为什么她们就不能安然生活在一起,做一对生生世世的道侣,却非得要有情人阴阳两隔。 可它只是几分神魂,只有没用的记忆,它什么都做不了。 “阿潇还会记得我吗?”江辞霜眉眼染上霜雪,板正清冷的腰身立在风雪中,羸弱的身子更显病弱。 “不会,乾坤石会自动消除她的记忆,她不会记得那个世界,不会记得魔宫,亦不会记得我们。” 江辞霜弯唇:“这样我便放心了。” 她转身不再看宋望潇,淬骨的痛意自心中蔓延,纵使有万般不舍却依旧一步步踉跄着踏着步,克制着自己不转身心软,一身单薄白衣在寒风霜雪中尽显孤寂。 眼眸弥漫雾气,两行清泪不住落下,为了宋望潇她做了太多的错事,现在她要一一偿还了。 江辞霜早已看不清面前路,割舍心中所爱令她痛不欲生,甚至恍惚间听到了阿潇唤她的声音。 不是幻觉。 江辞霜忽然清醒,她猛地转身,却见本该乖巧睡在门口的宋望潇不知何时竟倒在了不远处的雪地上,一双清澈眼睛死死盯着她。 江辞霜心底深处震颤,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奔向宋望潇,在她紧黏着的目光中将她扶起。 “你怎么样,哪里疼吗?”寒风和痛楚令江辞霜的声音颤颤,对上宋望潇一双坚毅清澈的眸子让她心中微窒。 她的确存了几分希冀,希望宋望潇还记得她,能再唤她一声“江辞霜”。 宋望潇定定看着她,白皙面容被风冻得发颤,她却依旧看着江辞霜,好似怎么也看不够,小巧唇瓣微颤。 “你是谁?” 江辞霜身形忽地滞住,全身的灵脉似乎被这寒风彻底冻住,她听不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江辞霜弯唇想对宋望潇笑,可她早已泪眼婆娑,她抬手,掌心轻覆宋望潇眉眼盖住她的视线,不让她看到自己眼眸的万般深情。 “我是,一个罪人。”
第91章 宋望潇很小就失去了家人, 自幼在福利院长大,长大后考上大学,找了份还算可以的工作, 日子就这么平淡地过下去。 不过近几日,她身上却发生了几件有些蹊跷的事情。 先是工作的时候总是会不由自主地开小差,晃神,致使好几次在会上都没能听清领导说的话;可每当她真正地床上准备入睡的时候,却没有半分睡意, 心中好像一直压着一块巨大的石头,往往都是睁眼到天明。 宋望潇竭力回想了自己之前是否做了什么紧急的事情,可她连小时候多偷吃了两块饼干的事情都想到了, 却还是没能记起这个被自己压在心中的事情。 她想着自己以后要找段时间去看看心理医生, 或许是自己最近工作压力太大了, 日子还得这么一天天地生活下去, 那份焦虑依旧如影随形,她终于决定去医院看看。 可她从医院出来时候,手上拿着病历单, 上看下看一点问题都没有,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这份焦虑和压力到底怎么来的。 或许是医生给她开的药起了作用,这晚她终于有了几分困意,忙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意识渐渐沉在孤寂的夜色,寂静无声。 宋望潇眼前恍惚, 只觉浑身寒冰凌冽蔓延全身,脑袋昏沉,她感觉自己的全身都在发烫, 可天好冷。 颤着睫毛缓缓睁开双眼,落在她眼中的只有漫天飞雪。 这是哪。 宋望潇意识模糊, 脑袋好重不想动弹一分,她只用自己的眼睛四处看着,而后在漫天飘雪中,看到了不远处一穿着单薄白衣的长发女人。 是她! 宋望潇挣扎着起身,眼睛紧紧盯着女人的背影,迈开沉重的双腿朝着她跑去。 “等等!等等!”她的嗓音沙哑,落在寒风中很快被吹散,她很快跌倒在地上。 好痛。 全身上下像散架了般,根本无法动弹,她却依旧死死盯着女人的背影。 不知为何,女人踉跄的步伐突然顿住,宋望潇看着她转身,而后朝自己奔来,单薄的衣衫被风吹动,三千青丝随风飘动。 宋望潇怔怔地看着女人绝色的眉眼,一双清澈眼眸满满映着都是她。 “你是谁?”她开口,想要伸手紧紧握住女人落在她身上的手,浑身却使不上任何力气。 眼前视线被遮挡,紧接着传来柔软的触感,女人好似在她的耳边说了些什么,但她听不清,视线被遮住的那一瞬,宋望潇整个人感知到一种失重的力量,拉扯着她不住地往下坠。 砰。 宋望潇猛地坐起身,急促地喘着气,窗外的大雨伴随着几声雷鸣,透过窗棂一闪一闪。 宋望潇喘着粗气,浑身像是落入了水中全是汗,她晃晃头,脑海中还残留着几分方才梦中的记忆,诡异的是,她依旧记不得那个女人的眉眼。 可她当时在梦中,的的确确看到了她的样子,很好看,是那种摄人心魄的美。 她到底是谁? 宋望潇心中颤颤,如影随形的压力和急切又再一次黏在了她的心脏,因为噩梦的缘故,宋望潇也睡不着了,浑身汗水湿哒哒的难受,索性起身去洗了个澡。 擦头发的时候,她拿起手机,发现昨天晚上福利院的李妈妈给她发了几条消息。 【小潇你这几天有没有时间,有位慈善家为福利院捐了些新的课桌板凳,院里找不到太多人手,你能来帮忙布置一下吗。】 宋望潇一边擦着半干的头发,一手拿着手机回复。 【什么时间?】 又看了看时间,发现天色还早,便将手机放下了。 简单地做了顿早餐,看着时间准备去工作的时候,李妈妈给她回复了信息。 【周日。】 宋望潇想了想,周日她没什么事,于是答应了。 出了小区,雨不知何时停了下来,阳光落在地面,映照着地面片片水坑波光粼粼。 昨夜的梦早已被宋望潇忘却,这个梦她从小到大都在做,每次都是和今天一样的遭遇,她早已习惯了,也就没放在心上。 可是事情却愈发不对。 从那一次梦到那个白衣女人开始之后的每一夜,宋望潇只要睡着就会梦到那个场景,在梦中唤着女人,然后醒来时忘却她的模样。 宋望潇也发现了不对,以前她会梦到那个女人,但是一年或许就梦到两三次,小时候梦到的几率很高,但是随着长大这个梦就越发减小了很多。 不会出现这几天都会梦到她的。 宋望潇几乎是下意识就将这件事同她最近的心悸和焦急联系再一次,越想越觉得蹊跷,便想着等周日仔细询问一下李妈妈。 - 周日,大晴天,宋望潇几乎是天没有亮就感到了福利院,昨夜她满满想着的都是那个女人,后半夜好不容易有了几分睡意又一次梦到了她,宋望潇越发想要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是谁,她和她最近的心悸又有什么联系。 院门打开,宋望潇穿着黑色风衣走了进去,一进门便看到了刚起床准备为孩子们准备早餐的李兰馨。 李兰馨30岁就在福利院工作,这一工作就工作了近30年,是福利院现任院长,也是她当时将发高烧昏迷不醒的宋望潇抱回来医治的,在宋望潇心中,她早已是她的妈妈。 李兰馨看到宋望潇这么大一早就来了,有些惊讶。 “小潇,怎么来得这么早,吃早餐了吗,我去给你弄点。” 宋望潇点点头:“谢谢妈妈,我来帮您。” 两人便一同走近了厨房,厨房里已经有了几位厨师开始工作,宋望潇便跟在李兰馨的后面帮她打着杂,顺便问一些问题。 “妈妈,您还知道您之前是怎么捡到我吗?” 李兰馨闻言笑了下:“这件事我可记得清楚,那是百年难遇的大雪天,我刚起床像今天一样准备为孩子们做早饭,结果借着蒙蒙的天空,就看到你浑身蜷缩着倒在门边,哎呦真是吓我一跳,就赶紧把你抱回来暖暖了。” 说起这,李兰馨的语气有些气愤,这大冷天的把一个几岁还发着高烧的孩子就这么放在这里,这父母就是没想让宋望潇活下来,还好小潇自己意志力强硬挺过来了,现在还出落的这么好看。 宋望潇微微弯唇,抿了抿唇又继续道:“那您还记得当时外面还有什么人吗,或者有没有其他的脚印。” “当时雪天这么大,脚印早就被雪掩藏了,我也没发现有什么其他人呀。”李兰馨道,而后突然想起了什么,“你是不是又要唠叨那个白衣女人了?” 宋望潇心一颤,低着眉不敢说话。 “你还想她做些什么,都过去二十多年了也没见她来找你。”李兰馨很明显是将宋望潇口中的那个女人当成了她的母亲,宋望潇想解释又被李兰馨的唠叨堵了回去,她人六十,可身子骨依旧健朗,一串话愣是没让宋望潇找到什么插嘴的地方。 “小时候你就经常说这个女人,还天天缠着保安调监控,但那天风雪大,监控短路了就不了了之,怎么又想起来这事了。”李兰馨怀疑这都是当时宋望潇发烧产生的幻觉,可她看着宋望潇低眉的样子,又忍不住心软。 “算了,杂物室里面有一些旧物件,你当时发着高烧,迷迷糊糊地想写东西,我就拿这些旧本子让你写,可以去看一看有没有你想知道的。”她叹了口气,转过身继续手上的工作。 宋望潇自知理亏,又狠狠黏着李兰馨撒娇,等她消气了这才离开厨房。 此时外面已经亮了些许,稍大点的孩子已经起床熟读功课,宋望潇一身黑衣很快走走到了杂物室门口。 推开门便能闻到浓厚的灰尘和木头潮湿的气息,宋望潇打开门咳嗽了几声,待灰尘落下才抬脚走了进去。她拉了下昏黄的老式灯,这才勉强看得清杂物室内的东西。 不大的杂物室,全被一些木头和纸箱子填满,每个纸箱子上都写着日期,宋望潇挨个走着,打开手电筒看着年份。 待看到了上面印着自己来到福利院时间的箱子时,她伸手将沉重的箱子搬下来,而后打开。 箱子里全是一些文具和坏掉的老式玩具,宋望潇挨个仔仔细细看着,终于在角落里找到一些字迹扭曲却能看得出写着“宋望潇”名字的本子。 宋望潇轻轻将这些潮湿的本子拿出来,放在灯光能照到的地方,她一个个掀开本子,想看看自己当时到底写了什么,却不是一些习题就是摘抄课文。 她耐心地翻着,终于在一本泛黄的本子背面找到了自己之前写下的东西。 一整个本子全是歪歪扭扭的字迹,鬼画符般写在纸张上,不难看出她当时发烧到底有多重,铅笔圆润却又模糊的字迹映在她的眼中,宋望潇竭力想看清自己到底写了些什么,看到眼神发晕也只能勉强辨认出一个“江”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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