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天上君?” “不晓得是否是他。” 飞景幻作万道剑影,借玄又的飓风化作长龙抵挡横飞而来的一双干戚,弦锦拧眉,落在玄又身边聚起滔天的火焰。 ——“刑天上君?” 忽的,古老而沉闷的声音响彻整个盾斧世界,几近将玄又同弦锦的耳朵炸得失聪,四周半数残魂皆被这古老的声音震碎。 闻言,弦锦长袖一振,属镂自袖中飞出,直指前方而去。 大羿箭矢不甘示弱,亦是循着那声音的方向飞了出去,弦锦同玄又当即紧跟其后。 约莫飞了半柱香功夫,眼前阴暗大片大片散去,取而代之的,是阵阵梵唱。 弦锦瞧的清楚,眼前应当是夫子布下的锁链,密密麻麻的真言在其上如蟒蛇一般游动,将面前庞大的刑天上君捆得结结实实。 “一只白虎,一只凤凰。” 沉闷的声音再度响起,似乎带了叹息,“华阳就是叫你们这两个奶娃娃来么。” 但听此言,嗡鸣的大羿箭矢忽地没了声响。 见状,玄又同弦锦心下登时晓得,面前的应当不是刑天上君,或是说,不是堕落邪魔。 玄又沉思一息,躬身向他先行一礼,道,“晚辈昆仑墟太阴氏玄又,见过刑天神尊。” 刑天没有头颅,亦没有身体,只有姑且可称作是一团的庞大神魂漂浮在眼前,可是不晓得究竟是为何,玄又见他似乎是在笑。 他说:“吾不过是残存的执念,不慎被那妖物邪祟钻了空子,幸而华阳将吾净化,只是吾不知,吾还曾成了上君。” “晚辈穷桑城青阳氏弦锦,见过前辈,”弦锦向他行礼,“不知前辈所说的妖物邪祟现下所在何处?” 闻言,刑天忽地没了声音,困住他的锁链上的真言开始渐渐化作荧光消散。 他笑着说:“华阳说的对,你们这群奶娃娃如今,当真能担大任。” 话音未落,就见其身上束缚的锁链忽地碎成虚无,巨大的盾斧被刑天握在手中,柔和的赤金神力中饱含欣慰地扫过玄又与弦锦。 “吾只能助你二人净化干戚中的干,余下的还要靠你们这些个奶娃娃了。” 周身飘荡的柔和神力忽地变得锐利起来,原先只有一团的神魂骤然凝出人形。 那在刑天手中的斧越变越大,最后还需刑天双手握于其上,斧刃横穿整个盾斧世界。 但闻破空声骤然响起,弦锦反手拔剑上前,飞景所化的剑影再度显现,浩荡如潮水一般。 可那吸纳了刑天上君盾斧世界中滔天煞气所化的利剑,着实是厉害极了,摧枯拉朽地冲破属镂与飞景筑成的屏障。 弦锦咬紧牙关,握紧断蛇,剑尖轻点向上一挑。 可那利剑似是无孔不入,眼前只白光一闪,弦锦的侧腹就已划出尺长的口子,大蓬鲜血顿时喷涌而出。 玄又当即飞身上前接住她,心中暗骂一声。 下刻,赤虎化为万道刀光裹着飓风向漆黑的利剑扑去。 刑天于此刻,彻底劈开盾斧世界,浩大的世界霎时缩水了一半,可未等玄又同弦锦有所反应,刑天就已化为碎片散成虚无。 玄又只闻见他最后言——“日后若有机会,你二人代我向华阳道个别罢,不论洪荒如何,如今只留她一个,她怕是要挨个将我等骂一通了。” 断蛇中的清气由弦锦放出,浩浩荡荡地席卷了半片世界,眼前的漆黑利剑也尽数被刀光搅碎。 可这被清气净化的半片天际,不过只存在了三息的时间,紧接着又被浓烈的煞气铺满。 煞气和戾气所化的深红巨龙浮在面前,粗略望去,竟不下数百条,瞬息间就已填满整片天际。 见此,玄又登时倒抽一口凉气,翻手收回鸣鸿,被召回的赤虎利落地咬住弦锦,带着她一道回到了刀中世界中。 鸣鸿被别在腰间,玄又提着墨阳,周身属镂、断蛇和大羿箭矢环绕。 可眼前这些个巨龙就似是杀不绝一般,不过几息,玄又身上也被煞风割出细细密密的口子。 不对! 玄又忽地察觉不对,分明华阳先前入了这盾斧世界中,将这里头的浊煞之气净化大半。 而今,刑天又净化了干中的煞气,甚至将整个盾斧世界都分开来。 现下,仅仅只剩一把戚中的煞气还不足以有这样多的煞气。 更何况,弦锦方才还用断蛇中的清气净化了戚中半数的煞气,外头又有六十四卦阵正不断抵消煞气。 那老不死的,是决计不可能还有这般多的煞气可以驱使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四肢百骸传来的疼痛将玄又的思绪拉扯开,叫她不大能专心对付面前除不尽的巨龙。 玄又紧咬牙关,正当她破罐破摔,就要将墨阳真的当劈柴刀使时,周身忽然没了煞气,四处皆是清气环绕,缓解她身上的口子。 她茫然抬头,一眼就瞧见了梧桐树上的几只冰雪兔子——是弦锦的剑中世界。 . 数个时辰里,常羊山几近被鲜血染红。 镇守鼎卦的现任文昌帝君半炷香前,被浊煞之气夺了神魂的无患帝君所伤。 煞气缠绕在伤口处,连带着他的神魂亦是受到了煞气的影响,被急急遣送回瀛洲山,后由青帝顶上其卦位。 少卿驱使纯钧一面剔除煞气,一面匆忙地算了算。 依现在毫无进展的状况来瞧,接下来的两个时辰,大抵只能撑过两轮卦阵替换,再之后就真的是无力回天了。 耳边传来褚健帝君嘶吼钟山帝君的名讳,喊他带着小辈再往后退一退。 而后便是钟山帝君的龙吟,数道冰障拔地而起,将整个卦阵及干戚尽数罩在其中,自远处瞧,状似个庞大的冰棺。
第77章 文华帝君 “友一凝!” 扶柏厉喝一声,急急伸手拽住正在推演的友一凝。 却见她双目紧闭,面色苍白,心下不由得惶恐起来,伸手拍了拍她的面颊,扶住她的颈侧命门给她输送神力和清气。 “醒醒!” “小心…文华……” 司命星君半睁眼,面上虚汗连连,用力攥住扶柏的手腕,咬牙吐出几个字眼后再度昏了过去。 “文华?文华帝君?出了乱子的,是文华?” 可不论扶柏如何问,再无回音。 司命星君的推演,是一种耗费神魂之力将自个儿投进过去的时间观过去的法子。 扶柏也不晓得她到底是看到了甚么,怎一出来,就变得气息微弱起来。 四周的忽地显现诸多虚无般的残魂,这些个残魂多数是常羊山战场上神兵利器曾经的主人。 待残魂狰狞的扑上前时,不少神将手中的神兵利器皆已发出了嗡鸣,几近脱手而出。 正为小辈架起冰障的钟山帝君见状,当即化为原型,玄色巨龙身边跟随着十数条冰龙先快一步绞住残魂, 倏地,乌黑的瑟弦忽地自卦阵中飞出,狠厉地击打在钟山帝君的龙身上,玄黑的鳞片以极快的速度脱落,周围冰龙肉眼可见地急速变小。 “文华!” 白泽帝君先是闻见钟山帝君发出的痛呼,回首就见缠绕在钟山帝君身上的瑟弦。 这分明是文华帝君的伏羲琴! 可文华帝君自开战时,就与他们待在一处,绝无可能被夺取了神魂,分明就是他自个儿接受了煞气的侵袭。 念及至此,白泽帝君不由得气急,“你糊涂啊!” 青光比白泽帝君的怒斥声还要快上几分,以秋枫面色狠厉的从卦阵中飞身而出。 纯白的巨龙虚影留在卦阵中,青霜剑贯穿文华腿骨,继而便是以秋枫自个儿的紫电,一双紫电青霜将那文华帝君牢牢的钉在原地。 以秋枫面上阴晴不定,“这乱子,原是出在你这儿。” 白泽帝君急急上前,痛心疾首,“文华!我竟不晓得你这狼子野心从未泯灭,这上界凡世分明是太平的模样,你又为何这般执着天帝的位置?!” 文华帝君拼命摁住腿上伤口,面上不甘地反问:“自洪荒以来,天理便是强者为尊,甚么天帝?他不过是捡了空子罢了,若无青帝玄帝,他当真还会是个明君么?” 白泽帝君无奈地摇头,“你就这般认为,你做天帝,便定是个明君么?” 一旁的诸犍帝君瞧着钟山帝君不断脱落的龙鳞,暴跳如雷,“同他废话甚么!还不快快杀了他!” 待以秋枫扬手提剑就要劈下去时,上界太子忽地从斜里冒出来:“且慢!文华帝君已是上界叛徒,合该交由诛仙台处置!” 闻言,褚健帝君一把抓住他的脖颈叫他正面文华,怒斥道:“你瞧清楚了!他心神皆已受损,就要成堕落邪魔!按诛仙台律法当就地诛灭,以绝后患!” 褚健帝君话还未说完,纯钧倏地自卦阵中飞出,直直洞穿文华胸口。 见状,以秋枫眼疾手快化成白龙原形,将他舍弃躯壳而逃窜的神魂绞碎。 少卿的声音自卦阵中响彻整个常羊山——“吾乃东极青华,为此战统帅,此番有何不妥,尽可来寻吾!” 下刻,冲天的金光自干中涌出,将整个战场上肆虐的煞气剔除,卦阵分离,开来,不再将干罩于其中,转而全力抵消戚中煞气。 夜幕笼罩,又是一日夜。 青帝咬紧牙关,她方才瞧得真切,文华神陨前一刻,这滔天的煞气皆是一顿,随后尽数被戚收了回去。 只怕文华帝君此前,不晓得是做了甚么,早早地就同云阳氏搭在了一处。 少卿忽地忆起,北俱芦洲共工上君的人为破坏前十日有余,文华帝君下界督北俱芦洲的数位土地仙。 那共工上君封印地的人为破坏,应当就是文华帝君所为。 或是再往前一些,小神君的为何下界? 那成堕落邪魔的云阳氏决计不可能带着周身除不去的浊煞之气,于上界诸多仙家神族的眼皮子底下,将小神君打入凡世。 念及至此,少卿抬首直直地望向那图腾密布的戚,心知此时的戚里的状况,只怕是比之前的干戚更加险峻。 . 阴暗笼罩在眼前,瞧不见一点光亮。 凭空显现出一只手执剑朝弦锦狠厉劈来,来者整个人皆罩在与青阳氏同源的神火中。 那毁灭的火焰在整个盾斧世界铺开来,弦锦本能地想抬剑格挡,却被自撕裂的伤口处传来的疼痛扰乱了心神,叫她生生慢了一步。 赤虎倏地自鸣鸿中钻出,泛着赤色的刀背晃眼便横在弦锦眼前。 玄又上前半步虚虚地挡在她的身前,有温热的血滴落在弦锦的身上,飞景原先雪白的剑身早已变得漆黑一片。 见此,弦锦收回飞景,转而握住腾飞的属镂,青金长龙咬住玄又,领着她一道向后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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