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说陈老爷有把握这个嚣张跋扈的女儿不会被欺负? 陈韫棠总感觉这中间还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现在到底不知,只能将想法按捺下来,继续听着倚翠的话。 “奴婢刚刚去药店为小姐买药,这边药店的药材,大多数也被抽调送往南方了。”倚翠表情难得有些愁苦和郁闷,“早知道如此,离京的时候,就该多带一些药材过来。” 陈韫棠想到来时的马车,不由失笑:“算了吧,马车也装不下。” “何况我这身子,喝药也只能调养,并不能根治。” 不过,陈韫棠微微皱起了眉。 南方灾区? 她心脏忽然跳动起来,不知道哪里来的直觉提醒她,一定要去往南方。 那里很重要。 这股直觉来的强烈迅猛,陈韫棠十分相信自己的潜意识的提醒——更何况现在还经历了穿越这种玄之又玄的事情——便抬头对倚翠道:“你觉得……我们去南方怎么样?” 倚翠眉心立马皱了起来,甚至还隐隐有些怒火。 陈韫棠发觉倚翠异常的情绪,有些诧异般看向她。 只听倚翠劝道:“小姐,现在南方情况不明,我们身边并无侍卫护身,去往南方实在太危险了。” “您堂堂陈家大小姐,没必要为了昪王殿下去冒这个险。” 昪王? 这个称呼一出来,陈韫棠忽然眼前一黑,脑中一阵嗡鸣,剧烈疼痛起来。 她双手抱头,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晕过去的最后关头,她只听到倚翠惊慌的声音:“小姐?!” 2.神秘女子 陈韫棠感觉被困在一片漆黑之地,各种各样的画面在眼前飞快闪过,或清晰或模糊。 她猜测这是原主的回忆。 然而头疼让她没心情去仔细辨认模糊的画面,只能尽力将清晰的记忆记下来。 一阵耳鸣中,一道清脆的声音破空而出钻入她的耳中。 “洹灏,灾区实在危险,但我知晓你有你的抱负,所以我不劝你,但是我想和你一同去往南方,这样也好照顾你。” 接下来响起的是一道沉稳男声:“不可,灾区危险,你好生留在京城。” 陈韫棠睡梦中微微皱眉,紧接着又听到略带恶意的调侃声:“这次去南方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昪王染疫也就罢了,我可不想——啊!!!” 鞭子挥舞的破空声,惨叫声,以及责怪声一同钻进陈韫棠耳中。 “往日你张扬跋扈也就罢了,现在怎么敢殴打即将要去赈灾的朝廷官员?越来越不像话,滚去别庄好好反省你自己!” “——终于有机会去往南方了。” 冰冷严厉的话语和最后略微有些惊喜的女声直接让陈韫棠惊醒,一抹额头,满手都是冷汗。 “小姐,您终于醒了。”倚翠满眼担忧之色,“医师说您是一路奔波劳累,又受了惊吓,这才发起高热,还需要好生休息,静养为好。” 陈韫棠深吸一口气,剧烈的心跳这才缓缓平静下来。 她脑海中仍然回荡着那句话—— “终于有机会去往南方了。” 她抬手捂住胸口,直觉这句是原主的心声。 所以,你是想要去南方的吗? 那股想要去往南方的强烈意愿,那是来自于你吗? 你还存在身体里的某处吗? 哪些零散的记忆,是你故意在提醒我的吗? 陈韫棠叹气,很肯定道:“倚翠,去清点一下银两,我要去南方。” 能让原主借着昪王的幌子,甚至殴打了朝廷官员,宁愿被陈家放逐到别庄也要去的地方,对原主来说,一定很重要。 自己现在占了原主的身体,原主或许还存在身体的某一处,陈韫棠不想让她失望。 倚翠沉默了一瞬,最终还是点头:“好。” 她家小姐决定了的事情,没有人能够改变,与其劝她,不如做好准备应对有可能发生的危险。 五日之后,一辆马车又驶离了别庄,同一队镖局一起踏上了去往南方的道路。 越往南方而去,越是乌云翻涌,明明是夏季,却让人感觉到彻骨的寒冷。 陈韫棠拢了拢披肩,撩起车帘看向窗外,黑沉沉的天,看的人无端心慌压抑。 “小姐,前面有一个废弃的庙宇,镖局的人说在那边歇息一晚。”倚翠蹬上了马车,“看天色像是要下雨了,赶路会很危险。” 陈韫棠点头。 庙宇看着略有些破败,中央的神像双手合十,透着苍凉和凄苦,无声接受着岁月的摧残。 一群人稀稀拉拉闯进来,暴雨几乎贴着脚后跟落下。 陈韫棠抬眸,望向神像,双手合十摆了摆,只求自己这一趟一切顺遂。 那群镖局人见此,也跟着拜了起来。 “一下雨路就不好走了,路面湿滑。”一名大汉拧了拧略有些潮湿的衣摆,说道:“要我说陈姑娘就该待在镇上,南方那边灾情严重,跑一趟多危险,我们这些人也保管将姑娘的货物安安全全送达。” “就是就是,我们镖局的信誉远近闻名,绝对不会贪了姑娘的东西。”另一人接话。 陈韫棠从外面收回了视线,含笑道:“是,若非信任诸位,也不会请诸位相送了。只是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必须得去南方一趟。” “别是那边有姑娘心上人吧?”有人笑着调侃了一句。 陈韫棠只笑了笑,并未应声。 这些人谈笑间虽并无恶意,可总是喜欢将人的行为往男女之情上挂钩,就好似一位女子做出的任何事情,都是为了男子一样。 她心中略有不喜,转身去了门边。 外面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门外的隐约间又传来微光,转眼间那群人便走近。 陈韫棠一愣,随即微微转身,让开了道路。 身后坐着休息的镖局众人也皱眉警惕起来。 走近的是位黑衣女子,看着颇为神秘,纱布罩面,看不出具体年岁,手持提灯,撑着伞,见到陈韫棠,脚步顿了顿,目光似乎在陈韫棠脸上停留一瞬,半响才微微颔首,进了庙宇。 镖局众人见此,放下心来,再次坐下。 那名黑衣女子也不说话,只占据了一处昏暗的角落,收伞抖了几下,将提灯放在身边,之后便靠墙而歇,半响又似有所感,抬眸看向了陈韫棠。 陈韫棠半点不收敛自己打量的目光,仍然直勾勾盯着对方看。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她问道。 标准的搭讪话术,陈韫棠却问的真心实意,因为她是真感觉这女子熟悉至极,就像是……她们已经认识很久了。 那女子并未立马出声,只是仍然注视着陈韫棠。 她看上去冷淡疏离,犹如一柄未出鞘的利剑,目光却很是温和,只是陈韫棠感觉,她似乎在透过自己,回想着什么。 半响,女子摇了摇头:“并未。” “姑娘这么晚了还在赶路啊?”镖局那边有人出声询问。 女子对待其他人冷淡许多,仅仅只是颔首点头,便不再言语了。 镖局那边的兄弟倒是不多在意,热心道:“孤身一人多危险,不知姑娘是要去哪里,看看我们顺不顺路?” “抱歉,恐怕不太顺。”女子道。 大概是看出了她不想说话,镖局众人便不再多说,转头继续自己说说笑笑。 陈韫棠则小声问着倚翠:“我以前与她真的不曾认识?” 倚翠轻微摇摇头:“看不到相貌,奴婢也不确定。但看身形,应当是不认识的。” 陈韫棠点头,倚翠作为原主的贴身侍女,自小一同长大的心腹,原主见过的人,倚翠应该大多数都知道,她说‘应该不认识’,那就是不认识了。 她将觉得对方熟悉的疑惑压在了心底,未免冒犯对方,不打算再多加询问。 却没想到换成了对方先主动开口:“雨夜寒气重,别站门口了,过来休息吧,你看上去身体不好,而且明日也要赶路。” 陈韫棠有些意外,不过还是上前来到她身边。 倚翠将一小块垫子放在地上,扶着她坐下。 “我身体其实还算可以。”陈韫棠解释。 女子低头沉默,半响,她问:“姑娘是要去往哪里?” “灾区那边。”陈韫棠倒是不隐瞒,“你也是要去那边的吧。” 对上她的目光,女子偏过头,眼睫颤了颤:“你为什么要去那边?” 陈韫棠笑道:“姑娘又是为什么要去那边呢?” 女子又沉默了。 “你有不能说的理由,我也有。”陈韫棠注意到对方细长的手指微微拽紧了裙摆,她顿了顿,继续道:“我们萍水相逢,不必要太过细问。” 她闭眼假寐,耳边却又传来一道轻飘飘的声音。 “我略通医术,去南方救灾。” 陈韫棠立马睁开了眼,看向对方。 黑衣女子低头,并未看她,只偶尔用余光扫过来。 陈韫棠思索几秒,转而笑道:“不然我们认识一下吧,我姓陈名韫棠。” “林仕慈。” “好名字。”陈韫棠不管三七二十一,张嘴便是夸赞。 林仕慈隐藏在黑纱之下的面容似乎笑了笑。 倚翠皱了皱眉,似乎想起什么般,打量了林仕慈一眼,又看向陈韫棠。 林仕慈注意到她的眼神,只微微颔首。 陈韫棠也没有问倚翠何事,只笑道:“林姑娘明日不如和我们一同赶路?路上多个伴,也不会太无聊。” “嗯。”林仕慈这次没有拒绝。 陈韫棠心想,她确实对自己的态度颇为不同寻常,充满了包容意味。 她看上去不是会莫名对人好的性子,就像她对镖局众人便很冷淡。 那么,只能说明林仕慈确实认识她,并且自己身上还有她所图的东西。 陈韫棠并不想现在戳破,在对方并没有对她表现出恶意的情况下。 直到第二日,大雨停歇,一行人准备上路。陈韫棠邀请林仕慈一同坐上马车遭到拒绝后,她才有机会询问倚翠:“昨日晚上你是想起什么了吗?” 倚翠犹豫半响,还是道:“林姑娘的名字,我是有听说过,但并不确定是不是她。” “京城林家三小姐,林仕慈,之前默默无闻,但几年前忽然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林家说她是被妖孽上身,找了神婆要烧死她,当时闹了一阵,最后是让她去了寺庙修行。” 倚翠其实并没有见过林仕慈,但当时林家这事闹得挺大,多少也听了几耳朵。 陈韫棠这次是真的惊讶了:“忽然换了一个人,什么意思?怎么就忽然换了一个人了?” “据说是之前性子怯弱又不善言辞,不仅经常被府中主母蹉跎,连下人小厮都能欺负,被未婚夫当众奚落也只偷偷掉眼泪,但落水之后,性格大变,亲自去找未婚夫家退了婚,还不知道从哪儿学来了一身武艺和医术。”倚翠细细说来,早几年前的事情,她能记住的也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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