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房间远了,便重新进入黑暗,她一路靠手抚摸着墙壁,寻找走廊处的开关。 她时不时回头望一眼自己走出来的房间,那一点微弱光亮成了她此刻的安定剂。 整个走廊亮起..... 她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刘念,也许此次的夜晚体验旅程应该到这里就结束。 反正刘念等会也会自己回去的,她又何必在这里进行无意义的寻找。 她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 朝着最开始的光源反方向走去,她或许知道刘念在哪里。 她踏上了楼梯,走过的地方全都亮起了灯光,直到她停留在三楼最右边的那扇门前,她低头静静的盯着门把手。 她来过这里,最开始来的几天待着闲不住,便开始探寻别墅的每个角落。 总是几间房间是紧锁的,她一开始以为是管家他们的房间,便没有在意。 可是他们都是住在一楼或者是二楼最左边的第一,二房间,没有人是住在这里的,而这里始终紧锁。 陈乙西平时喜欢上三楼的其他房间,透过窗户俯看玫瑰花,因为三楼的视野好,可以把整个玫瑰园收进眼底,还可以看到更远处的视野。 她轻拧门把手,门把打开一条缝隙,里面有昏暗的灯光照射出来,正好打在她的脸上。 她透过那条缝隙,去探寻里面的未知的秘密。 这是什么? 房间里面的墙上密密麻麻的照片贴在上面,一举一动,照片上的人格外的熟悉。 吃饭时的,在工作的,在与其他人聚会的,甚至有躺在屋里沙发上的,各个清奇的视角,分明就是她自己。 她的视线一一扫过去,面上还是难以掩饰的震惊。 陈乙西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大脑疯狂思考现在的局面。 信息量太过炸裂,导致大脑有些超载,最终还是好奇心战胜了惊讶,她本来就该料到的不是吗? 她伸手小心翼翼地推开门,房间的整个全貌才映入眼帘,但她没工夫仔细端详打量房间。 视线落在只穿着薄薄一件睡衣坐在地板上的人,她头发凌乱的靠在床边。 洁白的床铺之上还散落着几瓶药片,白色,绿色,红色,都有..... 这又是什么药?是她吃的吗?她为什么要吃药? 疑问占据大脑,她大步走了过去,盯着坐在地板上,头轻靠着床沿的人,瞬间‘她这样肯定很冷’的念头重新占据脑海。 陈乙西蹲下身,望向她平静的脸庞,她似乎是睡着了。 于是她左手穿过她的膝盖弯,右手揽住她的腰间,把人抱起来轻轻放在床上。 而对于洒落一床的药片,陈乙西也看不懂有什么作用,又没有手机百度,只好一一捡起来放在床头柜上。 她看着床上整个人蜷缩在一团的刘念, 把被子给她盖上掖好,才开始打量起整个房间。 她凑近墙上的照片,眨眨眼。 这个是她还在学校吃饭的时候,这张是她毕业那天穿的衣服,这张是她来渝城的时候,这张是她站在角落无聊等着别人采访。 这张是......陈乙西猛然回头看向床上的刘念,她依旧安静的躺在那里,她收回视线,重新看向那张照片。 这张照片.....是她们分手那天晚上,自己在长椅前的地上哭得稀里哗啦的模样。 真是有够惨的,陈乙西咂咂嘴,评价道,没想到她那天走之后,居然又倒回来了。 那岂不是自己抱着陈乙南痛哭的样子都被她看到了....哦豁,脸丢完了.... 等到所有照片看完,她的视线又落到一旁的桌子上,上面摆放着她们以前一起买过的小摆件。 她走过去坐在椅子上,随意的拿起一个小摆件端详。 等到脑海里关于它的回忆播放完,再拿起下一个,旁边还整齐的摆放着她这几天在这里看完的书籍。 她扫了一眼,不是很在意,随即打开书桌下边的抽屉。 里面放着一幅玫瑰花的标本画框,还有两封信。 信封有点眼熟,她拿出信封捏在手上打量一番,瞧见落款上的署名,笑了笑。 她怎么说一直没有收到信,原谅她还骂过那家店是骗人的,她现在撤回还来得及吗? 在她们大二那年,刮起一阵写给未来的自己的一封信的风向标。 那时学校旁边还专门开过这么一家店,名字好像叫什么时光什么的,很多学生都会去写。 她很好奇,便带着刘念去凑热闹写了一封,当时写的是收信时间是毕业的时候。 不过她毕业的时候,并没有收到信,当时也没有当回事,后来那间店倒闭了,改成了烧烤店。 她偶尔路过吃烧烤的时候,会想起曾经在这里写下过一封没有收到的信。 原来是被她拿走了。 不过陈乙西倒是真的有点好奇,当时的自己写了点什么。 时间的流逝,新事把旧事更迭,掩埋,她现在已经想不起来当时写了点什么了。 好奇的拆开属于自己的那封信。 此刻的柚子: 相信你现在已经毕业了?你......巴拉巴拉........ 她沉默的看完整封信,内心一片空白,不知道该发出怎样的感慨才合适,干脆把信重新塞了回了信封。 年少情深但是总是抵不过世事难料。 旁边属于刘念的信摆放在桌子上,她没有什么探知的想法,那是属于她的隐私。 陈乙西只是把自己的那封信放在上面,然后把两封信重新放回了它们原来的位置。 目光不经意瞟到床上的刘念,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靠着床头悄无声息的注视着她的一切举动。 接触到她的目光,陈乙西站起来,神色冷静的向她凑过去,直接上床盘腿坐在她对面,一言不发的看着她。 反倒是刘念微微歪头回看她,好笑的问道:“怎么感觉你现在一副要审问我的架势?” 没想到陈乙西听完郑重地点头:“那你现在还有什么要告诉我吗?” 刘念沉默..... 陈乙西也不在意,指着床头柜上自己一颗一颗从地上捡起来的药片“这是什么药?可以和我说说吗?” 她的语气忽然冷淡:“治病的药。” 是你生病了吗,什么时候生的病,严重吗? 陈乙西有什么话想要问她,但是看着她冷淡的面孔,内心一瞬间失去平静,没由来地一阵心疼。 “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刘念听到这话偏过头,不再看她,声音很轻很淡,但又格外令人酸楚。 “有什么理由告诉你呢,你之前不是说过你不在意,对于你来说都不重要吗?” “我.....” 陈乙西原本略微皱着的眉头更紧了几分 ,却无法反驳,她说的全是自己在那天晚上亲口说出的话,这要她怎么反驳。 刘念盯着她一时语塞的模样,用力咬紧了自己的唇肉,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压下满腔想要倾诉的委屈。 告诉你,你就会为她担心了吗,可你说你要放弃自己了,她怎么再向你展示自己真正的软弱。 她一言不发,沉默的低下了头。 陈乙西叹出一口气,掀开被子坐在了她的身边,抱住了她,按下心头的慌乱,小声的在她耳边问道: “会很痛吗?” 生病会不会很痛?吃药会不会很苦? 拥抱时的温暖,总是能让人放下心防,刘念到底还是软了几分态度。 开始回抱住她的腰身,蜷缩在她的怀里,脸颊贴着她的肩膀磨蹭,最后靠在她的颈窝,像是看见什么美好画面,她嘴角勾起明显的笑意。 “很痛.....可是只要想着你,就会好很多,柚子....其实我有点后悔了,但现在我和面包已经分割不了了。” 可是谁也不可能流转时空,再做一次选择,我们唯一能改变的就是现在。 察觉到刘念身体微微颤抖,陈乙西把她又抱紧了几分,没有继续追问她和面包的问题,而是问道: “你到底为什么要让我在这里待上一个月,可以告诉我吗?” 刘念有一瞬间的纠结,要不要和她说呢,但到现在这步,还能瞒着她什么呢?于是她老实回答 “周弘毅早就知道你了,现在官方那边还在收集调查周氏的问题,我怕他狗急跳墙会找你的麻烦。” 陈乙西怔愣片刻,松开环抱住她的手,与她对视 “所以你才让我好好待在这里,是为了保护我?” 刘念点头,说道:“这里是我暗地里买的私产,没多少人知道。” “你一开始可以和我好好说的,没必要瞒着我。” 陈乙西拧眉,不明白明明可以一开始就说清楚的事情,她为什么总是要瞒着自己,如果不是自己今天心血来潮想要找她,那她是不是准备一直瞒着自己。 刘念抬眸看她一眼,分明是极为漂亮的眉眼,眸子却是黑黑沉沉一片,流露着让人看不懂的情绪。 对于陈乙西的话,她不置可否,只是牢牢盯住她的眼睛,语气前所未有的认真。 “柚子,我真的很爱你。” “我知道。” “那你还爱我吗?” “爱。” 陈乙西说的不犹豫,其实至始至终都爱,爱意被强行掩埋,而不是消亡,只是她清醒的知道两人之间的差距,不是相爱便能抵挡。 但如果因为这样,我的沉默让你这么痛苦的话,那我还是选择继续爱你。 即使最后还是没有能走到最后,但不负初心,希望回忆里短暂的欢愉能够消减痛苦。 小王子的玻璃罩由玫瑰给她亲自套上,她甘愿坐玻璃罩里的一棵木讷温和的树,任由暴烈的穿堂风而过。 陈乙西再次安静的抱住她,视线环视整个房间。 她说:“念念,和我讲讲你这两年吧。” 第57 章 玫瑰玫瑰 ——也许她依旧爱着我,她们可以毫无顾忌的在一起,我可以向她诉说这一路的不易,向她倾诉自己是怎么一步一步的走过来的,也许她会心疼的抱住我,再吻了吻我的额头,轻声安慰—— 人声嘈杂的医院,有被家人搀扶着巍巍颤颤行走在楼梯间的老人,还有前呼后拥被一大堆人围着挺着肚子的孕妇,还有一身白大褂行色匆匆的医生。 入秋了,医院花坛里面栽培的树木半数渐黄,一阵凉风吹过,便打着旋儿飘落在地,被正在打扫的阿姨无情的一扫帚扫进蓝色大垃圾桶里。 陈乙西收回了目光,视线落在面前紧闭的房门,不知道里面刘念检查完没有。 这是她老老实实的在别墅里待了一个半月之后,第一次出来呼吸外面的空气,好像也没有什么区别。 今天是刘念一周一次检查的日子,陈乙西昨天强硬着态度一定要陪她来的。 她想到每天晚上刘念因为身体痛到睡不着,接连吞药的样子,不放心她一个人独自来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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