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她招惹司若微,最后沦陷情网再难抽身。 6年岁月里,只因欣赏过司若微一瞬的惊艳,便尝尽波折的苦楚。 “你不进去么?” 叶宛菁捂着掌心的纱布,淡声询问蓝茵。 “我俩长得太像,我常年混迹这圈子,何必非要今日去占她风头,让她难堪?” “你占她风头?”叶宛菁不屑嗤笑:“难道不是担忧别人嘲讽你东施效颦?她鸿鹄折翼,再出山还是惊艳四座,蓝副教授,你呢?” “你这就护短了?若微不过是把你捡回来而已,你得意什么?她也就是一时心软,地上掉了片叶子,那会儿没准她也捡。叶董拱手献家产,人财两空换若微心软一瞬,很光彩?” “那她怎么没捡你呢?司若微的好姐姐?” 叶宛菁咬牙回怼,许是忘了方才的窘迫。 百无聊赖的云心在旁翻了个白眼,不知这俩人绊嘴的底气从何而来。方才司若微回应的多勉强,她可看得清楚。少东家的诡谲心思多着呢,她抱起胳膊,静候一场未知结局的八卦。 礼堂内觥筹交错,老少相谈甚欢,合作敲定不少。 礼堂外三人大眼瞪小眼,谁看谁都不顺眼,默然如同仇家。 集会持续大半日,当晚还有人组织小型酒会,再度欢聚。 司若微记挂着心事,得了资源便无心流连。 带着一身疲态,她推开沉重的木门,视线直指云心,语气难掩焦灼:“有消息没?” 云心摇头:“没有就是好消息,您处理完了?” “嗯,回去。” 司若微闷头下了台阶,全然无视礼堂墙边的两个人柱子。 云心捏着车钥匙大步流星紧随其后。 叶宛菁没吱声,只悄悄跟在后面,与人亦步亦趋坐上车。 司若微侧目斜她一眼。 叶宛菁恍若未见,厚着脸皮坐在车上不动。 云心硬着头皮赶人:“我们去加州医院。” 叶宛菁死皮赖脸:“我也去,我自己买票。” 司若微深觉费解:“叶董真舍得集团拱手让人不成,竟敢大着胆子去见野心家?” 叶宛菁抱臂在旁,话音笃定:“与她的继任者成为一体,自然有见面入门的资格。” 司若微的指尖掐起掌心的软肉。 前阵子她的第六感当真是准,施瑞的算盘真打在了叶宛菁身上。 老狐狸是怎么看穿她的心思的? 她好不容易忍痛拔除心底的念想,如今施瑞却非要把叶宛菁强塞回来? “你们谈拢了什么交易?”司若微不信施瑞会轻易拉人入伙。 叶宛菁垂眸苦笑:“我不想葬送叶家基业,不想丢了与你相守的机会,只好上赶着找她谈判,领回十个字照做。” “哪十个字?”司若微愈发混沌。 “成婚后就告诉你,婚期你定?” 叶宛菁如今又找回三分硬气。 司若微转瞬失笑:“成婚?我没说要与你结婚。叶董,你多大年纪了?” 叶宛菁语塞当场,司若微嫌她老么? “我带40亿借款,与集团25%的股份做嫁妆,行么?” 叶宛菁刚找回的底气瞬间消散。 “40亿?” 司若微眉目扭曲,怪不得施瑞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原来早就算计着用叶家对付蓝家呢。 合着这局棋里,她司若微早被卖了。 叶宛菁徐徐吐露一早定好的计划:“以叶家名义借贷,助你完成天和股权回购,蓝茵和伯母夺下的股份也转给你,你能以持股优势坐上天和董事长之位。而后叶家与天和合并,股东交叉持股,完善信托保障。” 司若微眯着眼恍惚半晌,施瑞这招是让叶家与蓝家一荣俱荣,倒是免了两败俱伤的惨烈。 可如此一来,商会充其量只能拿到一半好处。 放任叶蓝联手,整合资源只会愈发强悍,跨国公司越做越强,于商会扩张并无丝毫益处。 老狐狸病糊涂了不成? “回国就把事情落实,好么?”叶宛菁见她沉闷不语,心底愈发空落落的:“叔叔说,校方查到关宁夫妻受贿的证据了,你什么时候要?” “还真是快。我一走6年,关宁风光无限,回来一句话,她就好日子到头了?” 司若微似笑非笑,语气阴恻。 “小微,是我没用,我查不到她借你身份骗贷的证据,所以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如鱼得水。” 叶宛菁如何听不出,司若微是在埋怨她。 “叶董遵纪守法好公民,连自己的事故都查不出,这些事顾不上,情理之中。” 司若微的阴阳怪调并没结束。 叶宛菁敛眸讪笑,无意再争口舌之快:“司总手段过人,日后集团要多仰仗你了。” “叶董惜命吗?”司若微笑盈盈望着她。 叶宛菁一怔,转眸望向她的视线涔满诧异。 司若微将视线移向窗外,语气低沉:“若你命悬一线,置之死地而后生,这些伎俩你也会。我的路迷障满布,你真敢跟我并肩?” 叶宛菁垂眸,小心翼翼摸住她的手指攥入掌心:“一马平川的坦途里,我把你弄丢了;以后就算是深夜的荆棘丛,我也绝不放手。” 司若微由着她捏,另一只手却悄然探进手包,倏地抽出一把冷硬的枪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速抵住她的心口。 叶宛菁的凤眸柔波转瞬被惊骇填满,那一刹显然忘记了呼吸。 “你怕了。”司若微讽刺勾唇,拿枪口狠戳她的心窝:“没子弹。” “收起来,别胡闹,这里不能公然持枪的。” 叶宛菁心有余悸,忙抬手替她捂住小巧的手.枪。 “不问问我,这东西哪来的?” 司若微懒得再吓唬她,拿掉枪卸去应急的唯一一枚子弹,缓缓收进手包。 叶宛菁余光扫见弹头时不免后怕,却仍强装镇定:“我在这的时候,也有。” 司若微苦笑一声,没再接话。 自然,略带凉意的指尖也用力缩回,抵去手包的金属链条上。 叶宛菁还是如从前那般,哪怕心里早已翻云覆雨,面上也要装得似泰山沉稳。 记恨了6年,当真回得去吗? 司若微给不出答案。 从前横亘在她们中间的,是门户不相当的天壤之别,是长辈不接受的无情拒绝。 而今呢? 她一直知道,叶宛菁极重颜面。 主动与施瑞合作,是为护住生意,不当落败者的考量而被迫妥协吗? 叶宛菁到底是担心家财散尽,还是真想与她重修旧好? 她们看似都已足够独立,两颗心的隔膜却愈发厚,掺杂利益纠葛的感情亦扑朔难言。 一如叶宛菁现下低垂的狭长凤眸里充盈的挣扎,沉寂良久也给不出勇气,让她再度去抓司若微的手来握着。 一路无声无息,司若微选择浅眠。 抵达医院是在夜里8点。 “云心,你上去。” 司若微不肯下车,抓着手机的指骨节透着青白。 一整日都没消息,这不正常。 手术早该结束了。 云心踌躇须臾,闷声下车跑进了医院。 车内安静至极,叶宛菁能听到司若微杂乱无章的心跳。 她诧异,眸子被疑惑与苦闷充填殆尽。 她意外于司若微在乎施瑞,很在乎的那种。 她快要压不住好奇了,她急切地想要知晓,离散6年的时光里,司若微经历的一切。 腕表指针嘀嗒嘀嗒划过重蹈覆辙的表盘。 司若微低垂的视线愈发涣散飘忽,凌乱呼吸牵扯着周身紧张惊起的寒颤,身子忽而瑟索了下。 叶宛菁解下轻薄的西装外套,轻柔地披在她肩头。 五分钟,十分钟,十五分钟… “死哪去了?”司若微强撑的镇定险些消失殆尽。 “我陪你去。” 叶宛菁做了一番心理建设,鼓足勇气抬手覆上她的肩头:“下车。”
第94章 晚风漫过耳畔, 拂乱司若微柔滑的及腰波浪。 叶宛菁推着她从车里出来,随手将凌乱发丝给她别去耳后:“勇敢些,我在呢。” 司若微莫名多了分心安。 尽管她不想承认, 脆弱无助时, 她还在贪恋叶宛菁的稳重与曾给过她的点滴温存。 6年的恨与年少形单影只时叶宛菁予她的支撑鼓励一样, 皆是实打实深入骨髓的。父母无力,导师自私,缺爱的过往里偏生是叶宛菁见缝插针… 施瑞的存在是她心头的一根刺, 也是她隐藏最深的秘密。 但如今, 这份秘密有人与她分担, 心中巨石便骤然减了份量。 司若微没说话,深吸一口气走进灯火通明的医院楼, 循着路标直奔手术区。 属于施瑞的那间手术室大门紧闭, 连灯光都是黯淡的。 手术早已结束。 司若微的一颗心扑腾的杂乱无章,她涣散的眸光飞快扫视着四周。 那一刹,好似所有的英文都变成了天书。 “在找什么?” 叶宛菁不忍见她这副无措的模样, 关切问出疑惑。 “…太平间” 司若微声音发颤。 叶宛菁凤眸一觑,这么多年过去, 司若微还是习惯把所有事都想去最糟的一面。 她轻叹一声, 抬手指路:“在那。” 司若微紧了紧拳头,抬起灌铅般沉重的腿,顺着叶宛菁指的方向挪去。 “留在这, 我去。”叶宛菁薄唇抿得平平:“她住院的名字是?” 司若微手扶冷冰冰的墙壁,讷讷回应:“Ronie Stevin.” 叶宛菁呆楞了须臾, 这英文名, 与司若微的名片竟分毫不差! “好,等我。” 她快步寻去, 与执勤的护工交谈确认,再回来时,步伐明显轻快许多。 司若微杏眼灼灼,期待又不敢问,就那么傻乎乎盯着她看。 “没有。”叶宛菁轻轻吐口,嘴角涔了淡笑。 司若微忽而痴痴笑出声来,咬住下唇斜勾唇角:“…耍我…” 施瑞是故意要她在叶宛菁面前袒露脆弱吗? 好一个阴损至极的老狐狸。 再抬眼,神色如旧,淡漠无波。 叶宛菁准备了一肚子宽慰的话,如今都派不上用场了。 司若微拨通云心的号码,话音清冷:“病房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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