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茵颇觉意外:“好说。” “但坐实关宁的罪证,我要你亲手检举,至于刑量,你自己请律师想办法。违法乱纪,我拒绝宽容。” 蓝茵自嘲讽笑:“还有个但是?若微,你心真够狠的。我自作自受,依你。” “最后一问,你对我下手这么狠,可是因为在意过叶宛菁?” 司若微杏眼犀利如刀。 她鼻腔弥漫的香水味,多年前在印和广场顶楼卧室里,就闻过了。 也就是说,那套房子,蓝茵与叶宛菁同住过。 蓝茵愕然。 “说话。”司若微急了。 蓝茵拧眉苦思真相:“不是在意,是…占有的欲望。我觉得,是你夺走了我身边最寻常不过的东西,让我不自在。” 司若微紧绷的心弦总算舒缓几分,不是双向爱恋就好。 蓝茵将杯中酒喝得一滴不剩。 司若微起身讨了杯柠檬汁给她:“酗酒伤身,姐姐。” “你…叫我什么?” 蓝茵迷迷糊糊听到如蚊子声飘渺的两个字,急不可耐转身追问。 司若微却拎包直奔洗手间,去揪躲清静的叶宛菁。 叶宛菁正倚着盥洗台放空心绪,司若微推门闯了进来:“要不要给你买个木鱼敲?” “谈妥了?” 叶宛菁略过挖苦,睁开眼淡声发问。 “走了。” 司若微无奈,伸手拉过她的衣袖往外走。 菜色皆已齐备。 “介意我打包带走吗?” 司若微扫过烤肉和虾尾,毫不客气地与蓝茵讨要。 “不陪我一起吃?” 蓝茵眼底存了三分期待,语气也和婉许多:“若微妹妹?” “佳人在侧,良宵不好辜负。” 司若微挑了几小碟吃食拢在自己身边:“剩下的给你。” “汉堡很好吃,不带?”蓝茵的期待消散殆尽。 “不爱吃。” “蛋糕带走?椰奶的,不腻。” “可以。” 叶宛菁看着二人有来有往,氛围好似比初见缓和了许多,眼底不免藏了狐疑。 不一会儿,服务员装好打包盒,分开两个袋子送进司若微手里。 “帮忙提着呀。” 蓝茵有些微醺,转眸望向叶宛菁,依旧是颐指气使的语气。 叶宛菁无奈苦笑,接过袋子:“给我吧。” 司若微美滋滋朝门口走去,路过橱窗还朝里面独坐的蓝茵挥了挥手。 “回家?”叶宛菁柔声发问。 司若微张了个圆润的哈欠:“你吃饱赶紧睡,争取赶明天最早的飞机回国,尽早办完贷款审批。” “急不可耐了?” 开口只有正事,叶宛菁的神色略显失落 “谁没事跟钱过不去?一锤定音才踏实。” 司若微揉着太阳穴催促:“我累,叫车。” 叶宛菁垂眸扫过屏幕,继而抬手托住她的肘弯:“过马路,车在对面。” 司若微慵懒地由人拉着,迷迷糊糊挪去马路另一边上了车。 半小时后,7年未见的家显露眼前。 司若微立在门口草坪处,脑海里闪回很多陈年往事。 她忽觉时光无情,心底空寂又酸楚,饶是叶宛菁就站在身边,她还是觉得心口堵得慌。 “…lucky从前最喜欢这片草坪了。” 神伤的话音飘渺低沉,也牵动起了叶宛菁的愁思,眉心再添褶皱。 “进去吧,你不是累了么?” 叶宛菁先行一步在前,掏出钥匙开门。 整整6年,叶宛菁即便来这出差,也一次都没涉足过这个家。 前几日求婚,是她第一次回到这里,踏进门便觉得处处都有司若微的影子。 司若微默然走进去,把包放在客厅后,一人在窗边驻足很久。 她脚踩月光映照下的婆娑树影,语气轻飘飘的:“晚饭你自己吃吧,我在餐厅吃好了,先回卧室洗漱休息。” 叶宛菁走去卧室开门:“我帮你先收拾下床品,许久没住了。” 打开房门,隔尘的罩纱映入眼帘,司若微眼底的苦涩愈发深了。 房中还是她当年走时收拾的模样,分毫不差。 床头柜摆着的,是两只毛孩子的合照… 司若微愣在了门口。 叶宛菁打开灯后,视线也停滞须臾。 回过神来,她忙不迭地走去床前,把惹人惆怅的照片藏进抽屉里。 “物是人非,我们真的还回得去吗?” 司若微眸光定定地望着叶宛菁忙前忙后,话音飘忽。 从前家务都是她做,叶宛菁每日都很忙,呆在书房的时间是最多的。 叶宛菁铺床的手僵在半空,床单斜斜软软垂下,满是褶皱。 “会比以前更好的。” 她垂眸整理着歪歪皱皱的床品,背对着司若微低语。 叶宛菁清楚,司若微本就不信爱情的,被伤过一次,再找回安全感,的确不容易。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再错一次,就一起消失在这个处处回忆的世界里,好不好?落差与遗憾,太苦了…” 司若微没来由的感伤让叶宛菁心头猛地抽痛了下。 什么叫“一起消失”? 叶宛菁只管更换被罩枕套,一言未发。 “不说话是不愿意?” 司若微的口吻愈发消沉。 叶宛菁后悔带司若微回家的决定了。 睹物思人,所有旧事都无法遮掩,于司若微这个用情至深的人而言,太过残忍。 “别胡思乱想,床收拾好了,你累了,睡吧。” “…避而不答。” 司若微无奈哼笑,转身走进浴室。 叶宛菁错愕须臾,发觉司若微的话音不对味,拔腿就追了进去。 司若微正盯着花洒的水流走神。 “小微…” 叶宛菁自身后环住她,抱得死紧:“我不会让你的担忧发生的,没那一天,永远没有。” 司若微感受着周身的压力,下意识把叶宛菁的手攥得更紧:“我们就这样,不结婚好不好?” 叶宛菁愈发摸不透她的心绪,手臂紧了又紧:“你留在我身边,再别跑了,就好。” 今日给希冀,明日送心慌,这几天叶宛菁的心绪跟过山车似的,讨不到半分踏实的安全感。 “我不想一个人了。”司若微反手捏住叶宛菁的衣衫撕扯不休:“陪我一起。” “一起怎样?” 叶宛菁被她折腾糊涂了,松手去握她不安分的指尖。 “做什么都要陪我。” 司若微伺机转回身,抽出手来探上叶宛菁外套的纽扣,呼吸也有些急促。 叶宛菁垂眸凝视她的动作,胸口起伏渐渐频繁,一双手也不自觉攀去她腰间细软的皮带。 花洒簌簌的水声掩盖了欢愉的呢喃与微弱的喘息… 浑圆的浴缸里,司若微的头抵在叶宛菁的肩颈窝里,润湿的羽睫掩盖着迷离的眸子,容颜恬然,透着些微浅淡的柔粉。 叶宛菁感受着她均匀的呼吸,轻柔地顺了顺她湿漉漉的发丝: “容易着凉,上床去睡?” “不,你是我的药,安神药,靠着你才好入梦。” 司若微阖眸嘟囔着。 “上床也许你这样靠着,好么?” “…嗯~” 司若微的语调慵懒轻浅。 叶宛菁抽出被她压麻的胳膊,扬手扯过宽大的浴袍给人包好,半拖半拽将她运回床上。 起身的刹那,司若微的爪子迅捷握住她的手腕:“别跑。” “去拿吹风机,还回来的。” 司若微依依不舍松了手。 叶宛菁快步离开又折返,穿好衣衫侧坐床头,给人吹着一头茂密的长发。 司若微枕着她的腿弯,权当吹风机的嗡鸣是哄睡背景音,悄然入了梦。 一夜好眠。 次日清晨,叶宛菁醒的很早,但司若微却沉溺美梦不肯转醒。 叶宛菁怕司若微起来看到枕边空空,特意躺在床上等,错过了回程最早的机票。 八点,窗外鸟雀叽叽喳喳聚会分享趣事,才把司若微叫醒。 她自然而然翻身朝一旁抓了抓,叶宛菁赶紧把手奉上。 捏到温热的指尖,司若微嗤笑了声,懒懒睁开眼:“还没走?” “等你,你醒我就走。” 司若微暗道满意:“一起吧,我得回医院盯着。” “那你快起,我把昨晚打包的饭热一下,吃完出发。” “嗯。”
第99章 初秋的树冠荫蔽骄阳, 黄昏树下总有三五下棋的老人。 施瑞出院回申城,司若微将人安排进购置的新家。 西郊英伦庄园式的独栋,能让施瑞住的自在熟悉些。 施瑞半躺在卧室大床上, 满目狐疑:“你哪来这么多钱?” 司若微的私账断然买不起豪奢过亿的别墅。 司若微支支吾吾:“别管了, 住着就是。” “我应该还能打得过你。” 施瑞恢复些许, 嘴上又不饶人了。 “您买给我的那套房,我让叶宛菁卖了,我俩补了点钱, 就…” “蠢货!”施瑞又恼了:“你和她又黏一起了?经济独立不懂?一次教训不够?” “财权我不放手。再说, 房子产权是我的。”司若微回应的斩钉截铁:“吃一堑长一智, 我不糊涂,她是人脉广的壮劳力。” “去做正事, 要敢把钱败光, 我做鬼也不饶你。” “您灭绝师太转世吗?”司若微眉目扭曲:“股权回购马上着手,我争取十年内,把您留给我的财产翻一番。” 施瑞冷嗤一声, 似乎不抱期待:“滚,跟将死之人吹大话, 能得你。” “晚上我和她回来住, 这离公司近。放心,我们不吵。” 司若微撂下话,拎起包就跑。 叶宛菁一早候在楼下, 见司若微出来便给她开车门:“安置好了?” “嗯,去公司。”司若微钻进车里, 抬手顺了顺心口。 “你这么怕她, 还要住一起?印和那套房也能住。” 叶宛菁莞尔打趣,系好了安全带。 “她在这人生地不熟, 又饱受疾病折磨,还是别丢她一人了。” 叶宛菁发动车子:“刚才蓝茵说举报材料到了,关宁好日子到头,你去送送么?” 司若微哂笑:“她很重视在学生面前的体面尊严,宣判那日我再去,师生一场,有始有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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