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很缓慢,没怎么给过她人处理,因此并不是那么熟练。但每一步都落在点上,没有一丝举动是多余。 交接的地方,意外炙热。 白矜垂着目光,唇微微抿起。 陆欢在擦拭中抬起一眼看她,薄唇轻启。 “疼吗?” 语气柔和,与之前都不同。 传入人耳,犹如深陷柔软的云朵一般。 鲜少从她口中听见这样的语气。 白矜一时忘了回应,陆欢垂回眼去,唇凑近了些,慢慢吹出一口气。 微凉的气息拂过疼痛处,唤起别样的触感。 耳尖在不经意间红起。 伤口包扎完,缠上短节白色纱布。而陆欢也在这时抬起了眼,正好看见白矜耳根泛红。 陆欢手中没有松开,抬眸从下而上与她对视。 如墨般的眸子浓如夜色,却有着白昼的光亮。 仅这一眼,纸乱情迷。 白矜先是收回了手,别开眼去,“谢谢。” 陆欢勾唇,把东西收纳回原位。 同时间,脑海间思绪回荡。 如果要以钟若的办法试行,得先降低她对她的警惕度。 小时候她对她做了太多事,一直处于厌恶状态,她接下来需要找到机会圆过来,才能打开突破口。 至于怎么圆—— “下班后我和几个总监要跟合作方吃趟饭,到时候你自己回去,路上当心点。”陆欢收拾完医药箱,放回原处,关上柜门,“安全到家后给我发个信息。” 白矜看着她的背影,沉下头,“嗯。” “......” 她离开后,陆欢坐在位置上,指尖滑动屏幕。 手机界面上是群聊的聊天记录,钟若每天都会在群里分享各种七七八八的链接。 钟若:[链接] 钟若:[啊啊啊姐姐就是食物链顶端!这种姐姐究竟是谁在谈啊!?我这辈子死也要谈一个一样的www!!!] 慕元芯:[你好,四指。] 慕元芯:[动画表情] 大部分时间都是钟若和慕元芯在里面叮咚叮咚,彼此都很熟,不需要什么避讳,通常有什么说什么,时常连条裤子都不穿。 群内除了她们,余扇和陆欢也偶尔会搭两下话,但都比不上她们两人分分钟的九九加。 陆欢默了默,点进链接,是一条短视频。 墨长直发,黑色背心,精致的马甲线,确实如钟若所说,是圈内大多数人会喜欢的类型。 以身饲饵吗? 她眸光微沉,敛了敛眸子。 也不知道...... 那人会不会对这样的感兴趣。 — 夜晚的月亮高挂,月光落下。 一家高档餐厅出来几人,互相送别。 对方是启宁的新合作方,在饭局上聊得开心,举杯同饮,陆欢不免喝了些。 她先前酒量不太好,喝个两杯就会头晕犯恶心,然后在马桶前呕吐不止。后来次数多了,应酬熟练了,酒量也被慢慢练出来了,正常的饭局基本不会怎么醉。 左悠帮她叫了代驾,送她上车。 坐上车的陆欢靠着窗口,冷风让她头脑清晰了些。 拿出手机,看见白矜三个小时前的消息。 w:[我到家了。] 陆欢扯唇笑了一声。 还挺乖。 她想了想,指尖点在键盘上,回复过去了一个好字,便收起手机,靠在窗边闭目养神。 到家之前,她隐约做了个梦。 梦见她的东西全部被人抢走了。本该属于她的东西最终全落入她人手里。只不过那个人的脸很模糊,怎么也看不清。 只知道呼吸有些困难,人很气愤,却很无力。不好的情绪纷纷接涌而上。 直到代驾喊她,她才从半梦中抽离,眉间始终未舒展开。 回到家打开门锁的时候,客厅灯是亮着的。 陆欢换鞋时看见白矜坐在客厅沙发上,前方摆着笔记本电脑。 便哑着声问她,“在看什么?” 似乎是注意到她声音的不对,白矜看了几眼,简短回答道,“今天的策划方案。” 陆欢意味不明地哼笑了声,“刚来就这么努力?” 也不知道是带着刻薄的意味,还是赞扬的意味。 白矜闻到淡淡的酒味,看见她的面颊绯红,看上去有些轻醉。 想来也是,她去饭局,酒自然是逃不过的。 “今天在策划部怎么样?” 白矜正要回答,见陆欢走到桌边饮了口水。 接下来的动作让白矜未出口的话堵在喉咙内。 这人竟然当着她的面褪去了上身衬衫。 掀开外表,掩藏在下方的优美身材曲线暴露。 她里面穿了一件深黑色美背式可外穿内衣,黑色绳条蔓延缠绕在背部,下方是一截紧实的小腹。 搭着下身高腰裤子,比例很是好看。 转过身来时,美景更是诱人。 弧度,线条,阴影。 白矜喉咙微动,心尖又不自觉地颤了颤。 只见这人再朝她走了而来。 “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第9章 谢谢你原谅我 陆欢走过来,在她身前蹲下身。 距离一下贴近,白矜下意识想退后,陆欢拉住她的手腕,没让她躲。 摊开她的手看中间的包扎,洁白的白纱布,还如白天刚包上去的时候一样。 她缓声嘱咐道,“伤口尽量少碰水,自己也注意一些。” “家里应该没什么重活,需要搬什么东西喊我。” 雪白的肌肤,精致的锁骨,还有身体若隐若现的线条,每一处都充满了致命的美感。 视觉的冲击令人把注意都放在她身上,一时把话的内容抛之在外。 白矜再反应过来时,觉得话语有些奇怪。 似在关心亲近的好友,但又不似。 她迟疑片刻,点下头。 “你还没回答我上句话,在部门怎么样。”陆欢给她举出个人名,“比如说,那个叫陈众的。” 听见这名字,白矜抬起眼,眸间好似有什么亮了亮,原本的话语咽回去,转而问道,“如果我说我讨厌他,你会怎么样?” 陆欢微眯了眯眸,反回去调笑,“你希望我怎么样?” 并没有好好回答她的话。 “......陆欢。” 白矜喊了她的名字,想说什么,别开了脸。 “你什么意思?” 自从她今天醒来,上午的药,异常的举动,伤口的包扎,还有突如而来的关心。 这些她不说,陆欢也知道她在问什么。 此时话题有了,气氛也有。 时机正好。 陆欢降了降语气,声音略有沙哑,“平时很多话碍于面子,不敢挑明了说。” “小时候我为了让你离开我家,有做很多过分的错事。后来我也渐渐发现,你也是无辜的,我确实不该那样对你。” “酒壮怂人胆,既然这样我就先说了吧。” 她的额头贴在她的手背上。 “我一直一直很为小时候对你做出的事感到抱歉,我并不是让你原谅我,只是很多话,一定要挑明了说出来。”陆欢轻轻吸了一口气,“对不起。” 白矜回过头,瞳孔稍缩。 她在,道歉? 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除去小时候陆夫人压着她的头道歉外,她都没有从她口中听见一句主动的对不起。 她清楚她的性格,外放,跋扈,随着年龄增长这些才有所收敛,但都没有消失,只是被她掩埋了起来。 想要从她的嘴里听见一句对不起,有多难,白矜知道。 她不语,淡漠的面容稍怔,听她接下来的话。 “我知道,无论小时候我对你做了多么过分的事,你都没有记恨我报复我,一直在忍让包容。” “对于你的到来我很生气,不管是小时候你第一次来到家里,还是前两日你来到我家里,我都觉得我自己的东西被抢走了。但我想明白了,很多都是我的问题。我不应该把怒火牵引到你身上,而你也没有真正抢走我的一样东西。” “白阿姨去世,妈妈跟她是唯一的好友,她领养你是理所当然的,不可能会让你一个人孤苦伶仃,我不管恨谁都不该恨你,不该讨厌你,你没有做错。” “伪装太累了,你要在我这待够三个月实习期,我不想每天都与自己别扭,所以想干脆把话说清。” “你从来都没有做过对不起我的事,一切你也并非自愿。而我却做了太多对不起你的事,对不起。” 她的额头温热,贴在略凉的手背上,随同她出口的话语一起,传来阵阵温感。 “只要你不做出伤害陆家的事,我可以把你当作妹妹。我也尽量不会再做出伤害你的事情。” 她抬起头来,或许是借着酒意的缘故,说话缓慢,显得诚恳真意。 “不管你信不信,我以后都会收敛一些,好吗?” 往往酒后吐真言,她出口的话语也异常真诚。 白矜淡淡地看着她,眸面泛泛,“...真的吗?” “真的。” 面对这两个字,白矜沉了沉头,“嗯。” 是对她的回应。 答应了。 陆欢微勾起笑,一切都在按着心中的预期进行。 接下来,该收尾了。 她唇瓣上下相碰片刻,又轻声道,“不过还有一句话,我一直想说却没能说出口。” 白矜闻声,凝了凝神听她接下来的话。 只见陆欢凑身而上,一手抵在白矜身后的沙发靠背上,鼻尖与她挨得极近,目光直直看着她的眼睛,念出的话语声轻却清晰。 “你长得,一直很好看。” 白矜微微睁大了眼,放在沙发上的手指不由紧张收拢。 清冷的声音淡下来,强装镇定,“你喝醉了。” “但我说的是真话。”陆欢盯着她,缓慢地说着,毫无掩饰的眼神直击她的眼底,仿若要将她看穿。 “刚才的,现在的,每一句话都是,每一个字都是。” 白矜望着这双潋滟的眸子,心跟着紧了两分。 双双对视良久,空气沉寂,却因为两句暧昧不清的话本该冷下的空气并未变凉,而是不知觉中渐渐升温。 热意弥漫在空气中,也浮在人身上。 她的耳根,又在不动声色中红了。 点到为止,陆欢弯着唇角,错开对视,唇轻凑到她的耳畔,淡笑了声,“谢谢你原谅我。” 笑时的炙热气息喷洒,扰人心扉。 退离时,唇瓣若有若无地擦过耳廓。 说完,她站起身,回到房间拿睡衣去洗澡,步伐平稳,好似什么都未发生。 客厅周围的淡淡酒气与爬升的气温还未散,只留着白矜一人手附在红透的耳朵旁,迟迟回不来神。 “......” 而房间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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