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白矜每句话都简短干洁地应答着,不失礼貌,但距离感太强,她们没有得到想要的回应后也没有太过于纠缠,自己说自己的去了。 耳边没人在跟她说话,安静了不少。 白矜独自靠在窗边,拿出手机,再次垂目落在联系列表上,盯着那道联系人良久。 眸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亮。 — 夜晚时分,霓虹灯闪烁。 夜色笼罩着城市,明月挂在天际边,清冷的月光缓落而下。 车门关闭,车上下来一个黑长发的女人,浓墨色的衬衫,眉眼间带着薄凉尖锐的利气,携带一种强势的气场。 门口挂着发亮的梦苑二字,色彩斑斓。 踩过台阶踏入门口时,门口的保安遇见这般气场的人眼睛不敢乱瞟,直直望着前方。 想来也正常,毕竟进出梦苑的一般都不是什么普通人。 梦苑是津宁市一家小众音乐会所,相比其他同行更是低调内敛,对来客门槛卡得很高,基本不收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并且只接纳女客,谢绝男客。 里面装修奢华精美,相比外面的敷衍,简直翻天覆地。琉璃水晶吊饰垂落,玻璃彩灯折射出雅致的彩虹,各项主题装饰都衬显出老板的品味不一般。 从消费与装潢的对比也能看出,这场会所不以盈利为主要目的。 陆欢乘电梯往楼上而去,找向老地方,推门进去。 “嘿——欢欢你来啦。” 房间内的灯光昏暗,紫与蓝混杂的灯光映下来。沙发上坐着几个女生。 旁边还站着一个穿着墨色旗袍的女人,玫瑰刺绣蔓在腰身处蜿蜒而上,淡雅矜贵的气质与周遭的场景割裂。 正是这场会所的老板娘。 女人侧过头看见陆欢进来,狭长的丹凤眸含着笑意,“来了?” “嗯。”陆欢勾唇,点头。 女人玉臂环绕在身前,手指尖捻着合上的扇子,“那我去楼下看看。” 钟若见她要走,喊道,“怀玉姐,你不跟我们一起唱会儿嘛!” “不了,你们玩得开心。”女人摇着腰肢而过,朝后随意摆了摆手。 “哦,那好吧。”钟若撇了撇嘴。 女人离开后,陆欢臂弯挂着外套往沙发坐去。 蓝色发尾的女生直接递来瓶酒。 她过肩的发尾缀着电蓝色,面上一双桃花眼妩媚,看人时眼里好似总藏着一道诱人的钩子,总之看谁都多情。 她就是钟若口里的扇子,余扇,与她们一样家里都做着生意,现下闲暇之余经营着一家咖啡馆。 都是富人家里养大的孩子,不用多余的修饰,骨子里就透露着一股独有的气质。 陆欢放到一边,“我开车来的,不喝了。” 余扇挑了挑眉,“不打算找个司机?” “就是就是,我也这么觉得。自己开车多累啊。” 钟若听了她的话,向陆欢说道,“霸总怎么能没有司机?不然我让我爸给你介绍一个,可信的。” 陆欢:“不用。” 一边的慕元芯劝她们,“哎,你还不知道欢姐什么样吗,算了啦——” “也是。” 钟若点头,若有所思地撑着脑袋。 她们都是了解陆欢的,她这个人疑心重,防备心也重,占有欲更是最重,哪能相信别人,更别提能接触到她隐私的司机了。 她不喜欢别人占用她的东西,属于她的东西就只能独属于她,相处这么多年下来她的脾性大家早摸了个透。 无法彻底相信别人,这让她在感情上也是如此。所以好友这么久以来她们还没见过陆欢身边待过谁。大多数都是关系近些啦,暧昧啦,好像都没有走到确认关系的那步。 也不知道以后,她会被谁给套牢? 钟若思索的目光落在陆欢面容上。 灯光打在她的面上,那张侧脸更加立体深邃。 余扇晃悠着酒杯,对着陆欢挑笑道,“听若若说你最近为爱苦恼。还说是上次在回溯要到你微信的那个。” 陆欢一口水差点喷出来,无语地抽搐两下嘴角,“钟若,你造什么谣?” 回溯是市里较为有名的拉吧,她们挑个空闲偶尔会结伴去一下。 她说的陆欢有印象,但还真不至于为爱苦恼的地步。 钟若回过神来,第一时间就反驳,“我哪有!” “什么谣,你别污蔑我好不好,这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我的直觉什么时候出错过?” 陆欢挑眉,“你要我举例吗?” 钟若呸了一声。 慕元芯想起什么,笑了起来,“霸总追人,机运阿尔卑斯山的空气吗?哈哈哈~” 钟若指着她,“大胆!” “女人,你怎么敢在陆总面前玩火!” 她们经常调笑她的总裁身份,霸总语录说起来是一套又一套,对此陆欢都习惯了。 不过她们都知道从钟若口里吐出的东西,通常一半人话一半鬼话,随便调侃两句就没再细究,开始点歌。 音响歌声回荡,气氛很快被带起来。 几番歌轮过去后,桌上的酒瓶也扫荡得差不多,慕元芯和钟若两个人身上有使不完的劲似的,捏着话筒还在咿咿呀呀。 余扇靠在沙发背上,笑着看着她们胡闹,酒杯往旁边递。 “干一个?” “行。”陆欢玻璃杯里装着果汁,伸过去碰了一下。 “真没意思,下次得想办法灌醉你。”余扇饮过酒。 耳边充斥着伴奏与歌声,时间逐渐流失。 陆欢注意到放在酒桌上的手机亮起屏,弹出一道消息,一处光亮在昏暗房间里格外显眼。 联系人名字是一个小写的w,头像一片空白。 是白矜。 陆欢还记得是某一年,年夜饭的时候,妈妈特意让她们互相加的好友。 她即使再有情绪,也没有在大过年的时候发出来毁气氛。因此该加还是加上了,之后也没有给她备注,就一直让一个陌生的头像和微信名躺在列表里。 在此之前聊天记录一片空白,她没有主动联系过陆欢,而陆欢也没有联系过她。 通知显示发来一条新消息。 如果她没记错,策划部今晚应该在搞迎新聚会。 这人破天荒地给她发消息,也不知道有什么事。 陆欢拿过手机,点开。 只见空白的聊天界面,孤零零躺着一条刚才发来的消息。 w :[可以来接我吗]
第4章 谎话 策划部的饭局上,没怎么讲话的白矜反而成了大圆桌上最受瞩目的人。 男人站起来给她倒了杯酒,笑道,“一天都没见你怎么说话,还觉得你很高冷,现在看原来只是有些害羞啊。” 他是她们小组的组长,姓陈,白衬衫加领带,比较标准的职场穿搭。 “今天是你入职第一天,这还不要来一杯?” “就是啊,我记得你不开车,喝点。” 在催促下,白矜把面前的酒一饮而尽,几个同事见她一口闷的样子,一看就是不会喝的,互相笑笑。 “哎,真爽快。” “怎么才喝了两杯脸就红晕晕的,你这酒量不行啊。”陈组长边说着还边要起身给她倒满。 旁边任凝凝见了,手覆在白矜的酒杯口上,“组长你别看白矜是新来的就欺负她啊。酒量哪是一天能练成的。” 陈组长被说得有些挂不住脸,尬笑两声,“也是,不好意思。” 他退回去,眼底那股精光还是没有收敛的意思。 白矜都看在眼里,目光冷漠。 — 饭后,众人围着去ktv唱歌,桌上点满酒食,随着音乐开始庆祝。 灯光隐隐昏暗,人声噪杂。 白矜并不喜欢这样的环境,她单坐在沙发不引人注意的角落,好看的眉头微微蹙着,抿着凉唇,没有说话。 她垂眸看着手机。 只见聊天界面上还停留着半小时前发出的消息,一直没有下文,没有回应。 捏着手机的指尖紧了两分。 是没看见,还是看见了?或者是看见了,并不想回。白矜在心底暗暗猜测,数种可能性回荡在脑海。 这时候,她又在做什么呢...... “怎么一个人坐在这,不打算唱两首?”男声响起。 又是陈组长拿着两杯酒过来。 饭上的两杯酒让她脸颊的红晕迟迟未退,白矜摇摇头,“不喜欢唱。” “又是害羞吧?没事儿,时间长了自然就放得开了。以后你在工作上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啊,都没关系的。” 陈组长笑着坐过来,白矜皱起眉往旁边挪了一分。 他注意到,没再靠近,而是与她说起话来。 一会儿问到她从哪毕业,一会儿问到她住哪,尽管白矜表面敷衍,他还乐此不疲地在唱独角戏。 太吵了。白矜眸子冷冽,在心底很想把这人的嘴堵上。 但她没有多说,而是拿过桌前的另外一瓶酒,打开,直接拎着一整瓶喝下去。 陈组长的眼睛睁大了些,“这么厉害。” “那我不得陪陪?”他跟着饮了一杯。眼里倒映着白矜那副面孔。 半瓶酒后,白矜扶着额往旁边沙发靠,眼睛眯着。 如果装醉的话,她会来吗? 白矜心中暗想。 任凝凝和几个人唱过歌,玩得十分尽兴,直至今晚活动快结束了再回头,才发现白矜一动不动。 “啊,白矜?”任凝凝折回来看她,“你怎么了?” 白矜眯着眼睛,没说话。 大家就自然地把视线放在她身旁人身上。 陈组长装作很无奈地摇头,“她说她不喜欢这里,然后就一个人坐在在这喝闷酒,我怎么拦也拦不住。” 众人开始焦急,“啊,这这么办。” 她们今天都有些玩过头,天天被工作压着,很久没出来放松,一时兴奋上脑,再反应过来这会儿时间已经有些晚。 有同事说,“那得联系下她家里人啊,或者朋友什么的。” “我来吧。”陈组长说道,“我来联系她的家里人,你们早点回去休息。” “啊好,那辛苦组长了,我们也都玩累了。” 谁也不想处理醉酒的人,怕会惹得一身麻烦,有人能主动提出解决麻烦事那再好不过。 在他们眼里陈组长一直是比较靠谱的男青年,他来处理谁都放心。 陈组长笑着,“没事,应该的。” 任凝凝多看了他两眼,猜想他应该也不敢做什么,这时头又昏沉的厉害,没多说,边点着手机叫代驾边出门了。 最后房间内的人都走散,只剩下遗留的酒味和两人。 陈组长往门口看看,确认人都走完,小声试探,“你家住哪,我送你回去。” 白矜没有回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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