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她再也没有在学校“偶遇”到蔚裳,也没有像以前那样,隔三差五收到对方发来的“晚安”之类刷存在感的“骚扰”信息。 就在时染以为对方要把她忘掉的时候,这条信息来了。 不过盯着那条消息看了许久,她还是和之前一样,故意像没看到一样选择忽略。 下课后,时染打开包里常备的雨伞,越过楼梯口一堆困在教学楼里的学生,来到隔壁教学楼接温梨。 “还好你也在附近教学楼上课,不然我也要被困在这边回不去了。” 温梨挤过人群,敏捷地钻进时染伞下,一脸万幸地说。 时染举着伞为她遮住风雨,迈开长腿走进雨幕:“下次记得带伞。” “不是谁都像学姐一样细心,一年四季都备着伞的。”温梨吐吐舌头,抬起下巴瞄向时染的脸。 这些天时染格外消沉,也变得沉默不少,最近应该是没休息好,眼下带着一抹淡淡的暗沉,却也多了种颓废美人的感觉。 这在以前是没有的,之前的时染身上充斥着自律又积极向上的气息。 但不知道为什么,温梨总感觉现在的时染好像更成熟了,这种成熟倒不是更独立沉稳,也没有脱胎换骨那么明显,但就是让人觉得她变了。比如,时染似乎会拒绝了。 温梨试探着说:“这些天……蔚学姐没有再来找你吗?” 看时染垂下的眼皮,温梨就猜到大概,有些自责道:“蔚学姐不会真的生气……不来找你了吧?不过这也说明她是真的在乎你,所以才会吃醋吃成这样。” 她说完又偷偷瞄着一言不发的时染,老实说她心里是有点急的,毕竟这个吃醋戏码是她想出来的,万一刺激过火真搞砸了,她也会内疚。虽说现在朋友都是劝分不劝和,但温梨可是特立独行的劝和专业户! 她眼珠转了转,叹气道:“唉,蔚学姐最近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她上次低血糖差点晕倒,不知道现在会不会按时吃饭,要不,你打电话问问?” “……” 时染脚步忽然顿住,蹙眉迟疑一会儿,拿起手机。 她盯着蔚裳消息里“头晕”两个字,目光微凝。 像是挣扎了一下,时染把伞柄交给温梨,敲字回复。 【时染:你在哪里?】 【蔚裳:在家里。】 看到蔚裳秒回的消息,时染松开唇。 【时染:量一下是不是发烧了。】 【蔚裳:家里没有温度计。】 【时染:今天有没有按时吃饭?】 半晌,那边忽然不回消息了,时染眉心皱起。 “怎么了?”温梨好奇地看过来,因为站在一把伞下距离近,一眼就看到了屏幕上“蔚裳”两个字的备注。 “头晕?”她扫到这两个字,下意识道:“怎么头晕了?会不会是身体不舒服?” 她的三连问倒是给时染添了不少不安,毕竟蔚裳现在一个人在家里,换做其他人她也会忍不住担心。 又发的几个消息都石沉大海,她拨了电话过去,却也没有被接通。 时染握紧手机。 “没打通吗?”温梨往前看了看,举着伞快步走到前边最近的宿舍楼下,轻身一跨从时染伞下钻出去。 “把我放在这就好,你快去忙吧。”温梨站在楼下朝她摆摆手。 时染停顿几秒:“那我走了。” 温梨:“快去快去。” 时染转身,快步消失在雨雾里。 路上她又打了一次电话,依旧是未接听状态,脚步愈发加快。 由于走得急,路上风雨大,赶到蔚裳家门口时,袖子已经打湿一半,但她没去管这些,焦急地按响门铃。 半晌过去,屋内没有任何动静,时染试着直接输入房门密码,结果却真的打开了。 蔚裳并没有换密码。 屋内很安静,没有任何灯光,一片幽沉昏暗,就像没住人一样寂静,如果不是里面冷气开得很足的话。 时染愣了下,在鞋柜处换下泥泞的鞋子,放下伞走进去。 刚走到客厅,卧室虚掩的房门里传出一阵轻微的咳嗽声。 时染快步推开卧室门。 窗外阴沉的光线勉强照亮视线,薄被下蜷缩着一个纤细的身体,听到开门的动静停止的咳嗽。 时染伸手打开卧室的灯,皱眉走过去:“你怎么……” 刚走近床前,蔚裳掀开被子,踉跄两步摇摇晃晃扑进她怀里,紧紧抱住她的腰。 时染抬起湿漉漉的袖子,想要推开她:“我身上很凉。” “没关系……” 蔚裳声音带着病态的沙哑,滚烫的脸颊在时染衣服上蹭了蹭,闷声道:“我现在好热,抱着你很舒服。” 隔着衣料感受到对方过高的体温,时染脸色一变:“你发烧了?有没有吃药?” 蔚裳迷迷糊糊赖在她身上,也不知道听没听到她说话,时染一心急准备强行把人拉开,蔚裳却像只虚弱的雏鸟一般不满地扑棱两下,恍惚间唇上一软,被蔚裳含住了唇瓣。 唇上的温度也异常滚烫,时染呼吸微滞,异样的电流迅速蔓延全身,她压下短暂的悸动,咬紧牙关,用无动于衷的冷漠来抵抗蔚裳迷迷糊糊的亲吻。 发烧让蔚裳的吻毫无章法,吻技大打折扣,没一会儿就累得趴在她肩膀上小口喘气。 “现在可以回床上躺着了吗?”时染终于找到机会开口。 “唔……” 蔚裳轻哼一声,没有松手。 “如果再不松手。”时染沉声道:“我现在就离开这里。” 有点意外,这句“威胁”话真的有用,顿了两秒,蔚裳缓缓松开抱着她的手。 时染眨了下眼睛,看到蔚裳身上只穿着轻薄的吊带睡裙,又蹙眉道:“快回床上躺下,我给你拿药。” 蔚裳在床边坐下,脸颊烧得通红,委屈地看向她:“好凶啊。” “……”时染张张唇,干巴巴道:“乖。” 蔚裳就在床上躺下了。 “家里有退烧药吗?”见她乖乖在床上躺好,时染脱下黏在皮肤上湿了一半的外套,把冷气关了。 蔚裳摇头:“没有。” 意料之中,时染拿起手机:“体温计呢?” “也没有。” 问完她就想起来蔚裳说过家里没有,叹了口气,一起下了加急单。 看蔚裳的状态还算清醒,时染俯身摸向她的额头。 躺在床上的蔚裳睁大眼睛直勾勾看着她:“你在关心我吗?” 时染收回手:“换成任何一个朋友我都会这样做。” 蔚裳垂下嘴角:“哦……”
第64章 下单的药品很快送到了, 时染给她测了体温,确实是在发烧, 好在不是特别严重。 倒了杯温水,时染拿着药坐在床边,窝在薄被里的蔚裳嘴唇发白,眉心因为生病不舒服而微微皱着,半睁的眼睛看起来丝毫没有平日的神采。 到底是生病了,时染凑近了些,温声说:“先把药吃了。” 蔚裳看了看她手里大大小小的药片, 脖子一缩,本能地露出抗拒的神色。 “又觉得苦?” 容易生病的体质,偏偏又有讨厌吃药的小性子, 以前时染没少为了哄她吃药费心思,所以很熟练地拉开床头第二个抽屉, 熟门熟路从里面取出一个糖盒,倒了两粒在掌心里。 “先吃这个润润嗓子。” 时染把一颗糖递到蔚裳唇边,不自觉软下声来。 虽然对吃药深恶痛绝,但被时染温柔的声音哄着, 蔚裳垂眼看着面前修长白皙的手指,微微启唇, 正要含住那指尖的粉色糖果, 时染又忽然把手收回去,声音也不温柔了:“自己吃。” “……” 手臂被迫从被子里拿出来,蔚裳靠在床边,一手拿着水杯, 一手被塞了药片,她仰头抗议地看了看时染, 被对方冷淡地瞥了一眼后,硬着头皮乖乖吃下了。 时染收回视线:“好好睡一觉。” 见她端起水杯准备起身,蔚裳急忙抓住她的衣袖,声音沙哑:“你要走了吗?” 时染低头看向攥着她袖子的纤细手指,这点力气可以很轻易的挣脱,但她还是停下来,慢慢转过身:“你烧得不严重,吃完药睡一觉就没事了。” 蔚裳攥紧手指,小声挽留:“再陪我一会儿吧,我一个人睡不着。” 时染沉默不语,半晌,咬了咬唇:“你可以叫其他人来。” 窗外豆大的雨珠猛烈地砸着窗户,隔着厚厚的玻璃也能听出风雨的强劲,也许是冷意透过窗户的缝隙钻了进来,耳边没有风声,蔚裳却觉得胸口一阵冰凉。 时染偏头看向房门:“反正,你只是需要人陪着而已,不一定非要是谁。” “你说什么?”蔚裳轻咳着,扯着她的袖子坐起来,语气不解:“我当然在意那个人是谁,我只想要你。” 时染抬了抬眸,看着她说:“为什么,我有什么不一样吗?” “我……” 蔚裳刚开口,时染便知道她要说什么,先一步打断:“你想说你喜欢我?” 蔚裳哑口无言。 时染握住她的手:“可是喜欢这个词在你心里,好像也并没有多么重要。” “不是的。”蔚裳想说什么,脑袋却像灌铅似的沉,眩晕感袭来,她一阵咳嗽,察觉到掌心的衣袖被一点点抽离,下意识想要紧紧抓住,一双温暖的手掌按着她的肩膀,让她重新在床上躺下。 时染帮她掖好被子,在蔚裳再次不安分地想要伸出手来时,皱眉道:“别再着凉了,我不走。” 被子里的人这才安静下来,看着她眨了下眼。 “你不要生气。”蔚裳观察着时染的表情,张着没有一丝血色的唇瓣:“我只是看着你才能更快睡着。” 时染顿了一下。 这好像是她第一次从蔚裳语气里听出不含表演成分的小心翼翼。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黑色的乌云遮天蔽日,天际一片漆黑,让人有些分不清时间。 时染坐在床边划动手机,听到耳边均匀的呼吸声,转头看去,蔚裳睁着眼一眨不眨盯着她,半分没有睡觉的意思。 “……”时染:“睡觉不需要闭眼吗?” 蔚裳幽幽看了她一会儿,终于不情愿地把眼睛闭上了。 在床边调整坐姿,时染还没呼出一口气,耳边又传来一阵动静,蔚裳把被子全部裹在自己身上,从床头的方向转过来,侧身枕在她大腿上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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