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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玖缓了好一会儿，勉强直起身体。 她摇摇头，整个人扒在何以攸身上。 “我知道的，你不用对不起。 不过你现在应该可以告诉我要带我去哪里了吧？” 祝玖眼睛扫了四周一圈，实在没有看出这个地方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倒是人工湖上停泊着一艘船，船身装满了灯带，倒是有些意思。 不过江城依水而建，两边这样以船为店的东西只多不少。 对于祝玖来说，也不算稀奇。 何以攸不说话，带着祝玖登上了船。 船内和祝玖猜的一样，看起来应该是家清吧。 “怎么？难道你准备今天把我灌醉，然后再对我做什么我就反抗不了了？” 祝玖开玩笑道。 “我们俩现在应该不需要那个步骤吧？” 何以攸揽着祝玖的肩膀，带着她朝里走。 “哟！小何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吧台前，站着一个正在擦杯子的男人。 何以攸轻松地勾勾唇角，将祝玖往自己身上带。 “之前您帮助我的时候说希望有一天当我重新找回爱人时，带来给您看一眼。” 何以攸转头看了祝玖一眼，眼神缱倦，像是极为浓郁的巧克力，又甜又腻。 “我想现在可以了。” “小玖，这位是楚先生，在我母亲刚去世时给了我很大的帮助，我想带你来见见他。” 在何以攸心中，这个男人是恩人，是会在她处于绝境时拉她一把的人，她希望自己的爱人能够和自己的恩人相识。 祝玖有些害羞，即使工作多年，她在面对陌生人时还是会无措。 尤其是现在这种情况，这位楚先生虽然看起来十分和气，但周身上位者的气势却根本不能忽视。 这个看不出具体年龄的男人既然能成为学姐的恩人，能力和地位肯定也不容小觑。 祝玖不自在地笑了一下，乖巧地叫了一声“楚先生”。 男人给何以攸倒了杯不知是什么的酒，轻笑着用眼神示意祝玖。 见两个女生都摆了摆手，他扫了自己的酒柜片刻，到底是从里面翻出一瓶冰红茶。 调酒用的。 “既然小朋友不能喝酒，你就该约着我去饭店，干嘛跑到这里来，看把她吓得。” 男人不赞同地摇摇头。 “是，我的错，既没有跟您预约也没有跟小玖说清楚。 我就是觉得想让小玖知道我的全部经历。” 男人摆摆手，抬了下下巴示意来人。 “那你们先聊，我还有客人。” 男人走后，祝玖立刻松了口气，她不解地看着何以攸，不知道今天这趟出行所为何事。 明明没有喝酒，何以攸的样子却像是已经微醺。 她抓起祝玖的手，低垂着眼眸仔细观察。 突然…… “小玖。” 她唤。 祝玖听着，猜测或许今天来找这个男人并不是主要目的。 或许只是在这里学姐更能展现自己的脆弱。 “你说，我在呢！” “今天是我母亲的忌日。” 轻飘飘的一句话，犹如惊雷，炸的祝玖有些呆滞。 她从来不知，今天竟然…… 这也太巧了。 “其实这件事情已经过去很久，白天的时候我也能够和往常一样，下午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我甚至约了朋友品茶。” “下午的茶真的不错。” 何以攸笑着，眼神却像是要哭出来。 祝玖回手抓住何以攸的手，嗫嚅着，却不知该如何安慰。 只是庆幸，当初她没有陪在学姐身边，今天还好有机会。 “我其实不想打扰你的，从你拍的视频和照片我看得出来，你今天很快乐。 而我……” 何以攸哽咽了一下，“我不想破坏你的快乐。” “胡说八道，这种时候本来就该我陪在你身边，哪里是破坏我的快乐。 留你一个人伤心我又怎么可能真正的快乐。” 祝玖重重地拍了何以攸的胳膊一下，对于她的说法十分生气。 “我错了，不该这样想。” 何以攸快速认错，撅着嘴，一副小孩祈求大人原谅的可怜模样。 这样的表情祝玖从未在何以攸脸上看到过，或许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她将自己的脆弱展露人前，像个稚嫩的幼子。 “可是夜幕降临，尤其到了晚饭时间，小玖，我真的好想你，我好想你能够陪在我身边，哪怕只是静静地陪着我，我的心似乎也能好受不少。” 何以攸的声音带上了哭腔，她咬了咬牙，依旧抵挡不住泪意来临。 “所以我给你打了电话，可电话以后，疯涨的对你的思念再也压制不住，所以没有经过你的同意，我给你们总监打了电话，告诉他我们今晚有很重要的事情。” 何以攸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不停地向祝玖坦白。 “傻瓜！” 祝玖轻嗔。 她从不知道竟是这样的原因，若是知道，她今天必然不会放何以攸独处。 “所以这里是会让你更有安全感吗？” 闻言，何以攸没有说话，只是目光追随着男人的背影好长时间。 良久，她收回视线。 “你应该看不出来，其实楚先生比我大了近二十岁，他曾是我母亲的学弟。” 虽然觉得这样不好，但听到何以攸这样说，祝玖还是没忍住瞪大了眼睛。 所以那个看不出年龄的男人竟然已经快50岁了？祝玖迅速闭了下眼睛，在心里忏悔自己的不礼貌。 不能这样说，快45岁，区别很大。 “母亲生病是他第一个告诉我的，他甚至查到了父亲出轨，有了和我差不多大的孩子。 也是他一直在身后鼓励我，为我出谋划策。” “所以他是喜欢……” 祝玖问到一半，突然觉得自己这样很不礼貌，连忙闭上嘴。 “大约是吧！我也是这么猜的，不过从来没有问出口。 毕竟如果他是母亲的爱慕者，我大约没有办法再接受他的帮助。” 思及此，何以攸又觉得自己实在不算一个合格的女儿，自私地希望母亲独属于自己。 或许她和父亲一样，都是利己者罢了。 “那你经常来这里吗？我看你对这里很熟悉。 不过好奇怪，这里只有他一个人，真的忙得过来吗？”
第112章 “这里属于会员制，多数都是楚先生的朋友，来这里就是为了放松，慢点儿也就慢点儿。” 何以攸拿起就被抿了一口，侧头盯着祝玖傻笑。 “你呢？也会来这里放松吗？” 何以攸点点头又摇摇头，眼睛盯着手中的酒杯。 褐黄色的液体在顶光的映照下透亮，杯底沉着一颗甘梅，与酒反应带出一串细密的气泡。 “从前常来，现在很少了。” 她回头看着祝玖，从上到下，“我现在已经不需要靠来这里才能得到放松，小玖，我要谢谢你。” “那你今天还跑这里来喝酒。” 祝玖假装没有听懂何以攸话里的深意。 沉默。 何以攸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 祝玖突然就有些担心，这样的何以攸实在奇怪。 “小玖，我自从休息之后就一直想让你陪在我身边，我今天找你之前甚至有一个冲动，我想告诉你我有钱，可不可以让你放弃工作陪着我。” 何以攸委屈地撅撅嘴，蔫蔫地趴在吧台上。 “这个念头一起来，我就被自己吓出一阵冷汗。 我怎么能这么想呢？这样的想法一点儿也不尊重你，让我觉得自己就是个无脑的暴发户。” 何以攸抓起祝玖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 祝玖闪躲了一下，她的手常年冰凉，其实在暖气房里呆了这么一会儿，船上其他人都将外套脱下，但她的身体还是没有完全回暖。 这样的手放在脸上必然会冰得人一激灵。 确实如此，生理性抖动一下后，何以攸笑得有些尴尬。 “小玖，你的手还像以前一样，只要到了冬天就冷得不行。” 祝玖安静地陪在何以攸身边，现在的她说话有些没逻辑，一会儿说着这，一会儿又想到那。 或许是今天这个时间让她思绪有些紊乱。 门口的风铃叮铃铃地响起来，下意识找寻声音的来源，祝玖发现原本待在船上的几个人都推门离开。 “这里好像要歇业了，大家都走了。” 生怕是老板休息，祝玖连忙出声提醒。 “不用，是我告诉他们今天这里打烊了，正好给以攸和你留一些空间。” 楚先生收了杯子走过来，在吧台内站定。 “你一定觉得今天的以攸有些不一样。 喏，虽然我强烈反对，但每到今天，她总会喝一杯这个酒，一杯下肚就会晕晕乎乎。” 祝玖不解，何以攸酒量不错，正常白酒喝一斤没有问题。 “这大约是生命之水的酒精度数。” 楚先生为祝玖答疑解惑。 “可……” 祝玖立刻想要将酒杯拿过来。 “这么高纯度的酒精喝起来不会出事吗？” 祝玖不赞同地皱起眉，眼里流露出不满。 不知对谁。 “可能今天她就是想醉。” 楚先生的表情毫不在意，一副非常正常的模样。 祝玖其实并不喜欢周围人喝酒，醉酒的人不讲道理，连说话都说不通。 尤其是有些人酒品很差，喝完酒之后就像是变了个人。 祝玖自己不喝酒，对伴侣的要求也是如此。 当初知道何以攸做大客户总监时她就猜想过这份工作是不是需要日日喝酒。 好在何以攸虽然忙碌，每天跑东跑西，但日日清醒，看上去并没有上酒桌。 大约是因为她是何家的公主，给何家面子，大家并不会逼她喝酒，祝玖总这样安慰自己。 而今天…… 祝玖紧皱的眉头更深了些，眼神也多了些不虞。 她当然能够体谅何以攸想要喝醉，暂时忘却一切的心情，可…… “你很不高兴。” 楚先生突然开口。 祝玖看向男人，没有赞同也没有反驳。 “心疼心疼她吧！这孩子虽然外表看着坚强，但心里实在太苦顿，尤其是今天。” “她总说自己是孤家寡人，或许也对，她和她哥哥早已产生分歧，纵然是亲兄妹，在各自长大之后终归是有了自己的小九九。” 这话过于直白，男人的声音不小，按说何以攸也能听得清楚，祝玖好奇她的反应，转头看过去时，发现她已经趴在吧台上睡着了。 只是哪怕在睡梦中，她也眉头紧锁，看上去十分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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