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冷月气笑了:“你哪来的勇气?程家是纵容她放肆胡闹的?对咱们这种家庭来说,婚姻没有儿戏。” “但是跟我结婚,要比跟那个女人结婚好很多。程家也会权衡利弊。” “那你学业怎么办?不到一年不能办理休学。曼曼,这次机会是我好不容易给你争取来的,错过了,就没有下次。”苏冷月无情地说出事实:“你真的要为了她放弃你的梦想吗?” 苏曼春沉默了。 良久,她回复:【对不起姐姐,我冲动了。】 苏冷月又劝说了她几句,这才放下手机继续翻看卷宗。 目前她所经手的这桩刑辩案,跟程星的妻子姜瓷宜亦有关系。 但自从姜瓷宜车祸之后,江港警署便不允许有人跟她私下联络。 苏冷月是一名刑事律师,这次她的辩护对象是一位凶杀犯。 去年除夕夜,凶手因见色起意,跟随一位女性进入其家中,偷盗价值近一百万元的珠宝首饰,因对方反抗,持刀在其臂上割了两刀,又失手将人杀死。 凶手拒不承认其先奸|后杀的罪名,只承认偷盗和手臂上那两刀。 案发当天的监控已经被损坏,而法医给出的鉴定结果是受害者的致命伤在腹部,在意识不清醒时有发生过性|行为,体内留存□□,做过DNA检测后并非为被指证人,但警方判断凶手与此人应当是合伙作案,审过多次均未审出结果。 而她的当事人跟她说,确实是个人作案。 这桩案件到现在都还未二审,很多细节并未对律师披露。 如果想要找到更多的破绽,必须要找当时负责解剖的法医询问。 很凑巧,姜瓷宜便是那位法医。 苏冷月目前很急切地想见姜瓷宜一面。 - 程星睡得并不安稳,哪怕身体很疲惫,可睡着以后频繁做噩梦。 最终在早上六点钟,以差点摔下沙发的结局醒来。 很小的响动也惊醒了姜瓷宜。 姜瓷宜尚未清醒,哑着声音问发生了什么事。 程星看了眼手机,时间还早,便安抚她:“没事,继续睡吧。” 姜瓷宜顿了下,“你又摔下来了?” 程星:“……” 那天从医院病床上摔下来的事儿大概会成为她的黑历史。 程星轻咳一声:“差点儿,没摔。” 房间里安静片刻,姜瓷宜压低了声音,很轻地说:“要不你上床来吧。” 程星:“?” 姜瓷宜说:“在床的那边睡。” “这样不合适吧?”程星还有些犹豫,但这一夜在沙发上睡觉的体验感并不好,半梦半醒,就连做的梦都光怪陆离。 “那就算了。”姜瓷宜声音困倦,没再邀请。 程星:“……” 错过了合适的时机之后再想上床,就显得有些难为情。 但程星看了眼沙发,又看了眼床,最终选择不跟自己的身体作对,小心翼翼地爬上床。 床的另一侧塌陷下来,中间还隔着很宽的距离。 程星低声说:“我再眯一会儿,就一会儿。” 姜瓷宜侧过脸,“随你。” 第一次和人同床共枕,感受还有些独特。 起先程星能闻到姜瓷宜身上的栀子花香,淡淡的,很吸引人。 这应当是一款沐浴露的味道。 她只占了一个身子的位置,一床双人被中间压得严严实实,什么都看不见。 没多久,困意袭来,那些胡思乱想亦随之消失。 等再醒来时,程星感觉眼前有东西在脸上划来划去,很像是有人在逗弄她。 一时间让她恍惚到还以为是回了家。 她并未睁眼,皱着眉哼唧了声,脑袋动了动,那种触感却还没消失,于是忍着薄怒缓缓睁开眼。 刚入眼是颗毛绒绒的脑袋,而她的脸凑在人家脑袋边儿,是对方的头发划过她脸颊。 程星起先还当是姜瓷宜睡相不好,滚到了她这边儿,再定睛一点,发现是她自己在睡觉时滚来滚去,凑到了姜瓷宜这边。 顿时困意全消,准备趁着姜瓷宜还没醒来时滚回自己原来的位置,假装无事发生。 但她小心翼翼地挪动,脸刚挪开就听见一声淡淡地问候:“醒了?” 程星:“……” 程星的身体挪开一些,僵硬地笑了下,跟她打招呼:“嗨~” 姜瓷宜睁着眼,眼神清明,看样子醒了很久,并不热络:“嗨。” 程星:“……” 她感觉姜瓷宜的眼神明晃晃在说——你在卖什么萌? 程星僵着身体缩回自己的位置,背对着姜瓷宜道歉:“对不起,我睡相不太好。” 姜瓷宜哦了声,却没说起她睡着后的事情,只说:“没事,你睡得很香。” 程星:“……我没说什么胡话吧?” 姜瓷宜顿了下:“你觉得呢?” 程星更忐忑,她想起自己沉睡时做的梦都跟家人有关,闷着声音说:“就算说了什么胡话,你就当没听见好了。” 姜瓷宜:“嗯,我没听见。” 程星觉得她太过于好说话,诧异地转过身,却发现她唇边勾着一抹笑,很淡。 在她转过身那瞬间又立刻收敛,变成了那副冷冰冰的模样。 程星乐了:“姜瓷宜,你刚是不是在笑我?” “没有。”姜瓷宜否认:“你看错了。” “我不可能看错。”程星凑近一些,捏着被子,和她隔了两人的距离对视,那双眼睛亮晶晶的,没前两日那么冷,仿佛是冰山开始融化,流淌出温柔的水,程星笃定地说:“你刚刚就是笑了。” 程星没等她否认,兀自夸赞:“你笑起来真漂亮。” 说完后又觉得这话不对,立刻补充:“不是说你不笑的时候不漂亮,是说你笑起来更让人觉得亲近。” 起初,她是真的有点怕姜瓷宜的。 毕竟这是个随手拿着解剖刀,准备一刀将自己毙命的女人。 但现在,她只觉得心疼。 有种可怜的情愫在,更是惋惜。 姜瓷宜的面色更冷了,似是不习惯旁人夸她,尤其不习惯程星夸她,特像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程星也察觉到气氛的冷凝,掀开被子起床:“不早了,我们起床。” 而姜瓷宜定定地盯着她的侧影看,看她起来伸了个懒腰,手长脚长臂长,又很熟练地做了几个太极的动作。 一切仿佛浑然天成。 这些,都跟原来的程星不同。 - 昨天在老太太回来的晚宴上闹得鸡飞狗跳,老太太被徐昭昭哄着,早上去了春城山脚下的道观里修身养性。 老太太一走,家里便热闹起来。 关琳敏生日,喊了一大堆人来。 江港名流圈内的阔太太们,还有他们的子女,纷纷带了礼物来贺寿。 所以等程星和姜瓷宜起来的时候,老宅已经热闹非凡。 而大堂所有的布置都跟昨晚睡前完全不同,再一次让程星感受到了“钞能力”的重要。 走进自家大堂,就像是走到了某个华丽的宴会厅内。 香槟玫瑰,还有穿着礼服穿梭在大堂内交际的人们。 程星看着就社恐,于是推着姜瓷宜站在门口踟蹰,跟姜瓷宜商量:“要不咱们别下去了,让她们把吃的端上来算了。” 话音刚落,关琳敏的声音就从一旁传来,带着几分宠溺:“星星,你朋友们早来了,问了我好几次,但你一直睡着,我都没敢叫你。你可终于醒了。” “妈咪,生日快乐。”程星先祝了她,尔后目光扫到楼下:“我朋友们?哪些?” “就是刘家,陈家,韩家那些。”关琳敏斜睨她一眼,伸出手:“你的朋友自己不认识啊?问我做什么?我的礼物呢?” 程星拍了她手一下,“哪有现在就给礼物的,晚上再给你。” 事实上她根本没准备。 关琳敏也放过了她,而是转头看向坐在轮椅上的姜瓷宜,颇为傲娇地问:“姜瓷宜,你要跟我下去见见那些人么?你还没在我们程家的宴会上露过面,这次带你见见人,也算过了明路。” 姜瓷宜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腿,又抬头看向她:“您觉得我这副模样可以么?” “那大家都知道我们家星星娶了个残疾人啊。”关琳敏说:“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你只要不对我们家星星动刀子,不欺负我们家星星,有什么不可以的?不过我可警告你哦。” 关琳敏话没说完,被程星杵了一下,打断了她的话。 程星给她使眼色,“妈。” 关琳敏无奈翻了个白眼:“我真是败给你了。就知道护着你的亲亲老婆,眼里哪还有我这个妈。” “您说什么呢?”程星挽着她胳膊,柔声哄道:“老婆和妈咪都很重要。” “呵。”关琳敏轻嗤:“还是你老婆放在前边是吧。” 程星:“……” 正当她想着怎么哄的时候,一旁的姜瓷宜温声道:“她肯定最爱您,昨晚睡觉还一直喊妈来着。” 程星:“……?” 关琳敏顿时乐了,旋即又想到什么可怕的事,拽着程星的手腕,语重心长道:“虽然妈妈知道你很爱妈妈,但不可以在跟老婆睡觉的时候也喊。” 程星:“……?” 好像事情朝着一种奇怪的方向发展了。 下一秒,就听姜瓷宜道:“她知道今天是您生日,给您准备了很特别的礼物。” 关琳敏眼神都亮了:“真的吗?星星,你可真是妈妈贴心的小棉袄。” 面对关琳敏充满期待的眼神,程星绝望地看向姜瓷宜,发现她正促狭地笑。 程星:“……”
第21章 程星发现姜瓷宜变了。 大抵是察觉到了她的变化, 所以姜瓷宜连带着变得柔软。 看着姜瓷宜促狭的笑,程星也忍不住笑, 接下了她说的这事:“您放心,我绝对给您准备一个很用心的礼物。” 关琳敏听到了满意的回答,又问姜瓷宜要不要跟她下去跟各家太太打招呼。 姜瓷宜借口说自己身体不舒服,关琳敏顿了下:“用不用给你喊家庭医生来?” “不用。”姜瓷宜说:“我休息会儿就好。” 关琳敏叮嘱程星照顾好姜瓷宜,就算跟她那帮朋友玩,也别让姜瓷宜落了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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