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茗徽先是点头,然后身子向后缩了缩,留了一个空间,抬眸看着龙奚,目光直勾勾地。 这么冷的天,没有被窝怎么受得了。 龙奚问:“你想让我跟你一起躺?” 盛茗徽点头。 龙奚起身,脱去外衣、鞋袜,轻手轻脚地钻了进去。 单人睡袋很狭窄,龙奚为了让盛茗徽躺得更舒服些,贡献了自己的睡袋,将两个睡袋合为一个。 这会儿俩人一起躺进去了,刚刚好。 怕碰到盛茗徽脚上的伤,龙奚脚缩着,手很自然地在盛茗徽脑袋上方划一道弧线。盛茗徽很自然地将自己的脑袋抬起,将后脖颈枕在龙奚的手臂上,再做进一步的调整。 采用的是前两天刚学到的搂的睡姿。 恢复了点气力,盛茗徽在龙奚耳边小声说话:“这儿的石头可尖了,你晚上睡觉千万不能乱翻。要是滚下去,被石头磕到,你就要破相了。” 你说她双不双标。 有危险自己劝她,她不听。这时候自己身边有安全隐患,她又义正词严地来管束自己。 龙奚无奈地叹一声气。 盛茗徽听见了,大概也知道龙奚在叹什么气,居然态度很好地反省自己,说:“我今天确实是自己跟自己较劲,太急切了,没把握也要硬上,但人命关天,容不得我懈怠,你能支持一下我吗?” 她知道龙奚很在意她受伤的事。 龙奚目光压低,问:“有没有个头呢?” 这个问题,盛茗徽没法回答。 她沉默了下来。 盛茗徽上任以后就没给自己设过限,她当然希望自己在位的时间越长越好。 什么时候结束?盛茗徽也不知道。 她们凤凰面临一个很大的困境——没有后继者了。 要再找出后继者,盛茗徽就必须结婚生子。 可盛茗徽不愿意,想着自己能坚持多久就做多久,等她也不行了,她们就学习人类的生存模式。 龙奚要一个答案,盛茗徽只能给她一个笼统的回答,说:“凤凰家主的平均退位年龄是三十岁。” 龙奚:“那就是我还要等十年?” 盛茗徽难得放下矜贵傲然的性子,将软话挂在嘴边:“理解一下,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这么重的担子,没人挑怎么行呢?” “现在我在位,可不得尽力做好。” 三只凤凰是前后脚出的事,将伤势最轻老二排在最后也是盛茗徽的决定,要是前两只凤凰都恢复如初,老二的脚再也好不了,你说盛茗徽心里怎么过意得去。 也就对着龙奚,盛茗徽会说点软话。 要换做以前,没有感情基础的凤凰家主,她肯定会说爱理解就理解,不理解拉倒,你谁啊,凭什么来管教我? 今时不同往日,盛茗徽开始在意龙奚的想法了。 只是龙奚打心里觉得这些反思还是来得太晚了一些。 危急关头,人会着急她可以理解。 但盛茗徽是一上头就全然不顾的性子,龙奚希望她能多关注自己的身体,也多关注混在危急之中的异常之处…… 龙奚想就着这个想法往下,可话到嘴边又咽下。 这些话说出来必然有一番唇枪舌战,疲弱困倦之际,还是休息更重要。 龙奚拢紧手臂,将睡袋盖到盛茗徽嘴巴之上,手动闭麦,说:“睡觉。” 阻碍呼吸了,盛茗徽将睡袋拉下一些,将鼻子露出来,然后手老老实实地回到龙奚的腰上,环着她。 见她动,龙奚也跟着动了动,调整了姿势,让两人的上身以最紧密的姿势贴合。 盛茗徽还有问题想问,被子下的嘴唇蠕动,小小声地问:“龙奚,你会开飞机吗?” 龙奚眼睛豁然睁开:“开飞机?” 怎么突然提到开飞机的事? 盛茗徽忘了说了:“无关人等撤场的时候,我让他们给我留了一架直升机,想着仪式结束了,我就飞回去找你。” 开车太慢,变成凤凰的形态飞回去又怕神力不济,想来想去,还是这么安排最好。 龙奚:“所以在我没注意到的地方有一个大家伙?” 盛茗徽说:“隐形了。” 龙奚:“睡醒去见识一下。” 盛茗徽:“你会开吗?” 龙奚:“不才,没走上学医这条路,我应该是一位出色的飞行员。” 那就是会了。 盛茗徽:“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通行证到明天。” 龙奚说:“有。” 很好,睡醒之后有新的地方可以去了。 盛茗徽没有话要讲了,闭上眼睛,准备睡它个天昏地暗。 龙奚还有话要讲,她说:“我可以拥有一个晚安吻吗?”
第81章 回东阁 天都亮了, 应该不能叫晚安吻了。 盛茗徽没工夫细究文字上的毛病,下巴一翘,很大方地说:“你亲。” 龙奚目光扫过盛茗徽白皙光洁的额头, 又扫向她失去一些血色的嘴唇, 问:“能不能亲久一点?” 盛茗徽弯唇, 说:“我现在气不多,你别把我亲断气就行。” 龙奚笑着吻了上去。 今天的吻很清淡。 龙奚没有伸舌头。 盛茗徽也没有很累,仰仰脖子就能亲到。 她没有动,都是龙奚在动。 是真的亲了很久。 蜻蜓点水有蜻蜓点水的妙处,一直点个不停,也有别样的情趣。 盛茗徽闭着眼睛, 感受龙奚的呼吸时近时远, 就像有根柔软的小羽毛在她嘴上、心上一直撩一直撩。 撩到盛茗徽有想法的时候,龙奚把吻收了回去, 下巴贴着她的额头, 说:“时间不早了, 睡觉。” 盛茗徽含恨咬住下唇, 不轻不重地在龙奚腰上抓了一把,然后……老实睡觉。 这一觉本着能睡多久就睡多久的理念, 两个人毫无顾忌地睡死过去。 再睁眼就是下午了。 早上没有出太阳, 日头西移的时候倒是出了点。 盛茗徽躺了好久, 想伸一个懒腰,被先一步离开被窝的龙奚按住,连人带被子牢牢地控制住。 龙奚说:“脚别用力。” 伤口不知愈合了没有,她这一用力, 要是伤口愈合到一半崩开了如何是好? 盛茗徽不是娇气的性子,说:“不要紧。” 伤在脸上盛茗徽比较在意, 伤在脚底,又没人能看见,盛茗徽觉得好得慢就好得慢,不影响走路就行了。 龙奚说:“等我给你瞧过了你再起来。” 盛茗徽缩了缩脚,脑袋也收回刚才的想法。她觉得伤在脚底也是会被看见的,龙奚会看。 睡袋被收走了,盛茗徽坐了起来,两只手撑住身后,将腿支在防潮垫上,看龙奚一圈一圈地给她解绷带。 盛茗徽脖子努力地往前伸,问:“恢复得怎么样?应该还行吧?” 这伤满打满算也快一天了,以她的体质,其实不用操太多的心。 龙奚瞧了一眼,说:“不能说好,也不能说不好,还得换药。” 龙奚把绷带全拆开了,然后把盛茗徽的腿抬高,架在自己盘起来的腿上。 盛茗徽身子被迫后仰,十只脚趾、两个脚底板直愣愣地冲着龙奚,怪不好意思的。 对谁都没用过这样的姿势啊。 盛茗徽难为情道:“让它自己好呗,慢点就慢点。” 龙奚勾了一圈药膏在手上,皱着眉问她:“后面几天不想走路了?” 盛茗徽:“没那么娇气,只要不流血了,走路还是能走的。” 龙奚拿绷带给盛茗徽看:“流着呢,没有完全愈合。” 盛茗徽再次伸长脖子,确定自己看到了血迹之后,妥协道:“你抹吧。” 龙奚将药膏细致均匀地涂在盛茗徽的伤口上,边涂边说:“药效发挥之后,可能会有点疼,你忍忍,一阵就过去了。” 疼痛没有那么快到来,盛茗徽正想说她什么感觉都没有呢,脸上的表情突然空白了两秒。 龙奚知道她开始难受了。 难受过后就是一阵痒意,越涂越痒,盛茗徽老动,很想收回自己的脚心,但龙奚猜准了她的动作,手把在那了,她收不了。 怎么会这么痒? 抹到最后,盛茗徽都求饶了,问:“还有多少啊?” 龙奚严谨道:“我数过了,你这脚底一共一百二十八道伤口,每道都要涂过去。” “现在涂到第七十八道了。” 盛茗徽身子后仰,倒在防潮垫上,将拳头伸进嘴里,咬着,欲哭无泪。 事实证明盛茗徽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人,伤的时候她压根没觉得难受和疼,这会儿龙奚给她温温柔柔地涂药,她要被这一阵接一阵的酥痒打败了。 除了收回脚心,某种痒意还让盛茗徽想扭动自己的身子。 但这个动作不文雅,盛茗徽不想在龙奚面前做这个动作,只好咬着拳头忍着。 好在涂着涂着,伤口往后脚跟的方向去了,偏离了脚心,没那么痒,盛茗徽才松一口气。 盛茗徽对龙奚说:“下次你要涂药先把我打晕好吗?” 龙奚取来了新的绷带,给盛茗徽缠上,边缠边说:“下次我等你睡着了我再给你涂。” 盛茗徽以为缠完了绷带就是自由的信号,开心地笑了笑,坐在防潮垫上想起来。 一整天了,她没出过帐篷的门。 “别起来,”龙奚叫住盛茗徽,因操之过急,声音大了些,“你想要什么你跟我说。” 盛茗徽不高兴了:“划伤脚又不是腿瘸了,这么小心做什么?” 龙奚出发点是好的,毕竟伤在脚底,一起来身体的重量一压,好的都得压成坏的。 但脚底又是那么重要的一个部位,不让用,盛茗徽就哪儿也去不了。 龙奚温声道:“要什么你跟我说,想去哪你也跟我说。” 盛茗徽喉咙干哑得厉害,噘着嘴说:“口渴,但我不想喝水。还想去外头溜达,不想在帐篷里待了。” 这个简单。 龙奚去车上拿了两颗苹果和一些番茄,打了一杯果汁给盛茗徽送进来,然后在外头选了个风景最好的地方扎天幕,再回来朝盛茗徽伸手。 果汁盛茗徽分了几次喝,龙奚进来时,她杯子还拿在手里,见龙奚姿势怪异,上下打量了一眼,盛茗徽问道:“干嘛?” 龙奚:“公主抱,我抱你出去。” 待遇这么好? 龙奚示意盛茗徽手上的杯子:“换只手拿,没喝完的出去坐椅子上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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