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你别和我说,你自己去同叶巫茗那个笨蛋讲。”安才不当传话筒,更何况传递的还是这种拒绝的话。 “老实说我要是你,我肯定趁着叶巫茗那个笨蛋心悦自己时抓紧压榨她的价值。再者说她都不介意你拿她当普通朋友,你为什么要在意?”安的眸光锐利无比,没什么能逃过她的眼睛。 她是流连花丛的惯犯,也是片叶不沾身的情场高手。陈寄予这点小谎言可骗不过她。 身体的残疾和陈氏的倾颓,还有年纪上的差距,这些都让陈寄予心生畏惧。贯会经营的她忍不住为自己留一条退路。 毕竟从一开始她和叶巫茗的地位就是不对等的。 “为什么在意……”陈寄予沉吟,“忽视对方的感情而一味地利用她,这是人渣行为。” 太渣了,陈寄予做不到。 唔呼~如果不是场合不对,安都要笑出声了。 在这个圈子里居然有人跟她讲不能利用别人。行商逐利,她们这些人眼里利益两个大字占了一半的眼球。 是什么让一个正经八本的商人放弃唾手可得的利益?如果这都不算是心动…… “其实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能容忍叶巫茗那个小屁孩在你面前示爱那么久?”以陈寄予两人的年龄差来说,叶巫茗在她面前和小屁孩也差不多。 那家伙只要一见到她的光,脑子就退化一半,谁知道她有没有做出什么幼稚的举动。而像陈寄予这样沉稳冷静的成熟女性,她能容忍叶巫茗在自己面前转悠,这也是个奇迹。 这个问题的答案不是什么秘密,没什么好隐瞒的。 “安小姐,你还记得我说过我已经很久没参加这么安静舒适的晚宴吗?”陈寄予似乎想起了什么,那双漂亮的眉眼弯起了温柔的弧度。 “已经很久没人替我解围了。”好似叹息一般的语气是她发自心底的真实感想。 她是天生的跛脚。 所以自从父母去世后,哪怕和她之前很亲近的表妹程叶也不曾在这点上维护她。 她是个瘸子就理所当然的被人揪住这点不放,哪怕因此被人攻击也没办法。谁让她不是一个健全人? 刘家大小姐那次下马威不过是小菜一碟,她还经历过更过分的。只是忍忍也就过去了,无论如何她还是陈氏的总裁,还要支撑着父母留下的家业不倒。 “她是在我父母以外唯一一个担心我裙摆会被弄脏的人。” 曳地的长裙对她来说不仅仅是凸显美丽的衣装,更是遮掩自己瑕疵的铠甲。 那长长的裙摆如同花瓣一般将她最美的一面展露在外。 但太多人想要这朵洁净美丽的花沾染上尘土,让黑色的污浊侵染它的边沿,让她的瑕疵无处掩藏。 作恶的人美其名曰是要见这朵花最真实的一面,也冠冕堂皇地高呼着他们这么做不过是让她变得表里如一罢了。 他们站在“道德的至高点”上粉饰自己的恶行。 “穿着长裙走上去会将裙摆弄脏的。”刘家花园里的泥土路上,叶巫茗对自己说的话陈寄予一刻也不会忘。 在那些讥讽的目光里,这句话就像是林间吹来的风,吹去泥土路上令人难忍的恶臭味,带来清甜的花草香。 她不用拎起裙摆在众目睽睽之下露出自己残缺的部分,也不用将自己的尊严扔在脚下任人践踏。 说是一时冲动也好,说是利己自私也好,但那天叶巫茗约她去丛林谷她没有拒绝。 不同于叶巫茗的纯良简单,她从一开始就知道那里是约会圣地。 她的心思或是不纯,或是丑陋……谁又知道呢。 可如果她没听到贺家二小姐回国的消息,如果她不知道贺家二小姐崇拜Cupid创始人的内情,如果她不清楚对方和叶巫茗差不多大的话,她或许还可以抱着不纯的心思继续黏在叶巫茗身边。 贺家二小姐长得非常漂亮,是那种是人见一面都觉得移不开眼的程度。而且她健健康康,又有一个显赫的家族撑腰。 从不服输的陈寄予第一次觉得自己输了,她输在了跛脚上,输在了年龄上。 七岁的年龄差,还没等叶巫茗眼角被岁月亲吻烙印下细微的痕迹,她的脸上就已经爬上皱纹了。 色衰而爱驰,陈寄予太害怕了。 “别担心,如果你不喜欢她就当什么都不知道。”虽然这听起来很渣,但作为叶巫茗的朋友,安还是想帮她争取一下。 “因为在那家伙看来,就算是作为朋友待在你身边也很幸福了。” 有人拥有金银财宝、权利地位,但她心里只住着一个人。在那个人面前她拥有的一切都是如此的平淡无用,她就像一个乞丐,祈求着心上人的垂怜。 可怜的乞丐一无所有,能守在心上人的身边为她做些什么,这会让她开心到一天都笑着。 真是卑微的让人看不下去。 “当然,我作为她朋友还是希望如果你也对她有意思,那就试着相信她。”安是被叶巫茗拯救的人,她了解叶巫茗的执拗和坚持,更明白她的强大和自信。 “她绝不会辜负你的。” 陈寄予闻言下意识地握紧拳头,修剪的平整圆润的指甲在她掌心掐出几枚弯弯的血痕。 她觉得安没听明白。 现在不是她不相信叶巫茗的感情,恰恰相反的是她怕害了叶巫茗。 堂堂一个Cupid的创始人有一个同性的妻子,还是个大她七岁的瘸子,这种事情放在台面上不好看,说出去更不好听。 “其实说实话,我觉得你挺好的。”安的眼光很高,看人也很准,“不要小瞧顶级设计师的眼光。你的身上有光,那种暖洋洋的可以照亮很多人的光。” 坚韧、忍让、温柔强大,还有善良和不弯的傲骨。 太多人用言语中伤陈寄予,这其中又有多少人是抱着折辱,抱着想要打断她的傲骨攀折她的高傲去的呢? 他们想把这只自由自在的鹰拉下天空,将她的翅膀折断然后锁紧牢笼。 他们喜欢看温吞高傲的陈氏总裁变成一只哀泣的金丝雀。 可惜陈寄予没让他们得逞,她撑到了叶巫茗回国,撑到了一阵温柔却有力的风拖起她疲惫的身躯,将她重新送回天际。 “好,我再想想。”安真诚的眼神让陈寄予败下阵来。 她原本以为安不是说客,谁知道这人说的话句句戳在她的弱点上。 那就等陈氏危机结束后吧,到那时她一定会好好回应叶巫茗的。 无论是拒绝,又或是同意。
第10章 决裂 那天晚宴结束后是安将陈寄予送回去的。 因为心中有事,所以并不喜欢酒的陈寄予难得在晚宴上多喝了两杯。微醺的女人步履摇晃着打开房门,她酒红色的裙摆上不知何时晕染了几分秋雨的寒凉,带起一地涟漪。 再过一个月就要入冬了…… 拖着疲惫身体收拾好自己的陈寄予窝在床上,那双迷蒙的眼睛一眨不眨看着窗外。 窗外是灯火如昼的城市和乌云蔽月的黑夜。 她在想秋天快走了,冬天要来了,寒冷也接踵而至。 虽然冬天会下很美的雪,但她讨厌冬天。因为她的跛脚会很疼很疼。 已有醉意的人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想这些,她只知道在梦中她意外的遇到了一场鹅毛大雪。 那年的初雪格外大,天也格外冷。她的跛脚因为寒冷变得疼痛难耐,脾气也变得非常暴躁。 睡梦外的女人轻哼着蜷缩起来,那只跛脚也无意识地轻颤,可见她这个梦并不美好。 但是……她记得那天有一瞬间她是满足的。 心中的烦闷和躁郁突然消失了。 她做了一件好事,一件令自己很满意的事。 只是第二日等陈寄予被吵醒时,她就不记得自己昨天做的什么梦了。 因为宿醉头痛的她皱眉按着额角,一只手烦躁地摸起响个不停的手机。 电话是特助打来的,陈寄予接起后的声音微微低哑:“什么事?” “陈总,市一医院那边打电话说您表妹程叶找您。” 特助早晨接到那边打来的电话,说是程叶得了急性阑尾炎需要做手术,所以要家属过去签字。 听完特助的话,陈寄予只觉得头更痛了。 急性阑尾炎需要家属签字不假,但是这种事华玲灵也能做不是吗? 她们不是很有反抗精神地背着她领了结婚证?现在也不是那个不承认同性婚姻合法性的年代了。 事已至此她反对不反对也没什么必要,所以陈寄予有时候并不明白华玲灵还吹什么枕边风? 程叶是扶不起的阿斗。在她泄露公司机密给对家,致使陈氏陷入危机边缘的时候她就已经放弃她了。 原本她还暗地里准备了一个公司,准备在程叶将来订婚的时候做为礼物送给她。如今看来也没必要了。 所以这两个白痴蠢货能不能离她远点? 再者所谓的签字怕不是她那个愚蠢表妹想要见她的借口罢了。 去百家园的时候她就知道了程叶在陈氏大楼因为淋一夜雨,最后高烧住院的事。 自从程叶和华玲灵在一起后,值得她大半夜冲到陈氏找自己的怕也只有她妻子吹得枕边风了。 她看不上华玲灵的奸滑虚伪,华玲灵也讨厌她阻止自己和程叶在一起。 她们两个是想看两生厌,所以华玲灵自然不会让她安生。 但她们不是已经领了结婚证了吗? 陈寄予面上发冷。怎么?她们莫不是还想让她出钱出人给她们办一场盛大的婚礼? 这还真让陈寄予误打误撞想对了。 华玲灵不仅要和程叶结婚,还要结得光明正大让所有重要人物都知道。只有让这个小世界半数以上的重要角色承认并祝福她们的婚姻,她才能完成任务。 在这其中陈寄予亲口承认她们两个的关系最为重要。毕竟以陈寄予的身份地位,她说出去的话圈子里大部分人都要给面子。 可那个心胸狭窄的老女人连一句承认的话都不肯讲,真是恶心! 这也是华玲灵为什么如此痛恨陈寄予,并且发誓要让她不好过的原因。 “让人去看看她是真病假病。”陈寄予拿起床头冷水一饮而尽,尽量压下心中怒火。 其实无论华玲灵如何蹦跶,对她来说都无所谓。可偏偏程叶那个蠢货被她撺掇得也跟着上蹿下跳。 要不是当年姨姨、姨夫受人陷害入狱前不断恳求她照顾好程叶,她也不会将她带在身边。 她父母离世时程叶向她索要公司副总职位确实是一片好心,想要替她分忧。但她太高估自己的能力了,那阵子陈寄予替她收拾了不少烂摊子。 后来程叶磨炼着也算是成长不少,至少不会再犯一些低级错误。尽管如此,让她自己接手一个公司也过于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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