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魔法……”赫敏低声说,“你就庆幸吧,没人逮捕你。” “焦虑是魔法。可能头痛太久就有魔法了。”罗塞塔说,“我饿了。我要吃饭。你吃吗。” “你可以不用这么生硬地转移话题。”赫敏站起来,“走吧……我希望不会造成问题。” 教职工长桌上增设了几把椅子,哈利·波特是固定赛事评委之一,格兰杰副部长任务就更艰巨了,还有其他几个新人坐在长桌上,等到了比赛,参赛者的亲属会挤进学院长桌,让学校看上去更热闹。罗塞塔有一搭没一搭地切碎小羊排,肢解了两颗烤小土豆。 海格还在当猎场看守,他年纪不小了,不过作为混血巨人和巫师,在寿数上一向有优势。他还是那么快活爽朗,身体强健,他收了一个学徒,和他当年一样,从守林人开始干起。她们吃过饭,到他的小屋拜访他。 金妮正蹲在海格小屋的园地里,看那堆恐怕又是新物种的毛茸茸的小东西们扭动,她回过头,打量了她们两眼,用熟悉又好笑的语气问:“你们没有在吵架吧?” “没有。”她们同时说。 现在她们没有问题了。 但是,问题才刚开始。 【📢作者有话说】 又忘记要在作话里说什么了…… 哦,对……这下真没有魔法了。我又开始乱赶进度。 116 ☪ 湖边小路 ◎Paraadiarouniversointeiro.◎ 赫敏·格兰杰从梦中醒来。 她觉得太过离奇——这些梦里的桥段。 先是她和朋友去约会……看不出是哪个朋友,他们绕着校园的河流走了一圈,吃炸鱼薯条,晚上漫步在或许有几个世纪历史的街道上。 然后她望见一双漂亮的、映照水色的蓝眼睛。 “你感觉如何了?”赫敏问。 “我感到——” 海洋在明暗交错的眸子里跌落一颗水珠。 一切都是沙漠。 一切都是沙漠。灵魂是沙漠。回望死去的一切。 赫敏·格兰杰猛地吸入空气,发觉她正躺在自己六十英寸宽的床上,床头柜上的电子钟微微发亮,四时三十三分。车灯突然射进窗户,透过窗帘留下朦胧的幻影。 “‘是沙漠,因为他们只能被自己穿越, “‘伟大,是因为你从那儿能看到一切,死去的一切。’” 她那向来在非必要时刻沉默寡言的同学前一晚——大约四五个小时前——凭借一杯啤酒和三口烈酒的作用开始背诗。 “听起来很有趣,”赫敏说,“你是不是有一点起疹子?” “坎波斯,”这位同学说,“你不喜欢吗?哦……我有一点过敏,不会死。但是……‘所有这些,因为会死,才活在我的心中’……我不是说你会死,我是说……唉,我不知道。” 一杯啤酒,三口烈酒。折合不到一品脱。如果不是现在,赫敏一定会翻白眼,但你同学的性命还捏在你手里,所以她只是将对方扶正,考虑送她回酒店还是带回去,总不能指望酒后驾驶。 “我也不知道。”她说,决定约辆车回波士顿四季酒店,把人送回去比较安全,“如果你说过敏不严重……” “‘而我的心略大于整个宇宙’……”醉鬼说,“你最近有没有频发梦魇,辗转失眠?” 她真的考虑了一秒钟,但她很快意识到无论回答什么给喝醉的人都没有用,于是没有应答,将同学费力地连抓带撑拽出了门。等车间隙的夜风让人清醒几分。 这位同学耗费十分钟将整首有关沙漠的诗背完了。赫敏怀着一丝不耐烦从她口袋里掏出房卡,推着她上车,还要负责她下车、上楼、开门等一系列事宜,这时候非常不适合欣赏诗文。而且她背起来断断续续的,始终很恼人。 “你最近多梦失眠吗?”同学又问了一遍。 赫敏·格兰杰第三次吸气。 “是,我失眠多梦。”她没好气地说,“很严重,自从来了拉德克利夫就一直睡不好。你呢,你睡眠质量很高?你不会把自己淹死吧,我要先回去了,车在下面等着。” 她无暇顾及其他,匆匆拢住滑落到臂弯的挎包一把提回肩上,没忘记伸手去拿茶几上的手机。 手机响了。 那双蓝眼睛扫过振动的小机器,轻飘飘地落在她脸上。 “韦斯莱给你打电话咯。” 赫敏抄起手机。她现在真的有点儿恼火了。 “司机在催。”她咬着牙说,“如果你不会淹死,我要走了。” 醉鬼没回话。 这真的不好玩。真的。完全没意思。赫敏想。她要走了。不仅是离开这个房间、这家酒店,访学也要结束了。 然后,她就可以回到英国,读完书,或许在伦敦工作,不用再应付德文郡或剑桥郡的任何人,有空就拜访住在伦敦的朋友哈利,除此以外,哪儿也不去——至少短期内哪儿也不去。 手机又振动起来。 她从学生宿舍的单人床上醒来。接了一杯水,空气冷冷地拂过皮肤,她摸了摸手臂。 梦见和罗恩·韦斯莱在康河边吃炸鱼薯条总比连着一个月梦见你的同学因为心情差而将自己放进二十一世纪体验全新生活强。 ……真的吗? 而且……她不由得想,等一等…… 你的这位同学—— 现在是二十一世纪,对吧。你那位同学连续两次追问你有没有睡眠障碍…… 最重要的是,凭她几年间对这位同学的了解,她确实是那种会因为心情不好而成为科学怪人的人。 维克多·弗兰肯斯坦和赫伯特·韦斯特。 无论如何,她现在要继续睡觉,忘记所有胡言乱语,沙漠、灵魂、宇宙、时间、所有的诗和哥特科幻惊悚小说。醒来之后她要给同学打个电话,虽然她绝对不相信什么梦境,但和那些具有十四世纪和九十年代并存风格的梦不同,她二十分钟前梦见和自己的中学同学漫步康河(甚至在吃炸鱼薯条,为什么),还梦见那双鲜少不显得困顿的蓝眼睛。 反正……她声称自己对波士顿很熟悉,她表姐似乎在麻省理工学院任职,赫敏认为这意味着她有理由对波士顿很熟悉。就当作为离开前的参观找了一个免费向导,只是这样。 赫敏·格兰杰轻轻推了水杯一下,让它离床头柜边缘更远。 只是这样。 【📢作者有话说】 我从没去过波士顿,也对波士顿(部分地区)很熟悉,理由和文中一样。而且很简单…… 佩索阿的诗是少数我能记住的诗。 117 ☪ 今天只有龙虾 ◎其实龙虾没什么特别的。你看过《龙虾》吗?◎ 芬威球场很好,虽然赫敏不是棒球爱好者。波士顿公共图书馆,内秀其中。自由之路很好,令人敬仰。老北教堂?不错。法尼尔厅不可不去。甚至州议会大厦那个小金顶也赏心悦目。牙买加平原区和后湾沼泽听起来就具有幻想色彩。三一堂有着不同风格,哈佛广场她已经十分熟悉,波士顿公园的绿草和帕克曼音乐台理论上的节日效果让人身心愉快,更别提公园街地铁站…… 地铁站。公园街地铁站。 她希望有谁能来提醒她七年来她没有掐死眼前这位同学的理由。 “因为我是你同学。”对方不慌不忙地说,“你不能残害同学。” 赫敏攥紧了手里的宣传单。 “前提是你很熟悉波士顿——”她说,“而且你是这样说的。” “我是比较熟吧。”同学说,“以呈一定比例的方式。他们不是等比例还原的,何况我还记不住路。”她指着地铁站补充道,“地标建筑嘛。” “是吗?”赫敏冷冷地回复道,“是吗?如果你记不住路,我建议带上你的电脑,打开你那什么‘掉落’游戏——” “——辐射——” “——辐射游戏,去里面认全路,再进入现实做你的朝圣之旅。” “如果你非要这么说,”对方不以为意地挠挠下巴,“我看你也挺开心的呀。” 赫敏在闭眼和瞪眼之间纠结了一会儿,她选了闭眼。做一个有原则的人有时让人很难行事,比如,如果你和赫敏·格兰杰一样在注意到事实之后就很难忽视它们,那你现在就没办法否认之前玩得还挺开心——之前。在她看见公园街地铁站和兴致勃勃地对着地铁站拍照的同伴之前。 不,这早有端倪。早在芬威球场的高大绿墙旁她就应该察觉到有什么不对。一般来讲,不太有人毫无理由地想把“绿怪”涂成黄色,也没人在棒球场里将棒球解释称是两帮人提着“拍子”殊死搏斗。 “很好,所以是我的问题?”她睁开眼睛,“我太较真了,是吗?” 同学又挠了挠下巴,脸上是一种混合着思索和发笑的表情。 开着车来看地铁站。你很难解释这之间的不同,她是指在波士顿乱逛和在波士顿瞻仰游戏取景地的区别,而且你更难朝罪魁祸首解释。你甚至知道为什么很难解释,因为你其实还挺开心的。更烦的是提议在回国之前短暂游览波士顿的城市风光的那个人,不是别人,是你自己,是你给了她机会瞻仰游戏取景地。 “我可没说。”同学开口了,“我的意思是,考虑到游戏就很引人入胜了,我想这一套用来作为参观路线也很合适,不然他们为什么选这些地方作为游戏地标呢?” “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样做。但你不是中学生了,有没有一天你能让人……”赫敏拧起眉头,“让人……至少……”她想到的任何形容都具有冒犯性。 “至少?” “随你吧。”她干脆放弃,“饭点了。” 饭点了,她们在波士顿公园旁。更旁边有一家中国菜。当然,非常明显,吃中餐你最好用筷子。同样很明显,她们的饮食习惯——可能只有赫敏吧,她现在什么都拿不准了——不用筷子。 “再提醒我一下,罗塞塔,”赫敏说,“我为什么没有掐死你?” 晚上的时间很好打发。中餐厅环境不错,口味很好,赫敏很难接受她现在已经不生气的事实,这让她有点生气。她们选择返回法尼尔厅,偌大的市场她们还没逛过,晚上也应该比白天更有意思。 “我只是搞不懂,”赫敏在一个礼品店前停下来时随口说,“你有没有一种更认真的模式处理问题。” “你对我有没有这种模式应该心里有数。”罗塞塔从她身旁伸手拉开门,应道,“我肯定有比较严肃的时候吧。” “如果你指帕金森和马尔福把你的电脑摔了的事,我觉得那不叫严肃。”赫敏笑眯眯地一点头,走进店铺。 “我肯定很严肃。” “你是要把他们片成火腿薄片了。”她强调道,“海德博士。” “那就是严肃认真。如果不是,我怎么会那样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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