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手机早就熄屏了,她看了一眼没作声。 懒得弯腰的陆临意走到床尾,替她解锁顺手拿了件衣服回到衣柜前。 “你存我电话干嘛?” 陆临意看着她:“因为你是一个未成年的女高中生,如果再出现今天的情况,联系不上你,我会报警。为了不麻烦警察叔叔,还是麻烦你存一下自己的电话号码。” 吴悠山低头操作手机,陆临意再一次抬头看她,她已经把手机放下了。 就是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还有什么事吗?”陆临意走到她面前,看着她的眼睛。 吴悠山小声地说了什么,陆临意没听清。 她弯了点腰没说话,意图让吴悠山自己主动重复一遍。 “今天的灯是你给我留的吗?” 陆临意忍了忍,没忍住,轻轻拍了拍吴悠山的肩膀。 “家里只有两个人,不是丽姨就是我。你猜呢?” 吴悠山向后退一步背着手,把头抬得高高的,陆临意顺着她的动作站直身子。 “我不猜。”吴悠山说。 陆临意看她打算走,对着她的后背叮嘱一句:“你今天喝酒了建议不要洗澡。” 吴悠山握着门把手,回头看她。 陆临意:“如果想洗的意愿十分强烈,可以等半小时后,不然容易头痛。” 吴悠山“哦”完,出了这间卧室。 陆临意在吴悠山走后,拿起床上的手机走到门前,把门反锁。 她打开手机。 吴悠山不仅没删她朋友的电话号码,还存了自己的联系方式。 不只留了手机号甚至添加了微信好友。 可以说做得很全面了。 陆临意忍不住想,这是多怕麻烦人家警察叔叔。 5 ☪ 第 5 章 ◎正经◎ 吴悠山走后,陆临意没再和自己的衣服较劲,进浴室洗澡。 来这之前,陆临意对吴博峰的女儿没做过多的想象。 只知道年纪是一个十七的高二学生。 一个小孩,危险性不大,陆临意没有不想在破坏人家家庭后,还私下调查她的隐私。 她们之间不会有过多的交集,如果幸运的话,陆临意只是来这里暂居一段时间。 如果她有心避开,那两人就算在一栋房子里也几乎不会碰面。 但是吴悠山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陆临意又想起自己那张高中照片。 幸好无论现在是什么鬼样子,过去都看不见。 不然过去的自己知道自己读了几年的书,最后结了一场荒谬的婚,还欺负一个无辜的小姑娘。 估计会郁闷死,也轮不到她现在在这胡思乱想。 洗澡的时候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没被水冲掉一直跟着她到了枕头。 睡不着了,陆临意睁开眼睛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平板。 打算把《卡利古拉》??重温一遍。 【我要让天空和大海浑然一体,要把美和丑混淆起来,要让痛苦迸发出笑声!】 意识是渐渐模糊的,她最后还是睡着了。 …… 归杳县乡间的小别墅,一天的每个时段都有专属的声音。 凌晨陆临意能听见蛙鸣狗叫,天亮了附近人家的家鸡一声一声地叫早;之后就能听见农民在稻田里劳作的声音。 那片农田的面积不大,镰刀刮过水稻的声音清脆干净。再晚一些,路过相熟的人的招呼声也亲切。 陆临意这次的清醒可以用惬意来形容了。 没有闹钟,没有电话,没有一遍两遍的抱怨。 一楼的餐桌上摆上油饼包子碧玉卷,厨房里有现榨的热豆浆。 丽姨担心陆临意喝不来豆浆特意煮了粥,一旁用白色的小碟子装了丽姨自己做的萝卜干和咸菜。 自从不用上班,陆临意每天过得昼夜颠倒,醒来那顿有时候吃的是午饭有时候吃得是晚饭有时吃的是夜宵。 到点了一定会吃,但是一天可能只吃那一顿。 今天早上久违地吃了一顿舒服的早餐。 陆临意打算搬走后也请一位保姆在家给自己做饭。 客厅落地窗的窗帘全部打开,坐在屋里能看见小院子的一片菜园和一旁高低不齐错落地放在一角的几个盆栽。 是夏天不会开花的植物,但叶子都绿得很好看。有的淡一些掺点蓝,有的深一些要发光。 角度刁钻一些,还能从小院子开的那扇小门看见外面的小路,再远一些的稻田,更远些的高山。 陆临意看见一头长角黄牛从小门那路过。 她眼睛都睁大了不少。 “看什么呢?” 吴悠山从楼上下来。 在家里她穿的很随意。 宽松的白色吊带背心,白色短裤,脚踩一双棉拖鞋。短发扎成小啾,她扎得随意,耳旁还落下几根碎发。 陆临意短暂地看她一眼,简短回答道:“看牛。” 吴悠山:“第一次见?” 陆临意点头:“是的,没见过什么世面。刚到这里看见竹林也惊讶。” 吴悠山不理她,挑了个离碧玉卷最近的位置。 丽姨帮她打好豆浆,把糖罐一起拿过来递给她。 一勺。 两勺。 三勺。 那只手看样子还想舀第四勺。 “你的豆浆快要饱和了。”陆临意提醒她。 吴悠山这才把勺子放回去。 吴悠山吃东西很慢。 她先把豆浆喝一半,才开始吃碧玉卷。 用筷子把碧玉卷夹出小小一块,才会放进嘴里。 每一口都细嚼慢咽的。 一份碧玉卷吃完了,开始喝剩下的半碗豆浆。 “吃饱了?”陆临意小臂叠放在桌面,上半身朝前倾了倾。 吴悠山拿纸巾擦嘴巴,把自己面前的桌面收拾干净。 “嗯。有事吗?” 陆临意:“有。” 吴悠山皱眉:“什么事?” 陆临意:“吴悠山小姐以后出门能和丽姨打声招呼吗?如果不确定归期的话也麻烦你大致说个时间点好吗?” 吴悠山十分冷漠:“丽姨在这住了快十多年都管不了我,你刚来没两天就要对我指手画脚的?” 陆临意叹息:“可是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我就拿不到钱了。” 吴悠山拉开椅子要走。 陆临意跟着站起身:“我是第一次来这,不知道这里治安怎么样。我并不了解你,不知道你是否有自保的能力。” 她走到吴悠山面前,“一个未成年女生突然不见半夜未归,你觉得我会怎么想?如果昨晚我没忍住报警了呢?” 陆临意看吴悠山无动于衷,继续加码:“如果我再多管闲事一些冲出去找你,中途出事了呢?” 吴悠山态度奇怪:“哦,如果我是男生你就不管了吗?” 陆临意挑眉:“如果你是男生是不是就打算和我说,你是男生能出什么事之类的话让我别管你。” 吴悠山:“那如果我真的说了这些话,你打算怎么办?” 陆临意:“可是我担心你呀。”陆临意说,“我可能会这么说。” 吴悠山:“你……” 半天,后半句也没说出来。 陆临意:“那你同意了吗?” 吴悠山:“行,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陆临意本身就是凭借着微薄的道德才让她今早来多管闲事。 她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今天医院有个视频会议要开,借着这个理由她可以脱身,两人中止话题小孩也不会尴尬。 吴悠山:“你以后和我说话能不能正经一点?” 陆临意很想吐槽她们总共都没说几句话,不过正经这个词主观臆断的成分很大,她不用付出什么代价。 小朋友还是善良。 陆临意把手机收回去,笑了笑:“好。” …… 归杳县四周的山像是把疫情拦在外面,下了一场暴雨,雾气往上一飘就散了。 大家该劳作的劳作,该玩乐的玩乐。虽然往来的行人较平常少了许多,但街上依旧是热闹的。 县城里唯一的一所重点高中只给一脚踏入高三的学生们放了两个星期的假。结合家长们和学生们的意愿,采取线上教学。 陆临意的牙科诊所不久之后也要开张,她和诊所的几位医生开完会决定趁着这段休息时间给医院的设备更新。 大家商讨了一天整天,整理出一个单子。 陆临意这几天都在忙着货比三家,卖医疗设备的公司派来的代表说的全是好话,聊来聊去价格就是不肯往下调。 国外几家正畸材料的公司和陆临意的时差不同,她和对面代表对话时总在半夜。 在卧室和对方商量合同内容有些不尊重,二楼的其他房间陆临意不想随便进,干脆把电脑搬到了楼下客厅的沙发上。 这次视频结束对方把草拟的合同发给她确认。 她刚刚喝完一杯咖啡,劲头上来脑细胞亢奋,她打算借着这股气看看合同上有什么漏洞。明天和自己律师讨论进度时也能快一些。 “你在这干嘛?” 陆临意被吓了一跳,转头看见吴悠山拿着个水杯站在她身后。 带着个蓝牙耳机,眼周微微下凹,眼睑泛红。整个人有些昏昏沉沉的。 不过一个下午没见,陆临意感觉吴悠山像是突然成熟了许多。 多了一些奇怪的知书达理,更像是大小姐了。 “我咖啡喝多了睡不着,看点东西。” 抱着礼尚往来的态度,陆临意问她:“你呢,怎么这么晚还不睡?” 吴悠山举了举杯子,两只耳机摘下来放在手心里:“数学卷子没写完,我有点困了下来泡杯咖啡喝。” 原来是写作业写成这样的。 陆临意心中好笑,又想起自己的高中。 客厅里的小茶几高度很低,离沙发的距离很近。 陆临意缩在沙发和茶几中间,看着怪压抑的。 陆临意腿长,屈膝时膝盖抵着茶几边沿,压得时间久了,膝盖上有一道红痕。再压几天膝盖能青上一片。 “怎么不去书房?” 陆临意下意识想说些不着边际的话,比如这个姿势她能有很多灵感,比如她喜欢客厅的地毯,比如客厅离厨房进饿了能直接找东西吃。 总之都是一些应付的话。 面前站着的人问得一脸认真,她想起之前刚答应她要好好说话。 她笑着问:“我能去吗?” 吴悠山站累了,倚在沙发靠背,她的睡衣很宽松,一弯腰衣领就往下落了一些。 说话之前没忍住打了个哈欠,开口时每个字都软绵绵的。 “为什么不能去?” 陆临意收起起茶几上的东西,抱在怀里:“我怕书房里有什么重要文件,比如日记比如情书之类的被我不小心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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