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韵夏的眼尾逐渐泛起了红色,她的娘亲就是妾室,一辈子身不由己,她和姐姐因此受了多少苦楚。大雪天在雪地里一跪就是几个时辰,许若湘和主母对她们想打就打,想骂就骂,那种被压迫的绝望她不想再体会了。 陆昭捏着她的下巴把她的脸转向自己,指尖按了按那泛红的眼尾,轻笑道:“怎么还哭了呢?” 韵夏倔强的咬着唇,漂亮的狐狸眼睁的大大的,不让眼泪真的落下,柔柔说道:“年年一想到姐姐以后跟别人在一起,心里就疼,姐姐,多疼疼年年好么?从前……年年很苦……” 半真半假的话让韵夏说的极是动情,她一边说,一边跨坐到了陆昭的腿上,双手放在她的肩上。一瞬间韵夏就比陆昭高了半个头,低垂着眉眼望着她,长长的睫毛上挂着点点泪珠,要落不落,楚楚可怜。 陆昭眼中波澜起伏,一时间心口像是被烫了一下,本不想解释,但看到韵夏的泪珠,她有些心慌意乱,鬼使神差的脱口而出,“我与那宋锦并无关系,我不会娶她,暂时也没有打算娶别人。” 韵夏垂下眉眼,挡住失望的神色,不会娶别人当然也不会娶她。哎,长路漫漫,她什么时候会把自己放在心上呢? 马车猛的停了下来,韵夏往前倒去,陆昭一把搂紧她的纤腰,两人紧紧贴在一起,陆昭感觉到掌下柔软的肌肤,呼吸急促了起来。韵夏轻呼出声,格外的娇媚婉转。 昔归在外面听到那声“啊~”小脸一红,这年年姑娘也太热情了些,光天化日的,主子不知道能不能吃得消。哎,古话说的好最难消受美人恩,这古人诚不欺我啊! 昔归清了清嗓音,恭敬说道:“主子,睿王殿下派人请您一同去明月楼用膳,睿王说可以让年年姑娘先去首饰铺子买些东西,稍后他派人去接。” “好,我知道了。”陆昭嗓音沉沉的答道,随后目光灼灼地抬眼望着她,抬手摸了摸韵夏的鬓角,柔声道:“乖,等下送你先去买点东西,喜欢什么买什么。” 韵夏羞红了脸,不敢去看陆昭的眼睛,陆昭的眼睛生的极深邃,认真看着她的时候总会给韵夏一种被珍视的错觉。 韵夏心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索性伏在她的肩头乖巧的点点头。 陆昭走后,韵夏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眼神落寞的低喃道:“许韵夏,你在奢望什么呢?要认清自己的身份!千万不要步娘亲的后路,人家是高高在上的皇亲贵胄,你又算什么呢?不要奢望,报了仇,带姐姐离开这才是你该想的!”
第8章 情之一字谁能说清楚呢? 陆昭放开韵夏,直接去了明月楼,推开门就见高闻渊眯着眼斜躺在榻上,身侧美人环绕,有人捏着肩膀,有人捶着腿,包厢中香味冲鼻。 陆昭挥了挥手,“怎么了?找我过来?” 闻渊踢了踢腿让周边美人都下去,他慵懒的说道:“陆小昭,这美人计不知你中了没有?” 陆昭负手立于窗边,面无表情的说道:“怎么了?想说什么?” 闻渊收起慵懒的神情,沉声说道:“陆小昭,我们一同长大,你要做的事我会极力支持你。只是这条路并不容易,那年年再貌美,你切不可在没查清楚是谁的人之前陷的太深。” 陆昭淡淡的望着远方,她一向冷静自持,这次也有把握自己能够掌控好一切,回道:“嗯,放心。” 闻渊眯着眼睛,痛苦的说道:“我信你,我早就恨透了皇家所有的人,他们再怎么胡闹,不该为了自己的权利去伤害子言……” 宋子言,大将军宋勤的儿子,睿王的伴读,被睿王当作眼珠子一样护到大。顺安十九年,宋子言科举中第,将军府张灯结彩,不成想第二日竟被同科举报宋子言考试作弊,早已知晓题目。当年主考官和陪考官们均都被革职查办,无一人辩驳。宋子言百口莫辩,为了自证清白竟然吊死在了家中,殷都最耀眼的那颗星带着遗憾就这样走了。 只要一想到子言死时那委屈落寞的表情,还有那句“哥哥,你信我,我没有……”闻渊的心就揪在了一起,他的子言啊!那样乖、那样耀眼,是父皇为了压制将军府,生生逼死了那个明朗少年!欲加之罪 何患无辞!父皇千错万错不该伤害子言! 陆昭望着远处,不知在想什么,良久,开口道:“闻渊,圣上一心求长生,无心朝政。太子体弱,庆王暴戾荒淫,无论谁将来即位,你、我、长公主府都不一定能够独善其身。与其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如去争一争,权利掌握在自己手中才是最安全的。” 陆昭顿了顿继续说道:“让你找的祥瑞找到了么?” 闻渊点点头,“已有消息,是一头白鹿,到时我会把消息放出,无论是庆王还是太子的人找到这头鹿,必会赶在中秋家宴之前送至殷都。” “好,到了殷都后记得把我们的人安排去照顾祥瑞,确保中秋家宴能够按计划行事。” 两人说了好一会儿话,韵夏还没有过来,陆昭看着热闹的集市,默了一会儿说道:“闻渊,今日不同你一起吃饭了,先走了。” 闻渊轻笑道:“前脚让你别陷太深,后脚就要去寻人,陆小昭,你来真的啊?” 陆昭离开的背影顿了顿,“嗯,那条路,那个位置那样冷,或许……我也想有个人陪着。闻渊,放心,我有分寸。” 闻渊望着那焦急的背影摇了摇头,情之一字谁说的清楚呢?当初他也是失去了子言以后才明白他对自己的意义…… …… 车夫驾着马车把韵夏带到了殷都最大的首饰铺子珍萃阁里,恭恭敬敬说道:“姑娘,您喜欢什么就买什么。” 韵夏心中盘算起来,那肯定什么贵就喜欢什么。以后回许府,想带姐姐走,需要花钱的地方可多了,到时候还能多当点银子! 韵夏挑了些带黄金的首饰,以后当掉能卖个好价钱。想了想给陆昭挑了个墨色金丝福禄寿荷包,就算以后她走了,她也希望她平安喜乐。 正看着,忽然听到门口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阿锦,我们一道去看看有什么时兴的款式,你看中什么,我买了送与你。” 是许若湘!韵夏绷直了后背,立刻在柜面拿了一顶纬帽戴在了头上,微微拱起了背,像一只随时准备挠人的小猫! 韵夏朝着掌柜的指了指挑的东西,示意他全部包起来。掌柜的正在收拾时,宋锦和许若湘已走到了韵夏的身边,宋锦随意拿起韵夏挑好的一个翠玉镶金簪子,对掌柜的说道:“掌柜的,这个簪子我要了。” 掌柜的看看宋锦看看韵夏为难道:“宋小姐,这……这位小姐已经买了,您看看别的呢?” 宋锦仿佛刚刚才看到一旁的韵夏,故意拉长声音说道:“哦?这位不是红袖坊的伶人么?也买得起珍萃阁的东西?” 韵夏“啪!”的丢出了几张银票,纤长的手指重重的拿回簪子,捏着嗓子说道:“老板,结账!” 许若湘见宋锦吃了亏,一把抢过韵夏手上装东西的袋子,丢在掌柜面前,冷着声音道:“掌柜的,你若是卖给她,那就是不给我们面子!这些东西我们又不是买不起,你可要想清楚,为了一个玩物,是要得罪宋家和许家么?” 韵夏在一旁冷笑一声,这许若湘好大的口气,她刚刚挑的都是黄金首饰,那些都够许信两三年的俸禄了,她就能付的了钱,许信不得骂死她。 想到这韵夏故意抓住袋子的一角,说道:“老板,她们没有这么多钱的,不信你让她们付钱啊。” 掌柜的支支吾吾的对着宋锦和许若湘说道:“二位小姐……要不……” 宋锦一直是娇养大的嫡小姐,哪里受过这种侮辱,扯了一把许若湘,“若湘,我就喜欢她挑的这些,今日是你说给我买东西的,付钱!” 许若湘脸上青一阵白一阵,那些首饰买一个还好,这样全买回去得脱层皮,她拉了一把宋锦,尴尬笑道:“阿锦,跟个玩物生什么气呢?总有腻的一天。” 韵夏置若罔闻,拿着东西冷眼瞧着许若湘,她从来都是这样,拜高踩低。从前无力反抗,如今她是摄政王身边的年年,有什么好怕的呢! 韵夏勾起唇,捏着嗓子,柔柔的说道:“是呀!可是怎么办呢?不仅男人喜欢我这样的,就连摄政王也喜欢呢!你们这般无趣,留得住谁的心呢?连几样首饰都买不起,着实寒碜啊!” 许若湘脸胀的通红,昂着脖子喊道:“谁说我买不起的!我只是……只是……” 韵夏娇笑道:“只是什么呢?只是又穷又酸罢了。” 这时旁边有好些人在偷偷看着热闹,两人一时下不了台。 韵夏不想理会二人,拿起东西准备走,许若湘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死死掐住,“你瞧不起谁呢!不准走!” 韵夏吃痛,反手狠狠推了她一把。 许若湘腰撞到了一旁的柜子上,抬眼发现许云深带人在街上路过,像抓到救命稻草一般,立刻高喊道:“哥哥!这里有人当街行凶,快来抓她!”
第9章 马车中的吻 “哥哥,有人当街行凶!”许若湘高叫道。 许云深挽着刀表情严肃的走了进来,“怎么回事?” 掌柜的见许家公子到了,心中不由发怵,“哎呦,许公子,小事情,小事情。” 宋锦对着许云深福了福,说道:“许统领,刚刚我们看中一簪子,这伶人非要强行抢去,还因此推倒了湘湘。” 许云深皱了皱眉,望向一旁的韵夏,总觉得戴着纬帽的女子格外熟悉,像那人又不似那人,玲珑有致的身材,让人浮想联翩。 许云深沉声道:“当街行凶,按律法该杖责二十!念你初犯,过去向两位小姐赔礼道歉,若她二人不追究,可免你刑罚。” 韵夏死死掐着手心不敢发出一丝声音,胳膊还传来隐隐的疼痛感,她怕被许云深认出来,一切就都完了。 许若湘在一旁得意道:“嗑三个响头,就饶了你!” 宋锦拉了拉她,眉眼都是笑意,“湘湘,你就是淘气。要她磕头作甚?掀了这纬帽,当众对我们赔礼道歉即可。” 许云深见她不动,对着身后侍卫挥了挥手,“压住她!” 两人立刻上前,一人一边死死捏住韵夏的胳膊,不让她动弹。 许若湘挽着宋锦一步一步走到韵夏的面前,狠狠说道:“阿锦,你说这伶人每次都戴着面纱,是不是有什么脸疾呢?” 宋锦捂着嘴娇笑道:“湘湘,像她们这种人可能是陪的人太多了,没脸见人了吧?哈哈哈哈。” 韵夏扭着身体死死挣扎着,纬帽一瞬间被她们打掉,她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在许若湘的手触到面纱前。 “住手!”陆昭沉沉的声音响起,往日冷淡疏离的脸上隐含怒意,目光冰冷的站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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