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使神差的,李书玉按住几个要过去的侍女,自己走过去,一手环着李秋月软软的脖子,一手穿过她的腿弯,似想将人抱起来。 然后……没成功,还把自己跌了一下。 下人又乌泱泱围过来,声音杂乱,说她身子不好,有什么事切要亲自动手,只叫她们来就是。 李书玉愣愣的松开手,这才知道,原来原主身子不好啊,怪不得这么没劲儿。 她莫名有些失落,视线落在女子发白的脸蛋上,即使闭着眼,被潮湿的碎发遮住小半张脸,也能看出她的倾城姿色。 小说里让人又恨又可怜的恶毒女配,竟然生的这般模样。 李书玉好像踩在轻飘飘的云上,落不到实处。 呆呆想了会儿,直到身侧侍女小声提醒她要不要回去休息,她才想起地上躺着的纸片人。 不,她现在已经不是纸片人了,她是活生生的人,活生生出现在她面前的……书中人。 “麻……你们,把她送回去吧,小心点,再打1,再找个大夫给她看看,开点药。” 李书玉努力像想象里的古代小姐一样,说出吩咐人的话。 侍女们显然被调教的很好,应了声连忙照办。 第一次穿越,她也没甚经验,李书玉目送侍女将人扶起带走,决定先缓一缓。 胸口窒闷难当,是因为想到万一她回不去,得在这个封建的破地方生活一辈子…… 但凡她心性差一点,两眼一翻就能和女配一起晕过去。 跟在侍女身后,李书玉回了原主的院子。 那院子名唤扶光院,取的倒是大气,与旁人尽不相同。 可惜原主在小说里没能活着与亲生父亲相认,只在死后被自己的父亲力排众议,恢复了公主身份。 李家对李书玉极好,几乎将她当祖宗供着,吃穿用度一律比照老夫人来,是整个李家最最金贵的,她一走进去,便被满院子荷花迷了眼睛。 神情出现片刻茫然,但很快又想明白,皇帝之女嘛,都是小场面。 她进去,为了不叫人看出什么来,特意待在原主的房间里不再动弹,还把贴身伺候的几个侍女全赶了出去。 原主的房间珠光宝气富丽奢华,险些要闪瞎李书玉这双穷人眼,但她并不羡慕,她只想要回自己的手机,空调,冰箱,再不济,把原文再给她看一遍啊! 这次一定熟读QAQ。 人在屋里急的团团转,很是为自己往后的炮灰生涯担忧,旁人穿书都有个系统任务什么的,只要完成了就能回到现代,怎么轮到她就什么也没有呢? 想回家都没个方向,岂有此理! 她正一边转圈一边着急一边道着歉翻原主的东西,不知过了多久, 有侍女敲了她的门,声音清亮,规矩有礼,“小姐,老夫人来看您了。” 李书玉浑身僵住,看了看手里没什么用的几张大字,除了原主嚣张跋扈外,她对她的性格一无所知,要如何应对她奶奶? 忽然,轻而缓的敲门声又响起,伴随的还有老太太慈祥的声音,“玉儿,怎么不开门,是不是被你爹那个庶女吓到了?你别生气,祖母已经命人去带她过来与你赔不是了,总不会叫你吃亏的。” 话音刚落,李书玉猛的打开门,与这位慈祥的老夫人打了第一个照面。 老夫人虽被称为老夫人,但看起来也就四十几的样貌,笑盈盈的模样格外给她添了份平易近人。 李书玉愣了愣,片刻才反应过来,叫人,“祖,祖母。” 毕竟是第一次穿越,有点拘谨,她已经很努力想表现的自然点了。 叫完人后又想起自己在屋里听见的话,立马正色起来,眉心紧皱,为女配辩解,“祖母,我,我没有被她吓到,也没有生气,只是方才累了才想一个人待会儿的,您别怪她。” 李书玉额上不知不觉冒出细密的汗珠,急的,在老夫人温柔的神色下,又有些羞愧道,“反而是我将她推下水,对她不住,等她,等姐姐修养好了,我才该去与她赔礼道歉。” 她是替原主羞愧,怎么能这么欺负人呢! 老夫人听她这样说,神情终于有些许诧异,皱了皱眉,摸摸她的额,担忧道,“真被那庶女气傻了?” 李书玉:…… “哪有嫡女给庶女赔礼道歉的,传出去平白叫人笑话,祖母已命人去叫她了,今日发生了什么,一问就知,你不要怕,祖母给你做主。” 说着,她又慈祥的摸了摸李书玉的脑袋。 李书玉被这不分青红皂白的溺爱砸的晕头转向,迷茫间,恍惚听见了女子虚弱的声音。 “秋月见过老夫人,见过三妹妹。” 李书玉呆呆回头,看到柔弱似柳条的恶毒女配,一张倾城俏脸泛着病弱的苍白,长睫低垂,身子还有些轻微颤抖,显然是刚从病床上起来的。 隐秘的角落里,李书玉的良心抽痛了下。 我未曾想不公平的对待她,可她现在所遭遇的不公也与我脱不了关系,我做不到坐视不理。
第3章 “祖母,今日之事,当真与姐姐没有关系,是我推了姐姐落水,应是我的过错。” 李书玉皱眉为女配辩解。 即使她日后会成为恶毒女配,但现在,她只是一朵时常被人伤害,风雨中摇曳的凄苦小白花啊! 但凡有些善心的人,谁能忍心再欺负她呢? 老夫人再次对李书玉的话感到诧异,心想着这丫头不是素来讨厌家中庶女吗,今日怎也会帮着她说话了? 难不成是懂事了些? 面上老夫人对着李秋月时,还是如往常一般威严,收敛笑意。 话里亦无一丝亲近,与李书玉方才所感受到的慈祥模样相差甚远。 李书玉呆了呆。 她问李秋月,“是你妹妹推你落水的?” 老夫人平日积威甚重,轻飘飘一句话也带着严厉,李秋月清瘦的身子颤了颤,被纤长眼睫遮住的水眸,氤氲上雾气,死死盯着地面的青砖。 另一人视线也落在她身上,轻飘飘的。 庶女心思敏感,无端从中品出一丝恶意,双眸倏地闭起。 片刻,才缓缓启唇,声音带着两分淡淡的冷清,道,“不是,是秋月自己不慎落水,与三妹妹无关。” 李书玉:??? 她惊呆了。 明明,明明就是原主推她落水的啊,她为什么说是自己掉下去的? 小姑娘满眼茫然,无措的看看李秋月,又看看老夫人。 老夫人这才满意点头,与李书玉说话时,又和蔼慈祥起来,用哄孩子般的语气说,“你可听见了?不是你推她落水的,此事与你无关,你不必放在心上,也莫要气坏了身子。” 不同于看小说时寥寥几笔的描述,切身经历后,她才真正明白,原主有多得李家人的偏爱。 分明她真正的孙女落了水,许还生着病,可她在意的却是让她这个抱来的孙女不要气坏了身子。 李书玉抿唇,若是原主在,以书中人设,她必定会得意于长辈的维护,高高在上继续羞辱女配一番。 可她并非原主,实在说不出那些羞辱人的话语,偏她也不敢做出与人设差距太大的举动来,方才原主祖母的反应她看在眼里,难免害怕,心都提到嗓子眼了,额发湿了一截,好一会儿才哑着声音道,“我没有生气,一人做事一人当,本就是我李书玉推你落水的,你,你一个庶女,我想推就推了,大不了赔你些药材便是,也无需遮遮掩掩不肯承认。” 她心里虚的厉害,这已经是她能想出来最趾高气扬的话了,好怕被人认出换了芯子,虽然在古代……他们应该想不到有这种事。 殊不知当她露出这般神态时,老夫人终于会心一笑,觉得没错儿了。 这才是她精心娇养的平阳侯府三小姐,虽张扬跋扈,但也敢作敢当。 方才还以为她是吓傻了呢。 李秋月却是愣了,最了解自己的永远是对手,她清楚的明白,什么一人做事一人当,李书玉不是会说这种话的人。 她叫她背的错,受的罚还少吗? 今日怎忽然作这般光明磊落模样了? 总归是在图谋什么吧。 李秋月低着头,任谁也看不清她眼底的情绪。 她不觉得李书玉往自己身上揽罪过,是为了她。 老夫人从来顺着她,她本就不喜欢家中庶出,且只是在自家胡闹,又没闹出什么大事,还有分寸,只要那些个下人嘴巴严实点,不传出去就好。 她慢悠悠笑道,“好好好,玉儿心善,那便依玉儿的。” 李书玉嘴角控制不住抽了抽,都推人下水了还心善…… 一阵微凉的风吹过,李秋月瘦削的肩膀微不可查瑟缩一下,被一直悄悄用余光窥她的李书玉看见。 一个刚落过水的病弱女子,是要多么丧心病狂的人,才能叫她一直站在屋外吹冷风? 李书玉的良心遭受谴责,抬眼看向她,不忍开口,却仍是故作高高在上,命令似的语气, “我要休息了,你不要在这吵我,回自己那里去。” 老夫人一听李书玉要休息,面上又浮起一丝关切,“可是今日累着了?” 她不说还好,一说,还真有点累。 李书玉强撑的精气神松了一点,露出些许蔫巴,可怜的点点头。 老夫人便叫李秋月下去了,也是怕她在这碍了李书玉的眼,叫她不舒服。 她们两人向来是不合的。 见女配应了声,全须全尾离开自己院子,李书玉又松了口气,推说自己困了,想睡一会儿,老夫人无法,只得叫她先睡会儿,但还是命人去请府医,在扶光院里等她醒了好为她把平安脉。 也不知是不是真受了惊吓,或者水土不服啥的,李书玉这装模作样的一睡,竟睡的脑袋越发昏沉,浑身发热难受起来。 等再度醒来,屋里乌泱泱围着一群人,若非身子虚弱,她能惊的从床上滚下去,然而实际上,掀起眼皮,已经是她目前能做到最大幅度的动作了。 坐在床边,一身青衣,手里端着个青瓷小碗的女子低头朝碗里吹了吹,再抬头,正准备喂药,却不想对上李书玉尚在病中,水润润的眸子。 女子惊讶,一双温柔的眼睛亮了些,轻呼起来,“呀,侯爷,玉儿醒了,可还有哪里不适?柳太医,柳太医快来看看我们玉儿。” 李书玉在众人忙乱关切中,渐渐又理清了头绪,她重重闭上眼睛,不愿面对,自己还在古代,这破地儿。 当真就回不去了吗? 八成是的。 发热之前她尚且时常感到神思不属,脚也总踩不到实处,现在虽然身上没力气,但却莫名通体舒畅。 就……就好像她已与这具身体融为一体了般。 李书玉眨了眨眼,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流出来,惨,太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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