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霜野摆摆手,随后解开纽扣脱下风衣,用手分了分被咖啡黏在一起的头发,扎成了一个简单的马尾。
楚瑾单手握着方向盘,有些幸灾乐祸:“该!”
秦霜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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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450犹如一道闪电,刺啦一声轰然停在堤坝上,楚瑾有些肉痛地摸了摸车门上被树枝划出来的两道划痕,随后长长叹了口气道:“还有一段路只能步行了,总不能直接开着车冲下去吧。”
秦霜野扣上衬衣扣子,甩上大奔门,随后面无表情沿着小路走下堤坝。
大约五分钟后,沙滩那边分局的人已经在忙活了,柯乔也套着白大褂。
楚瑾熟练地接过鞋套,掀起警戒线走向现场,一旁的民警也向她连连问好——谁不知道这刑侦支队长啊,省委楚厅与北桐首富的掌上明珠。
不过走在后头的秦顾问可被拦下来了,一是看她面生,二是没穿警服。
“围观群众就别进去了,再说也这么晚了,赶快回家睡觉去!”民警低声呵斥道。
秦霜野闻言下意识地去摸口袋里的警察证,却扑空了。她蓦地想起来那件风衣被自个脱下来扔车里了,现在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衬衣。
得,看来我脑子也扔车里了。她心说。
楚瑾猛地回头,大步流星走上前,边赔笑边为她身娇肉贵的刑侦顾问轻轻掀起警戒线:“这可是我们市局专门从公大请来的刑侦顾问,一级警督,出场费一小时五千,别耽误了!”
分局民警有气无力地想:姓支的就是有钱,什么骚操作也见怪不怪了。
秦霜野瞥了一眼面前这个人模狗样的楚支队,那个笑容很大几率带有戏谑的成分。你瑾哥以前的一身傲骨如今被各种大事小事磨得圆滑了,如果只有一个人坚信她与以前并无二致的话,那么那个人是秦霜野。
“怎么样?”楚瑾指了指柯乔面前这个光溜溜的“大兄弟”。
柯乔满手尸油,眉头紧锁,拿着手电筒一照死者的鼻腔,里面有一团团类似于棉絮的东西,法医学上称这一现象为“蕈状泡沫”。
“尸体呈巨人观,无明显外伤,死亡时间大约为今天中午十一时至十四时,溺水身亡。取了死者的DNA,目前正在档案库里比对。”
“那黄大强呢?”
“欸,失血过多,脖子和手腕开了个大口子,秦顾问说得没错,尸体确实和河水一起凉透了。”
“做血清氯渗透检测了吗?”
“做了,形成时间大概和死者的死亡时间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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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霜野蹲在他们对面,捏着手里的中性笔,盯着身边走开走去的深蓝身影看了好一会才摇头道:“这案子很奇怪,凶手连杀4人,李刚那事过了两天后,三条人命就没了,不在一个地区,甚至互相不认识,处处吊着诡异,没有任何规律可言。”
楚瑾反驳道:“那也得把凶手从茫茫人海中揪出来吧,再难也得上,所谓天网恢恢……”
秦霜野打断她道:“我是觉得,我们应该从死者的人际关系上下手,并且从情杀与仇杀中思考问题,既然不为名利,那么只剩情感了。”
被强行打断即兴演讲的楚瑾不满地努努嘴,但想到人家警衔比自己高也便怂了。
“走吧,去现场周围寻找一下线索。”她起身对楚瑾说到,“哦对,叫刘天生查一下北桐七中周边的黑网吧里经常闹事的主儿。”
秦霜野踩在湿.滑泥泞的河岸上,每踏出一步,身后就留下深浅不一的脚印。
“那堆灰烬应该是焚烧衣物后留下的,但凡是个命案现场总会有些鸡零狗碎的线索,被害人出门总不可能不带手机和证件吧。”楚瑾叼着根中华,拿着手电筒。
相比之下,秦霜野倒显得有条不紊,终于在桥底的淤泥里发现了一枚小小的白金戒指,戒指上镶着钻石,内侧还有一个字母“A”。
秦霜野打量着这枚戒指,眯起眼,悠悠道:“我可能发现了这个案子突破性的线索了,这个被害人要从情杀下手。” ---- 阿这阿这,我突然发现有好多错别字啊,各位原谅我眼盲(捂脸),不过这些都会在后面修文的时候改正的
第10章 信件
市局内。
七点,值晚班的人这会都去吃早饭了,几个刑警围坐在支队长办公室内,对着物证袋里小小的戒指发呆。
“这是不是死者小情人干的?”刘天生发言。
可却没有一个人接话,周围只有秦霜野慢条斯理倒药的声音,而后在灼灼目光中一口吞下。
“我之前不是很早就说过凶手是一个极其残忍且极具有强烈控制欲的Alpha人格吗?”秦霜野吞了几口水,“不过幕后主使可以是女生,女人善妒嘛。”
“那什么,秦顾问您叫我去查的出来了,经常在北桐七中闹事的是一个叫做武常德的中年大叔,猥.琐男一个,据说还有案底在身。”
“死者杨铭,二十七岁,初中学历,广东某电子厂的员工,典型打工仔。”秦霜野一顿,“父母很早就离异了,原因只是父亲吸毒花光了所有积蓄,母亲不堪重负,而提出离婚,后来母亲得了肝癌,十四岁的杨铭不得不辍学打工补贴家用。”
宋鸣略微一沉吟:“也许我们找出为杨父提供毒品的上线,就能找出这个案子的真相了,没准还能打掉一个贩毒窝点。”
“话虽那么讲,但杨铭父亲早在五年前HIV发作时死了,”秦霜野面无表情往后一靠,“不过倒是可以去抓他的连襟,但这个人一直在逃避法律,这几年躲在山里,找起来还是比较困难的。”
齐铭飞笑道:“咱还是来撸一撸这枚戒指的来历吧。”
楚瑾用警服蒙着头呼呼睡了两个小时,这会早已满血复活,马上揍刘天生一回也不在话下:“这戒指有那么亿点点寒酸,这钻石连一克拉都没有吧,要我肯定拒绝回去,娶我起码得二十一克拉。”
其余人:“……”
是是是娶咱们首富的掌上明珠必须得家财万贯,不然都经不起这二十一克拉的考验。
邵闵啃着豆沙包从门口路过时,见状偷偷摸摸溜进来,低头看了一会那枚戒指,思索片刻后才沙哑道:“这……是DR吧……”
刘天生被她这一声吓得不轻:“我还以为是贞子在我耳边吹气呢……”
秦霜野皱眉:“DR?”
邵闵点点头,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道:“嗯,这还是昨天我陪我哥去挑婚戒时看到的款式,这还有他们家的lo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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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R钻戒只能用男性身份证购买,并且一生只能送一个女生,是浪漫的象征,据说每个小姑娘都盼望着在未来的某天里,一位踩着“七彩祥云”的白马王子来到身边,深情款款地将DR戴在那个女生的无名指上,以表达对女生至死不渝的爱意。
不过杨铭兴高采烈将存了几个月的工资全部拿去给心爱的女孩子买戒指竟是他留在这个世界最后的画面。
楚瑾双手支着下巴,边与监控相爱相杀,边偏头朝刘天生问道:“步行街那家DR店怎么说?”
“当时杨铭的购买时间是上午十时左右,事发两个小时前,手里还捧着满天星,女方姓名留下的只有一个小名,平安。”
“这倒也解释了为什么字母为A了,不过是为什么?名字作为独立个体的代号,是具有特殊的寓意,也是作为那个个体独一无二的体现,既然要追求浪漫,为什么不直接在女方上填一个真实姓名,以表达对女方的忠贞不二。”
刘天生挠了挠头:“网恋奔现?”
秦霜野捧着她的保温杯从茶水间回来,闻言摇摇头,淡淡道:“既然网恋到都要订婚了,又怎么会不知道对方的真实姓名,有一半是可能性为这个小名只能男方喊,另一半为女生并不喜欢这个名字,家人寄予自己的寓意极为荒唐,亦如招娣、盼娣、想娣一类重男轻女的名字,或者是实在太土气。”
刘天生叹息道:“您可能不知道,杨铭身边的女性屈指可数,本身又是一个极为内向老实的人,刚好又老大不小,自然是不挑的。”
楚瑾似是想到了什么,若有所思道:“欸,那个石若男是不是和杨铭一个厂的?”
“是啊,可我看那小姑娘才十八,没到法定结婚年龄,为人又老实内向,前天被吞姐请到市局问话石怯生生的,一问一答,没什么异常啊。”刘天生噼里啪啦打着键盘,“倒是解家父母,第二天来市局门口哭了,自己没教好女儿最后还来哭。”
解小芸的母亲受不了这刺激,一见到尸体就晕了过去,父亲一直在骂,至于骂什么,也听不懂,号啕大哭,还拿头一直哐哐撞桌角,柯乔那几个法医拦都拦不住,秦霜野只是觉得很吵闹,也许自己从没有感受过来自父母手足之间是亲情,不懂也不理解。
毕竟每个被害人都曾是父母是骄傲与寄托。
秦霜野放下保温杯,面无表情道:“那可不一定,走吧,去杨铭这几天住的招待所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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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在一片朦胧之中,地面反射出细碎的光芒,亮得晃眼。
杨铭住的招待所环境可以说是特别差,在城东一个城中村里。刚下过雨,这会城东大部分地区都有大大小小的水洼,寒气混合着雨雾,冷得刺骨。
秦顾问刚下车就打了个喷嚏,楚瑾见状把自己身上那件黑色大衣脱下来披在秦霜野身上,刹那间她感觉自己被自己亲爱的母亲王敏给附体了,絮絮叨叨说个没完没了:“你还生着病,一天到晚吃药真的不嫌难吃的吗?穿这么少当英雄吗?”
秦霜野嘴角抽了抽,但看到外套商标时差点没被气吐血。
这是一件定制女士西装外套,一般人排半年队都不一定买得到,并且单是这件外套就顶人家刘天生半年的工资。可她今天亲眼看见楚支队吃完包子后随意往这件五位数的外套上一抹……
家财万贯是真的,挥金如土也是比24K真金还真,这点令陈局在内的老干部们非常不舒服。
不出意外,许文智雨温吞正穿着蓝色鞋套在502室忙活,温吞今天没有画她曾经视若性命的妆容,浅蓝衬衫式制服规规矩矩套在身上,领带都打了,相比之下,一边这个支队长是真的没起到什么带头作用。
空气中总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霉味,楚瑾把袖口卷起来,对实习警察吩咐道:“等下记得提醒我给工商局打个电话,这招待所卫生差,登记不完善,监控也不完善,必须投诉!”
秦霜野蹲下身,从床垫下抽出一本笔记本,翻开一看都是些日程计划,完成了就在句末打上一个勾,甚至还有心情记录。最后一页还有一张全家福,影楼劣质的背景和像素,女人抱着怀里的婴儿,男人把手轻轻搭在女人肩上,但男人的脸已经被水彩笔涂得看不清了,充满了孩童对父亲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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