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蕊道:“你不觉得跟我的名字很配吗?” 江南秒变脸,转身走开。 装修完茶楼,江南总觉得差了点什么,去街上寻寻灵感。 她上街前还临时雇了五个拿东西的丫鬟。 芳蕊跟在后面,见到这样的阵仗,目瞪口呆,觉得十分浮夸。 没多久她就明白了,这五个丫鬟,原来是刚需! 江南见到有意思的东西就想买,简直壕无人性,但她砍起价来也是针针见血,到了最后花的钱竟然不算太多。 江南在一个卖瓷器的店铺停下来。她需要给茶楼选些精致的盛器。 她指着一个笔绘的竹子茶杯:“这个茶杯,我要百个,怎么卖?” 店铺老板乐呵呵的过来道:“客官的眼光很好,这是阳城最会画瓷的王阳所画,刚好只有一百个呢!这样吧,算您五百文钱一个,如何?” 江南扫了一眼他仿佛临时搭建起来的简陋的摊子和一堆随意散落在板子上的瓷器:“你既然不想要这个大单子,那就算了。”她抬脚就走。 店铺老板变了脸色:“客官,您这话说的。我怎么可能不要大单子,这样吧,四百文钱怎么样?这可是王阳所作。” “我才来阳城没多久,不认识什么王阳,想来既然这么珍贵,还是留给有缘人吧。”江南还是要走。 江南撒谎了,她知道王阳这号人。他的画,也确实算得上一等一的。可惜一次意外,导致了王阳胳膊肌无力,再也无法画一些有难度的画,只能画些简单的。例如这竹子,简单几笔勾勒出来,还可量产。 比旁的瓷器贵些无妨,但五百文钱一个是万万不值的!一百个两节手指大小的瓷杯就要她二十五两银子? “芳蕊,走了。”江南轻声道“咱们自己都是生意人,还能被坑了?” 说完,她真的走了。不过堪堪走了几十步路,瓷器老板就气喘吁吁的赶了过来:“抱歉,小姐,您是诚心要是吧?” 江南不说话,只是指了指五个丫鬟手上的一堆东西。 “那我就诚心出价了”瓷器老板比了个数“六十文一个,真不能少了,我还得付钱给王阳呢。” 江南重新打量那竹画瓷杯,王阳虽说作不了大画,但功底还是有的,竹有深有隐,傲然挺立,栩栩如生。 “好,成交。”江南一笑。 芳蕊给江南比了个大拇指:“一下子降到十分之一,真厉害。” 回头后,瓷器老板苦笑着给她数瓷器。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在江南给完钱后,一个穿着有点脏乱的小女孩不知道从哪儿出来的。她支支吾吾的对瓷器老板说:“爹,娘又在喊疼了。” 瓷器老板身上一僵,开始收拾摊子:“我这就回去。” “爹…我好饿,我一天没吃东西了。”小女孩扯了扯他衣服,小心翼翼的说“我可以买个烧饼吗?那边有昨日的烧饼,一文钱贱卖呢。” 瓷器店老板给了她五文钱:“买新鲜的,不许买昨天的!” “好!”小女孩跑开了。 芳蕊忍不住插嘴:“你们这怎么开着店铺,还苛待孩子和婆娘呢?” 瓷器店老板叹了口气:“不是,是我媳妇得了重病,药钱每日要五百文呢!我每天呢,偶尔卖个几百文,偶尔运气不好,卖个几十文。银子只能省着花,我出门在外,有时候媳妇没那么疼的时候还会顾顾小幺,给她做做饭,有时候她疼起来便连自己也顾不上了。今天是我走运,遇上了你这样的大单。” 他一说完,女孩就拿着两个烧饼跑了回来。 “爹,你也没吃饭,你吃。” 瓷器店老板点着头,把新鲜出炉的热气腾腾的给女孩吃,把冷的有些发硬的给自己吃。 江南把小女孩叫了过来,递给她二十两银子:“把这个拿去,若是挨饿的时候,自己买些吃食,莫要把胃饿坏了。还有……去给你娘买药吃。” 小女孩约莫七八岁,眼中的懵懂还没散去,但也知道自己遇到了恩人。她眼里闪过一丝欣喜,却还是将银子推了回来:“不能要,我什么都没做,不能要。” 瓷器店老板也连连摆手。 “谁说什么都没做?待你长大成人了,可要双倍还我,这就叫投资。”江南道。 投资?小女孩不明白这个意思,但明白这钱日后得还。 她郑重的点点头,奶声奶气:“我以后定会双倍归还。” 回藏芳楼的路上,芳蕊问:“老大为什么不干脆花二十五两银子买下来瓷器,可以帮助他们,还免于解释的麻烦。” “那不一样。”江南吃着糖葫芦,摇头“不当冤大头和帮助他们并不冲突,这不是简单的二十五两银子的事。” 。 很快又到了晚上。 圆月外有着两个界限分明的光圈,一黄一蓝,交相辉映,煞是美丽。偶有飘一朵浓重的乌云,遮住些许光辉。 江淮回来的阵仗很大,整个江府都半夜梳洗起来给他接风洗尘。灯盏一盏盏的亮起,直到星星点点铺满整个江府。 阿陀急切的叫醒了都快睡着的江南。 “表小姐,二少爷回来了。” 初春的夜晚很凉爽,江南窝在自己刚暖好的床里根本不想起。 “小姐,你不是很想见到二少爷吗?连礼物都给他准备好了。” 礼物?她什么时候给那家伙准备礼物了? 阿陀把她昨晚上睡前睡不着,带着复杂心情起床折叠好的千纸鹤捧了过来给她看。 “看表小姐,您折的千纸鹤多么精致啊!少爷见到了,一定夸您心灵手巧呢。” 大可不必。 江南面无表情的打开一个木盒子,将十几只千纸鹤都扔了进去,锁上。 她可不想阿陀自行拿她折的东西,去送给江淮。 在阿陀的百般催促下,江南不情不愿的起了床。她路过湖的时候,将钥匙以一个完美的抛物线抛到了湖泊中心,噗的一声便沉没了进去。 江南是在快到主厅时遇到的江淮。 江淮能当男主,外形自然不差,浓眉大眼,身长挺拔,眉目间,似是不耐烦,又似是惆怅。 小厮正在给他报着京城郁家的事儿。 江淮听到郁家过的不好,愣了许久,眼中有一分深情流露出来:“早知如此,当初…她何必…” 转身,江淮似乎才注意到了来的江南,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江南随便披了一身简约的衣裙,然她眉目冷艳,轮廓却柔和,最适合淡妆,在月光下飘飘欲仙,清冷出尘。 他已经听说了江南对付萧然那些事,他对萧然那等美人是很满意的,尤其是美人对他还无怨无悔。若不是需要先娶妻再娶妾,他早就将她带入府中了。因而江淮对江南赶走萧然颇有些不满,但瞧见她这等不俗的容貌之后,那点不满也就烟消云散了。 他半侧过脸,露出最英俊的角度,勾出一个无力的笑容:“你就是新来府上的江南表姐吧?抱歉,我有些失态了。” 江南看着他眼角憋出来的泪光,用最清冷的语气说出最粗俗的话:“是有点,表弟,你眼角分泌物好像在发光,快擦擦。” 江淮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江南说完就进了厅,对这人,她心中满是鄙夷。 自以为是,实则破破烂烂的深情。 若真觉得人姑娘受苦,何不去把她带回来? 江淮从小到大的青梅离开他了,所以他要死不活,他花天酒地,他寻了一堆的女人陪伴,每个女人都像青梅一点点。旁人还要表彰他的深情。 呸。 待人都来齐了,江姨妈说了些安慰鼓励江淮的话,然后介绍江南与其互相认识。 “我们方才打过照面,是不是,表姐?”江淮给了她一个自认最好看的笑容。 多少女人都被他这笑容迷倒过。 江南脸色微冷,点头。 江淮摩梭下巴。性子孤傲的美人,有点意思。欲拒还迎的招数嘛,他懂他懂。 。 在曲折之后,江南安稳睡到了第二天。 萧然会来,这是江南早就知道的事情。但她没想到的是,萧然为了和江淮见面,竟然用一盘点心引诱她来到西殿,而她本人则从东殿进了府中。 江南看着丫鬟端着的一盘点心,气极。 她像是一个用点心就能诱惑走的人吗? 丫鬟甚是会察言观色,瞧她不满的模样,小心翼翼道:“表小姐若是不高兴,奴婢拿去倒了如何?” 江南沉浸自己思想,久久没有说话,丫鬟自以为懂她意思了,端着点心就要离开。 江南拦住了她。 “也不能浪费了。” 她正好早上没吃饭。 点心香味浓厚,模样似雪花,精致小巧。表面黄灿灿的,酥脆至极,用手轻轻一碾,就有些金黄色的碎渣留在她手指上。她咬上一口,强烈的桂花香味便充斥整个口腔。 怨不得江淮愿意吃她做的点心,也怨不得她十分自信的将点心当作礼物,送到府上来。 味道确不赖。 点心个头很小,一口一个,江南不知不觉吃了十来个。 她拍了拍手上的渣。 是时候该去堵他们了! 在一路上丫鬟的情报之中,江南很是轻易的就找到了江淮和萧然。 他们正在一处高耸的假山旁边,江淮正拉着萧然和她聊着什么。江南靠近了些,站在假山的另一边。 两人的对话传来。 “然儿,我没什么可送与你的,我亲手画的画,不值几个钱,想必你一定会喜欢。”说道此处,江淮苦笑了一下“…你的头发与她很像,都是这样如云的鬓发。你还记得我之前提过她吗?她那么绝情的离开了我,我很难过,至今走不出来。或许,我是需要一个我怎么伤害都不会离开的人,这样我才知道,我不会被抛弃。这个人…可以是你吗?” 什么玩意? 江南面无表情颠了颠手里的重物。 江淮还想说什么的时候,一团模糊的灰色东西砸中他的肩膀,疼痛瞬间从肩胛骨的中心蔓延开来,疼痛使他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他向袭击凶手看去,是一块头很尖锐的,带着杂质的矿石。 这是江南出门前随身揣的矿石,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 江淮脸黢黑,捂着肩膀,英俊的脸有些扭曲。 “是谁?出来!” 江南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带着冷意的脸上多了一丝不易见的无措,走了出来。 “抱歉,表弟,我方才手滑,砸错了人。你没事吧?” 她这句话,惹得面前两个人都变了脸色,只不过一个从难看的脸色缓和过来,一个则愣住在原地。 江淮忍着肩膀的剧痛,仿若无事般笑了一下:“我平日虽用功读书,却也勤于锻炼,现在已经不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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