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我?” 孟誩寻声望去,那人模样分不清男女,一身银白锦袍,墨染长发倾斜而下,横躺在不远处的长廊栏杆上,修长的手指提着一坛酒,很是肆意洒脱。 她看到那人衣袖的袖口上绣着一个‘千’字。 “小美人要来点吗?” 那人轻笑着,晃了晃手里的酒坛,而月光照耀其身,显得尤为俊逸。 孟誩后退几步,脸上一本正经,道:“未成年,不能饮酒。” 那人轻笑出声,“哈哈哈,你便是今晚我姐请来的贵客之一?” “若是贺府今晚只请了我与大师姐二人,那便是了。”孟誩心里已经猜到了这人的身份。 “小美人,牙尖嘴利。”那人掀开酒坛红布,喝了一口清冽的酒水,入口冰凉,酒香四溢。 “我叫孟誩。”孟誩可不想那人一口一个小美人的称呼她。 “小美人的名字,真是好听……我叫贺千。” “哦。”孟誩冷着脸应道,她不喜欢这样轻佻的人,刚想转身离去,却听见那人的话。 “你们二人是为了那害人的狐妖而来?” 孟誩看向贺千,“……你都知道些什么?” 贺千不置可否,继续说:“近段日子以来,贺家村已经死了十二口人家,他们死相离奇,就连伤口也各有不同,并且身份各异,男子、女子、小孩、老人,都在那妖的猎杀范围内……” 孟誩察觉到贺千话里的意思,道:“你是想说,害人的妖,或许并非是狐妖?” 贺千挑眉,有些意外,“小美人,你比我想象中的要聪明。” 闻言,孟誩翻了个白眼过去,“看来我给人的第一印象是很傻,我反省。” “这并非我本意。”贺千语气柔和了些,“我们还是说回那妖吧,话虽伤人,但以它的修为,你与你大师姐加起来,都难打败它。” “这里都是它制造的幻境吗?”孟誩问。 贺千笑了,那笑意里蕴含着的东西,让孟誩有些心惊肉跳的。 那人突然站起身,华袍如发般倾斜而下,衬托的俊逸非凡。 “这里很安全,”贺千说,“因为这里是我们的地盘。” 一双明眸,盯着孟誩,让孟誩想到了贺沫,这是同样的眸子。 “你们的地盘,”孟誩想着到底该不该说,再看向贺千时,还是下定了决心道:“你们就是狐妖,对吗?” 她感觉说完后,那夜里刮起的风,划过脸颊都有些疼。 半晌,贺千也没回话,孟誩的呼吸不由得急促了几分。 就在孟誩想要出声打破寂静时。 “呵呵。”那人冷笑着,一个瞬息之间,就站到了孟誩眼前,并单手抓住了孟誩的领口。 孟誩又觉得眼前猛地一晃,后背压在了冰凉的物体上。 她被贺千只手按在了柱子上,两人在月光之下,孟誩呼吸略有不顺。 贺千一身酒气。 而孟誩看着眼前这张近在咫尺的脸,微微皱眉,小声道:“原来你是女的,干嘛要一身男子打扮……好生怪异。” 贺千凶狠的冷着脸,却不想迎接她的是这么一句话,当下道:“小美人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只不过,你一点修为都没有,又是怎么看透我的身份的?” “眼睛。”孟誩下意识的回答。 “眼睛?”贺千揪着孟誩领口衣服的手,松了几分,“有何区别?” “你们两人的眼睛太美了。”孟誩心想,总不能说是位面系统告诉她的,便随口扯着。 而贺千却是若有所思,的确她们能掩盖了气息,隐藏了修为,但却藏不住那双夺人心魄的双眸。 “你能松开手吗?我要呼吸不过来了。”孟誩一边说着一边扒拉着贺千的手指。 “你不怕我?” “我为何要怕?” 两人对视着,贺千最终放开了手,她立身于原地。 孟誩深吸了几口氧气,当下有些气恼,要不是位面系统说贺千比她修为高,她一定不会这么憋屈,任她欺负! 只不过这种念头可不能让贺千知晓。 “我们是狐妖的事,她知道吗?”贺千沉声问,这些修仙者,自诩为凡人斩妖除魔,可这世间哪有那么多非黑即白,像她们这些是妖却从不作恶的,却还是要躲着这些修仙者不可。 她? 孟誩想了想,贺千口中的她,应该就是大师姐李青鸾,只是她也拿不准李青鸾知不知晓贺府内的两姐妹是不是狐妖的事情,因而只能猜测的说道:“她暂且不知,但在怀疑。” “是吗。”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两人在夜色里又沉默了几分。 然这次孟誩顺利的出声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寂静。 “我想我该回去了,不然大师姐该着急出来寻我了。” 贺千拿起酒坛,指着客房的方向,“走。” 孟誩颇有劫后余生之感,才走几步,她心下突然起了念头,回身道:“你若是穿女子服饰,应也是好看的。” 她话落,转身便跑。 贺千挑眉,神色复杂的看着孟誩的‘落荒而逃’。
第018章 月色真美 贺沫从一旁暗处出来,瞧了眼嘴角带笑的贺千,神色有些暧昧。 “姐姐……”怎么在这? 贺千这才察觉到贺沫的气息。 “咱们家的堂屋不过这么点大,谁又能神不知鬼不觉呢?”贺沫轻笑着走过来,话语间都是揶揄,“莫非小千是怪姐姐打扰了小千的好事?” “姐姐又取笑我。”贺千当即变了脸,脸颊微微鼓起,小模样甚是忿忿不平。 “以那姑娘的年岁,我们都能当她的外祖母了,你也下得去手……”贺沫用白玉般的手指轻点着她姣好的面容,一双眉目流转之间皆是风情万种。 闻言贺千面红耳赤,随即气质也从一白面小生,变成了寻常小姑娘。 “小千只是一时兴起,姐姐,你明知如此又怎么能说这种话嘛……” 贺沫知晓她个性单纯,很是贪玩,而其之内在却是比她还要单纯,若非如此也不会这般不计后果的做出越轨之事。 “只是说笑罢了,怎么?小千可是生姐姐的气?”说着贺沫以袖挡住面庞,双眸之中透露出哀伤之意。 那双哀怨的眸子望向谁,论谁都会心软几分。 贺千见贺沫如此,当下便心慌了,连忙道:“怎会,小千怎会与姐姐置气……” “是吗?”贺沫已经走到贺千身旁,拿过她手里的酒壶,嗅了嗅后撇开话题道:“酒香清冽,小千酿酒之实力颇有进展,这些日子都在忙活?” 贺千从小与贺沫一同长大,二人虽性情不同,她却很是明白她姐姐的性子,论外表贺沫看上去比她要温柔可人的多,但实则她这位姐姐很是腹黑,从小就爱取笑人为乐。 “要喝吗?刚才那个小美人,不给面子……”贺千很爱她亲手酿得酒,今夜酿好的酒没被小美人瞧上,心中自是有些委屈,只不过她早已学会了不动声色,但在贺沫面前,她多少有些卸下防备。 贺沫接过酒坛,抿了一口,清酒入口,纯净甘甜,比想象中的要甜,酒味反而很淡。 “姐姐不喜这般清淡的酒水,恐是喝不惯的……” 贺沫打断贺千,说道:“还不错。” 闻言,贺千神情为之一变,笑道:“谢姐姐赏脸。” 贺沫放下手里的酒坛,擦了擦嘴角未干的酒液,“太晚了,我们歇吧。” …… 孟誩回到客房门口,她有些局促,这感觉就像是无论如何,都还是要回家的有妇之夫? 这奇怪的比喻,让她不由得笑出声。 而门就在她笑的时候,打开了。 孟誩就这么傻笑着迎面对上了李青鸾,她心叹,那红发还是那样的炙热,惹眼。 李青鸾依靠在门边轻声问:“你在笑什么?” 孟誩一下子红了脸,这要她怎么说?说自己胡思乱想的那些东西? 还是…… “今晚的月色好美,所以我笑了,我想这……应该值得会心一笑。” 孟誩话刚落,李青鸾顺势抬头凝望去,那夜空之中,明月高悬,是极漂亮的。 “着实。”她说。 说完两者都沉默了下来,让这段沉默属于这美丽的月亮。 半晌后。 “进来吧,屋外冷,别着凉了。” 李青鸾站在门口,拉开木门。 这夜里冰凉的气息被李青鸾挡住了许多,孟誩觉得她的脸也温暖了许多。 “嗯。”她轻声应下,在李青鸾身旁低头钻进了屋内。 “嘎吱。”待李青鸾将门关上。 站在屋中的孟誩的心,难免咯噔了一下。 关门声,这代表着,她要脱掉衣服在李青鸾面前洗澡了,虽说也不能说是在她面前洗澡……但这差不多是一回事。 与孟誩那些杂七杂八的小心思不同,李青鸾进屋后,便倒了杯温水给孟誩。 接过水,孟誩慌张的抿了口,待她咽下。 “你没去找贺沫。”李青鸾的声音淡然,漫不经心。 孟誩拿茶杯的手一抖,她一时分不清,李青鸾这是在诈她还是在陈述事实。 “……此话怎讲?” 李青鸾望向孟誩的鞋子,孟誩一低头,就看到了她脚上的土。 “你的鞋子上沾了新鲜的土,而这土,应是我们进贺府时经过的院子里的。去找贺沫可不需要经过院子。” 听到这里,孟誩的心就已经提到嗓子眼了,而紧接着,李青鸾更是轻飘飘的说:“而你的身上还有一股淡淡的酒味,虽然这酒味并不来源于你,而是另有其人,但足以断定,你并未去寻贺沫。” 我愿称呼你为这个时空的福尔摩斯,孟誩心想。 “是的,我没有找贺沫。”孟誩像是皮球泄了气,很是坦诚的说,“我有些气闷,所以出门透了透气,碰巧遇到了贺沫的妹妹贺千在饮酒赏月,闲聊了几句……” 李青鸾拿着茶杯,轻轻摩挲着杯沿,她心里猜测中了十之八九。 只不过,她不懂,为什么孟誩会气闷,而非要出门透气,还要寻一个这么奇怪的理由——但两人的关系并没有亲近到能将这种疑问问出口。 若说李青鸾之前诸多冒犯孟誩是因为两人之间有着不能忽视的梁子,但如今那梁子已经若有若无了,两人也再难回到那个时候,有些话便也很难开口。 孟誩忍耐着屋内的寂静,心情渐渐有些毛燥。 “我……我去洗澡。”她打破屋内的寂静,站了起来。 “好。”李青鸾说着背过身去。 花了些时间将水温调好,孟誩看着那木桶,心想早死晚死都是死,一咬牙,就开始脱掉身上的衣物。 把贴身衣物一件件放在架子上,她袒露出她的身躯,看着水面中的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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