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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谁......?” 林清饮只看了一眼沈承元，就向监牢内跑去，拿着血鞭的衙役，抬手欲阻拦，林清抬手就是一刀。衙役看着血流不止的手臂痛苦的大叫。 “闭嘴！把门给我锁紧了！”沈承元预感大事不妙，让人紧紧关起大理寺的门，不准任何人进出。回过头来去追林清饮。 林清饮走进去，焦急的四处打量，这里关押的每一个人全都是血肉模糊不成个人样，她慌乱的一个一个查看，确认他们都不是姜辞后松了一口气。最后挑挑拣拣在这里面找到了一个伤痕最多，耷拉着脑袋的姜辞。 林清饮的心被揪起来，喉咙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哽住了一样。 姜辞好像没有了生机，浑身上下新伤加旧伤，旧伤透过裂开的衣服缝，看得出已经变成了一道深褐色的疤痕，新伤还在的血还在向外弥漫她的衣袖。 林清饮颤抖着手拖起她的脸，牙齿都在打着冷战，睫毛微闪，一颗晶莹的泪珠从眼里滑落。 她想叫叫姜辞的名字，可是不管多努力，喉咙里任然发不出一点声音。林清饮脱下暖袍盖在姜辞身上，手因为剧烈地抖动难以解开绑紧的绳子，只好抖着手用刀一点一点的划开。最后姜辞没有了束缚倒在林清饮身上。 站在远处驻足很久的沈承元，看着林清饮转过头来发红的眼睛，哑着嗓子开口 “你不能带走她....” 林清饮无动于衷，像是根本听不见，面无表情抱着姜辞，向外走，路过沈承元时，沈承元抬手欲阻拦。 “她是朝廷的钦犯，参与了很多案子，你不能...” 姜辞反手就是一刀划开沈承元的前襟，沈承元的胸前立刻猩红一片，衙役们看到赶紧抽刀指向林清饮，林清饮宛如一座雕像，没有任何表情的继续向前走。 “把刀收起来”沈承元强忍着痛意呵斥道“今天的事....有谁敢说出去.....我让你们全家陪葬”说完沈承元痛昏了过去，再也没有人敢阻拦林清饮的离开。 第七十四章 林清饮把姜辞抱进卧室，正赶上王婆子也在，一盆一盆的热水端进去，换成血水出来。 林清饮僵硬的撑着自己去一遍一遍的擦拭姜辞的伤口，感受姜辞的体温从冰凉渐渐发烫。 王婆子端着药进来，林清饮把姜辞轻柔的扶起来靠在自己肩上，手掰开姜辞的嘴把药灌了下去。 大夫从自己的药箱里拿出了好几种药，一一说明着 “这个是涂还在冒血的伤口，每天涂一次。这个是涂微微愈合的，没六个时辰换一次。这个是重伤难愈合的，每三个时辰换一次。这是去疤的坚持涂就行。把感染风寒的药吃完了，照着这个方子抓一点补气血的药....” 林清饮麻木的点着头，灵魂好像已经不在这具躯壳里了。 看着姜辞面容惨淡，她的心微微发颤，她恨自己让姜辞相信沈承元，她恨她发现沈承元不对劲的时候没有追问下去，更恨自己发现太多迹象，却始终没有行动，让姜辞在监牢里苦受折磨。 姜辞烧了两天两夜，终于在夜里额头的温度下去了。终于让林清饮的空洞的眼神有了触动，她疲惫的坐在床边，支撑不住睡着了。 当姜辞微微有了意识后，全身的疼痛也开始侵袭麻痹传递到她的大脑。 姜辞嘴里苦的厉害，她用尽力气抬抬头发现了睡着了的林清饮，抬头的一瞬间后脑壳神经传来延展性的痛，她认命的把头放回去，惊动了林清饮。 林清饮站起身对上姜辞病态的眼睛，无精打采那还有之前的灵动。 姜辞看到林清饮的状态更是惊异，邋里邋遢的也就算了，眼睛里布满红血丝，看起来好几天没睡觉没洗澡了。 姜辞慢慢挪过眼神，耷拉着眼皮平视前方发着呆。林清饮抬手摸她的脑门想看看还热不热。接触到的一瞬间，姜辞就对她冰凉的手扭头抵触。 “嘶”一扭头好像牵一发而动全身，剧烈的疼痛传来，姜辞不敢有动作了。林清饮也意识到了抽回了手。姜辞又恢复了刚刚的发呆状态。 “你在想什么”林清饮一出生把自己也吓了一跳，哑的不像话，还有一点哽咽。 “我在想...”姜辞本来在发呆听到林清饮的声音，转过头扑闪着疲惫的眼睛，勾着嘴巴说到：“早知道想过来这么疼，我不如去死了。” 姜辞本来想抖个机灵，逗逗林清饮，说完就后悔了，因为她看到对方瞳孔一缩就红了眼眶，鼻翼还在颤动。 “大姐，我还没死呢，哭得有点早了。”姜辞也忍不住鼻子发酸，这些日子实在是太难熬了，虽然从小到大经受了太多的皮肉之苦，这样非人的折磨还是第一次。 林清饮上手掀开被子，解开姜辞的义务，姜辞被突然的寒冷刺激的皱紧了眉毛“干嘛...” “该换药了” 姜辞感受着林清饮指尖的触感，在自己的伤口上摩挲，酥酥麻麻的，又痒又疼。 已经没了力气反抗，□□，顺从的任由对方摆布。等换好后她闭上了眼睛，头疼的难以入睡，也可能是她自己睡得太久了。 第七十五章 林清饮看到姜辞闭着眼睛拧着眉毛，温柔的问道“怎么了” “头疼...” 一双手突然覆盖上来，没有刚才那么凉了，林清饮动作轻柔的为姜辞揉着头，不一会儿真的给她哄睡着了。 未来几天姜辞每次睁开眼睛，都能看到林清饮憔悴的守在旁边，她的眼睛想小鹿一样扑闪扑闪“你放心，我现在跑不了了，你不用像看犯人一样看着我”听着姜辞的自嘲。林清饮艰难的扯动嘴角“我不是看着你，我在照顾你” 那倒是了，自己也是过上了一动不动吃饭喝水都有人伺候的日子，只要张嘴就行了。姜辞暗暗想着。 “麻烦你也稍微收拾一下自己吧，丑死了，影响我恢复......”姜辞撇撇嘴，身上已经没那么疼了，等恢复好身体，就能去找沈承元算账了。 林清饮听话的去洗了个澡，再回来的时候还端了一碗粥，姜辞看着对方疲倦的神态，不满的皱了皱眉. “你不用睡觉么，我现在可以自己来” 说罢就要伸手去拿，林清饮看到她手腕上缠绕的纱布，一个眼神制止了姜辞。 等喂过了粥，林清饮吹灭了蜡烛，准备离开。 “你干嘛去？”姜辞黑暗中扑闪着她的大眼睛。 “睡觉...”林清饮微微侧身，脚上的步子却没停。 “你不跟我一起睡吗？”姜辞脱口而出，说完眼珠子一下子转过来。这话听着好像不是那个意思。 “......我怕我碰到你的伤口。”林清饮转过头心疼的看着姜辞，姜辞缩在被窝里，扑腾了几下，最后难为情的说道“我一个人睡不着，你陪陪我吧” 等林清饮走回床边，姜辞只剩半个脑袋在外面，眼睛里闪烁着期待的光。林清饮眼睛看着姜辞，手已经慢慢的解开自己的衣服，姜辞的睫毛一震，看到林清饮脱得只剩一件，黑暗中看到纤细的腰身轮廓转瞬即逝，被睡袍掩盖。 姜辞的心脏砰砰乱跳，耳尖微微发烫。鼻子里突然不受控制的涌出来一股血腥味。 “唔.....” 第七十六章 姜辞从床上弹起来，捂着鼻子。林清饮还没等系上睡袍的绳结立刻点燃烛光过来看。 火光的照耀下，姜辞看林清饮半遮半漏的，赶紧仰气头，林清饮拿手帕帮她擦拭鼻子上的血。 “最近补气血的药好像吃的太多了，本来应该减小剂量的，我看你恢复的挺好就没变”林清饮一边擦拭，一边着急的解释。 “你把药当饭喂是吧.....”姜辞咬牙切齿狠狠地说道.. 冬天的晌午，林清饮终于舍得走出门去。门外的积雪不知道什么时候让王婆子找人清理了，洁白的雪覆盖了整个院子，树上挂着雾凇，白的晃眼。 刚踏进锦衣卫，杜若在椅子上瘫倒着，无精打采的看着下面的人，懒散的操练。所有人看到林清饮的一瞬间，都像耗子见了猫一样不敢偷懒。 杜若心虚的走过去打招呼，林清饮点了点头就路过了她。 杜若咬咬嘴唇，不敢再多说话，怕热的林清饮的脸更黑了。路过李明远的屋子，他看到了沈承元也在里面，谈笑风生，这场面让她胃一阵翻涌，二人也看到了他。 李明远一瞬间拧着眉毛“你还知道回来” 沈承元已经从李明远那里打听出来了这么多日子林清饮闭门不出，找人请也请不出来。林清饮没理会李明远，径直走过，沈承元赶紧和李明远告辞，找到了林清饮。 沈承元门都没敲直接进来关上门，林清饮正在整理案台，看到沈承元后，移开眼神继续做自己的事。 “你还在生气么...?”沈承元一副担心的语气，听的林清饮更恶心了。头也没抬，冷冰冰的说道“沈大人有事的话就直说，没事的话我就不送了。” “姜辞是杜俨康派来的杀手，你知道么......”沈承元看到林清饮的态度，立刻变了一个嘴脸，一脸凶恶，好像在告状，他倒还委屈上了。林清饮看到只觉得好笑，以前姜辞说沈承元两面三刀，她还为他辩驳。 “我知道” 沈承元一脸的不可置信，他压低了声音，拦住林清饮手上的动作“你知道？那你在包庇罪犯你知道么？” 林清饮一把抽出被沈承元握住的手，抬头与他对视，面无表情的问“那沈大人要把我也抓起来严刑拷打么？” 沈承元脸一瞬间愣住，缓缓闭上眼睛长吸了一口气 “我如果要抓你，你砍我那一刀就够你死刑了”沈承元睁开眼睛，原来已经蓄满了泪水“你是官，她是匪，我不明白你为什非要和她绑在一起，她是救过你的命吗？” 还演起来了，装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林清饮冷笑一声“她倒是救过你的命，你放过她了吗？” 第七十七章 沈承元自知理亏，只好换了个角度“她在为杜俨康做事，她是杀手，你知道她杀了多少无辜的人吗？你可是锦衣卫，如果你都和这种人为伍，你还怎么为百姓谋取权益” “她年纪还小，误入歧途，她看到的和理解的不是对的，她不是不能改变.....” “够了！”沈承元出声打断，绕过桌子，双手摁住林清饮的双肩。“你是不是忘了，她当着我们面，是怎么杀掉那个人的，手段是何其的残忍！你居然为她辩白，你清醒一点，她就是一个杀人如麻的疯子！” “那个人是什么好人吗，他抢别人的孩子去送死，他本来就该死，姜辞杀的人本来就该死”林清饮想到了小虎，这让她一下子身心俱疲，挣开沈承元的禁锢，坐在椅子山疲惫的撑着头。 “好，你要是这么说，桦城一家四十四口人，你告诉我他们是不是每一个都该死？从妇孺到小孩子，是不是每一个都该死！”沈承元愤怒的吼道，引得路过门口的几个人偷偷向门里张望，然后很快跑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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