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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其实不想去医院，因为她怕姑妈发现这件事，后果很严重的。可是她又没办法剥夺Neung去医院的权力，只能干干巴巴地这么说。 Neung看出了女孩的游移，这多亏了奶奶，她把她教的很好，以至于她也可以轻而易举地看出每个人的情绪。 “去医院嘛。。。。” Neung假装思考了一下，看着女孩情绪被吊起来、很忐忑的样子，有点可爱。 她笑了笑，伸手捏了捏女孩的脸，说道：“不必，去医院太麻烦了。这点小伤，我们就去你说的那个便利店吧。” 女孩肉眼可见地松了一口气，同时她又觉得自己这样的状态有些卑劣，于是把头低了下去。 Neung跟在她身后，等着她带自己去那个传说中的便利店。 坐在便利店停车场的台阶上，女孩带来了水、酒精、棉签、纱布，她细致地用棉签沾着酒精擦拭着Neung的伤口，然后用纱布一圈又一圈地缠好。 她很小心，弄得Neung有些发痒，那种痒意慢慢从手臂渗进心里。 Neung有点不适应这样的自己，她把吸管插进饮料里，开始喝起了果汁。 这时她才发现，这个女孩好像有些眼熟，她不是今天下午在巴塞罗那艺术中心演出的主角——Aurora pages吗？ “你。。。是Aurora pages？” Aurora身形颤抖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说道：“是的，我就是Aurora pages。可以拜托你吗？不要把今天的事情告诉任何人。” “好，”Neung本来也没打算告诉任何人，所以答应得很爽快。 “可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要自杀吗？我看到了，你想跳海。” Aurora抿了抿嘴，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Neung看着她一副沉默的木头样，忍不住逗她道：“你不说我也知道。” Aurora抬起来，一脸震惊地看着Neung，但她还是没说任何话，只是那样呆呆地看着她。 “应该是，你姑妈，那个西班牙首席舞蹈家Maria Pages小姐，给了你巨大的压力，然后你觉得不堪承受，对吧？” Aurora有些颓靡地坐在地上，但也不忘在Neung的手臂上系上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很漂亮。”Neung称赞了一句，却没有追问Aurora，只是静静等待女孩决定是否和她吐露心声。 “是的，”Aurora望着远处的新月，心里慢慢升腾起一种悲伤，说道：“我的姑妈，Maria Pages，是西班牙最有名的首席舞蹈家，她对舞蹈的理解，每个身姿，都拿捏得很到位。但是我做不到，我没办法像我的姐姐Alicia一样，很快理解这个舞蹈，然后精准地呈现在舞台上。” “像个机器人一样精确。”Neung忍不住有些讥谑地说道：“对吗？” Aurora迷茫地看着Neung，思索一下，点了点头。 Neung冷笑一声，问道：“那你的姐姐呢？听上去，她好像比你更有天赋做这件事。” 说完，她又觉得这样太直白了，忙找补道：“不好意思，无意冒犯，我只是说你可能更适合随心所欲地跳舞，而不是像一个机器人一样，在舞台上被操控着。” 但Aurora的眼神还是暗淡下去，她有些无力地说道：“她死了。死于去国外演出的飞机上。” 她到现在都还记得一家人围着Alicia遗物哭泣的样子，也是那一天，姑妈告诉她，她要接替Alicia，站在国家舞蹈演出的舞台上。 “抱歉。我并不知道。。。。”Neung并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别人，所以此刻显得有些无措。 “没事，你也不知道。”Aurora摆了摆手，示意她理解她看似冒昧的问题。 “所以你就不得不接替Alicia的地位了，对吗？”Neung小心翼翼地问着。 Aurora点了点头，勉强笑了一下，说道：“是啊，但我总是做不好。姑妈和父亲，都对我很失望。我。。。。我已经足够努力了，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样能跟Alicia一样优秀，能让姑妈和父亲为我感到骄傲。” “其实你没必要仅仅为了让他们感到骄傲而拼命努力，”Neung一本正经地说道：“如果你站在国家舞蹈演出的高台上，像个机器一样，能很精准地表达出舞蹈，你会因此高兴吗？发自内心的那种。” Aurora沉默了，她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但是仅仅这一瞬间的思索，她就感觉到，自己的答案应该是否定的。 Neung看到Aurora的状态，她心下了然，这个答案大概率是否定。 她也转头望着那轮新月，轻声说道：“你看那一轮月亮，总有阴晴圆缺的时候。人也一样，只想着满足别人的欲望，就会让自己蒙受损失，甚至失去自己对人生的把握。不是吗？” 她又转头望着Aurora，笑了一下，一字一顿地告诉她：“人生的游戏规则，是你必须学会爱自己。” Aurora看着Neung，一股奇怪的感觉冲击着她的内心。 崇拜？惊讶？赞许？ 她难以定义这种感觉。 第59章 暧昧上（Neung×Aurora） 临别时，Neung向Aurora 要了联系方式。 她没啥其他心思，只是喜欢交新朋友，天南海北的、各色各样的新朋友。但出于Aurora的职业要求和家庭情况，她也做好了她不给的准备。 Aurora深吸一口气，努力使自己看起来很平静的样子，却又过分干脆地给了Neung她的联系方式。 “常联系。” Neun□□头笑了笑，但在她眼里，这不过是一句客套话。 Aurora冲她摇了摇手，咬了咬唇，却没有说任何话，只是默然转身而去。 真是个别扭的女孩。Neung是这样下的判定。 但是当她们背对背走了一阵子，Neung又突然听到一声带着喘息的呼唤。 她转头，看着Aurora满头大汗地站在她面前，喘着气、断断续续地说道：“我。。。。我只是想问你，如果。。。如果有一天我想找你，我该去哪里找你？” Neung心里没来由地暖了一下，她笑了笑，说道：“格拉西亚街区19号，我在那里租了间小公寓，你可以到那里找我。不过，我通常回家很晚，因为我最近会去蒙特塞拉德.阿贝耀图书馆看书。” Neung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样主动详细地交代自己的行程，她几乎是下意识这么做的。 “蒙特塞拉德.阿贝耀图书馆？你为什么想看书？”Aurora稍加思索，觉得自己这句话说得不太妥当，忙纠正道：“我是说，你为什么选择去蒙特塞拉德.阿贝耀图书馆看书？” Neung思索了一阵子，摇摇头，说道：“不知道，大概是因为那里到处都是落地窗，所以光线很好吧。我喜欢光线很好的地方，因为这样会看起来很明亮，会让人心情很好。” Aurora点了点头，她有些尴尬，因为她已经找不出什么话题能跟Neung对话了。 Neung看出了这一点，笑道：“天很冷，早点回去吧。我走啦。” 她爽朗地笑了一下，然后头也不回地往后走了。 那个夜晚最终变成了秘密，变成舞台上斑驳的光与影，但又如影随形地缠绕着Aurora。 Aurora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直想着那一晚、有些神秘却又飒爽的女孩。 而这段时间她的表演，姑妈更不满意了。 “你这样，总是表现得像一只木偶！你看看你都跳了些什么！”她有些刻薄地站在Aurora的面前，毫不留情地说道：“你真的比你姐姐差远了！” 往常这种时候，Aurora总是沉默地忍受，但是又会回家偷偷哭一场。 但这一次，她走出姑妈的工作室的时候，她并没有很难受。 她抬头望了望天边的满月。 已经半个月了，那个女孩为什么还没有联系自己？ 难道是，她又认识了一些什么新人嘛？ 想到这里，Aurora突然觉得有些窒息，就好像被一双大手掐住了脖子。 格拉西亚街区19号，离这里要两个小时的车程，而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Aurora深吸一口气，做出了一个她过去从不敢想的决定。 来到Neung的楼下已经十点了，Aurora傻乎乎地站在这里，看着一栋公寓发呆，她甚至不知道Neung到底住在哪一层。 正当她茫然不知所措的时候，她听到有人呼唤她。 “嗨，Aurora，你怎么在这里？” Aurora回头，看到Neung慢慢从路的那头走过来，路灯的光晕轻轻地打在她的脸上。 很美，Aurora发自内心赞叹下。 直到Neung走过来，带着笑意看着她的眼睛。 “我。。。”Aurora闪躲了一下，她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突如其来的冲动。 但是Neung没有纠结这个问题，她模模糊糊地猜到了是什么原因。 于是她说道：“今晚的月色很美，要陪你走一走吗？” “好。”Aurora很好奇地看了一眼Neung，她不知道这个女人为什么总是能明白自己心里所想。 “你为什么半个月都没有联系我。”虽然忐忑不安，Aurora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因为我朋友说，你最近应该有演出要准备，我不想打扰你。” 这是一方面的原因，另一方面是因为最近Neung的脑海里总是出现Aurora的身影，她很不习惯，也有些抗拒。 Aurora点了点头，心下却又有一丝欢喜。 她两又一阵沉默，直到走到一处老旧的广场。 这时，Aurora再次鼓气勇气，找了个话题：“你，下来打算做什么？” Neung笑了一下，转头跟Aurora说道：“我可能要去罗马？” “罗马？”Aurora突然开始心慌，她快走到Neung的面前，问道：“你为什么要去罗马？巴塞罗那不好吗？” 有我的巴塞罗那不好吗？ 不知为何，Neung回避了这个问题，她只是说道：“前面好像是一个艺术广场，这里修得很漂亮。” 她抬头望了望月亮，突然心血来潮地逗趣道：“我很小的时候看过一个小女孩在街头跳弗朗明哥，她跳得很好。因为这样，我才喜欢弗朗明哥的。你能不能也跳一曲？在这里？我想你也应该跳得很好。” 一股酸涩的情绪没头没脑地涌上Aurora的心头，她抿了抿嘴，不做声。 Neung看她沉默的样子，心知不妥，忙找补道：“我开玩笑。。。你不。。。” “我可以。” Aurora清冷地截住Neung的话头，赌气似的站在广场中央，跳了一曲弗朗明哥。 很奇怪，这一次她跳得很好，充满了生命力和张力。 一曲舞毕，她骄傲地仰起头看着站在远处的Neung，喘着气。 她总该比那个女孩跳得好吧？ Neung痴痴地望了Aurora一阵，突然有些激动地从钱包里掏出一张照片，走过去递给Aurora。 “原来是你。” Aurora看着照片，那是八岁时的自己，在拉瓦尔地区的某个不知名的街边，开心地跳着弗朗明哥。 那时的弗朗明哥还是她的热爱和生命，而不是此刻沉重的枷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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