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道坠入重物,扑通一声吸引了林夕昭的视线,只是月光太过黑暗,林夕昭根本没有看清那是什么。 “什么声音?”林夕昭听着水花溅起的声音,侧目望去。 曲笙望着林夕昭担心的神情,道:“是风齐。” “风齐掉河里了?”林夕昭眸光更担忧了。 “不。”曲笙忙否认。 林夕昭听着曲笙的话,有些懵住了。曲笙话落,没等林夕昭继续问下去,风齐便从水中飞了上来。 “小姐,弓箭给我吧。”风齐伸出了手。 林夕昭看着曲笙将弓箭递给从河道里飞过来的风齐,神情疑惑。 风齐见林夕昭一直看着她,解释道:“我们行进此处,这里风有些大,我便提议小姐练一练箭。”曲笙的箭术多半都是风齐指点的,箭矢对于风速要求颇高,尤其是百米开外。 林夕昭听着风齐的解释,似乎懂了,点了点头,可下一瞬又觉得风齐的解释有些牵强,“这么黑的夜,笙儿怎么看得见的?” 两人被问住,风齐看了一眼曲笙,曲笙也没有隐瞒,道:“可以。” 林夕昭闻言,有些惊讶,她总是能够听懂曲笙简短的话语,此刻心中疑惑,便也问了出来:“你可以在黑夜中视物?” 曲笙望着林夕昭惊讶的模样,点了点脑袋。 . 林夕昭直接将曲笙带回了相府,让人去备了热水,柔声嘱咐道:“笙儿先去沐浴,父亲叫我过去一趟,我一会便回来。” 曲笙像以往一样,对林夕昭的话总是顺从,乖巧点了点头。她望着林夕昭离开的背影,在房门关上的一瞬,垂下了眸子。 她今日不是第一次杀人,早在两年前,她便亲自动手杀过人,这几年间零零散散也杀了不少。 而这些被她杀的人,无一例外,都是曾经参与杀害曲家大郎曲策的帮凶。曲家一直未曾放弃寻找曲策的死因,经过多年的探查,也终于得到了些眉目。 今日这人是抚承王的手下,曲笙问了很多事情,但这人却是一口咬定与抚承王无关。既是翘不出东西来,那便不会留他活口。 曲笙脱了衣裙,进入浴桶之中,里面有林夕昭为她撒下的花瓣,她望着那些娇艳散发着芳香的花瓣发了会呆。她在府中的时候,除了母亲为她做这些,其余时候她是不准别人放的。 因为她不喜欢身上留有味道。 曲笙沐浴想着事情,林夕昭从外面进来了。她还是第一次在曲笙沐浴的时候进来,曲笙辨得是林夕昭的脚步声,站起身来便将旁边的外衣穿在了身上。 林夕昭进来的时候,看着曲笙的衣物贴在身上,楞了一瞬后,走了过去,道:“怎么不擦干便穿衣了。” 林夕昭有些自责,早知道便让人提前进来帮她了。 “脱了吧,我再去你为拿一件新的。”曲笙留在相府的衣物不少,林夕昭说着便想要去解曲笙身上半湿的衣物。 林夕昭的手才搭在曲笙的交领处,曲笙便抬手按住了。 “怎么了?”曲笙的动作,让林夕昭有些不解。 曲笙不说话,脸色因泡澡的缘故,有些粉粉嫩嫩的,她只是看着林夕昭。须臾后,林夕昭似乎会出了曲笙心中所想,她笑了笑道:“我们笙儿长大了,知道害羞啦。” 曲笙闻言,神情错愕一瞬,少顷低下了头,默认了。 林夕昭也不强求,为她拿了衣物,便去外面等着了。曲笙是会穿衣的,也能听得懂别人的话语,她倒是不担心,只是有时候不放心她一个人待着。 曲笙在外的名声都是疯傻,可林夕昭除了将她当做小孩子,从未将她当做傻子来对待。 曲笙回了卧房,林夕昭便自己去沐浴了,回来的时候,曲笙已经躺下睡着了。 看着床榻上曲笙睡着模样,林夕昭总有一种错觉。曲笙的娇憨,并不是真的。在她娇憨的外表下,有一颗心思澄明却又结着千千网的心。 有时候连她也看不透。 不过这都不重要,此刻的曲笙,于她而言,是她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林夕昭弯了弯腰,情不自禁的在曲笙的额间吻了吻,她太喜欢这个小妹妹了,仿佛是老天爷赐给她的宝贝,在她生命中最黑暗的时候给了她的温暖。 曲笙原本闭眼思索今日之事,却在林夕昭吻在她额头后,睁开了双眼。 林夕昭望着睁开双眼似曾梦中初醒的曲笙,脸上有了些歉意,虚着声音小声道:“吵醒你啦?” 曲笙闻言,望着林夕昭近在咫尺,柔而美丽的容颜,恍惚了一瞬,摇了摇头。 “姐姐,上来。”曲笙让开了些位置,掀开了薄被子。 林夕昭听着曲笙的让人莫名安心的声音,弯起眉眼,上了榻,躺在曲笙的身边。 “过来。”不知何时,林夕昭已经习惯了抱着曲笙入眠了,曲笙不来的时候,她会失眠很久,只有抱着她才能安心睡着。 曲笙听着林夕昭唤她,从思绪中脱出,挪了身体躺在了林夕昭的怀中。 林夕昭低头看着她,眉眼弯弯,与她说了会话。 “笙儿真的可以在黑夜中看到东西吗?”林夕昭对于曲笙能够夜视这事,半信半疑。 “嗯。”曲笙的回答依旧简短,她倒没有想要去证明,若不是今日被林夕昭撞到,她或许还不会说。 林夕昭听着曲笙的回答,回想之前的夜晚,黑夜之中,曲笙总是能够精准触摸到她,将她揽在怀中,此刻她也没有要求曲笙去证明,因为她信了。 林夕昭睡着之后,曲笙便撑起了身子看向了她。 她今日虽然没有得到想要的消息,却也意外的得知,林夕昭生母的死,并非是意外。
第16章 夜半时分,也不知是今日骑马的原因,还是及笄后,晚间在房中父亲与她说的话,林夕昭又做噩梦了。 曲笙翘首看着额间满是细汗的林夕昭,薄而红嫩的双唇轻抿,握住袖口抬起,慢慢的放在了林夕昭的额间,帮林夕昭将汗渍擦拭了去。 “笙儿……” 曲笙还未躺下,耳便又听到了林夕昭唤她的声音,她侧目望去,林夕昭却没有睁开双眼。 她知道林夕昭又做了不好的梦了,但这是她第一次听到林夕昭在梦中唤她。 “我在。”曲笙将身子往上挪了挪,将林夕昭圈在了怀里。 不知道是被拥进怀中,还是听到了曲笙的声音,睡梦中不安的林夕昭像是躲进了安全的屋内般,慢慢的将焦急恐惧的情绪平息了下来。 曲笙低头望着这个自她三岁便与她有了交集的人,如今已经过去了八个年头,这些年她也多承着林夕昭的照拂,也因她的庇护,让她在外的时候,更好的伪装了自己。 当曲笙得知林夕昭的生母在外意外坠马而亡的时候,第一想到便是林夕昭是否能够承受得住丧母的伤痛。 林夕昭在她看来,总是温温柔柔的,与她说话从来都是带着诱哄。她在府中的时候,由于她自小,心智便有些成熟,也从不放纵自己,所以府中便没有人将她当孩子待。 她虽然不是真的傻,可与林夕昭这样的交谈,却让她很是受用。她可以在林夕昭这里任性撒娇,做想而不敢做的事情,而林夕昭却也都由着她。 但,有一种事情她做不得,那就是她学着痴傻的孩子做的事情。 这些年她也断断续续的去观摩着那些痴傻的孩子,在每一个阶段成长的后的举动,她现下这般,已经算是好的了。 她很爱干净,有林夕昭在,她也就不必在伪装的脏兮兮的。 但这些,也不是她对林夕昭真正上心的理由。早在几年前,她随着相府的人去城外入庙求平安香,连续的大雨将她们的行程阻碍,后来雨好不容易停下,却在途中发生的山体坍塌,她和林夕昭的马车被冲下了路边较深的斜坡。 那里虽然不是悬崖,但却是很广阔,野草丛生,相府的人回府去搬救兵,而风齐却在那之前便被人引走了。 小小的曲笙在醒来之后,很快便辨得那里是妓院。大概是因为她年纪小,没有人认为她可以逃得出阁楼,连窗户都没有封死,她原本是想要从那里跳出去逃生的,却听到林夕昭在外面的声音。 “若不让我见到我妹妹,我保证你们什么都得不到!”言外之意人财两空。 林夕昭的声音朗然有力,是曲笙从未见到过的强硬态度。她自是可以出去,但她最终还是放弃了,林夕昭还在这里,她不放心。 一个为了她而用命来威胁她人的人,她不该就这般将她抛弃,况且林夕昭待她,确实更像是自己的亲姐姐。 林夕昭见到她时,她明显感觉她松了口气,明明自己就很害怕,却还一直抱着她,安抚着让她别怕。 幸而之后风齐找到了那里,将她们救了出去。虽是将妓院连根拔了,可依旧未成查到是什么人所为。能在山体坍塌后,极短的时间内,将她们卖入别的州县的妓院之中,这京中怕是没几个人能够做到。 而这事也关系着两位姑娘的名节,便也没有外人知晓此事。 翌日一早,林夕昭带着曲笙去往膳食厅用膳。 林夕昭的生母去世之后,有人登门与林建海说过媒,让他续娶一位夫人,林建海以妻子过世不足三年为由拒绝了,但却在第二年将自己的妾室扶正了。 如此,两个庶子,也成了嫡子。 林建海曾经问过林夕昭的意见,林夕昭却未曾拿这事为难他。续娶也是娶,家里添一位夫人,还不如将妾室扶正,妾室还有两个儿子,这么多年妾室也是中规中矩,且这妾室的家门也是不低的。 当年能够委屈进入林家为妾,也是让人在背后说道了不少的风言风语。但林建海才华横溢,年纪轻轻便成为了当朝的相国,如此,她也不觉得委屈了。 入门便生了两个儿子,给林家开枝散叶,林夕昭的生母,也从未轻慢了她,一家人也算是和睦。 林夕昭牵着曲笙落座之后,林家的人便开始动筷用膳。林家的两个儿子原本是庶子,没有在这里用过膳,但如今母亲已经扶正,便也进得了这厅堂内,与林夕昭平起平坐。 林夕昭待他们还像往日那般,从未有过嫡庶之分。至于之前为何不让两个儿子来这里用膳。家中也没有人强行规定,是他们想要陪自己的小娘。 “夕昭,来,多吃点。”林家曾经的妾室,如今的继室于善蒨,布了些菜给林夕昭。 林夕昭端起玉碗接过,温婉一笑,与她生母一样温柔的嗓音,道:“多谢于姨。”林夕昭没有改过口,林建海也没有强求。 “姐姐。”曲笙将口中的饭菜卷入腹中,抬起头眼巴巴的看向林夕昭。 林夕昭知晓曲笙偏爱软糕一类的食物,但这大早上的也不能让她吃太多,方才已经吃了几个了,这会她便想要哄着她吃些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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