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的林晚清可遭殃了,落了一脑袋的雪,她哎呀一声:“你故意的。” 时弥从梯子下来:“没有。” 林晚清没有证据,只得轻轻哼了一声。 时弥走到她跟前,伸手一扯她挂好的红布条,红布条就松开了,她说:“挂好点,风一吹就跑了。” “知道啦知道啦。” 时弥又松手,树枝上的雪又落了下来,林晚清满脑袋都是,她大喊:“哎呀你就是故意的。” “没有。” 说完,时弥拿着梯子走向下一棵树。 林晚清看着她的背影气得牙痒痒,不知哪里来的一股气冲上了脑门,抓了一把雪,气哼哼追上去,塞到时弥衣领子。 时弥冻得僵住。 林晚清也僵住了,她怎么回事啊,好端端的怎么就做出这种事了,她一边整她衣领子的雪一边说:“我脑子犯浑了……” 这话还没说完,时弥不知道什么时候抓了一把雪往林晚清脸上糊。 林晚清气得大叫:“你王八蛋!偷袭我!” 时弥说:“兵不厌诈。” 拂尘一直在旁边堆雪人呢,看到两人动静,捏了个雪球往时弥身上招呼:“晚清姐姐,我帮你。” 这场雪仗就打起来了,你来我往,不论输赢。 拂尘体力最差,最先倒下,眼看时弥的雪球就要扔过来,她连忙举白旗,喊道:“我认输!认输!” 时弥挑眉,毫不手软扔了过去。 啪地一声,拂尘四脚朝天,她躺在地上哇哇大叫:“你太记仇了。” 林晚清也举白旗:“我认输!” 时弥的雪球攥在手里,松开,说了声:“笨蛋一个。” 然后拎起梯子走向下一棵树。 拂尘不服气大喊:“凭什么,就扔我,你不扔晚清姐姐。” 时弥说:“她比你笨蛋。” 三棵树两人也忙活了一上午。 打完雪仗后,拂尘休息了一会儿,又恢复精力,堆雪人忙得不亦乐乎。 她喊着时弥:“帮帮我,帮帮我。” 时弥抬头一看,拂尘堆了三个雪人,脑袋整整齐齐摆在地上,这是自己搬不上去要时弥帮忙呢。 时弥瞥了她一眼:“自己动手。” 拂尘又转去喊林晚清:“晚清姐姐,帮我,帮我。” “怎么堆了三个?” 拂尘说:“三个人就堆了三个啊。” 刚刚挂红布条,手臂发酸,林晚清搬雪人脑袋,手使不上劲,地面又有点滑,她结结实实摔倒地上。 拂尘跑到她跟前:“晚清姐姐,你没事吧。” “没事。” 林晚清撑着身子要起来,手软绵绵的,又摔了下去。 拂尘见状,一边跑回屋里一边喊:“不好啦不好啦,晚清姐姐摔倒啦。” “唉——” 林晚清手悬在半空中,想叫住拂尘,时弥已经从屋内走出来了,她很不想麻烦她的,无奈身子不争气。 时弥走到她面前,伸出手:“还能起来吗?” 林晚清放自己的手上去,时弥用力一拽,拽她起来。 “谢谢。” 时弥没回话,又搬了雪人的脑袋上去,就回屋了。 拂尘边给雪人上眼睛边说:“晚清姐姐,这世上,只有你才能使唤她,她对你是不一样的。” 林晚清嘴里哈出白气,没有说话,她心里清楚,因为爱过,多多少少还是有点不一样,可这点不一样,终究没办法支撑她们往前走。 弄好雪人之后,拂尘嚷着要拍照片,时弥赖着不动。 拂尘只好喊林晚清。 林晚清又去请时弥这尊大佛。 时弥这才慢腾腾起身。 她们支了个三脚架,拂尘摁了快门倒计时,快速跑回来。 快门落下的瞬间,林晚清从后面偷偷勾住时弥的手,没等时弥说话,她就松开了:“我去看看照片怎么样。” 拂尘看了直喊:“为什么那么像一家三口,啊我不要,我不要,我没有那么糟糕的两个妈妈。” 时弥直接揍了她一顿。 晚上十点多,时弥又处理了下公司事务,洗澡出来,照例躺在摇椅上歇息。 拂尘从经理那里要到一箱烟花,拉着林晚清在庭院里玩烟花。 烟火璀璨,如繁星绽放。 两人一起炸雪花,挖个小小的雪坑,点好炮仗扔进去,再盖上,两人跑得远远的,炮仗一响,雪花纷纷扬扬落下。 有次,拂尘跑得慢了,被炮仗声吓了一跳,炸起的雪花都落到她身上。 “不玩了不玩了。” 拂尘玩累了就回房间睡觉了。 林晚清收拾东西,箱子里还有一堆仙女棒,她抬头问时弥:“要玩吗?” “不玩。” 林晚清说:“新年愿望。” “我的。” 时弥顿了一下,应允了她。 两人坐在凳子上,极其无聊又无趣的,手里一根仙女棒接着一根点燃,稍纵即逝,照亮两人的面孔。 很快,一箱仙女棒点完了。 时弥起身:“回去吧,天冷。” 林晚清在箱子缝隙里找到最后一根,她点了,烟火绚烂,很快燃尽,屋内的钟当当当响起,足足响了十二下。 她笑着跟她说:“新年快乐。” 时弥看着她:“新年快乐。” 林晚清问她:“我们还可以重来吗?哪怕你要离开了。” 哪怕骗骗我。 等了很久,时弥都没有回答,林晚清扔了紧紧攥在手里的小木棒:“你就当我又说胡话吧,唔新的一年,这种话可以原谅吧。” 时弥没有称呼她为林小姐,而是:“晚清,我们都要朝前走。” 林晚清眼里都是泪花。 …… …… 早上五点钟左右,鹿林山庄的门口保安在打瞌睡,看到两道身影走过来,整个人顿时清醒了过来。 看清楚来人,又变得客气:“姜总,大清早,这是要去哪里?” “去后山散散步。” 这几天的相处,多多少少产生了点感情。 拂尘一步三回头:“真的不跟晚清姐姐说了吗?” “徒增烦恼。” 时弥说:“我们是时候离开了。” …… 这一觉,林晚清睡得极沉稳,她醒来发现整个屋子静悄悄的,顿时感觉不妙,连喊了几声没人。 她找了几圈屋子都不见人,更是惊慌。 “不会的……她答应过我,走的时候会跟我说的……不会的,她答应好的……” 林晚清六神无主,穿上外套匆匆往外赶去,见到很过工作人员都往外走,抓住其中一个工作人员问。 那工作人员说:“你还不知道啊,鹿林山后山靠近悬崖那块地方突然雪崩了,不知道有没有伤到人……大家都去救援呢……” 林晚清推开她,跌跌撞撞往后山跑过去,她跑得又快又急,鞋子都跑掉了,她赤着脚跑过去,双脚都僵硬了,她毫无知觉。 后山已经拉好警戒线,四周站满了人,经理着维持秩序,专业的救援人员进进出出。 林晚清推开那些人,双眼通红,一步步走过去。 随时都有雪崩的危险,经理想拦,又不知道说什么,只好安排了两名专业救援看着林晚清。 林晚清怔怔看着雪崩的地方,她突然发疯似的,一声不吭,开始徒手刨雪,似乎只有这样。 似乎只有这样,她能找到她吧? 林晚清双眼泛红,没有掉一滴泪,她一直挖,手指被冻红了,麻木僵硬,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经理看不下去了,伸手拉住,却是拉不住。 他又拉住:“林小姐,救□□给专业人员吧。” “不……我来。” 经理看了眼她的手,这样下去,恐怕会直接冻到截肢了,他使了个眼神,两名人员架住她的胳膊。 “林小姐,你先休息,姜总,我们会找到的。” 林晚清不听,只挣扎着,手机从她的兜里掉出来,亮了起来,有一条未读短信。 她颤颤巍巍捡起来,点开。 ——我走了。 林晚清坐在地上,木木地看着。 两名人员正要去拉她,林晚清自己站起来了,她没有说话,也没有哭,失了灵魂一样,麻木往前走。 没走两步,她就晕过去。 晕过去之前,她想,她想。 她真的恨透她了。 …… …… 林晚清病了,一病不起,高烧不退。 有时候她眼角会莫名流出眼泪。有时候她嘴里呓语,没人听清她说什么,可能是对不起,也可能是别的什么 高烧三天之后退烧了,可仍旧没有醒来。 这三天里,陈家小女儿在鹿林山庄雪崩中失踪了,救援队伍搜山三天,仍旧没有找到任何踪迹,陈家没有放弃寻找。 可所有人都知道陈家小女儿恐怕无法生还。 林晚清退烧之后,气息平稳了许多,眼角流泪的次数越来越多了,林环环都担心这样下去,表姐醒来之后,会双目失明。 这天夜里,紧闭的窗户突然开了。 时弥站在床边,静静看着她。 拂尘绷着脸不说话。 很久之后,时弥说:“走吧。” 一大一小的脚印落在雪地里,很快被雪花覆盖住,这世界仿佛没有两人来过的痕迹。 尘归尘,路归路。 南柯一梦。 作者有话说: 时弥敢爱敢恨,拿得起放得下,最后我却没给她一个好的结局,难受难受死了,写得难受呜呜呜,呜呜呜我哭死了,真想刀了我自己。 时弥的爱是万重山,林晚清是一叶轻舟,轻舟已过万重山。 时弥太好了,真的太好了,可能我也觉得没人配得上她的爱吧,所以后面写的时候怎么都拉不回来了。 明天最后一章大结局了。
第69章 大结局 梦。 林晚清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她走在飘着烟雾甬道里,走了很久很久,不知何年何月,她精疲力尽。 甬道的尽头是一扇窗户,缕缕阳光落下来,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她推开旁边的木门,湛蓝的天空,白色的云朵,一大片灿烂鲜艳的花随风摇曳,舒服柔软的风吹拂着。 她沿着鹅卵石小路走到尽头,一棵郁郁葱葱的大树,斜坡冒着小草尖尖嫩嫩的芽,掠过脚踝痒痒的。 斜坡下面是一条绿莹莹的小河,布满青苔,摇曳着水草。 两个女孩坐在河边,鞋子摆在岸上,她们赤着脚拨动河水,聊着天,微风吹起她们校服的衣摆 林晚清走路很轻,生怕吵到她们谈话。 长发女孩一脸忧愁,说:唉你知道吗,我从出生起就知道自己要嫁给谁了,真的好讨厌好讨厌。为什么我就不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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