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得是正经演员,现在光靠近景特效大头的马戏还少吗? -柏奚·年轻演员的清流,伤好速速接戏 柏奚左脚感到乏力的第一时间便放慢速度,马儿踏步回了队伍,牧民重新牵住她放下来的缰绳。 裴宴卿对此感到欣慰。 柏奚的腿不行,但她很行,剩下的时间她也不走远了,骑马围着柏奚绕圈子。 -裴姐尊嘟很像那种开屏的孔雀 -她是不是没发现今天自己有点兴奋 -从早上柏奚换了这身衣服她就不对劲 -我记得她讲过单方面对柏奚有好感,就是从柳牧导演那里看到了柏奚的剧照,一见钟情 -那个时候柏奚还不认识她 -我懂了,所以她又兴奋又害羞的,相当于见到了当年还不认识她的初恋 -攻心计都用上了,节目组为了这对真是煞费苦心 裴宴卿或许意识到了,明知是节目组故意为之还是往里跳了,她没办法拒绝二十岁拍第一部戏的柏奚,就算给她一万次反悔的机会,她也会选择一次次重复遇见她,向她求婚。 柏奚也感受到了,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今天的裴宴卿格外温柔。旅途即将终结,她究竟是选择了自己,还是做最后的补偿? 一行六人晚上在草原上举行篝火晚宴,肉串炙烤流油,盛放在底部用蜡烛加热的烤盘里,摆明要促膝长谈的架势。 苏眉月彻底被节目组收买为卧底,充当主持人。 主持人手边一个纸盒,开口仅容一只手伸进去,道:“节目组安排了一些小游戏。由我来抽,决定玩什么,各位没意见吧?” 无人异议。 苏眉月出手果断,捞了张纸条,读出来上面的字:“国王游戏。” 节目组迅速送上扑克牌,按照人数分配。 六人抽完,苏眉月哈哈一笑,说:“我是国王。” 国王可以指定场上任意两个人完成任务,苏眉月毫不犹豫地指了裴宴卿和柏奚。 裴宴卿挑眉,不以为意。 不就是另类大冒险吗,她和柏奚有什么不能做的? 苏眉月想了想,对裴宴卿道:“你亲她一下。”她本来想说接吻,但怕惹怒裴宴卿,退而求其次。 裴宴卿勾唇,眼神分明写着:就这? 前几天单独旅行的时候她俩尺度可大多了。 苏眉月:“……” 弹幕齐刷刷痛心疾首。 -苏首席你! -我恨不得穿进去给她看第七期的回放 -哎呦喂,气得我心脏疼 裴宴卿捞过柏奚的腰,在她唇上蜻蜓点水地亲了一下,不忘嘲笑苏眉月道:“本来我可以亲脸过关的,便宜你了。” 苏眉月气得哇哇大叫。 第二轮抽卡。 苏眉月探头往秦柔手上一瞧,再次哈哈大笑:“又是我们!” 秦柔弯了弯唇。 苏眉月便要提要求,这次她一定要提个大尺度的,被秦柔拦下,秦柔也指了柏奚和裴宴卿。 她还问了节目组,能不能换成真心话。 节目组说可以。 秦柔便问裴宴卿:“你最不能原谅她的一件事是什么?” 裴宴卿看似很平静地回答:“她撞山自杀。” 可她眼底分明没有了半分笑容,唇角也冷峻地往下凝固。 -果然是这件事 -但是答得太简单了,还是摸不着头脑啊 第三轮,国王牌到了商大小姐手里。 商大小姐同样指了裴柏,同样选真心话,继续问道:“你不能原谅她的理由是什么?” 裴宴卿:“……” 弹幕发出爆笑。 -组队吃瓜了属于是 -裴姐:瓜主竟是我自己 -快问快问,我也想知道 -有没有可能其他人都被节目组策反了,联手打破砂锅问到底 旅行至此,裴宴卿的抵触心理没有那么强烈,身边又是那年二十岁的心上人,她努力保持着平常的语气,答道:“我以为我对她很重要,实际我排在很多东西后面,在她的心里,和她追求的事情相比,我永远是第二位,甚至更低。她一次又一次地选择了放弃我,我们俩的感情脆得像纸,不堪一击。即使现在她变了,对我而言,那段婚姻里的爱面目可憎。” 苏眉月满头雾水:“你搁这猜谜呢,听不懂啊。” 弹幕纷纷表示嘴替。 裴宴卿谜语人,不愿直说。 柏奚垂下眼帘。 游戏到第六轮,国王牌又回到了秦柔手中。 秦柔问柏奚:“你同意裴宴卿的说法吗?” 柏奚看了裴宴卿一眼,说:“我……我不知道。” 秦柔柔声道:“你不是这样想的?” 柏奚这次答得很坚定,摇头道:“不是。” 裴宴卿没有抬头,看似不为所动,实际握紧了手里的杯子。 苏眉月插话道:“展开说说呢?” 柏奚果真展开说了,她讲得远比众人想象得要长远和详细,包括裴宴卿,都没有亲耳从她口中听到过从前的事,她只从裴椿那里看过一份资料。 这是柏奚第一次,主动坦然地提起过去,神色平静。 “我五岁的时候,我的妈妈柏灵因旧疾去世,我因为目睹了她的尸体,失去了五岁之前的记忆。这是后来裴老师找到了家里的保姆,她告诉我的。我的表舅和表舅妈,为了侵占我继承的遗产,夺取了我的监护权,趁我失忆冒认我的父母,担心我发现真相,藏起了所有有关柏灵的照片。” 开头寥寥数语,便让众人震惊得说不出话。 -养父母就是宋得昌那两口子吧,藏照片太无耻了吧 -我记得他俩入狱是因为侵占财产,数额这么大也才判了五年,真特么该判死刑 -算计一个小孩子,真有他们的 柏奚道:“我的妈妈应该很爱我,所以即使失忆,我的习惯仍然让我去向表舅妈寻求母爱,喜欢黏着她,她对我很不耐烦,动不动让我不要说话,也讨厌我离她太近,有时候她在客厅看电视,怕我烦她,就把我反锁在房间里。后来她出门打牌,忘记这件事,我饿了一天,晚上在里面敲门她才给我开门,还骂我是哑巴,不会叫。” 这些细节在调查的白纸黑字里都不会有记载,她只存在活生生的记忆和一个人无法磨灭的过去。 裴宴卿眼圈微微泛红。 柏奚的讲述没有停顿,也没有太多的感情。 她曾经有丰富的感情,比常人更细腻,但是都成了刺向自己的利剑,干脆全部抹去。 “类似的事很多,有些事我也记不清了,他们不想应付我,所以送我去上很多课,我花了很长时间来说服自己,天底下就是有不爱自己小孩的父母。没关系,我还是会爱他们。直到几年后,他们有了自己亲生的孩子。他们把所有的爱灌注在这个小孩身上,扮大马给她骑,给她讲故事,把她的摇篮放在卧室里,我只能在一边看着,妹妹笑了他们会给我好脸,妹妹哭了我就会受到打骂。 “小学毕业的暑假,他们带着妹妹全家去外地避暑,一走就是三个月。家里的阿姨半个月后就不来了,从那时起,我学会了做饭。” 柏奚笑起来,过去太久,再重的东西也会变得很轻很轻。 苏眉月抽纸巾抹脸。 裴宴卿捏着玻璃杯的指节用力到泛白,那些很轻的东西,风吹了十年,落到她心上再次变沉,坠得她不住下落。 她不得不暂时别开脸,克制地呼吸。 “我终于明白,他们不爱我,没有任何理由,只是因为我是我,我不是妹妹。”当时的柏奚阻止自己再往深处想,否则她恐怕早已在这种无望中提前自毁,甚至没有机会触摸到身世的真相。 “于是我又想到了一个借口,至少他们愿意花钱培养我,钱也是爱的一种。直到十六岁那年,我偷听到自己的身世,发现他们纸醉金迷的优渥生活都是通过变卖柏灵的珠宝古董得到的,而他们花在我身上的,不过九牛一毛,而那本来是我妈妈留给我的。” 柏奚自嘲一笑,手背按了按自己湿润的眼角。 -太惨了太惨了,孩子不忍心听下去了 -没有爱,钱是羊毛出在羊身上,羊是被圈养的自己 -我被刀子捅穿了 -一个人真的可以经历这么多事还好好活着吗? -我的柏崽,阿妈好心疼 苏眉月骂了一句脏话,一边流眼泪一边气得浑身都在抖。 “我以为我只是没有了心,不明白它同时造就的还有我的偏执。我求不到爱,于是把爱的幻影投射到我未曾谋面的母亲身上。倘若世上还有一个人爱我,或许是她呢?也只有可能是她了。我想去找她,但我毫无办法。所以当那个机会出现在我面前时,我抓住了。” 柏奚一笔带过了法庭对峙那段,时间线来到大四实习。 “有人向我递了一张名片,我决定进娱乐圈,我不记得母亲所有的事,我至少可以走她走过的路。《雪域南山》播完后我因故被雪藏,裴宴卿帮了我,我们俩就此结了婚。” 苏眉月不知道该不该接这句话,求助的目光看向秦柔。 秦柔一针见血:“所以你们的婚姻是一场交易?她是你用来达成目的的棋子吗?” 观众们卧槽一声。 苏眉月疯狂拽她的袖子。 -秦老板太敢说了 -实不相瞒我心里一个激灵 -但是结婚的时机真的很巧,难道裴仙心中就没有怀疑吗? -她那么坚决地想离开这段婚姻,有没有这方面的原因? 怀疑是人之常情,裴宴卿当然会有这样的念头,她亲口质问过柏奚,柏奚似乎心存顾忌,没有给她明确的回答。裴宴卿在心中说服自己,不是这样的,柏奚没有把她当棋子,把一切推到命运和造化头上,否则她会更无法面对这段感情,也永远无法原谅她。 她们之间更大的问题掩盖了这个问题,不代表这个问题不重要,柏奚始终欠她一个答案。 秦柔帮她问出了口。 相比上次被提问的猝不及防,几个月后的柏奚可以坦诚地诉说她内心最真实的想法,没有任何伪装。 人是会被自己欺骗的,柏奚的自我防御机制太强,在医院醒来后,她重新接纳这个世界的过程中,也包括漫长的对顽固自我的瓦解和重构。 她否认道:“不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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