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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亚不见得需要我帮忙。 “等等……” 房门关上，凯亚的未尽之言没入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中。他叹了口气：“至少看看时间啊。” 我当然不至于不看时间，然而生物钟并非制约我进行活动的重要因素，我也从来不觉得晚上出门有什么不对。 伞不大，只略略遮盖风雨。 乘着雨声，我一路走向清泉镇，今夜的霍普斯金没出来灌泉水。 我在泉水旁边站了片刻，虽然已经稀释到几不可见的地步，但这眼泉水最初真的有灵。 清泉镇并非我的目的地，这里只是顺路。 在镇口看过泉水后，我绕开这片聚落去往奔狼领，并非去见那片土地的领主，而是准备采取地域特产的钩钩果。 这个行为本身不带有特别强烈的目的，它出于突发奇想然后被我实施，仅此而已。 因为雨的关系，大部分狼躲入山洞，整个奔狼领都沉寂下来。 这里的魔物很少跑出去，根据丘丘社会学家的研究报告，野外最普遍的魔物丘丘人具有很强的领地意识，他们通常只在领地周边的狭小区域活动，生活行动轨迹单一。 事实上，提瓦特几乎所有魔物都有这种特性。 奔狼领人类甚少涉足，距离人群居住地遥远，往前是大片废墟，人迹罕至。 这里的魔物从来不是骑士团重点针对区域之一。 所以在节日清扫活动中，最里面的格局几乎与印象中的毫无差别。 试炼场附近的钩钩果最多，为了不打扰王狼，我准备在外围随便采集一点儿就走。 我看见附近有狼，这很正常。即使是雨天，他们也不会放弃守卫领地的责任。 油绿的眼睛透过灌木，身躯微伏伺机而动。 这只狼在警惕，比起威胁，他的行为更偏向于观察。 我不知道如果露出破绽它会不会立刻攻击我，因为我很早以前就知道，这里的狼和其他地方的不一样。 具体表现在，它们具有一定的交流能力。 我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就像没有发现它的存在，蹲在树旁扒拉着叶子寻找钩钩果。 然后，我在树下的落叶里掏出来一只蹦蹦。 我：？ —— 试炼场看上去就是个下陷的大坑。 这里地形起落幅度很大，狼很熟悉怎么走，带我绕着试炼场边缘攀爬。 为了爬上几人高的坡，我被迫收起了伞。 雨天不止路滑，坡也不怎么好爬，等我上去，狼已经等很长时间了。 坐在湿透了的草地上，狼踱步到我旁边甩了甩毛。 很好，糟糕透了。 狼示意我继续走下去，我推开它的脑袋：“等我缓一下。” 它低声吼了几句，很有耐心的等在一旁。 虽然听不懂，但我知道它在催我快点。在王狼沉睡地的上方，巨大空心树干内，有个人还在等我。 那只蹦蹦被我留在了原地，虽然玩偶长得无害，但在雨中随身携带，我总有种不妙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唯心，很多时候却比眼睛看到的威胁来得迅猛而激烈。 狼的表现也证明了这点，它甚至不愿意靠近玩偶。 稍微休息了下，我再次站起来，朝着树干走去。 很久以前，我在蒙德骑士团的禁闭室里见过一个很危险的小孩子。 她就像所有同龄人一样天真，甚至因为早早地加入了骑士团而更富有正义与责任心。 但那不妨碍她平日的胡闹和闯祸。 为了约束她的行为，骑士团甚至专门为她开辟了间禁闭室。 民间一直传说骑士团有位神秘的骑士，是他们的最强战力，通过形容很容易猜出来是可莉。 不过比起对这条信息真实性的确认，我更想知道的是，她是怎么从下雨天的骑士团跑出来，又是怎么跑到奔狼领来的？ 不过这些问题暂时没有讨论的价值。 跟着这只狼，我很快在树干里找到抱着嘟嘟可的可莉。 狼无意掺和进人类的事，它对我吼了声又跑开了。 这里毕竟是狼的领地，它大概很想让我把可莉带走吧。 我叹了口气，朝着长有精灵耳的小女孩喊了一声：“可莉。”
第27章 你也迷路了吗 可莉看上去和以前没什么两样，她看向我的目光首先是疑惑，然后是基于模糊印象的恍然大悟。 我没有兴趣制造不必要的疑问，那样效率太低。况且，恶劣而不识趣的大人会引得小孩子讨厌。 于是在她费力的回忆我是谁的时候，我已经主动开口了。 “我们之前在禁闭室见过，我叫帕诺斯。” 可莉很自然的问了一句：“帕诺斯哥哥也迷路了吗？” 当然不，虽然方向感并不出色，不过我觉得依照奔狼领的地形，我迷路的概率还是很小的。 她好奇的看着我，像是随时准备生成一个新的问题。 如果我说不是，那我就得回答来奔狼领的原因和遇到狼的事情，我还得解释狼为什么没攻击我并且带我找人。 我总不能说我是一时兴起跑来，又曾在奔狼领见过王狼群狼记住了我吧？ 听上去也太假了。 解释起来太麻烦因此我没有说话，而是含糊的应了她的说法。 没有细问她是怎么到这里的，因为可莉自己说是找朋友的。 “可是下雨了，可莉也没有找到。” 我觉得剩下的诸如携带大量蹦蹦、雨天出门这些事她更应该向那几位监护人解释，因此没有多说。 按照她的说法，她已经在外面快一天一夜了。 这么说来，骑士团现在应该也在找她。 我一直站在树干入口，雨丝经风的吹拂，再度落在我的身上。 朝西北方向无意识的瞥了一眼，我又收回目光。 伞在手里拿着，可对于浑身湿透的人，打伞好像有些多此一举。 我问可莉要现在回去吗？ “要回去，琴团长一定很生气。但是可莉已经出来很久了，琴团长他们会担心的。” 可莉垂头丧气。 按照常理，我这个时候应该说一些安慰的话。就算不那么真实，也能起的拉进距离的作用。 但不知道是走的太远还是爬坡后太累，我的话在嘴边转了一圈，又咽了回去。 很遗憾，就算是面对小孩子，我也很少能端正人际交往的态度。 这未尝不是一种消极。 因为我知道自己不擅长言谈，刻意营造的热情太容易被戳穿，所以我索性保持沉默。 即使这让我在很多时候陷入被动，但对我而言并无太大影响。 我问可莉我能走过去吗？她说当然可以。 事实上，从看见可莉后，我们之间就保持着相当远的距离。 这很正常，我们并不熟悉，甚至可以说刚刚认识的。可莉多我的印象很浅，我觉得对任何一个人来说，和陌生人保持点儿距离还是很必要的。 尤其是为了我的生命安全着想。 “我送你回骑士团吧。”顺便让骑士团欠我个人情，我垂眸内心毫无波动的这样想。 有时候我会觉得我必须和这个世界产生联系，无论好坏。 但回过神，我只发现那是一时的错觉，只是活着就已经很好了。 本以为可莉会犹豫很久，但她很干脆的同意了，让我准备说出的解释噎在嗓子里。 我叹了口气，却不是因为可莉。对我来说，这种行为就像正常的表情一样无意义，它只是出于某种习惯。 把伞靠在一旁的树干内壁，我向前走了两步蹲下，平视着眼前的小女孩。 她的身上看不出被雨淋过的痕迹，不是待的太久自己干了，就是在开始下雨时就进来了。 “可莉。”我说，“你不怕我把你拐走了吗？” “可莉不怕。” “为什么？” “因为帕诺斯哥哥是好人。” 是吗？我站了起来，到这里就够了，不必接着现在的话题继续说下去。 “为什么会躲在这里呢？” “可莉也不知道，就是觉得这里很安全的样子。” 能不安全吗？王狼残魂在底下睡着。 我越过了可莉，向树干另一端走去。 “可莉。” “嗯。” “等我一下好吗？” 虽然不知道我准备干什么，但她再次答应了。 “伞。” 把我放在她旁边的伞送过来，可莉又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我撑开伞，踏入纷飞的雨的世界，继续朝西北方向走去，那边有一座名为塞西莉亚苗圃的秘境，我以此作为方向标前进。 不知走了多久，等我看见那几只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怪异魔物时，我停了下来。 那句“为什么躲在这”的话不是贸然问的，进入树干开始我就察觉到西北方传来的气息。 因此有些讶异可莉对距离的把握，离那个位置再近一些，她恐怕会被魔物发现。 似狼非狗的怪物，带着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浓重的违和感。 他们现在还没有察觉到我。 以前，我好奇过凯亚他们是怎么突然将武器取出来使用，他们全身上下记起来并没有容纳武器的地方。 后来我发现，因为拥有神之眼，其实我也会这种能力，只是我忘记了。 我召出那把从璃月宝箱里开出的飞天御剑，慢慢走进那几个魔物的警戒圈。 期间我胡乱想到，今天下雨，或许可以打扩散？ —— 回到树干里，可莉还在原地等着。 我并不担心她的安全问题，毕竟王狼在下面。况且就我所知，望风山地的地貌改变时间不长，而这件事与可莉有关。 接下来就是回去的事。但在这个问题上，我们产生了分歧。 已知，我们只有一把伞。 “淋雨会感冒的。” 我摊开手：“已经淋湿了。” “就是因为已经淋过雨了，帕诺斯哥哥才更容易感冒，所以更应该打伞。” 这种争论毫无意义，所以我为什么要一直和她商量？ 从下面爬上来，又刚刚经历了场战斗，不用想我都知道现在有多狼狈。 我思考了一下，对可莉说：“我背你吧，你帮我打伞。” 然后，我脱掉完全脏掉的外套，把它胡乱塞进背包。 它的储存原理和武器差不多，就不解释了。 “这样不是更容易生病吗？” “不会。”我认真看着可莉，“我永远不会生病。” 我记得胡桃说过孩子是世上最好哄的生物，但对我来说还是太困难了。 尤其是她还对你抱有善意。可莉不相信我的话，在她眼里，我已经变成会说谎的大人了。 因为外形，这个“大人”暂时存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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