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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知道散兵是人偶，这种程度应该不会死，但他无法让自己强行冷静下来。 他对着纯水喊道：“我申请暂时中断审判！”但无人回应他。 空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唤出了仅存一丝能量的星空之力，试图破开审判的禁制，但这只是徒劳。 星空之力处处碰壁，甚至打出的伤害都成倍反弹了回来，让空受到了一丝反噬的滋味。 一股威压突然降临，把空强行绑在了观众席上。 此时的空冷静了下来，却又刚好感受到了散兵的想法：心里有些恶心……厌恶？甚至讨厌，想将那个人彻底抹灭！ 空被散兵的想法吓了一大跳，脑子可以说宕机得厉害，整个人呆愣在座位上，心中的慌张逐渐被放大。 他甚至都没有思考前因，就断定了散兵要离开他。 因为我干了那些事，所以散兵知道后就讨厌我了？知道了我的想法之后，更加厌恶我了？ 这些都不要紧！关键是散兵还……还恶心我？ 空的眼睛里顿时被泪水抹得透亮，整个人都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掉了。 怎么办？被未来的老婆讨厌了……被未来的老婆厌恶了……要被未来的老婆抛弃了…… 这一刻，空已经在脑袋里想出了几十种求原谅的方法，但细细感受着散兵心中那越来越负面的情绪，空得出的结果是——他所干的这些事都不能被散兵原谅。 空从未感觉到人生如此灰暗，永远也无法从这种情绪里逃离出去。 他和散兵的立场，从一开始就存在于对立面，这一刻的平静不过是他强行换来…… 不过很快，空就把这些负面情绪清空了。 未来的老婆得自己争取！不能把好不容易养出情绪的散兵拱手让人！ 这个世界上除了他，没有任何一个人能配得上散兵！ 这场暗藏的完美误会散兵毫不知情。 就在散兵思考着对话中信息的时候，他的躯体症状已经消失了。只要不想起那段有关实验体的回忆，他的情绪就不会有剧烈波动。 心情……似乎有些难以平静，身体也是。 这是情绪与躯体的联结性吗？ 真奇妙，这种情绪竟然不会立即消失，依旧会残留在精神和身体上…… 散兵在这一刻断定——空是比其他人类更加稀有的存在！ 这是五百多年以来，他第一次感受到了人类的奇妙，以及感情对他的珍贵性。 散兵并不在意空对他所做的一切，他现在好像能明白了空为何要这样做。 源于欲望的起始，对于人类来说这是底层且唯一的驱动力，而感情的建立也存在于某种欲望之上。 空对他美丽的窥视，甚至想将他夺走，藏起来的心情，他现在都可以理解。 因为他现在的想法，和空如出一辙，甚至多了一些扭曲的意味。 如果这场审判完成后，空要离开我……那我就行使我的权力，将他关进处理局内部的监牢里！ 这个想法没出多久，散兵就被对话中的“神明”两字所吸引。 得知散兵刚才想法的空，忽然把眼里的泪全都收了回去。 散兵的态度怎么转变这么快？上一刻还厌恶，恶心什么的，下一刻就原谅和理解，甚至不让他离开？ 这种转变态度让空有些蒙了。 人偶的情绪转变都是这么快速自如吗？身为一个人类的他都自愧不如，简直甘拜下风，佩服得五体投地！ 不过得知散兵不会离开，空可以说是很开心了。 与空不同，散兵对于“神明”二字陷入了沉思。 对于神明的存在，散兵也是一知半解，这种感觉好像是刻在他身体和灵魂当中。 这个世界上没有神明，但曾经有过神明。现存的神明已融入了规则之中，正在被黑暗侵蚀。 这是他潜藏在灵魂中的答案。 回忆中的对话还在继续……但和散兵自身的答案完全不相同。 “这样的神明究竟是充斥着所有美好的「神明」，还是世界创造出来维系自己的产物？” “散兵的存在亦是如此。” 星空之力说完这句话后，散兵结合两个答案进行思考。 到底哪种答案是真实的？还是说这两个都是错误答案？ ---- 注：开头具体的对话在第七章中部，斯卡拉姆齐那句话对应第1章（不过没啥相关内容可以选择忽视），零号那句话对应第14章末尾前 上一章在作话里加了一些剧情的对应章节，如果有不明白的可以自行翻阅对应章节
第40章 无声的告白 回忆仍在继续…… 空知晓了散兵的人偶身份之后，并未将散兵当做异类，而是选择了把散兵当作一个「人」来看待。 人类真复杂。 散兵有些摸不着头脑。 根据过往分析，空对待我的感情的确是真实的存在，但对于我人偶之身的特殊情况，空竟然把我归为人类的一员？ 唔……可是我的身体坏了还能修复，恢复如新，人类却做不到。无论从哪种角度来说，我都是不属于人类的范畴吧？ 散兵这样想着的时候，观众席的空更加摸不着头脑。 如果□□是衡量一个人是否为人的存在，那灵魂又算什么？ “真是，长路漫漫啊……”空忍不住叹息。 活了五百多年，难道不明白灵魂才是弥足珍贵的存在吗？ 拥有了灵魂才构成了一个完整的人。 散兵，我或许一开始是被你的容貌或其他因素吸引，来到你身边。可是只有真正纯白透亮的灵魂，才能经得起时间的打磨，才会一步又一步引诱我，慢慢深陷其中。 我爱你，我喜欢的，是你的灵魂，而不是那空无一物的躯壳。 这无声的告白并不会传达给散兵，空并不会觉得遗憾，就当是提前的练习？ 是不是多练习几次比较好？ 空美滋滋地想着。 都说恋爱会让人变幼稚，似乎空就完美诠释了这一点。 回忆中…… 散兵跟着提纳里一起进到了检查室内。 空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想跟着一起进去，但又觉得自己窥探的目的太过明显，踌躇不定的时候，门被提纳里打开了。 “很在意？” 提纳里的这句话将回忆里外的两人都给惊醒了。 回忆之外的现实中，散兵的手指缩瑟了一下，紧闭的眼睛在微微颤动着，显然是被这道略微“突兀”的声音吓到了。 就在刚才，他感受到了回忆里空的心声：怎么都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就是有点好奇人偶的构造而已，有必要这么防范吗？ 然后，散兵又感觉到了某种窘迫和羞耻感。 这是空当时的感觉？ 散兵正疑惑呢，死去的回忆突然开始攻击他。 比如星酒塔上，他因为力量被压制，被空略微挑逗了一下，导致连说话的语气都变了。还有喝醉酒后，他对着空撒娇的语气…… 散兵的手已经握成了拳，恨不得自己现在立即被敲晕过去。 如果可以，他想把这种记忆从所有人的脑子里清除掉，尤其是空的脑袋里！ 简直是无地自容！太羞耻了！ 处于观众席的空倒没有觉得这些很羞耻，毕竟这些都存在于过去。散兵刚体会到感情的奇妙之处，有这种反应倒也可以理解。 如果条件允许的话，他甚至还想让散兵多对他撒撒娇。 那种软软的语气，无论是什么条件他都会答应！ 然而不同于空的反应，散兵简直要被这种情绪折磨崩溃了！ 这些记忆不是都过去了吗！怎么还会重复出现，而且还不受控制出现！是大脑哪块地方坏了吗？记忆模块是不是出了问题？ 可散兵越是想冷静，就越冷静不下来。 啊——！这些讨厌的情绪再不走掉，我就自我重启，清除所有坏情绪！ 空一听到散兵心里的咆哮，忍不住扶了一下额头。 出去之后还是得正确地教导一下散兵，该怎么利用这种情绪，又或者该怎么屏蔽这种情绪。 一想到这里，空的嘴角就忍不住上扬。 毕竟又多了段时间能和散兵接触，而散兵又只有他一个追求者，怎么想都应该是他得手才对~ 此时，身处记忆里的散兵刚好听到了空的大胆发言：“比世界公认的歌姬还要美丽的人偶，我自然很在意。不如说，想占为己有。” 如此轻浮的语气，散兵却听出了一丝认真，好像是审判之外的空在宣示主权，又似在对他告白。 想占为己有？空想把我占为己有！ 散兵此刻的脑袋里装得满满都是空所说的这段话，整个人都如同泡进了蜜糖罐里，飘乎乎~甜蜜蜜~ 他很想立即跳出审判，说出他的想法：我都看见了，你说了想把我占为己有这句话，不能反悔！如果反悔了……我就反向捆绑，把你捆在我身边一辈子！ 观众席的空感受到散兵的想法之后，整个人都是呆愣状。 散兵？散兵刚刚想了什么？ 他要把我捆在身边一辈子？还不能反悔！ 空此刻的心情已经无法用言语来表达，心中的雀跃和浓烈的爱意仿佛要将他吞没。 他的眼眶红了，嘴唇止不住地颤抖。 哪怕现在有审判之力的压制，他在外的身体也受到了这股情绪的影响，悄悄在眼角滑下了一滴泪。 这滴凝聚了爱意的泪水被纯水卷起，放在了审判天平的左边。 纯水挠了挠脑袋，嘀咕着：“这是善意呢，还有恶意没有出来。” 回忆仍在继续…… 此时，空已经悄悄跟在了散兵身后，等待着散兵进入会议室里谈话，然后空就站在了会议室的墙边，没了下一步动作。 但散兵现在可是在空的视角上，自然能听到、看到、感受到空在干什么。 空在偷听会议室的谈话！ 散兵现在十分想拿出手铐，对着空就铐下去。 偷听机要谈话，是要被拘留的！ 此时此刻，空在散兵的心里的形象已经不再单纯。 空对他怎样，他都可以原谅！但是唯独不能做出对他以外，对别人有威胁的事情！包括空自己！ 这是一件非常冒险的事情！ 不是都在医务室里面提醒空了吗！他是个被监视的对象，怎么还偷溜跑出来了！ 散兵越想越生气，生气到用手锤了一下座椅。 顿时，石头刻成的座椅上裂开了一条拇指宽的缝隙。 感受到了散兵的愤怒，空心中那股甜蜜的感动忽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想立即跑到散兵身边认错，散兵想对他怎么样都可以，哪怕把他抓牢里都认了！ 一想到前面的情况可能会让散兵更生气，空有些欲哭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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