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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力量，也是本源。”班尼特的眼睛又亮了起来，而且似乎做好了决定。 法涅斯挑了挑眉：“你确定要一换一？你的力量不如他稳定，或许无法做到支撑起世界。就算你们融合，你也只能带来不确定性。” 话刚说完，法涅斯就笑了。刚才的话根本没有任何意义，这个少年眼中的坚决说明了一切。 “那好吧，我会让伊斯塔路和阿斯莫德送你回到光神献身的前一刻。如果你失败了，一切可是不能逆转的，我也不会再出现在这里，你只有一次机会。” “嗯。” “真是拿痴情种没办法。臭美婆和夜叉婆！快过来！”法涅斯转身大喊。 伊斯塔路和阿斯莫德脸上一黑，但还是臭着脸走了过来：“老妖精，你要干什么？” “把班尼特送回光神自裁的前一刻，代价还是老规矩，反正横竖我都是这结果。”法涅斯抱臂，舔了舔嘴唇。 两个女神对视一眼，略带惊诧。 阿斯莫德蹙眉，最终叹了口气。下一刻，暗红色方块锁链搅碎了空间。伊斯塔路垂眉点头，暗紫色的时间裂缝通道开启。 “小家伙，我不能把你整个人送回去，只能把你的意识作为世界的原初记忆传回去。你的意识会回到自己当时的身体里，穿回去会耗费已发生时间一千倍的时间，大概两千个小时，明白了吗？”法涅斯终于认真起来，站起身。 “嗯。” 法涅斯轻轻一笑，回头向三月女神比了个再见的嘴型，眼中暖白色光芒燃烧。班尼特眼前一花，失去了意识。 暖白色光芒燃烧殆尽，阿贝多的意识重回身体，揉了揉头。 另一边，忍受长久的黑暗与寂静后，班尼特猛地睁眼，江望正看着自己温暖地笑着，眼中满是爱意和洒脱。他说，阿贝多先生已经完成了他们的使命，我们也开始吧。 班尼特瞬间鼻酸落泪，眼前一片模糊，抬手捏碎了圣剑，狠狠向江望的嘴唇啃过去。 “唔，等等，干嘛呢，办完事再亲啊？”江望有点懵，挪开了头。 “混蛋，笨蛋，负心汉！”班尼特明明泪流满面，却露出不屑又得意的微笑，“谁给了你自作主张胡作非为的权利，嗯？” 江望一怔，别过头：“你怎么知道的？” “我就是知道。” “班尼特，你听我说，只有这样……” 少年捏住了神明大人的嘴，把话憋了回去：“我不想听你说，听我说。” “江望，你知道吗，在你出现之前，我真的以为自己是被世界和神明抛弃的人呢。 直到你那天和我说，我也是被神明眷顾的人。世界一下就明亮起来。 当时我就想啊，一定要把你好好保护起来。我的神明大人。 可是我太弱小了，一次次看你受伤，都无能为力。后来有保护你的能力了，又经常在拖后腿。 终于让我等到这次机会啦。 江望，神明大人，我的爱人。我爱你可不比你爱我或者爱这个世界要少啊。” 江望瞳孔一缩，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被班尼特猛地推了出去。在落入虚空前的最后一刻，他见到了班尼特最初纯粹而热血的笑容，仿佛拥有整个世界。 “那句生日快乐，我听见了，谢谢。我爱你，再见。” 虚空裂缝关闭，班尼特转过身，看向金色的能量海洋。少年闭上眼，勾起嘴角，脑中满是与江望的点点滴滴。 不就是要本源的力量吗？不就是要一个本源的灵魂吗？ 在此奉上。 墨黑的虚无力量涌出，与金色的能量海洋混合。班尼特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逐渐变得透明，却没有半分畏惧。视网膜失去供血，班尼特眼前逐渐泛白，索性闭上了眼。 下一刻，破空之声传来，班尼特感受到胸口一阵暖意，阻止了身体的消散。是那株睡莲。 江望来到面前，似乎想狠狠抓住他的衣领训斥一番，少年却已没有实体。 神明大人一愣，泪珠缓缓滑落，声音哽咽：“挺有本事，嗯？” “那可不——说起来，真没看到过你哭过呢。嘿嘿，也还是好看，不过我更喜欢你笑的样子。”班尼特的声音已经非常微弱。 “你这小王八，真——”江望低下头，逐渐泣不成声。 “别难过了，江望，我还没正式叫你一声男朋友呢，就趁着这个机会吧。嘿嘿，我爱你，男朋……”声音消散。 最后一个字没来得及说出口，只有睡莲逐渐下落，最终回到了江望手中，正如他的小男朋友一开始递给他的样子。 神明深吸口气，看着世界树微微一笑，直接一把光剑挥了过去，正中树干之心，切断了班尼特的意识渗入。 “那么，你男朋友我啊，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家伙。”
第49章 终焉 江望擦干泪，咧嘴一笑，目光扫过一片混乱中的诸神，最终落在了诺登斯身上。 诺登斯感受到目光后扭过头，心里一惊，被死之执政抓住机会，一剑捅穿了左胸。老头仿佛并未受到任何伤害，但他准备逃跑。 无数顶端带矛的光之锁链从天而降，击穿诺登斯的身体后把他锁在半空，引以为傲的梦魇与雾气尽数失效。 老头眼露惊恐，却已无法逃脱。三月女神也停下了进攻，看着向诺登斯缓缓飘去的光神不敢轻举妄动。此刻，江望掌控着整个世界的地脉能量。 “你猜猜我会不会放你走？”江望垂眉，一脸悲悯的样子，却是皮笑肉不笑。 “我是外来世界的神明，你要明白我背后的势力是你们惹不起的，而且我只是一个化身，不要小瞧了我们——唔，啊！” 白莲了那么久的腹黑神明终于卸下一切装饰，一只由白金光芒凝聚而成的手撬开了诺登斯的嘴，另一只手拔掉了那条枯朽的舌头。 “吵死了，没让你回答敢不敢动你。再问一遍，你猜猜我会不会放你走？”江望抬起下巴，眼眸往下看，睥睨着神色扭曲的外神化身。 老头灰白的长发和胡须都已经遭乱，啊啊乱叫着。 “哦，忘了你现在不能说话了。没关系，俗话说吃什么补什么。”江望一脸难过，光芒凝聚而成的手捏开了诺登斯的嘴，把被拔出来的那截舌头塞进了他食道，看着他缓缓咽了下去。 即便是三月女神都看不下去，默默转开了头。无瑕的双手被染上了污浊血迹。 “还是说不出话吗？那就不用说了。”炽烈的金光绽放，诺登斯在金焰中湮灭。江望仍是面带悲悯， 整片能量海洋陷入死寂，光神幽幽叹了口气，看向三月女神与诸神：“其实你们都知道，对不对？不过也不要紧了。” 世界再次开始重构，无规则的世界对本源力量惟命是从。没过多久就恢复了原状。 在众人的凝视中，江望回到了世界树前，轻轻抚摸着树干：“就你还想跑？等我。” 正当江望想把自己的灵魂意识同样汇入，他听到了这样熟悉的声音，是燃枫庭前任花魁，伊豆幸子的声音。 “大人，如果只是需要意志的话，不如相信这个世界的人民一次吧？我也不想看到您和班尼特先生一起消失呢。”世界树里传来幸子温柔而恭敬的声音。 “人类的意志吗？”江望愣了愣。 光神之心飞向高天，，绽放出同太阳一般强烈的光芒。尘世之下，净土的信众无端落泪，虔诚地看向着第二颗太阳，闭上了眼。 请让他们回来。 同时，全人类关于世界与未来的期许凝聚。喜怒哀乐，爱恨情仇，众生百相。一切化作一个小小的苹果，落入江望手中。 这是真正意义上的世界之果实。 汇集了一切信仰与情感的光神之心缓缓落下，江望贴近了世界树树干，温柔询问：“那么，你呢？我的小班尼特，你的愿望与期许又是什么？” 回忆翻涌，神明听到了在那阳光明媚的一天，少年一步步爬上鸣神山，在一百零八个鸟居下重复了一百零八遍的话。 希望永远和江望在一起。 神明大人轻轻嗯了一声，笑得如和煦晨曦：“我听到了。” 下一刻，光剑被抽出，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以神之心为果核的白金色的苹果。世界树瞬间绽放出明亮的粉色光彩，迅速吸收着世界的意志。 但班尼特并没有能成功回来，他的灵魂仍在慢慢下渗。这一瞬间，江望只觉得连呼吸都要停滞。 然而随着一枚绿色神之心的汇入，下渗被停止。 江望猛地回头，看到的是巴巴托斯那轻松又散漫的笑容：“欸嘿，再怎么说，小班尼特也是我的子民啊。况且，既然人类的意志能汇入，那么神明的意志也未尝不可吧？我这枚神之心可是揣得很不耐烦了。” 没等江望回话，岩神之心也已汇入世界树。摩拉克斯赞许地缓缓点了点头。 雷，草，水，火，冰，五枚神之心依次汇入世界树，谋划多年的计划居然在此刻得到了实现的机会。三月女神同时陷入沉默，略带不爽和幽怨。家贼难防啊。 不过既然深渊的侵蚀威胁已经解除，天空岛终将只是成为一座空中花园般的象征。世界规则已经完成修改，那么也不必再畏惧盈满则亏。 “既然如此，”为首的阿斯莫德叹了口气，“就把世界彻底交还给他们吧。让人类成为自己的天理，也未尝不可。” 伊斯塔路与巴尔相视一笑，点了点头。 世界树微微颤动，被光剑斩开的树干处迅速修复，但在伤口完全闭合的前一刻，一个小小的虚影被挤了出来。在地脉能量的补充下不断变大，正是为世界献出肉身的班尼特的样子。 “欢迎回家。”江望强忍住鼻酸，在泪光中笑着张开了双臂。 班尼特一愣，向着江望奔赴而来，但意料之中，班尼特没能抱上，而是穿了过去。毕竟是一个虚影。 但是下一刻，生之执政留下的祝愿开始生效。两人听到雷电真的笑意：“关于两位在鸣神岛的鸟居下许过的愿，我总要做点表示。神樱树还记得班尼特先生的那一百零八句祈愿呢，既然世界已经和平，神樱树的力量，就在此奉上吧。” 记忆凝聚，班尼特的虚影被粉紫色花瓣包裹。待到花瓣落下，少年已经成为实体，与江望相拥。 世界树的光芒已经消散，世界重构与规则制定皆已完成。这颗大树的粉色叶片已经转为绿色，金色枝干变为深褐色，看起来只是一棵正常的大树，只是大得惊人。 神明不在行走于尘世间，人类成为了自己的神明。元素力依旧存在，但其分配由世界树来决定，神之眼被元素果实所替代。 江望还是理所当然地得到了那枚独一无二的光之果实。 “忽忆故人今总老，贪梦好，茫然忘了邯郸道。走吧，酒鬼诗人，我们的时代还是终结了。”摩拉克斯眼中满是解脱，看向老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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