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清冷的声音随即飘散向会场的每一个角落,如同吹散开的流云般,围绕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听到这一声,法瑞尔胸中蓦地升起一股澎湃的气来。 他第一次来到璃月的时候,就正巧碰到请仙典仪。 那个时候,凝光似乎还没有成为请仙典仪的主持之人,他也还未加入盗宝团,他的父亲还尚且为生计奔走,他看着凝光,整个人却陷入了追忆之中。 直到,“啊!——” 尖叫声在身边响起,法瑞尔睁大眼睛环视四周,发现大家的脸上都不约而同地浮现出一抹惊恐,凝光的声音宛若千年不化的坚冰,又如出笼的野兽,下一秒就要将人吞吃。 她声线坚定,声音掷地有声,“帝君遇害,封锁全场!” 千岩军应声,手持长矛的士兵从四面八方涌入到会场之中,而后将人群快速切割开来。 前来参加请仙典仪的人不多,但也不少,大多都是璃月境内的商人,或者发自内心尊崇岩王帝君的人,大家都被面前的一幕震惊,竟然无人反抗千岩军的抓捕。 荧竟然是最先反应过来的,派蒙在法瑞尔的肩头大喊一声,接着荧伸出手拽住法瑞尔的手腕。法瑞尔还没来得及表达自己的震惊,就被荧以一股大力拽了出去,一个趔趄险些跌倒在地上。 “发生什么——” 事了…… 就在前一秒,巨大的赭石色巨龙从天而降,隐天蔽日,以迅雷之势坠落下来,将以请仙典仪仪式所在为中心的部分砸出蛛网一般的纹路,法瑞尔眼前一晃,脚下一闪,原来他双脚所在的石板便应声裂开,露出下面深褐色的泥土。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法瑞尔唯一的念头便是如此,赭石色的巨龙口中喷洒着云雾一般的气息,法瑞尔被震撼到无以复加,直到被荧扯出很远,他仍然陷落在岩王帝君遇害的惊人消息之中。 岩王帝君就死在他的面前。 可他是神啊!怎么会死呢!?法瑞尔来不及多想,荧的身份特殊,她不能落入到千岩军的手中,而自己,法瑞尔稍一思忖,就立刻做出了决策。 快逃。 逃得越快越好! 做出这一抉择一瞬间,法瑞尔开始飞速奔跑起来,一开始是荧拽着他,后来变成了他拽着荧,派蒙在后面费力地飞行着。 这种感觉,很难形容,很微妙,如同乘风飞翔一般,他感觉自己的身体里突然生出了一双属于鸟类的翅膀,这种虚幻到无法解释的,却又实际存在的速度,法瑞尔听到一声短促的佩环相击的声音。 “叮咚。” 风系神之眼如同凭空生出一般,坠在他的腰间,随着他奔跑的动作,发出清澈的敲击声。 是被他拒绝的神之眼,法瑞尔来不及思考这东西是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上的,他的脑海中只有一句话,跑,不想被抓到就使劲儿跑。 不过,他转头看了一眼躺倒在地上的赭石色巨龙,刚才,他为什么感觉,岩王帝君,睁开眼突然看了他一眼。 再看回去的时候,巨龙的眼睑已经悄然闭合,了无生机。 也许是错觉吧。 法瑞尔在内心这样同自己说,攥住荧手腕的手更加用力,他听到千岩军在后面的大喝声,“别让他们跑了!” 跑! 心脏因为剧烈运动而不堪重负,他听到这颗脆弱的心脏正在不知疲倦地跳动着,肌肉收缩,将心脏处新鲜的血液泵到全身。 他的手指尖在发热,他的脚不知道什么是停止。 “他们在这里!” 法瑞尔听到一声件出鞘的声音,荧在奔跑之中尚且有余力拔出自己的佩剑,寒芒闪烁,剑身反射出法瑞尔的侧脸。 如同充血一般通红,额角坠着点点汗迹,见荧拔出自己的剑,他顺势松开手,也将迪卢克送给自己的佩剑从腰身一侧拔了出来。 现在全场都是千岩军,毫不夸张地说,哪怕是只虫子,也飞不出这已经编织完毕的细密罗网,“分头行动。”法瑞尔推了一把荧,“你顺着台阶往下跑,我折返回去,替你挡住追兵。” 说完,他停住脚步,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跑去。 千岩军确实被这一行为阻滞了搜捕的速度,为首之人大声道,“一队跟着我,剩下的去追捕那个金发小姑娘!” 法瑞尔的速度越来越快,他觉得自己进入了一种很难言说的状态中,就像是鸟儿第一次学会飞翔那样。 但密不透风的罗网已经编织完成,周旋已久之后,法瑞尔还是被抓了。 他喘着粗气,半跪在地上,任由别人为他带上枷锁。 “例行审查,姓名。” “法瑞尔。” “哪里人氏。” “……”法瑞尔愣住了,他仔细思考了一下,发现自己并不知道自己的归属在何方,只能呐呐地说,“蒙德人。” 归属于晨曦酒庄,这应该是不错的。 “为什么跑?” “为什么……” 对,为什么跑?法瑞尔猛地发现自己陷入了思维怪圈,他抬起头,盯着千岩军首领的眼睛,“对啊,我为什么要跑。” “对啊,你为什么要跑?”千岩军首领也陷入了自我怀疑中。 凝光大人一声令下,大家都站在原地不动,只有他和一个金发少女转头就跑,现在还跑来问我他为什么要跑。 这未免太荒谬。 千岩军首领看着他的眼神中不免带上了一丝怜悯,年纪轻轻,是个傻的。 “勿要胡搅蛮缠,剩下的话留着和凝光大人说吧,带走!”
第42章 至冬 璃月的监牢并没是想象中的那样潮湿,反而宽敞明亮,甚至比他在蒙德的住处还要好上一些。 他伸出手,打开窗户通风,外面喧嚣的风儿千丝万缕地吹拂进来,仿若一只只小手抚摸在他的脸上。 很舒适,帝君遇害之后,天就下起了蒙蒙小雨,在这样的雨天里,人们的焦躁气氛也缓和了许多。 呵了一口气,法瑞尔搓了搓脸颊,听到背后传来开门的吱呀声。 身着紫色衣袍的女孩从外面踱进来,长相颇为娇俏,眉宇之间却仿若沁了寒冰一般肃穆,进来之后,她先是环顾了四周,发现法瑞尔正站在窗下时,才开口道。 “我乃七星之玉衡星刻晴,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她美目一凛,从容落座,坐在法瑞尔面前,端的是一副上位者的气派,法瑞尔知道这个名号,却不知道她居然这么年轻,但也不会因此看轻她。 连忙道:“我叫法瑞尔,从蒙德来。”做完自我介绍,法瑞尔站在一旁,端详刻晴的脸色。 刻晴脸色缓和了一些,唇角微微翘起道,“有人作保,要将你带出去,但在这之前,我必须问你几个问题。” 法瑞尔颔首,“您问便是。” “我并不指望你如实说,只希望你能尽可能告诉我真相。”刻晴凝眉冷声道,“第一,当日你看到帝君坠落下来的时候,可是真的了无生机?第二,那个金发少女,到底是什么来头。” 法瑞尔对答,“我看到帝君的时候……”他稍微停顿了一下,脑海中复现出那条巨龙最后暗含警告的眼神,“已经仙逝多时了。那个金发少女,我也不知道她的来历,只是半路结伴而行罢了。” 刻晴看他。 法瑞尔并不躲闪,这些话对于他来说并不是谎话,他确实不知道少女的来历,也真的只是结伴而行罢了。 刻晴盯着他的眼睛看了许久,在法瑞尔以为她还有话要说的时候,她腾的站了起来,“既然如此,那就不打扰了,门外有人会领你出去。” 紫衣女孩转身就走,飒落无比,仿佛刚才问的问题不过是吃饭睡觉那般平常。 但听到自己可以走了,法瑞尔忍不住心头一跳,他被拘禁起来很久了,好在还有窗户能看出日月变换,不然连个时间概念都没有。 他只能隐约估算出自己被关了三天,其他的就一概不知了。 外面应该已经翻天覆地了。 他如是想着,跟着千岩军的人从房间中走了出去,房间外面连着一条走廊,走廊的尽头站着一个穿着红白相间的衣服,戴着一顶小帽子的姑娘。 看到法瑞尔出来,她显得倒是热络,走上前来道,“我是来作保的人。” “嗯,你——” “我的名字叫烟绯,精通璃月法律知识,有人托我来领你,你只需要跟着我走,不要四下乱看就行了。” 烟绯声音坚定,说话时并没有看法瑞尔,她带着法瑞尔一路从关押他的地方走出来,这才发现,这哪里是什么监牢,就是一座私人的宅邸。 “打扰一下。”法瑞尔终于忍不住出声道,“是谁让你来作保的?付了多少酬劳,我如数付给你。” 他思来想去,觉得只有迪卢克有这样的神通,心里暗暗涌起一股暖流。 烟绯站在前面不语,只是回头对他笑一笑。 两人又走了一段时间,烟绯才对着他弯眸笑笑,“进去吧,有人在里面等着你。” 法瑞尔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一栋巍峨的建筑矗立在眼前,上方大书一行字,“北国银行。”法瑞尔念出声,他心道,有道是百闻不如一见,如今总算是见识到北国银行的真容了。 坐落于璃月的北国银行并不突兀,甚至称得上是古色古香,两扇红木色的门敞开,前来存款亦或者取款的客人如水一般流入北国银行。 “我就不陪你进去了。”烟绯侧身让开路,粲然一笑,“我就只能陪你到这里了。” 法瑞尔点头致意,而后拾级而上。 北国银行的顾客很多,大多都是冲着安全的名头来的,看到法瑞尔在这里左顾右盼,都不由得投来了疑惑的目光。 法瑞尔没管这些人怎么看,观察片刻后,他决定还是去见见这个人。 北国银行,愚人众的据点所在,是多托雷,还是散兵。 北国银行门口站着迎接宾客的窈窕女子,只看了法瑞尔一眼,便对他恭敬道,“执行官正在里面等你,法瑞尔先生。” 法瑞尔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抬眸。 一个身材高挑的男子,正站在二楼的窗边,眉梢带笑地看着他。 迪卢克一早就收到了法瑞尔被抓的消息,晨曦酒庄的眼线虽然没有遍布整个提瓦特这么夸张,但要探听距离不远的璃月的消息,还是不难。 更何况是岩王帝君遇刺这么大的事情。 埃泽汇报这件事情的时候,还在小心翼翼看着迪卢克的脸色,发现他并没有意料之中的慌张。 迪卢克并非镇定,而是知道法瑞尔的为人和能力,他害人尚且做不到,更不用说去刺杀身为神的岩王帝君。 但当他得知法瑞尔被北国银行作保带走的时候,他突然感觉,事情有些不妙。 此后的一个月,整个璃月没有出现任何法瑞尔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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