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正经失败。 迪卢克笃定的声音传来,“是的。” 他的半张脸隐没在月光所带来的阴影中,法瑞尔清晰地看到他纤长的睫毛抖动了一下,迪卢克和凯亚的身姿逐渐融合成一位,有什么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在他们两人之间彻底破碎。 凯亚很感动,他表示,“我请你喝酒。” “不必了。” 感动到此为止。 迪卢克冷酷拒绝,“一会儿我还要去猫尾酒馆一趟。”言外之意,不要让我在酒馆抓到你,“你身上的职责还很重,骑士团的办事效率低下,你这个骑兵队长难逃其咎。” 他睫毛扇了一下,凯亚没好气地应答道,“好,知道了,别说了别说了。”在离开之前,他从拐角处探出半张脸来,“法瑞尔,我跟你说那些,要保守秘密哦。”说完,还眨了眨眼,像是做了个小小的约定。 法瑞尔冲他点点头。 迪卢克走上前伸出了手,“还能站得起来吗?”法瑞尔没客气,把手搭在他的手心里,发现迪卢克的手心已经被汗水浸湿了。 法瑞尔低声说,“你很紧张。” “嗯。” “我们现在去猫尾酒馆?” “嗯。” “怎么是你们?!” “怎么是你们?!” 双方同时说出这句话,尤其以白毛小生物的声音最大,简直要掀翻屋顶。它飞行着在法瑞尔的身边绕着圈,仔细观察着这个抓住自己的坏人。 法瑞尔也在端详这个小生物,看起来像是有智慧的那种,还可以沟通交流。 高科技。 他在心里暗自评价,由于迪卢克与那名绿发少年温迪,法瑞尔已经记起了他的名字,达成一致之后,法瑞尔就被迪卢克打发去了楼上。 并且—— 他看着身边一直飞来飞去的小东西,“你别飞了,看的我头晕,你叫什么名字?” “我着急嘛,难道你不着急?哦,对了,我叫派蒙,你呢?”派蒙绕着圈,最后坐在了法瑞尔的肩头,“你还没有和我道歉呢,你拽着我的衣服,痛死啦!” “我还没嫌弃你压到我的头发了呢。”法瑞尔毫不留情地回怼。 “呃啊!你,太没有礼貌了!我要给你起个难听的外号!”派蒙趴在法瑞尔的肩头,大声说。但它很快发现,法瑞尔对它的话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让它兴趣全无,只好安静下来。 法瑞尔眼睛仍然紧紧盯着在商谈的两位,他觉得酒馆二楼就像是一个幼儿所,专门用来放置他们这些派不上用场的小孩的。 “喂,我在和你说话呢。” “不好意思。”法瑞尔及时道歉,“你说他们在说什么呢?” 二楼距离一楼太远,法瑞尔有点听不清楚。 唯一能看出的就是,迪卢克神色很紧张,几个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压抑。 “你想知道吗?”派蒙看着面前这个神色认真的人,不知道到底该不该和他说,“我不知道能不能告诉你,还是等他们来了再告诉你吧。” 法瑞尔伸出手,再度拽了一下派蒙的披风。 “啊!你又拽我。”派蒙明显生气了,“你这个跟屁虫!” 法瑞尔挑眉看它,大概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取这个名字。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确实是迪卢克的跟屁虫。 “随便你。”法瑞尔并不在意它说什么,仍然紧紧盯着楼下说话的几个人,然后,他看到温迪抬头看了一眼自己,而后冲迪卢克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他们在讨论关于自己的事情。 法瑞尔在心里想,二楼距离一楼实在是太远了,正想着,法瑞尔看到温迪再度抬头,冲他笑了笑,少年的笑容如同上好的蒲公英酒,令人沉醉。 而后,迪卢克冲着他招了招手。 这是他们谈完了,法瑞尔可以下来的信号。 当法瑞尔下去之后,他能明显感受到他们之间的氛围因为他的加入而变得稍微缓和了起来,至少从迪卢克的脸色上可以看出这个信息。 迪卢克紧紧皱起来的眉毛舒展开,这让他看起来没有那么有攻击性了。 但站在他正对面的白衣少女,派蒙说她叫荧,法瑞尔看着荧,发现她眼里蕴着浓浓的警惕,手指一直有意无意地朝着剑柄移动。 她看起来和其他人很不一样,法瑞尔第一次感受到这么浓厚的敌意。 然后,温迪让他们放松,“好啦,事情已经敲定了,就不要这么警惕了。” 法瑞尔在心里给他们排了个顺序,他应该站在迪卢克的身边,因为迪卢克对他来说最为安全,而后,应该远离温迪,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最危险的就是他。 温迪接下来的话,佐证了这一点。 “第一次见面,我就看出了法瑞尔的身份,只是没想到,你们竟然这么慢才反应过来。”温迪摸着下巴在两人之间走来走去,不停审视着,法瑞尔能感受到温迪的目光更多地落在他的身上。 “我知道一些关于人偶的知识。”温迪说,“但这并不代表我告诉你,我要看到你的诚意。” “需要什么诚意?” 他没顺着迪卢克的话说,而是开启了另一个话题,“伟大的风神在上,也许他只是想听到天空再次被奏响,他又有什么错呢。”温迪痛心疾首地说,法瑞尔总觉得他在表演,“或者,游吟诗人能在演奏的时候,稍微来那么一口好酒。” “这件事,想都不要想,还是说些别的吧。” “那我说点别的吧。”温迪的手指从风琴上拂过,风琴随着他的动作褪去华贵的外表,“这把天空,是假的。” 天空中央那枚熠熠生辉的宝石瞬间暗淡下去,随着它光彩的消散,风琴也开始展现出它的原貌,一把原木雕刻的,再普通不过的风琴。 “障眼法?” “好厉害的障眼法!让我看看!” “确实如此,只是不知道它什么时候被调包的,在丢给我之前吗?” 眼看着迪卢克又要陷入无意义的沉思,法瑞尔及时将他从回忆中拉了出来。 现在的问题不在于什么时候被调包了,而是在于,掉包之后的天空去了哪里。这件事要及早调查清楚。 根据温迪所说,天空之中藏匿着昔日风神留下的一缕神力,虽然稀薄,所剩无几,但仍然是蒙德风起的象征。 换而言之,天空的外交意义比它的实际意义要大得多。 想到这里,法瑞尔出声:“不是你的问题,迪卢克老爷。”他的手轻轻搭在迪卢克的肩膀上,转而去问温迪,“既然你早就知道,那为什么刚才不说?” 他本以为温迪会找个什么借口,诸如刚才没有看出来,或者是其他,没想到他只是:“欸嘿。” 法瑞尔:我忍。 但总有人忍不了。 “欸嘿是什么意思啊!” 派蒙马上飞行到温迪的面前,它飞行的时候,背后星空色的小披风正在随着它的动作上下摇摆,法瑞尔伸出手将它拢在手心里,“冷静点,白毛飞行器。” “跟屁虫。” “反弹。” “你这个跟屁虫!”
第37章 再见 “今天要提高警惕,注意不要放进什么可疑人员。” “好的。” “收到。” 此起彼伏的应承声在歌德大酒店中响起,伊维凡尔奇揉了揉眼睛,虽然刚才在认真听,但还是觉得有些困倦,一会儿上班的时候,他要找个机会好好休息一会儿。 至于上头说的什么提高警惕,伊维凡尔奇终于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太草木皆兵了。 没有人会挑战一台正在急速开动的机器。 训话的队伍解散了,伊维凡尔奇跟随着换岗的队伍,从空旷的歌德大酒店中央走向恢宏的入口。 行走在铺着红毯的走廊中,他抬起头,这是他的习惯,在这样的队伍里,他很喜欢观察大酒店的穹顶。 琉璃色的花窗上,画的不是蒙德的西塞利亚花,而是荆棘与蔷薇。 至冬风格的屋顶将整个歌德大酒店笼罩,投射下专属于它的阴影,就像现在的至冬外交政策,充斥着进攻,强悍和掠夺。 他走到了门外。 从外部看来,高耸瘦削的歌德酒店并没有因为它的窄小而丧失哪怕一点压迫力,反而显得神秘而又极端,一个可怖的巨人正矗立在蒙德主城,时刻窥视着风的去向。 伊维凡尔奇在门外落定,自心底升起由衷的骄傲与自豪,这样的歌德大酒店,就像是一个拥有着深不可测能力的武者,是没有人想要挑战的。 “你好。” 亲切的声音响起,他重申,“你好,我想问一下,现在歌德酒店开始营业了吗?” 面前的少年挂着令人沉醉的微笑,就像是夏日带来凉爽的微风,平缓的眉眼绽放出笑意,伊维凡尔奇不自觉将胸膛挺直,“您好,现在已经开始营业了,请问您有预约吗?” “啊,预约……”少年将手伸入左胸的口袋之中,丝绸质地的领巾露出崭新的一角,这让他看起来很是矜贵,优雅而又富有魅力。 熨帖的西装勾勒出他修长的身形和劲瘦的腰身,言行之间却透露出温文尔雅。 来者说,“预约的话,好像没有。” 看着他露出了沮丧的神情,伊维凡尔奇险些脱口而出不要紧的,但他及时悬崖勒马,“那太不好意思了,先生,您——” “他和我一起的。” 清冷的声音自远处传来,在看清楚来者是谁之后,伊维凡尔奇第一时间站直了身体,“早上好,散兵先生。” 散兵没说什么,只是对着站在一旁陪笑的少年抬了抬下巴,如果伊维凡尔奇敢直视他,一定能看到这位执行官眼梢眉尾迸发出的冷意。 法瑞尔有自知之明,散兵现在估计都要恨死他了。 “那算了,既然没有预约,那我就……” “进来。”散兵的脸上写满了我不说第二次。 法瑞尔连忙抬脚跟上,对,清晨造访的贵客就是法瑞尔。他擦了擦并不存在的汗,站在散兵身边,让他感觉压力倍增。 毕竟前几天才在散兵的眼皮子底下表演了一出主仆情深。 “怎么,前几天的勇气去哪里了。” 散兵目不斜视,脚下铺就的红色地毯让他心情很不好,柔软的质地,一旦陷入就会完全包裹著他的脚掌,这让他感觉自己丧失了对身体的掌控权。 旁边这个局促而不自然的法瑞尔让他更觉得烦躁。 而法瑞尔则第一时间开始打量起整个歌德酒店。也许琴说的没错,他们不会把天空放在几乎半开放的场所里,可是看着周遭仆从略显紧张的神情,他又觉得一切皆有可能。 他东张西望的姿态太明显,散兵忍不住提醒他,“派来最蹩脚的探子打听消息,西风骑士团还真是慧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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