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如约而至,法瑞尔坐在草棚里,闻着隔壁传来的饭香。 他的心完全被上午所听到的消息占据,此刻不是很饿,甚至还有轻微的饱腹感。百无聊赖揪着身下的稻草,他决定出去走走。 这里是郊外,住在这里的都是一些平民或者以打猎为生的猎户,房屋的外面挂着炙烤到不同程度的训肉,法瑞尔眼疾手快,割了几片下来,而后又在推车车斗里翻弄几下,找到几枚橙色的饱满果实。 草草解决了自己的伙食之后,他叼了根草开始乱逛。 太可惜了,他没有看到那两个人的长相,否则不论是去蒙德主城领赏,还是敲竹杠,都是稳赚不赔的买卖,法瑞尔如是想着,任凭脚带他去各个地方。 “这件货我们没有办法再让利了。” 正当法瑞尔要打消这个念头之时,略显熟悉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朵。
第3章 就像是犬类听到饭盆落地的声音,钱袋子晃动的声音同样对法瑞尔这样的流浪狗颇具吸引力,小个子的沙哑粗粝的声音十分好认,更不用说法瑞尔一上午都在琢磨这人到底是谁。 他循声望去。 猎户打扮的小个子显得更加瘦小,皮质的外衣包裹着他瘦削的身躯,但从他拎动半扇野猪的动作来看,法瑞尔断定这是个打猎的好手。 下一句话更是坐实了他的身份。 “您是这一带最好的猎手了,况且这扇野猪也不算什么好货,您看。” 买家反复查看着野猪,并用手指出野猪的瑕疵,法瑞尔看着小个子猎户,发现他的注意力完全没有放在野猪上,反而在四下看着,眼神反复游弋。 但这一切,专心砍价的买家并没有发现。 也许是看到了他的目标人物,小个子十分爽快地答应了价格,而后走向目标人物,是那个大个子。 法瑞尔突然反应过来这个大个子是谁了,他和草棚所有者在交涉的时候,房屋之中传来的一声巨大咆哮,也许就是出自他口。果然,一见到小个子,这人马上开始了自己的咆哮,小个子强行压抑下自己的不满,同他缓声说着什么。 他们应该没有这样的胆子,在外面堂而皇之地讨论任务内容。 想到这里,法瑞尔跟了上去。 两人越走越远,顺小道走了许久之后,人烟开始稀少起来,法瑞尔暗自思忖,如果再走几步,走到荒郊野岭的地方,他就很难再跟着了,到时候会错过很多信息。 但这些信息,简直是闪亮的摩拉币。 他蹙眉,他绝对打不过那个小个子,更不用说旁边还站着一个巨人一般的大块头。 虽然这么想着,但他的脚步仍然没有停下,一直走到湖泊旁,他在一块巨大的石头后面蹲下。 湖泊四面开阔,本体是一团活水,法瑞尔的脑海中突然蹦出一个荒谬的念头,如果在这里杀人抛尸的话,应该不会有任何人会发现吧。 想到这里,他不禁打了个寒颤,接着祈祷最好不要应验到自己的身上。 为了保证自己的安全,他将距离控制在刚好能模糊听到声音,又不至于被发现的范围内,而后,他听到小个子再也不压抑自己的声音,大声道,“你疯了吗!?早晨的事情已经很冒险了,中午又来找我?” “我只是想确认一下你有没有完成我交代你的任务。” 看得出来,大块头正在不遗余力地激怒这个小个子,法瑞尔不看也知道,此刻的大块头一定环抱着臂膀,斜睨着小个子说话,因为他的语气之中饱含着嘲弄与不屑, “我看你是真的疯了,克利普斯很难接近,他的侍卫也都是行家里手,想杀他必须找他落单的时候。”小个子语气之中充斥着无奈,“林步,我看你是疯了,再过一会,你就出发去坠星山谷,去和大部队会合。” “恕难从命。” 高个子弯腰,从法瑞尔的角度,很难听到他接下来说了什么,只是在他说完之后,小个子暴起发难。 法瑞尔睁大双眼,眼睁睁看着血红色从远处蔓延开来,随着一声巨响,那人轰然倒地,小个子手中还握着那柄尖刀,刚才分割野猪皮肉的刀。 刀尖轻而易举地破开高个子的脖颈皮肤,然后狠狠割掉他的头颅。 环切所导致的伤口让血液四溅,接着汩汩流入湖泊之中,倒下所发出的巨响,惊起了正在憩息的野鸭,扑棱棱飞起了一片。 法瑞尔捂住嘴巴,竭力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太突然了,他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到底出了什么事情,高个子弯腰,然后小个子将利刃狠狠送进他的皮肉中。 一击毙命。 法瑞尔脑海中不断复播着这一幕,由于他以前的工作性质,对这一切并没有太大震撼,反而在暗自心惊这人杀人手法之干脆。 杀掉高个子之后,法瑞尔看到小个子站在原地逡巡了一会儿,接着开始处理尸体。先将他身上华贵的衣服剥掉,而后将赤-身-裸-体的尸体推入到湖泊中,一想到刚才自己还在这里取水,法瑞尔就有点膈应。 湖泊瞬间染血。 做完这一切,他站起身来,又把衣服埋了起来。 法瑞尔看着他将一切都处理干净,确认他已经离开后,才从石块后面弓腰走了出来,绿色草地上仍然残留有鲜血,空气中清爽的风裹挟着血腥气飘向远方,没过多久就完全消散了,这是一个好地方。 他看向小个子离开的方向,这里处于峡口,无风的时间少,湖泊是活的,尸体一旦沉入,就会被卷入湖中的暗流之中,很难再被发现。 更何况,法瑞尔低头看了看自己脚下翻出的崭新泥土,剥去衣服之后,还有谁能认得出这个人呢。 确认了一下衣服的准确位置,他蹲下身子,开始动手挖土。 土质松软,加上刚被翻动过,法瑞尔凭借一双手,很顺利地掘开了表层,然后扯着衣角,将衣服扯了出来。 由于掩埋匆忙,他很快就将全部的衣服都挖了出来,这人手法精妙,血液并没有大面积喷射,衣服上只有星星点点的血斑,法瑞尔仔细分辨了一下,将内层衣服拽了出来。 入手是顺滑的丝绸质感,他里外都翻动了一下,没有发现装摩拉的袋子,法瑞尔有些沮丧,他本以为可以找到些摩拉,或者什么值钱的信物。 是那个小个子拿走了。 灵光一现,他脑海中跃出这么一个念头,怪不得处理衣服比处理尸体时间还要长,他再度检查起来,发现内衬被撕开了。 法瑞尔将衣服整齐叠好,放在腿边,盘算着下一步该怎么做。 他只知道一点小小的信息,能引起蒙德城人的重视吗?第二席,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种存在,还有克利普斯,对,克利普斯! 法瑞尔恍惚之间觉得自己抓到了盲点,那位名叫克利普斯的大人物,一定不会吝惜这点摩拉币吧,毕竟和他的生命比起来,实在是有些微不足道了。 就是不知道,如何接近克利普斯。 他看向手里的丝绸质地的内衬,这东西绝对不能丢下,唯一可惜的就是没能拿到关于他们所说的愚人众的信物,如果能找到信物,那么他所说的可信度一定更上一个台阶。 衣服的边角染血,刚才被惊起的野鸭重新飞了回来,随着一阵风动,水面发出潺潺之声。 法瑞尔也逐渐在这水声中清醒过来,也许他应该先去克里普斯老爷的酒庄碰碰运气。他是一个十足的行动派,想到这里,当即站起身来,朝着记忆中的民居方向走去。 只要问路,他迟早能知道那位克利普斯老爷到底在哪里的。
第4章 风将旗帜扽开,猎猎作响的旗子飘扬在空中,蜿蜒曲折的小道上,侍卫模样的人平稳驾驶着马车,呈一字缓慢前行。 为了将最好的位置让给那位至冬国来的使者,迪卢克从中央的马车上下来,转移到了头部的马车之上。 坐了一段时间,他还是觉得心中憋闷,撩起帘子对外面的侍卫道,“我来吧。” 驾车侍卫当下惶恐不已,还以为是自己的技术不好,让这位年少的小少爷拥有了不好的坐车体验。但还好,迪卢克马上出声打消了他的疑虑。 “我只是不习惯在车里坐着。” “啊?嗯——” 看着迪卢克少爷递来的手,侍卫垂下头,将马鞭小心翼翼地放在面前人的手中。 迪卢克少爷总是这样,心细如发,一定是看穿了自己心中的疑惑,才这么安慰自己的吧。这样想着,侍卫抬起头看了迪卢克一眼,发现迪卢克的眼睛正黏在马匹的缰绳上。 似乎真的在认真考虑如何驾车。 马鞭入手,粗糙的皮质触感让迪卢克心里的愤懑有了突破口,但他没有抽打面前的马匹,而是将马鞭紧握在手中,狠狠地抽打了一下木质扶手。 木质扶手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侍卫抖了一下,看向迪卢克之时,迪卢克的红色头发掩盖了他的情绪,只能从抿住的唇上,窥见这位小少爷的情绪实在不怎么高涨。 想到这里,他赶紧离开了马车,向车队的中部走去。 迪卢克一手执鞭,一手拽着缰绳,开始思索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不必担心马匹会因为他单手而脱离控制,这对他来说简直是易如反掌,自他小时候起,他就以惊人的腕力为他的父亲所骄傲。 他在想,至冬国的使者为何会无缘无故来到这里。 虽然西风骑士团的来信中写明了要晨曦酒庄注意的多项内容,但迪卢克隐约觉得还是不够。 刚才在马车上,至冬国使节突然提到了要去蒙德的图书馆借阅什么书籍,迪卢克托着脸颊,那张肥胖的脸在他的脑海中浮现出来,上面的表情简直是让他作呕。 多托雷,那个沉醉于学术研究的狂热分子,想要找一本关于人偶的书。迪卢克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马车扶手,要做什么人偶实验吗? 好在克利普斯以书籍捐出去了,无法通过特权取回来为由搪塞了至冬国使节团,迪卢克想着,脑海之中突然浮现出那位至冬使节的面目与笑容,当下觉得恶心,直到马匹微微打了一个喷嚏以示不满,他才回过神。 这一路上有惊无险,自早晨出发,一直到了中午才回到晨曦酒庄。 因为是春季,故而葡萄还在搭架,光秃秃的枝杈以一种奇妙的组合排列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葡萄酒与蒲公英酒的味道。 爱德琳率领着一众仆人站在晨曦酒庄的门牌下方,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应对着至冬使节的到来。 当看到飞扬的旗帜出现在视线的边缘,爱德琳才长舒了一口气,马蹄声渐起,艾德琳招呼着大家整理仪容,直到看到迪卢克坐在为首的马车上,以得胜归来的姿态向她们挥手时,才整齐划一地躬身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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