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起风了,法瑞尔回神,伸出手,企图触碰到风的痕迹。 但风从他的指尖躲闪过去,而后消散在蒙德城的每一处角落里,他睁大眼睛,看到风过、叶动、花开,鸟啼、虫鸣被一同唤醒。 “是啊,起风了。” 意识到自己想要抓住风这个念头有多荒谬,法瑞尔自嘲地笑了笑。 跟上安柏的脚步,他快走两步上前去,“安柏,能和我讲讲蒙德的事情吗?” “啊,这个嘛,其实我也不太清楚,毕竟我年纪还小,一些重大的事件都没有亲身经历过,但是我听琴团长和法尔伽团长说过一些事情,哈哈,说起来我还真是见识短浅呢。” 安柏落寞道,“真想亲身经历一些大事情,让我长长见识啊,什么时候我才能独当一面呢。” 法瑞尔点头以示附和,接着伸出手指指向前方,“不知道这种事情,算不算大事件。” 法瑞尔不可置信地愣在原地,而后看着两个被黑紫色火团包裹的人形物体冲他们奔跑过来。 “这算不算长见识!?” 他急匆匆丢下一句话,而后很迅速地躲避开离他最近的那团火球,安柏这边刚大喊一声救火,法瑞尔那边就已经举起满桶的水浇了下去。 出乎意料地,这黑色的火焰遇到水,发出哧地一声巨响。 就像是什么东西在水中疯狂燃烧,人体的油脂成为了黑火持续发力的能源核心,火团中心的两个人已经被烧得神志不清,开始在街道上横冲直撞,并伸出手拉扯着所能看到的一切活物。 安柏也加入到救火的行列中,寂静无声的蒙德城被哀嚎声惊醒,无数人从睡梦中醒来,然后加入到救火队伍中。 法瑞尔疯狂躲避伸出手的两人,“等下,新买的衣服!” 鸡飞狗跳地忙碌了几分钟,法瑞尔感觉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两幅漆黑的骨架终于停止了动作,只听当啷一声响,骨架散开,手指指骨七零八落。 法瑞尔再度问道,“这算不算长见识?!” “算!” 安柏面色难看地从兜里掏出半人多高的烟火,猛地拉出引信点燃,这一动作让法瑞尔惊呼,“从哪儿掏出来的!” 见证一切发生的少女并没有闲心回应他的油嘴滑舌,而是站在原地开始疏散群众,法瑞尔叹了口气,觉得这是一种非常可耻的加班行为,回去了他要和迪卢克老爷说,并要求一定的加班补贴。 稍等,他忽而想到,不会又要回去配合调查吧。 毕竟这蹊跷的黑火来得突然,去的突然,他这是又卷入到了什么可怕的阴谋之中吗? 法瑞尔这样想着,将那两人撞到的路标扶起,看着路标上留下的黑色掌印,他心里暗自感叹,还好躲得及时,不然被扯上一下,他的新衣服可能就要报废了。 做完这些,他准备转身离开,到安柏身边等待指令,但却在转身的一瞬间,被什么东西撞到。 力量从肩膀处传来,行走的惯性让法瑞尔向后倒去,还好他下肢稳健,一下在原地站住脚跟。对面那人就没那么好运了,她同样被撞出一段距离,却趔趄了好几下才站稳身体。 还好法瑞尔稳住身形之后第一时间扶住了她,顺便问,“你没事儿吧?” 可撞到法瑞尔的浑身隐藏在阴影中的怪人并不领情,反而而狠狠瞪了法瑞尔一眼,这一眼也让法瑞尔得以窥见她的全貌,下半张脸缠满了绷带,法瑞尔下意识嘀咕道,“这是什么潮流?” 听到这句话,绷带怪人更生气,一下甩开他的手,法瑞尔一个不察,被打在手背上,瞬间出现了一道红痕。 法瑞尔怒道,“你这人,怎么回事?”他揉了揉手腕,而后继续说,“我扶了你一把,你才没摔倒,怎么恩将仇报?” “谁要你扶!” 少女清脆的声音传来,法瑞尔这才发现这是个女生,于是稍稍拉开了距离,语气也温和了几分,“行行行,算我倒霉,大半夜的不要在外面乱走了。” “别管我。”少女咬了咬下唇,“别挡路。” “啊好好好。”法瑞尔让开一条道路。 安柏的通讯烟花炸开了不到五分钟,一队巡街的骑士就快步赶来了,不过奇怪的是,他们却不是因为烟花而来的,好像是追逐着什么来到这里的。 为首之人十分魁梧,身着银色的盔甲,似乎是西风骑士团在附近巡逻的队伍。法瑞尔感觉一股压迫感迎面而来,那些人见到安柏,第一句话便是,“至冬使节团的人出事了。” “哈?” “啊?” 莫非,法瑞尔看向背后躺着的两具焦尸,莫非这就是,不不不,等一下,法瑞尔,别有这种不好的念头。 至冬使节团的人不会这么点背吧。 这么一来,一个至冬使节团几乎全军覆没了。 “是这样的,至冬使节团的人认为,前几日克洛伯遇害,让他们很没有安全感,加上这次为了表示友好,几乎没有带上过多的护卫,于是在琴团长的批准下,他们决定半夜出发。” “是的,在路过城门口的时候,我们听到车上有人发出了一声尖叫,还没来得及查看到底什么情况,就看到车里坐着的两位至冬使节浑身冒火地从马车上冲了下来。” “我们一路追到这里,请问你们有看到那两个人吗?” 听完这解释,安柏面色难看地看了一眼法瑞尔。 法瑞尔则深吸了一口气,让开道路,“你看看,是这两个吗?” 岂止是看见了那两个人,简直是沉浸式体验了全过程,法瑞尔真的很迷惑,西风骑士团的人到底在做什么,上次克洛伯遇袭,西风骑士团的人慢了一步,这次使节团受到袭击,他们又慢了一步。 这种办事效率,在晨曦酒庄是要扣工资的。 想到这里,他没好气地说,“仔细看啊,现在是不着急了。” 西风骑士团为首那两人明显听出了法瑞尔的弦外之音,脸上不同程度地红了一下,上前查看之后,果然是两位至冬使节,才转过头对法瑞尔说,“既然这样——” “我懂我懂,走吧,原路返回。” 琴也没想到,法瑞尔的二进宫来得这么快,以至于看到他的时候,还诧异了一下,直到安柏解释,他们目睹了至冬使节遇袭的全过程,琴才略显无奈地感叹,“法瑞尔的运气,倒是挺好的。” “不敢当不敢当。”法瑞尔推脱了一下,然后听到门外传来凯亚焦急的声音,“迪卢克,迪卢克,我说了法瑞尔不在这里。” “我并不信任西风骑士团的人。” 迪卢克冷静中包含着一丝烦躁的声音传来,法瑞尔连忙装作看向一侧,倒是琴欣然接受了迪卢克这一论调,“迪卢克说得不无道理,西风骑士团确实有做的不到位的地方。” 听到这句话,假装东张西望的法瑞尔挑眉,不知道琴说的是克利普斯那件事,还是克洛伯这件事,还是刚才新发生的那件事。 总之,这些事一并串联起来,法瑞尔皱着眉头想,迪卢克不信任西风骑士团还是有原因的。
第18章 “你的管家不在这里,琴傍晚的时候就派人送他回去了,你看,法瑞尔确实——法瑞尔?”打开的门外走进两人,本来还信誓旦旦保证的凯亚,在看到活生生的法瑞尔站在这里的时候,尾音都上扬了几分。 法瑞尔苦笑着跟凯亚打了个招呼,迪卢克一脸你看吧我就知道不靠谱的表情,让他又赶紧别开了脸。 安柏上前,把晚上发生的一切同凯亚说清楚,听完之后,凯亚对着迪卢克做出一个事发突然,我不知道也很正常的表情,但迪卢克扭头拒绝接收凯亚的潜台词。 看两个人又要拌嘴,法瑞尔只好抢先一步站在两人中间,将他们隔开。 “骑士团的效率一向令人担忧,”迪卢克环抱着胳膊站在桌前,“我来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 “这件事情骑士团的反应速度确实慢了一些,迪卢克前辈能来实在是太好了,我们可用的人手又多了一些。”琴点点头,“当务之急是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迪卢克前辈觉得呢?” “呃,嗯,都说了不要叫我前辈了。” 没有理会面颊微微泛红的迪卢克,法瑞尔举起手,“那还需要画像吗?” “据卫兵说,他们并没有见到放火的人,确切地说,那些火是平白无故燃烧起来的,所以大概率不需要画像了,而且阿贝多去了雪山做研究。那么,法瑞尔有什么想法吗?” “想法,算不上,但是我确实遇到了一个怪人——” 法瑞尔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人的形象,被绷带缠绕的怪人,怎么看都很奇怪,尤其是在夜生活结束很早的蒙德,独自一人走在路上就更奇怪了。 “浑身包裹着绷带吗?” 安柏抢先问道,她将手举到自己的额头,“我记得大概和我一样高,整个人笼罩在巨大的斗篷里面,我也看到她了,不过怎么看都觉得是个很瘦弱的小姑娘。” 法瑞尔揉了揉肩膀,回忆起来,“确实很瘦弱。” 毕竟和自己相撞能被自己撞飞出去,应该不算特别强壮。 “听声音像是个女孩。”法瑞尔补充,“但不排除是没发育完全的小孩子。” 他们七嘴八舌地将自己的想法说了个完全,说得琴都头晕脑胀起来,只好说着你们一个一个来,一直整合信息到半夜,大家都困倦了,法瑞尔和安柏才停止了自己的讲述。 “啊哈——” 安柏大大地打了个哈欠,转头看向法瑞尔,发现他依然元气满满,一双眸子亮闪闪的,似乎永远不知道疲倦似的,安柏第一次在心里暗暗感叹,还真是个怪人。 而且,这位名叫法瑞尔的先生,好像行事风格和大家也不太一样。 比如现在,黑火——他们集体决定给这个事件起一个通俗易懂的代号——的脉络大概整理出来之后,大家正准备休息,法瑞尔就马上投入到了管家位置中,正在同迪卢克说着工伤赔偿之类的事情。 在法瑞尔先生看来,摩拉应该是最重要的事情了吧,安柏想起初见时的状况,法瑞尔先生还想付给她钱来着。 不过,说实在的,迪卢克老爷对法瑞尔先生真是好的过分,法瑞尔这么缠着迪卢克老爷,迪卢克老爷也只是神情淡淡地点头或者摇头。 法瑞尔身上穿的都是和迪卢克同档次的衣服面料,只是款式上有些许的差别,就连琴和丽莎都对这位备受宠爱的管家略有耳闻。 不得不说,法瑞尔的名声先于他本人,在骑士团传播开来。 “难得见迪卢克露出这样无奈的表情,隐隐觉得,这样的迪卢克,才称得上是一个正常人呢。”丽莎妩媚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安柏扭头看去,发现丽莎正脉脉地瞧着她,“小安柏,累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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