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武士的举措在散兵的计划之外,但看他并不奇怪的样子似乎在他看来这也在情理之中。散兵一点同事情也没有的给希露尔留出地方站到一边观战去了。 希露尔沉着脸变出了一把剑。以自己的实力想杀他是轻而易举,但既然武士说要和他比拼剑术,和普通人打架还要作弊的话也太不像话了。 而且… 希露尔的余光瞥向在一边等着看戏的散兵,他现在还不明白散兵把自己叫过来,又算计他和这个无名的武士决斗有什么意义。 刀剑相接,虽然武士的剑术很精湛,但希露尔这么多年来四处打工的经验也不是白长的,他几招之下就击败了无名。 “我竟然输了。” 武士喘着粗气半跪在地上。 “没有学过剑术的底子,招式上也能感觉出来对剑术可以说是一窍不通,完全是靠蛮力和本能劈砍。我居然会输给你。” 输了就是输了,有必要还要挖苦他一通吗。输了你要杀我、赢了你还要骂我,到底要让我怎样。 希露尔切实感到无言以对,不过他大人有大量,不和脑袋有问题的人计较。 “再来一次,再来一次,我绝对不会败。”无名不甘心的叫住他。 “不要,反正不管比多少次,结果都是一样的。” 希露尔累了,他只想回去睡觉。 散兵也拉住了他“别这么早就下决定嘛,我还有个有趣的东西给你看。” 经历了无名这个大惊喜,现在希露尔已经对散兵说的有趣的东西不抱希望了。 “大人。” 在希露尔拒绝之前,藏在不远处的债务处理人在散兵的示意下递给希露尔一张纸。 以愚人众的实力,调查清楚一个武士的背景完全是小菜一碟。这个无名武士可悲又可笑的一生就这样跃然纸上。 无名几十年来充满了悲情与命运捉弄的一生也不过是他手里短短一篇纸,甚至是散兵随手拿来取笑他的笑料。 …不爽,不爽,他今天晚上到底为什么要站在这里啊。五百藏活了几百年的阅历果然不得不信,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今天晚上从他跟着散兵来这儿开始就是一件错误。 “真是拿你没办法,那就来吧。”希露尔向武士招手。 第二次比试,希露尔的不耐烦肉眼可见。不再和武士留情,手中的剑直指他的胸口。在无名用刀格挡时,希露尔直接将武士自傲的那把贵月胴切一斩两段,再名贵的凡刀也比不上由生命这样强大的因果变化成的武器。 在剑斩断贵月胴切顺着刺向无名的胸口之前,希露尔及时收住了剑。 “已经够了吧。” 说不清是怜悯还是触动,希露尔蹙起了眉头。他已经不想在对这个被命运无情眷顾的人做些什么了。 “不,不,还没有结束,再和我比一场。” “…随你吧。”不打到满意,看来他是不会放弃的了。对现在这样上不去下不来的倒霉境况,希露尔有气也没地方发只觉得武士这一个职业辈出脑子有病的人。眼前的是一个,家里躺着的还是一个。 “你的剑变得软弱了不少,怎么,是知道他的过去后开始对他手下留情了吗?” 散兵知道无名的过去,也看透了希露尔心中的动摇。他设计把他们两个人放在一局棋盘上,自己在一边看他们二人的彼此折磨倒看的乐呵。 “再这样下去,第三次比试无名能杀了你也不是没有可能。”散兵分析这两次比试的情况,说出了他内心的判断。 “…我不想再待在这里了。” 压抑的空气、不绝的雷声、欲雨的天空,武士没完没了的纠缠和散兵的不怀好意,这里的一切不亚于一场让他难以呼吸的处刑。 希露尔不理会散兵烦人的声音,对半跪在地上抱着折断的剑一言不发的无名说道“等你准备好了再来在叫我比试最后一场。” 他话一说完也没管无名是不是听到了,转身就离开了这个令他不适的地方。 “剑断了的话就没法继续比试了吧。”散兵逼近他,知心朋友似的拍了拍无名的肩膀。 “即使没有剑,我也可以,我还可以战斗。” 散兵笑了一声,一副全然为他考虑的好心人模样“我不是来劝你放弃的,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因为没有趁手的武器不能继续比试了。” “比试,对,要接着比试才行。” “我倒是有一把好刀,你要试一试吗?” 等债务处理人叫希露尔回来时他一眼看到重新站在他面前的无名手里拿着一把全新的刀,不用想也知道是散兵在搞鬼。 散兵注意到希露尔看他的视线,弯起眉眼朝他笑的无害“怕了吗?现在想逃走还来得及。” “无所谓。” 是时候该结束了,他现在应该把这些糟心事都解决然后回去好好睡一觉。 不愧是从小就一心投向武道的人,这三场比斗中无名的力量突飞猛进,单论剑术高低无疑压过了希露尔一头。 希露尔一个不慎,被他划伤了胳膊。 没关系,这种小伤很快就会好。他毫不在意的接着攻上去想要速战速决。麻痹的感觉顺着伤口横扫了他拿剑的整条胳膊,甚至还在向更深的地方蔓延。 和普通毒药不同的疼痛让他的身体顿了一下,而就是这微秒之间的破绽让无名抓住机会,用那个浮浪人给他的好刀穿透了希露尔的身体。 “唔” 希露尔咳了一声,指缝间渗出来的是黑色的血。 无名对着半跪在地上站不起来的希露尔举起了刀。 他应该杀了他,像对待之前那些输在自己刀下的人那样。 但是在对上希露尔满是他看不懂的情绪的眼睛的那一刻,无名好像又看到了公义倒在海里时那双死去的眼睛,细雨打在希露尔苍白的脸上,一如公义冰冷的尸体。 不对,我是公义,我才是公义才对。 “公义”头痛欲裂丢下刀声嘶力竭地嘶吼着,很快就在雨中没了身影,不知道他往哪里去了。 “现在这个闹剧就是你想看到的?” 站不起来,希露尔索性坐在地上仰头看他,被散兵抹在刀刃上的剧毒在他的身体里肆虐,身体痊愈的本能正在与侵略着身体的毒素激烈对抗,针扎似的的疼痛让他白着脸,可他却坚持和散兵呛声。 “本来是想用这个和你一样可悲的人来好好嘲笑你一下的,没想到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也算是意外之喜吧。” 散兵走到希露尔面前抬起了脚。 “我从博士那里拿的东西很好用吧。你的好老师倒是没白研究你的身体这么多年,还真让他琢磨出了不少好东西。” 冷硬的木屐踩在希露尔的小腹上,高低不平的鞋底在他的皮肤上压出红痕,不过希露尔表面的皮肤已经长好了,没有合散兵的心意被他这一脚刺激出更多的血来。 没有如愿看到希露尔变得更加痛苦的表情,散兵失望的啧了一声。 在他想收回脚的时候,希露尔握住了他的脚踝。 冰冷的奇怪触感让散兵皱起眉头,但他因为希露尔回应他的话停在了原地。 “少五十步笑百步,说不定针对你的东西就摆在老师的抽屉里。” 同是从博士那里出厂的病友,希露尔表示我都被坑了,别以为你能跑得了。 “呵”散兵对这个话题避而不谈,他只是仔细观察着希露尔的能力。 “与其说是不死,倒不如说是一种等价交换。” 他这么说着剥下了希露尔右手食指的指甲,希露尔动不了,散兵这样对他时他也连叫也不叫一声,安安静静的看散兵。乖巧的就像任护士扎针的小孩子。 没有毒这样外物的影响希露尔指甲几乎是眨一下眼睛的时间就长了回来,这一刻他身体里流动着的力量又少了一点。 “呵,小怪物。”散兵嘲笑着想收回腿站起身。 希露尔用全身剩下的那点力气扑倒了他。 “怎么,说你是怪物你生气了吗?” 即使被希露尔压在了身下,散兵的嘴还是比钻石还硬。 头重脚轻,眼前的视线也有些模糊,希露尔只能看到他一张一合的嘴巴。 “人偶就应该茫然又可悲的活着,人偶就应该没有一点感情,人偶就应该…” 希露尔打断了他,他低头咬上了散兵喋喋不休的嘴。 希露尔什么都没做,只是贴着散兵的嘴唇。 散兵的嘴唇是软的,温度却和他本人一样的冰冷。即使是亲密相贴,也从他身上得不到半点多余的体温。 散兵用要杀了他似的错愕眼神看着他,不过希露尔在心里不停嘲笑他现在难得一见的狼狈样子。他现在脑子不清楚,散兵可是个头脑身体健全的正常人,推开他就能解决的事,也不知道自诩聪明的他为什么现在也没反应过来。 希露尔轻轻点他的脸颊问他“你明明在说我,为什么你的表情就好像在说给自己听一样。” “…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散兵脸一沉,推开了希露尔。 他现在连脸上虚假的笑容也消失不见了,但他那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恼怒就像被人戳中了隐秘的心思,他捡起了被丢在地上的刀。 “我想研究一下你的脑袋会怎么长出来,是会长出来一个新的,还是自己接回去。”那平平常常的语气就像他只是单纯的要做个小实验,而希露尔只是满足他好奇心的小白鼠。 “还有就是…” 刀指在希露尔的颈前,散兵挑着眉冷笑。 “你会不会因为这个变得聪明点。” “哈哈哈。” 刀都要落在希露尔的脖子上了,但他还是对散兵笑得肆意,在这种情况下那张脸还能露出散兵最讨厌的明媚张扬、无忧无虑的,把他的心搅动的不像自己的表情。 到底怎么做才能让希露尔痛苦,怎么才能让他长记性。他不会要和这么简单的问题斗争得不死不休吧。 散兵低头,希露尔还在不服输似的看他“那你还在等什么?” 希露尔是讨人厌的东西。散兵再次确认了这一点。 他握紧刀,手心却在微微颤抖。他忽视掉那点不适坚定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明明是个和他一样的人偶。但那张脸上总会有多余的表情,傻气十足的笑、蠢得不行的脸,看不到希露尔时有关他的消息也能传到他耳边来,现在更是在他身边乱晃,碍眼至极。 散兵站在希露尔面前,挥下了刀。 …他的世界终于清净了。 “大人…” 以为自己今天晚上的任务只有一个给希露尔送情报的债务处理人万万没想到他能亲眼目睹一场上司相残的大场面,他犹犹豫豫的走过来。 “希露尔大人他…” “怕什么?” 散兵阴晴不定的看着希露尔化作蓝色光点消失后空空如也的地面,冷着脸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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