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应该着得下。 于是他顾不上手指还在发抖,匆忙将里面的物件扔出来,自己钻了进去。 关上盖子那一刻,苏诀心想:他真是烧昏头了,扔到外面那么多东西,肯定会引人怀疑的。 就在他试图挣扎着爬出来挽救一下时,却听到一阵脚步声。 “苏诀?” 苏诀现在恨自己的听力这么好,赛诺的声音透过箱子传进来,让他浑身发麻。本来没那么严重的药效突然将他淹没,不用说,他现在的样子肯定不能看。他咬住自己的手腕,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些,好止住泄出去的声音。 苏诀脑子发晕,反而对自己发出的声音没个概念。 门外的赛诺被白垣丰叫过来,可苏诀又不应声,还关着门。想到白垣丰说苏诀就在里面,他心下一凝,顾不上其他,直接退后一步将门一脚踢开。 赛诺用了些力,门被撞开后由于惯性直接转了半圈砸在墙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这下就是苏诀再懵,也知道赛诺进来了。 好在他早早就躲在了箱子里,希望赛诺不会专门过来打开箱子。 而赛诺进来后环视一周,看到没有苏诀的身影时果断开启了元素视野,然后他就看到了墙角那个大箱子里,映照出苏诀的身形。 他每一步的声音都如实传到苏诀耳中,激得苏诀心跳越来越快。 箱子周边是散乱一地的物件,很明显是被人匆匆忙忙中扔出来的,看得出主人当时很是着急。赛诺弯下身子,摸索上开关。 而苏诀听到外面没了声响,还以为赛诺离开了。 手腕上被咬出一道不浅的牙印,苏诀看了一眼,准备再换一只手,下一刻却被突然出现的强光吓到。猛地抬起头,正对上那深邃的红瞳。苏诀从里面看不出什么,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没反应过来。 他就那么傻傻地看着赛诺,忘记了自己本来是干嘛的。 可看着看着,本来不知道想什么的赛诺突然伸手就要把他抱出来,嘴里还咬牙切齿地嘟囔着:“怎么回事!是谁干的?!” 语气可谓很恶劣了。 是白垣丰,苏诀很想将赛诺支开。 可想着是自己太大意才会落的这个样子,他又有些心虚。 下一刻苏诀被赛诺这举动激回神,赶忙阻止了他的触碰,磕磕绊绊地伸手去够支在头顶的盖子。 喘着气说:“别管我!” 真是丢脸丢大了! 可恶的白垣丰,还想追他哥,他们俩要是能在一起,他就跟白垣丰姓! 他这么坚持,其实心里也没底。 但不让赛诺继续盯着他的想法已经大过一切了,根本没看到对方越来越黑的脸色。 于是赛诺迈着腿挤了进来,他控制住苏决的身体,盖子也随着他的动作倒下来,发出一道闷哼。 “你进来……干吗?” 黑暗中他已经看不清赛诺的表情了,身上的反应又太过热烈,让苏诀不敢靠近赛诺,只好将自己缩到角落里。他本以为会很顺利,没想到下一刻手臂就被赛诺控制。 从在外面看到苏诀的时候,他就知道不对劲了。 再联想到白垣丰当时的神色,赛诺心中暗自责怪自己没有陪在苏诀身边,才让苏诀着了道。 “这种东西,是没有解药的,我帮你。” “不。”苏诀拒绝了他。 赛诺还想不明白为什么苏诀不同意。 苏诀就跟他解释,“我不要你……” “不要你什么都不知道。” “没事的,我不会放在心上。”他以为苏诀是脸皮薄,就出声安抚。 可这句话却让小狐狸哽咽出声,“不放在心上?” “嗯。”所以不用担心。 “可是我喜欢你。”苏诀轻声说道。 似乎嫌弃这个表述不能表达出他的心情,苏诀又凑近赛诺,依旧小声地说:“我爱你。” 如果不是凑在他耳边说的,赛诺估计都不会听到。 可明明是这么小的声音,他却觉得震地他心脏都发麻。 苏诀的手还被紧紧锢着,还要不死心地继续说:“所以你不能不放在心上。” 算了,都到这一步了。 苏诀颇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念头。 身为大风纪官的赛诺,将自己大半的时间都奉献给了调查追捕的工作,即便后来离开过教令院一段时间,也是疲于奔波,就算他将其他的时间都留给了化城郭的巡林官,也很难遇到正好有着空闲的对方。 两人总是这样聚少离多。 可是就是这样的相处,也没有人觉得不对,他和提纳里之间的羁绊越积越深。 很多时候他都觉得,自己或许可以一辈子这样下去,有着自己坚持的事情,有着一个会永远等在那里的朋友。 而现实将他拖入一个难以抉择的境地,他以为会是一辈子朋友的提纳里,对他起了这种心思。 提纳里爱他。 这是他从没想过的事情。 甚至于这个人,都不能算作清醒的人。他可以将苏诀当作另一个人,就像小草神大人也说过,同一棵树上的枝杈也会有着不同的轨迹。可是不行,因为他真切地从苏诀身上感受到提纳里的影子,他就是提纳里。 赛诺会跟着提纳里来到这些世界,更主要的是担心对方会出意外,是不忍心对方一个人。可要他真的说出一个有头有尾,还能将提纳里推开并永不再犯的理由,他的嗓子却像是被堵住了一样,只能呆呆地看着提纳里,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苏诀看着他的眼睛,从那双璀璨如星的红瞳里看出了挣扎。 他却不懂。 不懂为什么赛诺挣扎,如果赛诺不喜欢自己,大可以推开他,可是赛诺的放开他的手臂,转而紧紧箍住他的腰身,生怕他离开。苏诀却不敢相信他也喜欢自己,他只隐隐猜到,赛诺的心里想是的提纳里。 那个他根本就不认识的人。 他曾在无数次梦回时听见赛诺唤着那个人,然后将自己丢下。 苏诀不想自己一辈子都这样被当作另一个人,他想让赛诺知道,在他身边的人是自己,陪了他十几年的人也是自己,是苏诀。 “赛诺。” 小狐狸面上哀伤,但是尾巴却不由自主地缠上赛诺的腰腹,最后被人抓在手里,那人一开始是想将它移开,感受到这个意图,苏诀连忙抱紧赛诺,从下方躲开对方的双手。 “赛诺。” 小狐狸的声音带着祈求。 软糯的声调埋进面前蜜色的脖颈,随后呜咽着,被主人咽了回去。 箱子内部很小,他又有意将赛诺圈进自己怀里,便任由赛诺随意动作,也不吱声。 尾巴被逆着抚摸的感觉不是很好,但是苏诀可以忍受,忍受着毛发酸麻的感觉,忍受着一寸寸移到尾根的痒意,最后瘫软在赛诺的怀里。两人缩在箱子里,连身子都舒展不开。 他们的心思也没办法被隐藏,就直白地剖开在对方面前。 赛诺的左手移开后,苏诀才睁开眼,但他不敢看对方,只好继续埋着头。 良久后,他才听到一声叹息,身后毛茸茸的尾巴没了抚摸也不失落,完全背离了主人的意志,胡乱拍打。 即便知道外面没人,苏诀还是紧张了,他恨不得将这尾巴从自己身上扯下来,好止住那沉闷的响声,他敢打赌,此刻若有人来到门外,不需多仔细就能听到,然后发现这砰砰作响的木箱,发现里面乱作一团的二人。 “!”苏诀松开赛诺,害怕地问,“你关门了吗?” “没有。”赛诺很不满意他现在还走神的表现,囫囵地敷衍道。 随后不管苏诀什么心情,直接将人拉过来,粗暴地让他说不了话。 “别乱动。” 静谧了许久后,突然炸响在耳边的声音无疑是折磨人的,可他根本算不上有意识,听得也糊涂,依然弓着身子要躲开。赛诺就再次把左手拿到上面,控制住他的后背。 往后不行,他抱在对方脖颈处的手臂就用了些力,将自己抬高, 耳朵打在箱子顶端,觉得很疼,只好再次抱紧赛诺,试图紧紧挨在一起后,阻挡住对方的动作。央求赛诺轻些,可才张嘴就忍不住泄了声音。 他根本控制不了。 太过了。 也太黏腻了,他不敢想象这是从自己嘴里发出来的,掩饰也掩饰不了,只觉得满脑子都是赛诺。 然后失了神智,失了所有。 才换来耳根上一个沾着暴躁的牙印。 苏诀想,这个箱子绝对漏风,不然他早该呼吸不畅了,可偏偏他耳力超群,听着对方的喘气声,觉得自己还算平稳。 赛诺凑过来吻他,这是两人的第一个亲吻,他没有力气,赛诺也没强求,只是轻蹭着。 温柔,却也没有实感。 可苏诀还是很开心,强打着精神想说话,却被赛诺捂住眼睛,又咬了一口。 “睡吧,我哪也不去。” 听到这话,他才敢放任自己昏昏睡去,尾巴却还固执地去圈赛诺的腰身,不敢放开。 好像有件事还没做。 不过苏诀已经管不了。 最后赛诺将他从箱子里抱出来,将人放在床上,沾湿了一块干布给他擦拭。他只是给对方解了毒,然后在心里怪着对方胡乱伤害身体,最后忍着一身火去了浴室。 到现在这地步,他也不敢说自己没有错。 一开始确实是想要帮苏诀解毒,可后来也是真的掺了私心。 赛诺知道从今往后两人绝不可能再做回朋友,但他的心里却半点迟疑都没有,想的全是提纳里的身影,想着那混乱的呼吸,想着对方醒来后的解释。 想着,他也同样离不开提纳里。 几乎所有教令院的人都知道,大风纪官有着木讷且死板的性格,可他竟死板到了这种地步。 药效的后劲很大,苏诀一觉就从下午睡到了第二天清晨。 是门没关。 苏诀睁开眼睛,转头看了一下,好像关上了。再看看窗户,天还没亮,外面灰蒙蒙的。他蹭着柔软的被子摩挲到另一边,找到另一处热源,随后心满意足地将自己一点点挤进对方怀里。 可他睡不着,就想起白垣丰的话,“要让他离不开你。” 他觉得很有道理,但白垣丰没教过他,两人虽然都是狐狸,苏诀却不敢跟对方比,白垣丰太媚了,连他见到都会脸红。就算他清楚地知道那不是爱也不是喜欢,也不得不佩服对方。 他就不行,连第一次表白都要拿了对方送来的药才敢。 苏诀不知道这样是不是就可以了,但赛诺没走,他就自以为万无一失,埋在被子里嗅着对方的味道。 他太紧张了,醒来后反而控制不住,只好将叛主的尾巴捏在手里,紧紧抱住。然后又想到苏玉,也不知道哥哥那边怎么样,没有找到自己会不会着急,但转念一想,又觉得像哥哥那样的妖,肯定是没心没肺地玩去了,哪能想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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