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机器人之间的对决哪里比得上最为原始的拳拳到肉更令人热血沸腾呢? 很快,作为新秀选手的达达利亚被推上了擂台,作为五连冠,他拥有率先选择对手的权利。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会选择之前的冠军阿帽时,他抬起手,指向看台。 “我要求欧莱特子爵做我的对手。” 他的语气中有种明媚开朗的味道,仿佛这不是冒犯的挑衅,而是礼貌的邀请。 主持人脸色一白,还没来得及阻止,犯傻的灯光师已将聚光灯不偏不斜地打在了欧莱特的身上。 “...达达利亚先生,请容许我提醒,你只能选择报名参加拳赛、并且未经淘汰的...” “那么让子爵现在报名不就好了吗?”达达利亚耸耸肩,像是再说一件比喝水吃饭还简单的事情,“听说子爵的哥哥,莱欧斯利公爵曾经是梅洛彼得堡的拳王,成为管理者后也依然会时不时下场比赛,想必欧莱特子爵也不会介意借此机会与民同乐吧?” 他的话说得滴水不漏,鸦雀无声的擂台下有了微小的讨论声。 震惊过后,欧莱特逐渐找回一丝理智。他应该去吗?迎战后失失败,或者直接懦弱避战,究竟哪个更丢人? 答案不言而喻。 越来越多的目光投在他身上,逼着欧莱特做出决断,他只好起身,离开座位,手腕却被忽然攥住。 本以为钟离意图阻止,没想到那双岩金色的瞳孔中有且仅有笃定,他说,“可以一试。” 和达达利亚对决,可以一试?你是认真的吗? 可惜欧莱特无暇和钟离辩论真假,他知道,如果再不上台,他真的会被所有人看扁。 他脱掉累赘的外套,挽起袖子,将多余的部分塞进袖箍里。穿越人群,从手杖中拔出那柄细长的佩剑。 “我接受你的挑战,达达利亚先生。” “倍感荣幸。”达达利亚在台上向他鞠躬行礼,看起来倒很优雅。 他不会出什么事的,对吗?欧莱特表面装得不错,可心里一直在打鼓,他拼命安慰自己,既然这副身体不属于人类,应该也不会随随便便被两刀劈死,不然钟离也不会说“可以一试”。 但对手可是达达利亚啊! “很害怕吗,欧莱特子爵。”达达利亚友好地向他伸手,将他拉上擂台,“放心吧,就算你现在求饶,我也不会同意的。” “也许我会输,但那不代表什么。”欧莱特故作镇定地望着他,“这只是一场对决。” “是的,这只是一场对决,输赢当然不算什么。” 达达利亚亮出那两把锋利的水刃,交叉在胸前,“好自为之吧,子爵大人,我可不想在你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看到屈辱的泪水哦。” 欧莱特闭上双眼,屏息凝神,告诫自己忘掉什么可笑的输赢,他只要尽力...尽力一试。 再次睁开眼睛,那双剔透的竖瞳中已无杂念。金铃敲响的瞬间,公子已从正面发起进攻。 迅速、精准,欧莱特慌忙用剑刃的背面抵挡,若他再晚一秒,没准现在脸上已经被划开了一道口子。 他接着公子顶上前的力量起跳,一个空翻跳至公子身后,轻盈又伶俐,在他震惊于自己居然能逃脱公子的进攻,场下已想起一阵赞许的掌声。 “有点意思,接下来可要动真格的了。” 快准狠地三下劈过来,欧莱特抵挡地有些吃力,他被逼到擂台边缘,但还不至于摔倒。可当第四招顶上来,他退无可退,只得转身掠过达达利亚,半跪着滑出一段距离,用剑支撑,有些狼狈。 “别太快认输,我想大家还没看尽兴呢。” 达达利亚没有急着进攻,他在等欧莱特重新站起来。 “我并没有想要认输。”欧莱特气喘吁吁地否认。 他正打算站起来,脑海中陡然窜起一阵机械鸣叫,紧接着,许久未听到的冷漠声线如拧动发条的机械般开始运转。 【比武也算是科研调查的一部分吗,宿主?】 ...001号?! 【我去处理事情的这段时间,你居然已经堕落到在擂台上表演失败者了吗?】 不,我没有,请听我解释... 【让我来看看,进度居然是0?很好,看来我有必要通过使用一点小小的手段,来提醒你到底该做什么。】 什么?在这儿?在擂台上?!等等,我已经找到了四个信物... 欧莱特还想解释,可脊椎深处酥酥麻麻的电击前兆已在缓慢攀升。 不...不要...他努力站起身,不想再众目睽睽之下跪在地上。 而看到他起身的达达利亚,不假思索地使出了终结比赛的一招——他没有兴趣折磨比自己弱的对手。 欧莱特根本没有力气抵挡这一招,躺在地上抽搐的同时还要被砍上一刀?这辈子他都别想在布洛瓦堡抬起头来。 就在欧莱特几乎要躺平认命的时刻,一道金光闪过,坚如磐石的玉嶂护盾在他身侧环绕,达达利亚来不及收势,水刃劈在盾上,瞬间被反弹出去掉下擂台,翻了一圈才堪堪站稳。 “喂,这不公平!”他冲着欧莱特身后大喊。 回过头,钟离的瞳孔中赤金的光芒缓慢隐去,又变回了熟悉的岩金色。 很奇怪,玉嶂护盾降临的瞬间,似乎连001号的电击也格挡了出去,而刚刚那个还叫嚣着要惩罚自己的系统,此刻又销声匿迹了。 “子爵的身体不适,我先带他回去休息。” 钟离站在欧莱特面前,居高临下地说道,明显不容反驳。 在众人神色复杂的注视下,欧莱特跟着钟离走出斗技场。他现在无暇去顾及那些无聊的桃色新闻,他的后腰仍有些酸痛,他想弄清楚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两个系统按理说都不属于提瓦特,只存在于他的脑子里,钟离是通过什么方法隔绝系统的惩罚的?难道他能进入他的脑子,听到他的心声? 又或者他只是无意为之,毕竟前一种猜测太过离谱,可能钟离自己都不知道玉嶂护盾可以抵挡变态系统的电击。 想到此处,欧莱特又不免觉得庆幸,如果钟离的护盾真的有用,等下次系统卷土重来要欺负自己的时候,让他给个盾不就可以了吗? 果然,你永远可以相信帝君。 盘算着这些,两人不知不觉回到欧莱特的办公室。房间里很暗,没有点灯,只有窗外一轮一轮扫过的巡逻灯和头顶折射进海底的淡淡月光在勉强为这间屋子提供光源。 “我没事的,钟离先生。”欧莱特说道,他不想弄巧成拙,关于系统和钟离之间的联系,他想再观察一下。 “你可以回去休...” “你受伤了。” 钟离打断了他,并转过身,不紧不慢地摘下手套。 不知为何,这种行为带给欧莱特的冲击不亚于看到钟离当着他的面脱掉裤子。 “你这是...” 瞬间,下巴被中指抬起,温暖的拇指指腹贴着他的脸颊,将残留的血污轻柔地擦去。 ...犯规,这是犯规。 欧莱特听到自己的心跳快的像是刚刚跑完了1500米,不,比那还要夸张,他怀疑自己快要因为心跳炸裂而晕厥。 钟离,那个号称提瓦特第一扳手的男人,摘下手套,帮他擦掉了脸上的血? 视线不受控的移动到钟离的手上,那是一只线条非常优美的手,五指修长有力,第二个关节相对突出,最特别的是他从脉搏处一路延伸到手背的岩金色纹路,此刻静静地蛰伏着,不知何时才会亮起。 “在看什么?”他明知故问。 “没、没什么。” 哪里敢再多看一眼,他觉得自己此刻脸红得能拿去烧开水,好在房间里没有开灯,光线有限,不然简直要丢大人了。 “怎么脸这么烫?”钟离用手背贴着他的脸颊,平稳低沉的声线中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哪有?可能是屋子里太热了。” 欧莱特狡辩道,此刻正确的选择是拉开与帝君的距离,在彻底陷入这团暧昧的漩涡之前积极自救,可他太没用了...不可否认,他该死地非常享受,尽管觉得危险,但依然享受。 “需要我陪你等人吗?” 欧莱特这才想起来,自己还约了温迪稍后碰面,美色当前,他完全忘乎所以了。 “不、不用,我自己可以...准备些茶什么的,你可以去休息。” 理智告诉他应该拒绝。再这样下去,他保不准会色令智昏,对钟离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坏事,他虽然一直自诩是个直男,但如果对象是帝君,弯直又有什么区别? 要是一时控制不住自己,轻薄了帝君,欧莱特不确定这会不会让他被直接弹飞进海里。 钟离颔首,离开了子爵的办公室。 管理区正值换班时间,四下无人,这恰好给了他思考的空间。 他很久没有经历这样认真深沉的思考,钟离的指尖相互摩挲着,似乎正在向彼此通报着残留的触感:柔软,光滑,让人有一种想要捏紧、搓揉的冲动。 魔神爱人,这一点毋庸置疑,可他不确定,这份爱是否包含着占有和毁灭。 路过斗技场时,里面传来欢快的合唱声。 “我们是布洛瓦堡!我们是该死的罪人!我们热爱美酒与拳击!我们热爱这第二次人生!” 这就是人类,正如巴巴托斯所说,肤浅,但足够热血。 那么欧莱特呢?他不是人类,所以...可以对他特别一点吗?钟离不确定,一瞬间的犹豫对于六千年的长生来讲太过短暂,他甚至觉得这样的想法不该属于帝君。 可他已经不再是帝君了。 “钟离老爷,一起来喝一杯吧!” 一名发现他的罪人举着酒杯大喊道,在他身旁,颇受欢迎的吟游诗人举着两瓶不同的酒左右开弓,还不忘科普,“这样喝,味道绝不亚于猫尾酒吧最伟大的调酒师迪奥娜小姐发明的‘蜥蜴快爬’鸡尾酒哦!” 结束了比赛的“小豆丁”和“瘦竹竿”被两拨人围着,似乎想认他们做大哥,看得出两人的耐心都已到达顶点,只不过一方伪装地还算友善,另一方则是装都不装,直接突破人群走到温迪面前。 “今晚要是再喝得醉醺醺,我建议你不要回监舍。” “帽子先生,帽子先生!”温迪在身后可怜巴巴地喊,等流浪者走远了,才又笑嘻嘻地对身旁的人说,“他可能忘记了,监舍的门没有锁,欸嘿,根本难不倒我哟。” 旁边的人拍桌迎合,“难道你真的是天才?!” 流浪者与钟离擦肩而过,两人的视线短暂相接,钟离听到一声不悦的冷哼。 “嘁,神明。” 是啊,神明。 钟离路过喧闹,向那间杂货铺走去,那里为他准备了满满当当的一整个货架的物品,很适合消磨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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