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在他的脚下蔓延,几乎在眨眼间便吞噬了整个房间。 至冬殿下那白金色的发丝在其中飘荡,银色的眼眸失去了光亮。 圣人本能的抬头,空洞无光的眼眸向上望去,似是想要追寻光亮。 可他的头顶是封死的天花板。 封死的房间内,是一片昏暗。 他不得不与被划去了自己面容的报导共处一室。 过高的道德与羞耻心让他每存在一秒都是煎熬,房间来自‘家人’的讽刺因为被水流的阻挡而变得有些模糊,但仔细听还是能听见的。 奥列格在内心一遍遍的抨击着自己,曾经做出的所有事,似乎都变成了证明他伪善的论题,一条条,一件件,都成了他惶恐的因素。 ‘原来我竟然是这么伪善的存在吗?’ 非人的存在一直以来都把自己当成人类,他认为自己就是人类,只是有些长寿罢了,可现在它又不确定了。 原本讽刺的背景音,逐渐变为了它刚诞生时出现的种种呓语,它好像从来都没有了解过这个世界,好像都来都没有看清这个世界的模样。 它仿佛就如初生般那样懵懂无知。 这样的自己。 这样的自己...... 人偶那模拟出来的心跳与呼吸完全停止了。 这样的自己,怎么可能是人类啊。 周围传来了什么破碎的声音,清脆的......仿佛是整个世界破裂的声音。 耳畔的敲门声让圣人侧头看去。 一瞬间,奥列格又回到了现实,他坐在自己的办公室内,对着传来声音门口说道:“进。” “奥列格殿下,这是新法案推行的进度......咦?您手中的茶杯怎么被冻上了。” 奥列格低头望去,托在手上的茶杯被他溢出的冰元素冻成了一个冰块。 “嗯...”圣人有些苦恼的笑了笑:“可能是我想事情太过入神了。” 他将手上的冰块放在一旁,对来人点了点头:“进展怎么样了?” 除了那个被冻结的茶杯,奥列格看起来完全没有被影响,他还是那个被至冬热烈拥护的殿下,仍旧为了人们的利益在外奔波。 不过现在的他又多了一项活动,那就是一有空闲,便根据各种各样的线索去堵已经改名为斯卡拉姆奇的‘散兵’。 那个他曾经的家人。 他徒劳的说着重复的话:“我不知道在我离开后稻妻发生了什么,但还请你相信我,我不是要抛下你,隐星!” “哈,世间哪有那么多迫不得已。” 换了身装扮的少年嗤笑一声:“就凭你的身份,你想离开还是留下不都是一句话的事?难道说你还想要将什么迫不得已之类的理由安在某些臭名昭著的人身上?” “还有,别叫我那个名字。” 少年嫌恶的绕开他:“以后也不要来找我,别再让我恶心了,奥列格。” 圣人不懂在他离开后发生了什么,曾经天真的他坚信自己养大的孩子只是在赌气,只要他将事情的原委解释清楚,那个单纯的孩子就会回来了。 但随着他们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多,他不得不承认,眼前的人偶,是真心实意的在恨他。 那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此后的两人始终处于王不见王的状态。 奥列格知道博士对散兵进行了研究,虽然这个国家崇尚改造,但无论如何,他都不能接受博士将这东西运用到散兵身上。 博士也似乎觉得理亏,并未对奥列格接连查封实验室的行为的发起什么反击。 一个紧着关,一个紧着开,所有执行官都在看笑话。 毕竟这是博士应得的。 少女轻笑了几声:“博士,看来殿下对你[从他身边取走‘宝物’]这件事很生气呢。” “‘宝物’?你说这个人偶吗?”博士志得意满的说:“那你可猜错了,这个人偶对我来说可不是什么宝物,他充其量只是那个‘宝物’的添头。” “殿下没有发现除此之外我还在他身上做了什么,那个真正的‘宝物’,”博士哼笑了几声:“......要是这件事就这样轻易的被他发现了,我也不用辛苦筹备这么多年了。” 博士的声音既满足又遗憾:“可惜那‘宝物’已经不能再拿到手里继续研究了,它...那颗从殿下身上取下来的‘心脏’,已经彻底与斯卡拉姆奇融为一体。” 他那毫无悔过之意的声线无端令人心寒:“真是令我意外,没想到被剥离了本体,它也依然在遵循那位殿下的意志保护那个人偶,为此不惜彻底失去了回归本体的可能。” 博士探究的看向远处的人偶。 “一个身为非人之物,却有着人类的情感,而另一个非人之物,却想要拥有一颗心脏。” 博士说:“那么将它们中和一下,不是正好吗。” “就是可惜了那颗心脏,那么庞大的能量,可以用来做很多事了,可惜现在却只能作为一颗‘心脏’存在,真是浪费。” 奥列格明显不知道这件事,斯卡拉姆奇也不知道。 相互依存,相互温暖的‘家人’就这样在博士的诡计下形同陌路。 至冬殿下不动声色的远离了人群,如同他刚刚降临至冬时,对人类默默的关注那样,他又一次找回了那个陌生又熟悉的视角。 独处时的他越来越沉默,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少。 所有人都知道,他就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这可能就是代价与惩罚吧。” 奥列格轻描淡写的说:“既然散播了美好,就要背负着不幸......” 圣人是被爱戴着的,殿下是被簇拥着的,那么又有谁来爱奥列格呢? 这个一直在期待爱意,渴求温暖的少年,最终还是放下了一直举着,向外打开的双臂,沉默的收起了笑容。 ‘啊,原来她说的对,我一直是异类啊。’ “离开这里吧,我的孩子。” 那个少女的声音再度出现在他的世界中。 “离开吧,走的越远越好,如果你能找到自己身为人类的证明,如果你能找到活下去的意义,你就不会成为养料的一部分。” 她不怀好意的声音中带着显而易见的怜悯。 “但如果你失败了,身为不被爱着、不被期待着的魔神残渣,你的结局便只有一个。” “发挥你最后的价值,化为一团精纯的能量投入其中,作为养料,为那位大人重新降临这个世界献上自己最后的力量。” “这是我与你的约定。” 奥列格想:‘纳塔的火神......想必是一位与我截然不同,被人喜爱的存在吧。’ 毕竟就连死亡后都会有虔诚的信徒为了其复生而谋划。 奥列格羡慕的想:‘真好啊,如果能作为这样存在的养料,为其诞生而献上一副绵薄之力.......’ ‘是不是我自己...也能连带着被喜欢一些呢?’ 画面徒然一变,至冬的圣人...已然只剩下了金色的灵魂。 空荡又辉煌的宫殿内出现了他略显空荡的回音。 “我对过往的一切都深感无力。” “我的过去乏善可陈,即便现在回想起来,也不过只有徒劳二字。” “可是我真的很想知道,如果在最后的最后,抛却所有的外在因素,也会有一个人,不竭余力的来[爱]我吗?” 圣人连死亡都是寂静无声的。 最后的他已经不知道何为[爱],却仍然对[被爱]抱有零星的期待。 仿佛是那天,他向某位无名存在祈祷的那样。 他在说:我不是个贪心的孩子,所以,哪怕是一点点...哪怕是一个人也好,他会满足的。 哪怕只有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没刀完,只是给荧幕外的诸位来一下快刀,让他们感受一下34章深夜三连的痛苦。 接下来就是层岩巨渊的剧情啦! 写完深渊剧情就可以来个后日谈了。 对了,你们想看未来的隐星出现在奥列格的过往吗?比如给记忆中过去的自己来上一下什么的,虽然这章是法莉丝小姐剪辑出来的,但不知为何我拳头硬了。
第212章 圣人观影 这如此不详的一幕,是否预示着圣人那无望的未来? 他们殿下竟然会在如此寂静的地方悄无声息的死去? 至冬国的人们格外不安。 画面中一切究竟是源自圣人的臆想,还是他的未来? 荧幕没有告诉他们答案。 画面中重新出现了鲜活的圣人,他坐在会客厅内,正与另一个人悠闲的交谈着。 “诶?......去璃月?” 奥列格有些疑惑的放下手中的茶杯:“为什么,阿蕾奇诺,如果非要邀请我去一个国家的话,那也应该是你所负责的枫丹吧?” 冒着热气的茶杯,各式各样的甜点,这间会客厅被装点的非常温馨,不难看出,画面中的他们正在开茶话会。 阿蕾奇诺咽下口中的甜点,语气亲切:“现在的枫丹并不适合您去拜访。” 对此,这位代号为‘仆人’的至冬执行官这样解释道:“您应该知道吧,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枫丹一直流传着这样的预言。” “枫丹人出生便带着罪孽,总有一天,枫丹的海平面会上升,将背负罪孽的人们淹没。所有人都会溶解在海里,只剩下水神在神座上哭泣,才能洗刷枫丹人的罪孽。*” “...略有耳闻,”聪慧的圣人从她的态度中窥见了什么,心下一沉:“难道说预言的日子将近了吗?” “我宁愿是自己多心了,但枫丹的水域的确在逐年上涨.......”说到这里,阿蕾奇诺蹙眉:“可无论我怎样追问,那位枫丹的水神也没有给我一个应对灾难的方案,整日沉迷于蛋糕、下午茶与欧庇克莱歌剧院,看起来像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 对着自己信任憧憬的殿下,她不再掩饰自己的心焦。 奥列格了然:“不过你们已经确认,水位上涨是真的。” “...会溶解,也是真的。” 仆人补充的信息让奥列格一惊,脸上轻松的表情褪去了不少:“原来如此,看来预言已经到了不得不重视的地步了。” 想到仆人说的‘溶解’,奥列格问道:“能溶解枫丹人的‘水’是什么?” “是原始胎海之水。”阿蕾奇诺并未有丝毫隐瞒:“被压制的胎海水已经出现了多出决堤,它们出现的一些地方已经被人发现,并...做出了诸多试探。” 人类总是这样,奥列格叹息:“是玩火自焚...还是想要从中取得灭火之法?” “有些人是前者,有些人是后者。” 奥列格没有追问她谁是前者谁是后者,有些事不多用说他也知道答案。 人类的愚昧与挣扎他是了解的多的那个。 阿蕾奇诺说道:“壁炉之家的孩子们已经开始在枫丹内发放便携式的救生装置,希望能在灾难中多救一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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