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如同神明之于那至高的天上看着这世间众生的挣扎与痛楚一般,这地狱中的恶魔们、那些黄昏隐士会的成员那些忤逆且唯恐天下不乱的、想要放牧神明的疯子,同样将这世间之所有生灵的挣扎与反抗视为乐趣视为好玩。 属于以斯帖的痛苦与哀嚎,以及那反抗与否,对于他们而言并不重要,亦不足以造成任何的破坏及损伤。 网早已落下,现在之所等待的,是且仅仅只是那收割。 事实上不仅仅是罗弗寇及靡菲斯特等对此并没有过多的反应,便是巴尔及拜蒙,以及莉莉丝,对于以斯帖的动作都没有任何的阻止。只是任凭着这精灵女子手中的利刃而落下。 如果说在最初,在以斯帖尚未曾踏足到这祭坛之前一切尚有回转,尚可以去寻求那忏悔及救赎,那么至此时刻,至于现在,一切早已无路可退。 有隐秘的目光于无声处相交流,于此一瞬间,好似是有惊雷与闪电照耀过脑海以斯帖似乎是想明白了什么,又似乎是什么都不曾想明白。只是于那神情中,现出无尽的痛楚与荒凉。 一路而来的艰辛不能将这精灵女子打倒,那五感被剥夺的黑暗与孤寂同样不曾将这精灵女子打倒。 更不必说那生命力的流逝以及对腹中那本不应该存在生命的供养。 只是于此一瞬间,隐藏在那一切之下的血淋淋的现实,终是叫这精灵女子陷入到了那无边的绝望。 “当真是美味的、充满悲伤的灵魂。” 距离以那祭坛的最中央和以斯帖极近的拜蒙以鼻尖轻嗅,而后表情陶醉,发出声来。 事实上并不仅仅是这位距离以斯帖十分之近的恶魔大公,便连那祭坛之外的大大小小的恶魔们,似乎同样感知到了这份流淌在空气之中的充满诱惑的气息,由此而引发出一阵阵不安与躁动。 事实上除了那最先发声的、将身形与面貌和声音尽皆做过处理的、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的黄昏隐士会的成员以外,并没有谁将以斯帖的这点痛苦与绝望,以及那反抗看在眼里,放在心上。 事实确实是如此。 精灵女子那手中的利刃固然不带有任何迟疑的、坚定且自然而然的落在了那肚腹之间,却如同陷入到泥潭里,有莫名的力量随之牵引和拉扯。那被握在以斯帖手中的利刃,一点一点的、没有任何来由的消融。 有诡异与不祥的、如同触手一般的藤蔓在那虚空当中生出,而后在下一瞬间、在以斯帖之所握着的、那利刃的光芒被最后消融。以斯帖的手脚被缚住,四肢摊开,被置在那祭坛之上,等待着最后时刻的降临。 本不应该存在的怪物将要出世,期待已久的撒旦将要临尘,将要踏足在这世间。 只不过—— 纵使是那些黄昏隐士会的疯子亦不清楚,他们的祭坛与仪式之所指向的,究竟是他们之所想要自行制造出来的、完全依照着他们意愿而行而生出的撒旦,还是那被神明和命运之所指定了的、真正的本应当存在于那黑暗之中的撒旦。 属于路西菲尔的唇齿咬在了神明的颈侧,狠狠陷入。有温热且带着甜腻气息的神血,流淌在这造物的口腔流经过那喉管,带起一阵灼热。 贪婪的魔鬼不管是在那何时与何地都是不讲道理且无法得到满足的,有什么似乎不叫神明所喜的、至少本不应该于此时刻、在这样的场合之内出现的力量在复苏,在对着主之所设置的屏障而做出冲击。 眼睑垂下,神明的目光落在这造物身上,恰似是那一片沉寂而没有任何波澜。 只是在那天国之内,在那第八重恒星天上,原本正在测算和演算着什么的拉结尔似有所感,将手中的羽毛笔停下,将目光落下。 这智慧天使自没有那样强大的实力,能够间隔过那久远空间的距离,看到世间之所发生的所有以及地狱之中的种种。只是下一刻,原本被关闭了的大门于眼前被破开有天光自眼前倾泻而出,面目古板且严肃的撒拉弗显露出身形来。 “拉贵尔殿下。” 拉结尔微微欠身,对着这位突然造访、出现于此的炽天使打过招呼。于下一刻间,拉贵尔开口,对着拉结尔发出疑问。 “告诉我,拉结尔,精灵族上一次同天国联系,究竟是什么时候?” 在这天国的白银时期,诸多事务的分工与处理总是明确却又没有想象之中的明确。但毫无疑问,很多事情只要询问过拉结尔,那么便一定会得到答案。 即使这位有着秘境与至高之神秘天使的智慧天使在很多时候恰如同那随处可见的、再是普通与不起眼不过的阳光及雨露,还有那绿叶一般,并不曾具有任何的特殊与独到,能够将诸生灵的目光所吸引。 但这恰是一种与众不同的本事,更不必说,神明将记录天上地下所发生的一切事情的事宜赋予。 因而在很多时候,直接询问拉结尔往往要较之以翻阅文书更加迅速和便捷。 拉结尔本就在那推演和演算的过程中隐隐然有所察觉,伴随着拉贵尔话音而落下,有无数且庞大的信息自脑海之中划过。精准的在某页不起眼的信息间停留。而后在下一刻,拉结尔抬起了眼,同拉贵尔相对视,面色于一瞬间变得恍然。 “路西菲尔殿下......” “殿下已不在天国。” 拉贵尔开口,看似平静的陈述过那事实。 迎着这同伴似乎于此一瞬间变得不安的神情,拉贵尔有礼的告退,状似无意道: “你应当相信殿下才是。” 属于拉贵尔的身形远去,只是存在于拉结尔心中的那份忐忑,却并未因此而落下。 毕竟......指尖的羽毛笔于那布满了玄奥数据的羊皮卷上划过,等到拉结尔回过神时,原本那似乎呼之欲出隐隐可查的、将要被推演出来的某些东西便就此而被毁去。 最终,拉结尔只能是于内心深处无声的发出叹息,而后将案上的书册整理。以指尖轻轻震动,将那份被毁去的羊皮卷彻底的销毁。 但这仅仅只是个开始。 因为这经由拉贵尔之所发现的、经过验证了的讯息对于整个天国而言注定不平凡,将要引起轩然大波。亦是至此时刻这些撒拉弗们方才发现,有什么发生在大地、在地狱之中的事情叫他们所忽视。 然而值此时刻,在这需要做出决断之时,路西菲尔已然离开天国,并未归来。 当然,这些撒拉弗们无从知晓亦并不知晓,事实上离开天国的并不仅仅只有路西菲尔,还有神明,还有那至高的主和那父神。 只是于此那自始至终,当那神明之最完美造物第一次睁开双眼,打量过这世间之时,路西菲尔似乎从来便不将神明视之为父神的。 不信神明的造物眼中并没有对神明的、造物之本能的畏惧。 纵使这因神明而存在、因神明而璀璨且亲眼见证过那诸多种种主之威能的炽天使长,本应当是这世间最是虔诚且最是信仰忠诚不过的生灵。 主不在乎。 至高的主本不应当对此有任何的关注和在意,只是属于神明的游戏,却并不愿意因此而有任何的终结。 因而神明只是任凭着那祭坛之上那一切的发展,任凭着这造物汲取这那属于神明的血液中的威能与力量,任凭着那本不应该存在的生命将要醒来。 主并不仁慈。 所以那些忤逆且异想天开的造物们,怎么就会天真且愚蠢的认为,他们之所有的揣度与谋划,便一定会获得成功? 擅长于玩弄与愚弄这世间生灵者,从来便不仅仅是魔鬼。而能够对世间之种种做出安排与宣判的,有且仅有神明。 这世间之造物与生灵的命运,从来便非是掌握在他们自己手中。 “永远不要背叛我,背弃我,留在我身边。” 主如是言,带着极致的缱绻与缠绵,温和与轻柔,将吻落在这造物耳边。只是与之相对应的,却是纠缠在这造物与造主之间的冲撞与动作愈发凶狠,仿佛那海中的浪潮,将要把这被卷入到其中的造物彻底的揉碎和重组,转变成自身之所想要的模样。 即便在那自始至终,属于这造物的一切都似乎是遵循着主的意念与意愿而成,本就是神明之所最是喜欢和欢喜的样子。 于是自觉或不自觉的,路西菲尔沉浸在这浪潮之中,无法有任何的逃离。 有血色和黑暗褪去,无声无息与不知不觉里,属于神明的晨星似乎又恢复到原本的光辉和圣洁。 即便彼此现在之所行的事,似乎本就是亵渎与不被允许。但侍奉神明,献出那所有的身心以及一切,本就是造物之所应该的,不是吗?
第47章 “那么这一切又是从什么时候所开始的呢?” 阳光拂动过树梢,鸟儿在枝头歌唱和鸣叫,花草、泥土的香气扑动到眼前。金发碧眼的精灵女子抬起了手,遮蔽在眼前。 有光与影透过那白皙到近乎透明的指骨,呈现出无与伦比的、足以叫这世间的生灵为之炫目和沉醉的色彩。 恰如同久旱中的甘霖,孤独旅者眼前的绿洲,绝望里盛开的花朵......伴随着那如同泉水叮咚恰如同滚珠落玉盘一般的声音而落下的,是精灵女子眼下止不住的泪珠。 所有的悲伤与绝望褪去,过往的种种好似成为镜中花水中月一般的虚妄成为一种虚无的梦幻。之所遗留下来的,除了空茫,还是空茫。 然后自觉或不自觉的,这精灵女子将目光落在了那光身上。 光本无形。 不管是那自然界的光还是流传在这精灵女子传说与记忆中的任何一种,本没有亦不应当有任何具体的形态。 只是当那精灵女子、当以斯帖的目光落在那于光中显现出来的身影之上时,自然而然的,于她的眼中、在她的心里,光忽然便有了形态。 这是光中之光,是诸天使的、属灵的大光。 更是那至高的主,在世的颜。 有无以言说的欣喜、感动和愉悦涌动上心头,原本漂泊无疑的心灵,在那一瞬间亦似乎寻到了归处。 “主啊,我寻求您的救赎。” 皮肉与骨骼俱是完整好似在那光中、在那一瞬间恢复到青春、鲜活与本来的精灵女子如是言,弯了腰,匍匐在地,寻求着那光的指引和垂怜。 只不过—— 以食指抵住了唇光辉华美的面容上泛起神秘的笑容,光中显现出的身影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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