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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好奇，张启灵到底哪里入了你的眼，能让你这么帮他。”清韵毫无温度的目光，就这么凝视着天道。 天道骨节分明的手停滞在空中，手指摩挲了一下指尖的棋子，他笑了一声，将棋子放入棋奁，他偏过头看着清韵，叹息道：“我不为他，为的是苍生。” 清韵目光毫无波动，嘲讽道：“是吗？” “坐。”天道伸手，微笑着看着清韵。 清韵淡漠的瞥了一眼天道，坐在了对面。 天道的眼中闪过一丝遗憾，有些惋惜道：“如今的仙界让人感觉有些……寂寞呢。” 清韵冷哼一声：“我可以送你去陪他们。” 天道被这句话给呛到了，他尴尬地摆了摆手道：“咳，那还是算了。” “嗤——” 清韵眼底流淌的冰冷，语气如寒冰一般：“你支走我，布下结契法阵，难道以为我就没其它办法了吗？” “哦！”天道不以为意道：“至少暂时你不能对张启灵动手，就够了。” 清韵狐疑的看着天道，说：“你和上一任天道很不一样。” 天道笑着回道：“是吗？” 清韵垂眸看着别处，眉似远山，重瞳犹如深不见底的潭水，深邃莫测，他淡淡道：“我看不到你的过去未来，我很好奇，你怎么做到的。” 天道的目光充满了笑意，神情散漫慵懒道：“这个嘛……不可说。” 天道直直的对上清韵的目光，视线落在清韵的脸上，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显得意味深长。 天道眼眸暗沉，轻声道：“清韵，你真的认清过自己吗？” “什么意思？”清韵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天道微微一笑，眼底的疏离感让清韵只觉得有些似曾相识。 天道神情从容，语气如微风拂过，温和道：“清韵，你从来就没有认清过自己的心。” 清韵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冷冷道：“我怎么会认不清我自己，没人比我更了解我自己。” 天道沉静道：“是吗？那当初你做的这些又是为了什么呢？” “清韵，你与清淮是原初生灵，不死不灭。你可不是个爱笑之人，自然也不是什么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可是又为何伪装成这副模样？” “因为你怕，你怕清淮害怕真实的你。” 清韵没有任何表情，周身泛着的寒意含射着他的心情，声音没有任何情绪：“你究竟想说什么？” 天道摇了摇头，有些惋惜道：“清韵，你自诞生之初起，这双眼睛是天赋也是赐予，它让你得以看透这芸芸众生，但同时却也是……一叶障目，蒙蔽了你的眼，也遮蔽了你的心。” “哼——”清韵眼底戾气一闪而过，一字一句道：“你连真面目都不敢示人，有什么资格来指摘我。” 天道看着清韵，他清楚的明白清韵动了杀意，两人谁也没有说话，许久天道开口道：“清韵，这世上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了，你为什么不肯承认你喜欢清淮呢？” 清韵眼睛微眯，冷冽的气息一下子从身上散发出来，眼神阴鸷，声音冷的掉冰：“喜欢？只有弱者才会有这种可笑的情感。我不需要。” “如果不喜欢的话，你现在为什么要生气。”天道眼神凌厉。 清韵面露笑意，可是眼神却冰冷的可怕，天道继续道：“若是不喜欢，当初清淮被人类算计，你又为何那般生气，甚至……灭世。” 清韵慢慢地掀起眼皮，冷冷地扫视着天道，随后缓慢起身，转身抬手，他凝望着自己的掌心，用力一握，怒道：“那是人类该死，我赋予他们力量，可是他们居然敢打清淮的主意，他们怎么敢……” 说到最后，清韵的手搭在玉柱上，冷眸半眯，遥望着仙界，神情淡然悠闲，像是在说一件很简单的事，微笑道：“仙界的这些神，既然他们选择站在人类这边，那……杀了又如何。” 清韵转身看着天道冷冷一笑，语气带着嘲讽：“连上一任天道都奈何不了我，你又能如何？” 天道神情温和，沉默不语，金色的瞳孔未起波澜，朱唇微抿，片刻他开口：“可是那时的你很生气不是吗？” “清淮刚化形时，就那么小小的一只，那时的你正好不在，清淮也不懂就随意的到处乱跑，却没想到被一个人类少年当成是谁家失踪的孩子带回了人类部落。” “后来腐尸鸟来了，在腐尸鸟将要吃掉整个部落的时候，你发现清淮不在也感应到了清淮的位置，你顺手解决了腐尸鸟，也算是救了整个部落，于是人类奉你为神。” “清淮很喜欢那时淳朴善良的人类，所以你赋予人类力量，庇护着他们。人类最初弱到只能作为灵兽的食物存活着，当没有了生死的危险，人类也开始变了，而人类的贪欲就如同雪山之巅滚落的一颗小小的雪球，越滚越大，永无止境。” “直到这贪欲彻底埋葬了他们。” 清韵眼里闪过一丝厌恶，语气也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恶意：“人类从前这般，如今依然。” 天道苦笑道：“我知道，可是并非所有的人类都如你所想的那般。” 天道温和道：“人类确实有很多的缺点，自私，贪婪，愚昧，无知，可是人类也有好的一面，他们当中不乏勇敢，仁厚，善良之人。” 清韵毫不客气的讥讽道：“是吗，我可没看出来。” 天道眉若春风，双眸温润如玉，轻轻一笑道：“除了清淮，你的心思从未分给过旁人半分，又怎么会知晓。” 清韵闻言挑了挑眉，并没有回答。
第211章 清韵的怀疑 天道叹了一口气，了然道：“人类中的有一部分人，被他们的贪欲支配，竟妄想将神明拉下神坛。” “清淮的能力是净化和创造，自然也没有什么攻击手段，清淮缺失两魄又懵懂无知。” “人类便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神，不过如此。” “人类开始亵渎神了，一个意外，他们发现清淮的血液特殊，同时渴望血液中的力量，他们开始不断的试探，终于他们发现了，天真的孩童可以接近清淮，并且可以伤害清淮。” “当你看到被人类囚禁的清淮时，你当时是什么想法呢？生气，怨恨，心疼还是……” “不要自以为是的揣测。”清韵垂眸，嗓音清冷：“我与清淮同为原初生灵，人类的这种行为，不就是赤裸裸的挑衅我吗？那我杀了他们有何不可？他们既然做了，那便也要承担后果。” 天道背过右手，缓缓道：“所以你就屠杀所有生灵吗？” 清韵的语气毫无波澜：“他们伤了清淮，不就应该付出代价吗？他们找死，那我就成全他们。” 天道的声音透露着一丝无奈：“可是你不应该不分是非对错，有些人类也是无辜的。” 清韵的神情说不出的嘲讽，冷冷道：“他们无辜，清淮不无辜吗？天道，你别搞错了，是人类先向我和清淮发起讨伐的，也是他们先开启战争的，而仙界这些神，倒是好算计，想借助这场战争趁机除掉我。” “呵——可是废物就是废物，一群废物也是废物，竟然还天真的以为能杀我？” “可笑——” 天道看着清韵，声音带着无可奈何：“清韵，你还真是爱而不自知啊～” 话音刚落，清韵的声音透着隐隐的不悦：“闭嘴。” 天道的脸上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狡黠，他挑了挑眉，双眼定定的看着清韵道：“若你真不喜欢清淮，你为什么一直守着他，又为何会被他一直牵扯着情绪。” “又何必多此一举，斩断了君樾的姻缘线？而你看到的未来真的是如你说的那样吗？” 清韵微微吃了一惊，随后唇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笑道：“继续说。” 天道有些感慨道：“君樾死而复生，所以他注定亲寡情薄，可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或许上天也觉得他这一生坎坷，便留给他一线情缘。” “而那人便是清淮，那时候你确实不想救君樾，可是让你想不到的是，重瞳竟然主动探寻君樾的过去未来，你眼中看到的未来又是什么呢？” “够了！”清韵一甩袖子，他一向极少动怒，可是此刻彻底沉下了脸，眸若寒冰。 天道似乎压根看不见清韵冷冰冰的神情，自顾自道：“君代指帝王，寓意主宰，君临，可樾寓意着庇佑、保护。” “所以从一开始，君樾和清淮便注定了，能相识相遇相知，却无法相守。” 清韵眼眸森寒，清冷的嗓音压抑着一丝怒意：“只是一丝可能，斩断了又如何。” 天道顿了顿，语气也带着几分烦闷：“清韵，你和清淮是原初生灵，这世间只有你们能彼此制衡，约束。这世上怕是再也找不出比你们更绝配的良缘了……” “可是有时候太完美了也是一种不完美，这段姻缘太好了，好到甚至有些假……” 清韵呼吸短暂的急促了一下，声音低沉：“你到底想说什么。” 天道并不理会，言辞犹如利刃：“你曾算过你与清淮之间的未来，可你算出来了吗？” “也是，无字签，又怎么算的出来呢。” “你与清淮又何尝不是有缘无分呢，你们注定也是不被秩序所允许。” 清韵脸色难看的可怕，嘴唇紧抿，细微的颤抖着，他朝着天道咆哮道：“我若是都配不上，那谁配？张启灵吗？” 天道淡定从容地看和清韵，声音平静道：“你在君樾的未来看到了什么呢？我来告诉你，你看到了清淮会遇到一个人，那个人与清淮很亲密，仅仅一个拥抱，你就嫉妒的疯了，你甚至恨不得立马杀了那个人。” “可是清韵你想过吗？只要你不管清淮的死活，就可以轻易摆脱天道所设下的这个囚笼，可为何你甘愿入局？” “那是因为困住你的从来就不是别人，而是你自己。” 清韵轻轻呢喃，声音迷茫：“我自己……” 天道还在继续说着：“你其实很早很早以前就喜欢上清淮了，只是没人教过你，你也不懂，也不会去表达，而最重要的是你害怕，无字签注定了你与清淮之间绝无可能，所以你害怕自己会陷的太深。” “你本身也不是什么温润如玉，谦谦君子，不然你也不会灭世。你主杀伐和毁灭，本就是天性凉薄，无情之人，可是你为何要装作如今这般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又为何不敢让清淮认识真正的你呢？那是因为你觉得清淮喜欢这样的人。” “你一次次的否定，装着装着便是连你自己都信了，装着装着你就觉得你是这般温润尔雅之人，装着装着你就以为你不爱清淮。” “从第一眼相遇，第一次清淮对你笑，第一次和你说话，或许是数万年的朝夕相处和陪伴，亦或是什么时候开始，太多太多了，清淮已经占据了你全部的生命，很多细节都告诉你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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