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解决了失眠的问题的根本之后,他也有考虑过关于这个游戏应该如何进行下去。他永远自由,永远追随本心,说对这个游戏毫无兴趣是假话,他还挺喜欢的。 虽然对象是艾尔海森让这件事变得有点奇怪,但卡维暂时还没有到思考和机器人用言语做爱的伦理问题的地步。艾尔海森想要得到一些,他也想要得到一些,那么他也能勉强和艾尔海森能维持各取所需的关系,这也不错。 所以当艾尔海森说出打赌要求的时候,他其实也略微有点松了口气。 总之…之后不需要再承认自己想要再试试…什么的了。虽然不是很讨厌但是如果让他开口的话不如让他去中午十二点去沙漠中心跳舞…现在这样还挺好的但是感觉又送了艾尔海森一篇论文稍微其实也有点不爽…注二作又怕别人知道他和艾尔海森有什么关系,他们明明没有任何关系,对吧? 卡维脑子里一团乱麻,但走到如今不如将计就计。他的计划是看看艾尔海森有什么计划,如果有计划,他就要反其道而行之,如果没有,他也不算很吃亏。 然而一直过了三个星期,艾尔海森再也没有提到过这件事。 “今天晚上吃什么?” “炖肉。” “你就不能做点其他的…” “你可以自己做饭。” 这是第十五天,距离艾尔海森提出论文的设想已经有十五天。这天天气回暖,午后阳光正好。炖肉在锅里咕噜作响,香气四溢,艾尔海森家里的厨房出乎意料地温馨舒适。忙了三四天,终于清闲下来的书记官早早下班,还在回来的路上去采购了一堆食材和几种香料。 卡维暂时也没有工程,他溜达到厨房里来,肉香在暖暖的空气中融化,像一块吱吱作响的黄油在平底锅里化做滚烫的香气,气味是无意识的前菜,往往诱惑得人食指大动。 卡维凑上前去闻锅里的味道,艾尔海森在后面说了句“小心,我不想在锅里吃到金色头发。” “你上次做的那个饼挺好吃的,要不要再做一次?” “如果下次你去买菜的话,可以。” 他们说了几句,和往常的每一个下午一样,等会他们就会去吃饭,然后艾尔海森会把所有碗都丢给他洗,这是他们一直以来的分工。 然而今天有点不一样,卡维看似漫不经心,其实在厨房里游荡了三圈都没有出去的意思。他看了看调料盒,又看了看灶台上的美餐,最后去仔细观察了一会挂在墙上的漏勺,问艾尔海森“这是不是发霉了?”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艾尔海森忽视了他,他把勺子放在锅里搅动了几下,浓郁的香味烘得人脸颊都微微发烫,“你可以现在先说出来。” 卡维眼神飘过了整个厨房,最后才说出口: “没什么事,就是…你最近很忙吗?” “不算太清闲。”艾尔海森说。 “那…那个,你的论文怎么样了?” “哪篇?” “需要我…呃,帮忙的那篇。” 艾尔海森把搅拌炖菜的木勺子拿了出来,放在一边的碗里,“无需担忧,”艾尔海森突然靠近,在卡维惊恐退后的时候从他身边拿过了一瓶调料,往炖肉里撒了一些,“我有自己的计划。” “你开始写了吗?”卡维说,“还是你还需要找资料?” “你怎么这么关心这篇论文?” 艾尔海森把火调小,他靠在料理台上,好整以暇地望着卡维。 “我是你的债主,如果需要担心的话,应该是我先担心你是否能履行约定。” “和你不一样,我是那种没完成计划就没法安眠的人,”卡维嘴硬道,“我只是想知道我什么时候能摆脱这个赌注。” “你很着急吗?” 艾尔海森说。 “你没听懂我的意思,我是说…” “那我们现在就可以开始,”艾尔海森说,“你可以接受吗?” “……你想要怎么样?” “不是我想怎么样,而是你准备好服从了吗,”艾尔海森摊开双手,“没有的话也没关系,我的论文不着急,或许过段时间我会觉得让你去做些别的事比完成论文更有趣呢。” “你不能出尔反尔啊!” “没有出尔反尔,”艾尔海森把炖肉的锅盖盖上,“这叫恰当实施权利。来催促我的人是你,但不愿意开始的人也是你,卡维,你是怎么想的?” 卡维安静了片刻,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艾尔海森把房间里的暖气开太大了,他觉得好热。 “我只是做个心理准备…” “那你做好了吗?” “还行吧,”卡维抖擞精神,他不能随便认输,“你准备怎么玩?吃饭前还是吃饭后?” “吃饭的时候,”艾尔海森说,“我要你坐在我腿上吃这一餐,如何?” 卡维是不想同意的,他发誓,饭桌是让你的舌头和大脑愉悦地品尝美味的神圣祭台,艾尔海森怎么敢把游戏带到那上面去?更罔论坐在他的腿上?自己向来吃饭都是怀抱着对食材的十分感激与虔诚的! “只是在我腿上吃饭而已,”艾尔海森说,“为我们过几天的正式研究做个前奏,你不愿意的话就算了。” 他嘴上这样说,卡维恨恨地看他戴上防烫手套,把炖肉端下来。但是事实上今后一年内,只要他们之间出现任何相似的争执,艾尔海森百分之百都会用这个事例来嘲笑他的临阵退缩,毫无疑问,他就是这种小心眼且随时翻旧账的人。 “我做,”卡维说,“做就做。” 草神在上,什么时候艾尔海森能为他这种漫不经心而又让人血压升高的态度遭到报应啊? “很好。” 艾尔海森把炖肉倒出来,甚至没看他一眼,“那你先去做准备吧。” 于是二十分钟后,他们今天的这顿晚餐终于迎来了隆重开幕。主食是一大锅改良版的萨布兹炖肉与米饭,配菜是加了清爽蔬菜的鱼肉卷,还有一杯墩墩桃酿出的粉红色酒液,是的,连餐具都只有一份,比主菜更主菜的压轴大戏也只有一份。 卡维作为压轴大戏,现在满脸通红,只敢从门旁探出半个头来,露出一点翠蓝色的羽毛尖儿。 “菜要凉了。” 艾尔海森已经把餐具排好,好整以暇地坐在了他一直坐的位置上。热腾腾的米饭堆砌成雪白玉山,晶莹剔透,等待着被浓厚的肉汁浇透。 “你是变态吧。” 卡维抓着门框说。 “不是,”艾尔海森说,“这只是一种很普通的玩法,更何况这是你主动要求的,我已经退了一步了。” “你让我脱光我当然…你果然是变态啊!”卡维的手指紧紧地掰着门边,脸红得能煎一两个鸡蛋作为加餐,“怎么可能会答应脱光啊!” “你现在也没有脱光,”艾尔海森瞥了他一眼,卡维迅速往后躲了躲,“有什么不好出来的?” “你、你、裙子…” 卡维的语言模块出现错误,他结结巴巴半天,最后终于崩溃地蹲坐在了地上。 “我说过了,如果担心卫生问题的话,大可不必,”艾尔海森把炖肉的盖子打开,放在一旁,香味瞬间充斥了这个小空间,“这条裙子就是为了你买的,全新无拆封,材质也相当不错。” “你难道不会觉得难为情吗?”卡维难以置信地说,“你是什么没有输入过'脸面'相关程序的人工智能吗?你是大书记官,代理贤者,你怎么能做到面不改色去挑一条红裙子的?” “怎么不能?”艾尔海森说,“我没有触犯任何法律,我的事情也不需要向无关人等交代。如果任何人有任何疑问,都可以当面来问我。” “我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啊!”卡维泄气地惨叫。 “裙子只是一件遮蔽物而已,况且是你不愿意脱光的,”艾尔海森向门口伸出手,“出来,让我看看这条裙子在你身上怎么样。” 卡维是真的觉得穿着裙子很羞耻。在他脱掉自己的裤子换上这条红裙的时候他给自己做了无数的心理建设。听说有些国家的某种男女通用的传统服饰就是裙装,也有人穿长袍的样子和穿裙子也相差无几,赛诺的衣服不也是… 更何况,这条裙子也不是很难看,对吧?艾尔海森该死地懂他的审美,暗红布料和黑色滚边恰到好处,当裙摆扬起的时候让他想起了夏日里的明媚阳光,啤酒,花束,面包的麦香与大笑声会和这样的一条裙子一同出现在一个盛大的节日上,他们唱歌,跳舞,裙摆翻起无风波浪。 但是他没有想到,这条裙子竟然会出现在他的身上。 卡维磨磨蹭蹭十分钟才穿上那条裙子,那条裙子竟然也和他的衬衣很衬。难道品味也可以通过空气传播?艾尔海森什么时候这么会挑衣服了? “你不能笑我。” 卡维说。 “我保证,我不会。” 于是卡维从门后出来。他赤着脚,和他的游戏玩伴要求的一样。 他没有注意自己的模样,或许他也不敢去看。但是他身上的所有感受器官都在快乐地呐喊。脚底下的木地板,穿过饭厅带来香气的一阵风,他握着自己手臂是紧张的手指微微发烫,还有那双眼睛,艾尔海森的眼睛,从上而下,剥开一层薄薄的软壳,让他露出汁水丰沛的内核。 艾尔海森确实守住了他的承诺,他没有笑。那双鹰隼般的眼睛剥离他的外壳后又在舔舐他的灵魂,他融化成一颗软糖,声音都退化为沉默的甜蜜。 艾尔海森像是要吃掉他,但又不想要吃掉他,那双眼睛带着欣赏,欣赏他柔软的内芯,欣赏他的长处与弱点,看他的光芒四射地抖动羽毛,看他在自己的目光下无处遁藏,纯洁又坦荡。 卡维向他走去,艾尔海森甚至没有说话,只是在两人独享的寂静中注视着他。 “过来。” 艾尔海森说。 他手中有一条无形的锁链,只要稍微一牵,金色羽毛的鸟儿就会落在他的手上。卡维听到了奇妙的呼唤,他快走几步,来到了艾尔海森身边。 他还不知道该做什么,艾尔海森就先动作了。 男人像是呼吸一般自然地,把手放在了他的腰上,渐渐向下。 “里面的,脱掉了吗?” “脱、脱了…” “真乖。” 他的玩伴发出一声满足的微叹,那是一段前奏,他知道接下来,艾尔海森会用他来谱写这篇乐章。 “今天我的要求很简单,”艾尔海森说,“坐在我的腿上,忍耐我对你做的一切,直到我说你可以下来。” 卡维被他揽着腰,带到身边。大建筑师的行走能力在穿上裙子之后不断退步,艾尔海森牵引着他,一曲简短的小步舞曲奏起,由翻动的裙摆画上休止符号。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38 首页 上一页 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