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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想杀我吗？斑哥？”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宇智波泉奈将掌心攥得生疼, 已经分不出哪些是从眼睛里流出来的血, 哪些是从被划破的掌心里溢出来的血，他踉踉跄跄地站起来，茫然地要往哪个方向走，就在这个时候，有人拉了他一把。 “泉奈？你怎么在这里？” 是斑哥的声音。 宇智波泉奈抓住宇智波斑的手臂，转过头，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是血和眼泪, 他面对兄长惊诧且瞬间变得担忧的目光, 问：“斑哥, 你想要这双眼睛吗？” “是谁告诉你的？”宇智波斑瞬间就明白了——或者说他以为明白了发生的事, “我明明告诉过他们不要告诉你，我根本就不需要你的眼睛！” 不要告诉我。 所以说，只有我不知道，是吗？为什么伊织给我写信的时候那么犹豫，为什么他可以尝试写下血继病的治疗方案，却偏偏笃定万花筒的视力是无解的难题呢？ 因为伊织从一开始就知道怎样才能解决斑哥的问题！他知道！他知道，他从头到尾都知道，到最后还要来我的身边……我的身边？ “宇智波半夏、宇智波半夏的事，斑哥你也是知道的吧？！你根本就知道他是谁吧？！” 宇智波泉奈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喊出来的，到最后的音节已经快要连不成片，他一把推开宇智波斑，却被哥哥抓住手臂，以往看起来那样亲密的兄长到现在也变得陌生起来。 “我知道他不是宇智波半夏，至于他的真实身份我并不清楚。是他做了什么吗？”宇智波斑很冷静，毕竟泉奈看起来就像是遇到了某些事，现在如果他也不冷静的话，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为什么这里会提到「宇智波半夏」的名字？ 宇智波泉奈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放开，斑哥。既然我已经知道了，也开了万花筒，这双眼睛迟早会给你。我现在想一个人冷静冷静。” “泉奈！”宇智波斑也提高了声音，“我不需要你的眼睛！我也不会为了这双眼睛——” “你是不需要，但宇智波需要。宇智波一族需要能继续使用万花筒的族长，斑哥，你现在是宇智波一族的族长。” 宇智波泉奈拍拍他兄长的手，说斑哥，我真的没事，我也没有怀疑你要杀我，但我很想静静。 于是宇智波斑放开手，看着他弟弟离开，他攥紧拳头，转身就往被提到的某个人的方向去。 …… 大概几天前。 千手伊织找到了黑叶，当时这只灰色的瘦鹰正在医馆附近徘徊。它栖息在那棵老树上，享受惬意的春光，可又不肯往里面飞哪怕一点。 黑发的少年站在医馆门前，向它招手的时候，它警惕地往这边望了望，最终落到了千手伊织的手臂上。 「黑叶哥，还是你最好啦。」 就连扉间都没能认出他，果然跟他朝夕相处的还是黑叶嘛。 千手伊织坐在树上跟那只鹰絮絮叨叨聊了很久，那只鹰还塞他一堆很难吃的点心，于是千手伊织哑然失笑——扉间怎么还在做啊，真的有人吃吗？ 最后他要走了，拜托那只鹰帮他拿一样东西，很重要，就是他放在家里的笔记。关于未来、关于他穿越最初时记忆的笔记。 「扉间是不可能指望了，我得看看我到底忘了什么。黑叶哥，拜托你帮我把重要的东西拿回来……我会很快回来的，真的，距离我能回来的时候，距离大家能在一起的时候，真的不远了。」 于是那只鹰给他带回来了老旧的笔记本，扉间果然没有翻过这样东西，也罢，没人会想到他把这东西放在很难吃的零食下面…… 他花了一整天去翻看年幼时候的自己写下的只言片语，有些字词已经是现在的他看不懂的了——或许当初他觉得自己看到关键词的时候就能知道所有的一切，可惜现在，时间洗刷掉了太多的东西。 不过他确实在某个角落里找到了关于“黑绝”这个名字的记录，然后捂着脑袋，想，他是怎么放心地跟黑绝待在一起的，还有，关于宇智波泉奈的事—— 宇智波泉奈确实没活到建村的时候。 他是宇智波斑的弟弟，死在宇智波与千手的战争里，宇智波斑正是用他的眼睛得到了永恒的万花筒，宇智波一族才没能在那场混乱的战争里消亡，而是跟千手一起站在了和平的前方。 千手伊织合上笔记本，把它烧掉，让那些漆黑的粉末飞散在风中。 他穿越前知道的“未来”并不是那么可信，他一直知道这个道理，更何况他看到的也不算是什么未来，他就是个这段历史的旁观者而已。 「我得……想办法杀了黑绝。」 于是现在，他半跪在地上，吐出淤积在肺里的血块，对着正在显现出来的漆黑的“生物”笑了，这场博弈确实还没有到尽头。 那东西就是黑绝。 它被困在早就准备好的术式里，漆黑的形状扭曲着，本身就是一团不定型的黑色物质，像是眼睛的位置牢牢盯着千手伊织看。 千手伊织反而笑了： “你说你能影响灵魂的时候，我很好奇，因为能接触到灵魂的忍术，哪怕是记载都少之又少，我想象不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这么自然地说出‘可以解决你灵魂的问题’来。 除此之外，当时我说的是精神或者灵魂，但我们讨论的时候，你却直接判断泉奈的问题就是灵魂上的问题。所以我想，你还是对宇智波斑说谎了。 “你确实未必知道我是谁，但你这么相信我所说的未来是‘正确’的，一定也有你的确定方式吧？比如说，跟「这个世界」的人不同的灵魂？ “所以我有个很大胆的猜测：其实你本来就是以接近灵魂形式存在的某种东西。我问了斑，他说‘你是他的意志的体现’，这应该不是一句评价，而是事实，你是没有实体的东西。当然，他会相信你这件事也很让人发笑。” 没想到宇智波斑会相信黑绝这种东西。 在找到关于这个世界的未来的某些描述后，这件事就变得更加可笑了，如果现在的宇智波斑知道未来的宇智波灭亡跟他自己有关，会怎么想呢？ 千手伊织慢慢站起来。 他的呼吸逐渐变得平稳，又放开一直捂着伤口的手，那里的血已经不再流淌。他从千手那里学过平时积累查克拉以便战斗时快速恢复的方式，也提前做了准备，不过时间不够，能暂时止血继续保持战斗力就不错了。 “既然你是灵魂就好办了，我本来是束手无策的，但我确实曾经跟某个擅长跟灵魂打交道的忍族接触很久，他们告诉我：灵魂的伤害是永远无法痊愈的，除非将它的一切痕迹抹去，变为崭新的，新生的灵魂。” “……扯远了，总之，我给他们写了信，在他们和漩涡一族的帮助下，做了抓到你的尝试。说实话，我本来不想这么急的，但你看起来比我还急。” 血红色的纹路正在地面上流淌，勾勒出复杂的符号和图案。 那些血色仿佛正在燃烧，蔓延到那团黑色的东西上，那些火焰将它的边缘烧卷，于是它往回缩了缩，最终变成某个人形，两个人就在这片燃烧的红色里遥遥对峙。 那是千手伊织或者宇智波半夏的血。 他有足够的时间来准备这一切，先是求助某个总是被他求助的百川一族，又让黑叶去联系漩涡的熟人，最终设计出了能够禁锢灵魂的阵法。 千手伊织想他都做到这个地步了，都冒着生命危险故意拿自己的命当诱饵了，再抓不到黑绝这玩意算他输。 “你想利用我得到答案，得到你有没有成功的答案，不仅如此，你想要的的更多，我确实没算到你把宇智波泉奈叫来，不过这反而解答了我的一个疑惑，那就是：为什么你明明到处谋划，未来却什么都没有被影响？” 他说出了答案。 “因为那本来就是你的目的，你对世界怎么样毫不在意，你想要的就是跟忍者、忍者的血脉与历史相关，更上层的东西。容我直说，跟永恒万花筒相关，对吧？” 黑绝那单薄的影子不笑了。 “你确实很聪明，我应该早点杀了你。” “我也这么想，”千手伊织耸耸肩，“我当时就在想，宇智波白鹭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真的没有实体吗？不，宇智波半夏是有二哥的，所以是你杀了他，用了他的身体。那我也需要担心……你是否会想要我的身体。” 他展开大大的笑来：“而我抓住你的机会，就是你抢夺我身体的一瞬间，现在，我赌赢了。” 黑绝显然笑不出来，说：“就算你是这个术的启动者，你的灵魂一样会被灼烧，你要为一个不确定的可能跟我同归于尽？” 千手伊织耸耸肩：“我可是能为宇智波斑看病而搭上命的人啊，你也太小看我了。更何况，我可是清楚地知道，你在未来干了什么事呢。” 让这种东西活着？ 虽然差点翻车，但肯定还是先把黑绝弄死吧，千手伊织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只是这场他为新世界举行的献祭仪式没能进行到底，眼前的世界就被一分为二。 准确来说，是整座建筑被一分为二，包括正在燃烧的术。 黑绝陡然发出一声惨叫：“斑，他要杀我！” 怎么还先告起状来了？ 千手伊织刚刚被倒塌的建筑撞到桌子边，现在他强撑着站起来，看到执刀而来的宇智波斑，也喊道：“斑！别让他跑了，他根本就不是你的意志，他顶多是别人的灵魂体！” 宇智波斑，不会吧，你不会还在被这玩意忽悠吧？我没告诉你就是因为你太容易被忽悠了啊！ 在他的注视下，宇智波斑没动，只是微微抬眼往这边看来，问：“是你告诉泉奈的？” “……黑绝说的！”千手伊织大声喊。 他知道这时候宇智波斑肯定是要关注点细枝末节，要是他答非所问说不定就要开启经典“你不说重点我也不说重点然后误会死人一波流”的剧情，但他刚说了半句就咳出血来，果然这波操作有点勉强。 所以今晚宇智波斑为什么会来这里？按照计划来说，宇智波斑今晚应该没空—— 黑绝说：“斑，我跟你说过，他早晚会动手的。” 千手伊织：…… 行，我就知道，合着你一开始想抢我的身体，就这个情况下还要给我先挖个坑是吧，我真的很佩服。 他没跟宇智波斑说确实不对，但现在的情况也不算是绝路，千手伊织重新平复了一下呼吸，跟宇智波斑对视。 “泉奈跟你说了我的事？”他问。 “我以为我能相信你。我给了你最大限度的信任和自由，我试着去相信你愿意跟我一起实现我的理想……”宇智波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很平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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