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盯着织田作之助,但后者站在玻璃窗后和往常一样气定神闲,一副什么也不打算做的模样,并且视线的落脚点不在他身上。 他看了眼后视镜,发现波本在后车座上和屋子里的两人互相盯着看。 琴酒示意伏特加加快速度离开这里,波本眨了眨眼,直到看不见小房子的两人时才收回脑袋。 “看够了吗?”琴酒冷冰冰地说,“把窗户关上。” 波本从善如流,关上窗户后发问:“那两个人太年轻了,他们也是组织成员吗?” 琴酒在公事上很靠谱,也比较有耐心:“现在还不是,红发的人可以吸纳为组织成员,但另一个曾经是port mafia重要干部的属下,只是在这里当一条看门狗似乎都让他感到不满了。” 波本问:“那为什么还留着他?” 琴酒说:“因为有用。” 波本闭嘴了。 琴酒的心情似乎不太美妙,但他初来乍到,也不能追问太多。 * 半夜的时候需要人巡逻,巡逻的主要地点是公司建筑物外,以及建筑物内除去某些不允许涉足的楼层之外的楼层。 织田作之助和狛治分工明确,这回轮到他来巡逻。 在这种地方工作最不需要的就是好奇心,织田作之助一直严守所有要求,握着手电筒巡逻过程中兢兢业业,从不做多余的事。 草丛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并且越来越大,织田作之助把手电筒对准那里,草丛抖了一分钟之后,光束出现一顶金色的假发。 ……准确地来说,那不是假发。 是金发的黑皮青年。 波本一边扒拉着头上的落叶,一边迈出草丛,对面前的红发少年微笑:“呀,你好,晚上好,工作辛苦了。” 织田作之助微微点头:“晚上好,你也辛苦了。” 两人擦肩而过。 波本背对着织田作之助停下脚步,总觉得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梗塞感。 ……这家伙,什么都不问吗? 他飞快地回头,惊愕地发现巡逻的少年已经走远了。 诶?……真的什么都不问?不问他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吗? 波本想,那这样他大半夜跑出来闲逛究竟是为了什么? 织田作之助想,是失眠了所以才会出来闲逛吗?但在这么黑的地方闲逛也真是一种奇特的爱好。 他将该巡逻的地方巡逻完毕之后准备回小房子,此时天际微亮,太阳在地平线边冒头,一辆汽车亮着车灯从前方驶来,织田作之助往旁边挪了挪,汽车在接近时放缓了速度——车里的人是苏格兰。 两人再次隔着车窗对视,织田作之助表情淡然,苏格兰心情复杂。 三十秒后苏格兰踩下油门,从织田作之助面前离开。 在经历被狛治隔着车窗冰冷地瞪视,和织田作之助对视,苏格兰以为这些就是自己一天的最后的遭遇了。 把车停在车库,苏格兰掏出手机翻看了一下新消息,发现大约在五个小时以前琴酒给他发了信息。 【替你分担任务的人来了。】 就这么一行字。 苏格兰:……是谁啊。 他心里又升起一丝担忧,只希望来的不是那几个不好应付的人。 推开办公室的门,沙发上躺着的金发青年立刻蹦了起来,对还没有反应过来苏格兰眨眼,然后微笑。 苏格兰瞳孔地震,第一反应是飞快合上门,合上门之后又觉得自己做了多余的事,不由干咳一声,严肃地点头:“波本,是你来当我的帮手?” “不是,我是来替你分担任务。”波本纠正了他的说法,说话间又向苏格兰眨了眨眼,“你好,苏格兰,之后拜托你了。” 苏格兰抑制着上扬的嘴角:“当然。” #谢谢你,GIN。 #谢谢你派来的好帮手。 #谢谢你为公安的卧底大业添砖加瓦。 * 3月04日。 6:15a.m。 织田作之助带着一身凉意推开小房子的门,在椅子上歪着脑袋闭目小憩的狛治被惊动,带着一丝困倦、睁开眼睛向他看来。 对方的瞳孔因为灯光的刺激而化作竖瞳,配上他的尖牙,在织田作之助的角度看来,某种非人感愈发强烈。 窗外是暗淡的清晨,天边有一丝霞光,山里的风从门缝中挤进房间,织田作之助反手合上门。 “完了吗?”狛治说,“这回真久啊。好歹要记住自己是受伤的人吧?” “多转了一圈。”织田作之助把手电筒和对讲机放进柜子,问道,“我今天要在这里休息,等睡够了再回去,你呢?” 狛治打了个哈欠:“我当然是要回去的,中也在等我……”他忽然反应过来,“在这里你还能睡得下去吗?可能会有人袭击你啊。” 织田作之助:“我会把门锁好的,因为我打算今天向他们问个清楚,留在这里休息比较方便。” 狛治下意识地前倾:“……我留下来陪你。” “不用了,你不是要陪中也吗?而且陪我的话可能对你的工作有影响。”织田作之助说,“现在已经很难找到这么合适的工作了。” 狛治:……喂,这不是最重要的吧。 他对织田作之助的脑回路很是没辙,再复杂严肃的情况织田作之助也能将其形容成和春游相似的事情。 “算了,随你,如果不对的话赶快跑。”狛治说,“我知道你很强,但不要硬抗。” 织田作之助点点头。 前来换班的人到来之后,狛治回家,织田作之助则去睡觉,在睡觉之前他给太宰发了一条信息,五分钟后依旧显示未读。 是还没有起床吗? 织田作之助没有多想,放下手机,很快睡着了。 波本从苏格兰那里知道了琴酒与门口两名少年的纠葛,心情复杂,心想琴酒竟然在那么年轻的杀手那里吃过瘪,难免生出一丝幸灾乐祸。 “那个孩子现在在哪里?”波本问苏格兰,“怎么说也该找上门了,不会真的回去了吧?” 苏格兰同样感到奇怪:“我去问问。” 问了监控室的人之后,苏格兰得到“织田君去宿舍休息了”的回复,心情微妙地放下手机。 “去睡觉了……熬夜巡逻对未成年人来说确实有点伤身体。” “……横滨的暗世界可没有未成年和成年的说法啊。” 波本对织田作之助的操作感到惊愕的同时,也发现了苏格兰对织田隐隐带有私情的态度。 * 横滨,镭钵街。 某个隐藏在混乱的残废品之后的屋子,传来一段对话。 “你的手机刚才振动了一下哦,太宰君。” 身穿白大褂的男人提醒着在转移上转来转去的少年。 太宰治举起手机瞄了一眼,从信息栏里能看见织田作之助发的内容——“今天会回去晚一点”。 只有这一条信息。 太宰治狠了狠心没有点进去,收起手机,继续乘着椅子在这座昏暗杂乱的诊所中游荡。 “森先生,你不考虑我的提议吗?”太宰治的语气轻飘飘的,像在开玩笑,但内容与玩笑截然相反,“推翻port mafia首领的统治,成为新的BOSS。” 森鸥外笑着说:“太宰君对port mafia的具体情况果然不太了解,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医而已,你太高看我了。” 太宰治也露出笑容:“你敢说你没有这么想过吗?” 森鸥外笑而不语。 和太宰治相遇是在大约两个月以前,森鸥外久违地回到镭钵街时看见在自己的诊所边挖坑的少年。 忽然出现的少年对挖倒森鸥外的诊所十分热衷,但除此之外少年对port mafia十分了解,为森鸥外处理port mafia内部的事宜出了很多有用的主意,难以想象那些可怕又残酷的点子出自于一个只有十二岁的少年的脑子。 但当森鸥外看向太宰治的眼睛,那如同沼泽一般、被黑雾浸染的阴郁双眸,他便觉得没有什么好难以想象的,各取所需,不需要好奇。 太宰治为森鸥外和无惨作对提供了助力,现在的无惨遇见森鸥外时露出的冷笑更加鲜明,被当作眼中钉的森鸥外却只感到无奈。 “太宰君如果想推翻现在port mafia首领,更应该去找鬼舞辻君,他的才能比我还要出众,有时候简直会怀疑他的年龄——”森鸥外说,“几乎没有他不涉及的领域,虽然主要还是在医学方面。” 太宰治似乎听到了某种不可置信的话语,神情古怪:“森医生认为鬼舞辻能胜任port mafia的首领吗?” 森鸥外放下手里的试剂,露出一副思考的神情:“承认自己不如别人是件很困难的事,但如果是鬼舞辻君的话……他其实在port mafia中被许多人敬仰哦?虽然脾气非常非常之差,总爱发火,做事风格严厉,但说到做到,对自己要求也很高,印象最深的是他有一次连续熬夜六天工作,结果走出办公室的时候流了鼻血——那个时候的表情真是相当有趣——虽然从那之后他就强迫自己二十四小时内必须睡够七小时,但总体上来说还是一个很敬业的人。” 太宰治:“……森医生,你真是恶趣味啊,那点小事也记得这么清吗。” 森鸥外摇头:“那是因为你没有看见鬼舞辻君那个时候的表情。” 鬼舞辻发现自己流鼻血时的表情如同天崩地裂下一秒就要死亡,那种不可置信和随后席卷而来的惊惧被路过的森鸥外尽收入眼底。 一直保持着一种轻蔑高傲态度的鬼舞辻露出那样的神情,不管是谁都不想忘掉吧。 太宰治厌倦地挥手:“我对鬼舞辻没有兴趣,既然森医生不想当BOSS,不如帮我把安树制药公司干掉?” 森鸥外的笑容凝滞了一下:“干掉什么?” 太宰治重复一遍:“安树制药公司,郊区的那个。” “太宰君总是能给人意想不到的惊喜呢……不瞒你说,现在不止是BOSS,连鬼舞辻君对那家公司也很重视。” “鬼舞辻……他也是因为那什么长寿药?” 森鸥外对太宰治的信息渠道有了新的认识,他从来没有对太宰提起过安树制药公司私下研究的是和寿命有关的药物,但太宰很平淡地对他说出了这件事情。 年老的首领惧怕死亡,森鸥外从制药公司参观之后带回了首领目前最为渴望的消息,即使没有明确的研究成果,首领也如同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对制药公司的研究深信不疑。 “这方面不太了解,鬼舞辻君可不是会对我说私事的人。”森鸥外摊了摊手,一副无奈的模样。 明面上两人都是为首领而与制药公司往来,但鬼舞辻无惨更多的似乎是为他自己。 鬼舞辻无惨早于森鸥外之前与首领相遇,但依森鸥外来看,鬼舞辻无惨对将他捡回port mafia、给予住处和衣物的首领毫无尊敬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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