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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上发生的事情，的确令他产生了欲望，只有很少的Omega能令他产生强烈的占有欲，而Orlando就是其中之一。 他叹了口气，从塑料袋里拿出一只5mm药瓶，用一根窄长的金属注射器刺破瓶塞，将里面的红色液体抽离出来，然后顶出注射器中的空气，压制住Orlando的手。 “你要干什么？那是什么！”Orlando瞪起了眼睛。 Lee把注射器里的液体推进Orlando的血管。这非常快捷，甚至可以不经过消毒处理，就像注射疫苗一样简单。 “异红酮-2，一种能使你的DNA中4种脱氧核苷酸发生改变的神奇药物。被注射异红酮-2制剂的Beta、Omega或者负Beta，会不可避免的被固定的Alpha吸引，而会吸引你的那个人，就是我。”Lee说。 Orlando的脑子有点儿乱，他觉得自己根本没听懂Lee说了什么，他难以相信这种东西的存在。但是只用了很短的时间，他就反应过来，这就是『Push』当年研究的“转变剂”，媒体从未报道过关于这种转变剂被终止研制的真正原因，而Lee的话恰好为他解释了背后的原委。 Orlando现在已经不仅是愤恨，他绝望了。 或许Lee是不会立刻杀死他的，但他一定会把他折磨到无以复加的程度。也许到了那个时候，他就会真的杀死他。 “你骗了我，Lee。”Orlando哽咽地说，“你诱骗了我。” “是的。” “你会杀死我的。” “是的。” “那么从这一刻开始，我已经死了。”Orlando用发红的眼睛看着Lee，“当一个人失去主观意识，或者自由，其实他已经死了。” Orlando令Lee感到前路叵测。 他突然反应过来，自己犯了个错误，这是个有点儿严重的错误。 实际上Hannibal提醒过他很多次：不要玩弄你的猎物，不要试图和他们取得交流，也不要深究欲望本身。 通过Orlando的反应，Lee知道他错过了杀死猎物的最好时机。一个Omega奴隶并不是他所希望达到的层次，而当异红酮-2开始在Orlando身体中发挥效用时，强大的药物作用会把他们都变成欲望的奴隶。 那么就是他亲手抹除了他本来能在猎捕游戏里取得的快乐：残暴带给受害者的真实恐惧、Masochism心理转变和谋杀瞬间的心理反应。 他在Orlando和自己之间缔造了一种联系。而他现在并不知道这将带了什么样的影响。 他第一次遇到一道难题：占有和猎杀成为了矛盾。 他有点儿惊慌地看了看Orlando，然后解开了他身上的皮带。 因为被捆绑的时间过长和受到恐吓，Orlando的四肢有些乏力，绝望之余，他的意识模糊了。 Lee把他抱紧了洗手间，放进浴盆，然后打开花洒，用温水冲掉他身上的汗。 药物大概在十分钟后发生转变作用。 开始Orlando只是感到头晕、恶心、两眼发黑，很快，他的手指末梢与脚趾麻了，四肢的肌肉和骨骼内部有了一种酸软感，他渐渐变得虚弱，而心跳却越来越明显。 血管扩张导致红紫色的斑和线浮出皮肤，红丝慢慢攀上了Orlando的脖子，在他的喉结位置织了一张散开的网。然后，他的眼底出现了红斑，这种现象是皮肤和粘膜陆续遭到伤害造成的，但不会持续太久，『Push』的DNA改变物质会帮助他尽快愈合细小伤口。 Lee把快要晕厥的Orlando松绑，抱进浴室里，走入客厅，从旅行箱内取出冻血。 这也是针对于注射异红酮-2过后的患者的诊疗方式之一：经过过滤和灭菌的血液中含有的酶和抗体，能够在他极度虚弱的时候，帮他抵御有害物质的入侵。 Lee咬开便携带的撕口，将里面猩红的液体倒进浴池，温水被染成了红色，没过Orlando的前胸。 在做完一切后，Lee收拾了屋子里外的残局，给自己的鞋底贴了一层光滑的硅胶，这种硅胶的作用是使其他人分辨不出他的脚印。 他又回到了洗手间，在浴盆旁边的地板上坐下来。 “今天什么都没有发生过，Orlando。”他严肃地说。 Orlando无力地睁开眼睛。 “你身体里的药物致使你的腺细胞发生改变，之后，你会在发情期以高于正常Omega两倍的程度分泌信息素。” “而我必须依靠你才能度过发情期。”Orlando的嗓子哑了。 “跟其他人交合是没有用的，就像自慰一样。” “那如果我拒绝向你乞讨呢？” “如果你拒绝……如果你拒绝我……你就会受到伤害，死亡概率是百分之三十。” “Hey，我早就知道……我知道我会有这么一天，这世界上大部分Omega都死了，不是吗？所以我一直隐瞒身份，躲避上帝和Alpha的猎杀。” “Alpha永远不会放过属于他们的Omega。” “是的，你说得对，Alpha永远不会放过属于他的Omega，而Omega无法抗拒Alpha，这是自然定律，除非一个人死了，否则他就要遵守。”大量的水珠滑下Orlando的肩膀，因为寒冷，他的皮肤表面起了一层小疙瘩。 Lee重新打开了热水。 “……我还是会想办法离开你的，如果你不杀我的话。”Orlando说。 Lee没有回答，但是他一定会杀死Orlando的，在他彻底属于他之后。他从不留活口，没人能在他的狩猎活动中成为例外。 Lee的样子被雾气模糊了，周遭的一切不再清晰。 Orlando在乏力中睡了过去。 Lee注视着他。 水漫过浴池边沿，呈旋涡状流进地漏…… 窗户是防弹玻璃构造，聚碳酸酯纤维层夹在普通玻璃层之中，当子弹从外部射入，并打碎一个区域，动能会被过渡层的韧性吸收。 用一般工具是无法切开窗户的。 但整个城市中所有住宅的窗户像是旅行箱一样，都装置着警务机构专用锁，这是一种为了方便警务人员进入民宅，进行抢救和调查工作所设置的常规安保系统，战后被全美普及。 ……Will悄悄爬进了卧室的窗户。
第16章 微弱的气流使花瓣轻微地颤抖了一下。 全拉丝金属柜门是敞开的，床上摊散着十几件T恤。药瓶、遥控器、充电器、水杯摆放在床头橱上，除此之外，Will没发现什么能被当做武器使用的东西。 十分钟前，他和Alana见过一面，但没有向这位FBI女探员讲明自己的去向，除了向她索要警用万能匙外，他没从她那儿拿走其他东西。 听到隐约的花洒水流声，Will不由抖动了一次眉头。 他迅速地分析了一下空气，除了细微的香水味儿以外，还有一种莫名的腥味儿，这令他担忧起来。 杀人凶手有时会把受害者的尸体放入浴盆清洗，水流声说明Lee和Orlando都在洗手间内。而除了水流声，外面没有人说话的声音，他们肯定不是在洗澡或者亲热。 Will终止了思考。他的目光落向墙角里的玻璃裂纹花瓶。 要用瓶子做武器得先将里面的假花抽出来，这可能发出细微的声音，而Lee对一切声音分外敏感，他有可以与Hannibal的嗅觉相媲美的听觉。 Will用手压了一下床垫，确定硅胶材质足够柔韧以后，坐下来脱掉了靴子，然后走出了卧室的门。 ……Lee的听觉被水声占据，并没有感知到洗手间外面的细微动静。但是当他伸出手去关闭龙头时，突然感到一丝寒冷的气流拂过手背。 他警惕地顿住了动作，耳廓抖动了一下。 一瞬间，他听到了床垫内弹簧伸展、硅胶蓬高的声响，那就像是受到挤压的皮革自动复原时所发出的声音一样微弱。 Lee垂下眼帘，动了动眼珠。他不知道谁进来了，但可以肯定有人进来了。 他站起身慢慢走出洗手间，来到影背墙后面站住脚。 吧台上薄荷糖罐的盖子是打开的，用来填兑酒水的滤杯摆在危险位置，而酒柜格子里只摆放了十几瓶酒，大多数是威士忌和产自密歇根的中档香槟。 强光从用餐区照射过来，使得影子落在南方。 Lee很快看见了自己留下的脚印：从洗手间门口一直走向影背墙。 Will起初并没有留意到地上的脚印，他的视线被餐桌上的皮带吸引了，但是他没有走过去，而是又看向了洗手间半掩着的门。 防滑砖上流动着发红的水。 Will的目光落向低处，接下来他看见了Lee的鞋印。他几乎在看见这些印记的第一时间就能完全肯定，Lee在影背墙后面。 ……Will在电视旁边停住脚步。 隔着一堵墙，他听不见Lee的任何声音，但是当他把手放在冰冷的大理石板上，清晰地感觉到了Lee的所在位置。 Lee听见Will的脚步声停在自己背后。 “Will。”Lee的声音在安静的屋子里听上去格外低沉。 Will没出声。 “……为什么不留下，和Lecter在一起？”Lee笑了。眼前的一幕，令他想起过去。 过去，当他宰割猎物时，Will会在站在不远处，用贪婪、好奇、紧张、兴奋的眼光看着他，不停颤抖。 那是无比浪漫的时间，不论对Hannibal、他还是Will本身来说。他曾经如父如兄地照顾过Will，在那段难忘的日子里，他们用狩猎得到的食物哺育“年幼”的Will，日复一日，见证他的成长。 但是这一次，没有一丁点情绪从Will的眼神中流露出来。 “我本身从未和Hannibal有过一丝联络，”Will冷静地说，“发生过的一切，不过是他的自娱自乐。” Lee沉默了几秒钟。 他无法想象，如果Will是在Hannibal面前说出这番话，那位高贵睿智的医生会有怎样的表情。 “我没弄伤他，但他已经是我的了。”Lee的语气有点儿得意。 Will知道Lee说的是Orlando。 “你们总是不假思索地宣告一个人的所属，而从不顾虑他的感受。”说完这句话，Will突然跨过影壁墙，抓住Lee的肩膀。 他已经把Lee的所有反应在脑中模拟完毕。 ——Lee用右手攥住Will的手腕。 Will一步掠到面前，用左臂压住Lee的脖子。他的右手仍然紧紧掐着Lee的大臂，令他完全无法抬起手来。 Lee的下一个动作是将右腿绊住Will的左腿，而他的腿才迈出半步，就被Will用膝盖抵住了。 Lee皱了皱眉，使劲儿向前一顶，“哐啷”一声，吧椅倒地，Will被压制在吧台上。 Lee拿起装薄荷糖的瓶子砸向Will的脑袋，瓶子碎了，血顺着Will的额头淌下来。 Lee的左臂出现一阵急剧的酥麻，Will的手指掐进了他的骨头缝儿里。 他愤怒地掐着Will的脖子，用力把他举了起来，窒息感使Will感到头昏眼花，他腾出一只手将Lee的小臂抓住，另一只手揪住他的头发。 两个人厮打着不断较力，Will终于不是Lee的对手，在被Lee推搡着绕过影壁墙后，脚下给绊了一下，全身向后一仰，被压制在茶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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