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绿川景转头和安室透对视,声音冷静,语气肯定:“琴酒在怀疑我。” “……说不定只是巧合。” “黑麦是琴酒的人,haru也是和我有关联的人。”绿川景:“他们阻断了我和东京本部的所有消息来源。” 安室透沉默片刻:“我在东京还有眼线,可以让他们传消息给我们。” “不行。”绿川景马上拒绝了他:“不能再把你牵扯进来,如果暴露身份,我一个人也比两个人更容易撤退。” 安室透不赞同地皱紧眉头,还想要在说什么,旁边却有人走了过来,是宴会上的女宾客,他只能先止住声音,转头去应付对方。 余光看到香取晴走了过来。 “需要我帮忙吗?”香取晴看着不远处的伊藤人建,那就是田中后雄的竞争对手,应该也就是绿川景或者安室透的任务目标。 绿川景举起香槟酒杯挡住嘴部:“不需要你做这种事。” “这么坚决?”香取晴似笑非笑,银蓝色的眼瞳和胸口的蓝宝石交相辉映,有种非人的妖异:“那如果我已经下手了呢?” 随着他话音落下,那边的人群传出刺耳的尖叫,伊藤人建捂着胸口倒地,口鼻出血。 香槟酒杯里金色的酒液溅出,打湿了绿川景白色的袖口。 “头牌狙击手的手也不太稳哦。” 绿川景猛地抓住了他的手腕,香取晴第一次在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睛中看到的真切的怒火,竟然让他产生了些微妙的快感。 绿川景咬字艰难:“你做了什么?” “一点点阿斯匹林。”香取晴的眼尾微扬,带着小小的得意,这种表情从前让绿川景觉得可爱,但现在只让他觉得心寒。 “伊藤家族有血友病史,每周都要注射促凝药物,在他的酒里放了两颗阿司匹林,酒会催发抗凝药物的药效,他现在应该正在内脏出血。” “绿川警官快点过去,说不定还能救他一命。” 绿川警官。 绿川景突然松了一口气,抓着香取晴的手指也松开了。 haru还是没想起来,不然不会叫他绿川警官。 绿川景的声音还有些冷然:“你撒谎。” “两颗阿司匹林不会起效这么快,而且血友病患者为了预防消化道出血,都会避免饮酒。” “所以你刚才应该是在那边看到了有人下毒的过程,但你不知道那是什么药物,所以只能根据症状猜测。” 香取晴嘁了一声,嘀咕道:“没意思。” “不过——”香取晴拉长声音:“绿川君原本是打算怎么完成这个任务的呢?” “证据可要藏好啊,不然等下警察来了,被当作凶手抓进去,就……唔?!” 绿川景伸出两根手指捏住了那张喋喋不休的嘴,把那两片形状漂亮的唇捏成鸭子嘴的样子。 香取晴显然没想到这个上一秒还在因为他的逗弄而生气的警官先生,下一秒就做出这种幼稚的事情,迷茫地瞪圆两只眼睛。 绿川景垂下眼皮,露出了个招牌的温和笑容,但是却黑气四溢。 “我现在很、生、气。” “如果你继续说下去的话,我恐怕会当众做出点失礼的事情。” “所以,安静一会儿haru。”
第28章 “你们惹上麻烦了。” “哦,目前来看是这样,警察已经到现场了。”香取晴单手拿着手机,站在大厅视野最好的角落,看着那边的警察正在给宴会的客人们做笔录,逐一排查嫌疑人,马上就会排查到他这里。 手机里琴酒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失真:“是苏格兰提前动手了吗?” 组织一向低调行事,就算是想要杀掉伊藤人建也不会选在宴会上动手,而是在伊藤人建从宴会回家的路上,悄无声息地解决对方,再伪装成意外。 “不是。”香取晴声音戏谑:“伊藤人建得罪的仇家太多了,有人比我们下手更快。” “伊藤人建确认死亡吗?” 香取晴愣了一下,琴酒这话听起来像是在怀疑他说谎,或者说怀疑伊藤健人假死?那也就是在怀疑他们四个之中,有人想要救他。 “确认。” 琴酒的声音就算是隔着手机,也能听出掩盖不住的阴冷:“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说。” 做笔录的人离他越来越近,香取晴向更远的无人处走廊走去:“你不会是在怀疑我吧?” “最好不是。”琴酒说道:“你不要让我发现你和那只老鼠有勾结。” 原来是组织发现他们四个人中有叛徒了,就是不知道琴酒说的是绿川景还是诸星大。 从这个角度来说,琴酒抓老鼠的能力也相当厉害,他带进组织中的两个狙击手居然都是卧底。 香取晴忍不住想笑:“说真的,琴酒就没人怀疑过你是老鼠吗?” “……” 琴酒显然被他恶心到了,电话那头一片沉默。 “啊,你不会真的是吧?” 电话那头传来冷笑的声音:“你和苏格兰在一起呆久了,舌头倒是好用了,希望你能永远用得上这条舌头。” “你打电话给我就是为了说这个?”香取晴的声音听起来毫无波澜:“如果不是你,苏格兰也不会跟在我这里,你如果同意,我现在就去杀了他。” “……我会让波本和黑麦去做,比起你,他们两个更可疑。” 香取晴指尖微颤,但声音依旧冷静,听起来还有丝笑意:“什么时候动手?” “你也想参加?” “当然。”香取晴看向另一边戴着兜帽的绿川景,漫不经心地勾起嘴角:“这种有趣的事情,我也很想凑凑热闹。” “香取君的心真狠呐~” 稍稍沙哑的女声传来,带着调笑的味道,让人耳根发热。 “贝尔摩德。”香取晴的目光彻底冷了下来:“所以组织是在怀疑我?你们两个在判断我是否有叛逃的可能?” “嗯哼~”贝尔摩德的声音轻柔:“毕竟香取君和苏格兰在一起那么长时间,真让人担心呐。” “那如果我叛逃了,你们两个隔着手机又能做什……呵。” 香取晴话还没说完,高大的阴影从旁笼罩住了他,挡住了从走廊出口照来的光线,冰冷的硬物抵在他的腰间。 冷厉的绿眸逆光看着他,像是盯着猎物的独狼。 “你原来还有这个用处。”香取晴看着手机屏幕,话却是对诸星大说的,语气讥讽:“一物多用?” “是能者多劳,我们在外面赶不回去,只能辛苦黑麦啦。”贝尔摩德语气轻快, “……” “围猎马上就要开始,现在卧底的信息已经传到了每个代号成员手中,把你和苏格兰分开,对你也有好处。”贝尔摩德忍不住笑起来:“毕竟大家都知道你是琴酒的宝贝,如果被误伤,岂不是很可惜?” 香取晴感觉到诸星大推了推他的肩膀,把他向走廊的更深处的逃生通道推去。 “那波本呢?他要留下监视苏格兰吗?” “当然不,现在对于我们来说,你们任何人都不值得信任,他也早就被调走了。” 诸星大伸手越过他的肩膀,打开通道的铁门,门轴发出轻微的吱嘎声,回荡在其后漆黑的走廊中。 香取晴却在门槛处停住脚步,微低着头,浅粉色发丝下的脖颈修长白皙,金属的光泽一闪而过。 就在诸星大想要确认是否是自己看错的时候,香取晴猛然发力,用肘部猛击对方的肋下,身后传来压抑的闷哼声,和木仓掉在地上的金属磕碰声。 诸星大扣住他的后颈,用膝盖抵住他的膝窝,另一只手压在他的后腰,锁住了他所有的动作。 手指下能感受到颈部皮肤下心脏的剧烈跳动,胸廓剧烈起伏,但青年柔韧的身躯很快卸力,诸星大并没有感觉到预料之中的反抗。 “我如果受伤了,贝尔摩德你会伤心吗?” “嗯?哈哈哈哈哈……当然。”贝尔摩德没想到这个上次见面还沉默寡言的人,如今却变得伶牙俐齿。 “我永远为我们第一次见面而心动,所以不要做傻事啊,漂亮男孩。” …… 贝尔摩德虽然好奇过香取晴的身份,但从来都不怀疑他的立场。 因为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就知道这是和他们一样的人,一样从黑暗中爬出来的恶鬼。 那时候她出于报复琴酒的想法,想要把这个琴酒捡回来的工具撬走,所以特意去香取晴所在的安全屋照顾了对方几天。 青年穿着伏特加买来的、并不合身的宽大短袖,脚踝上是空荡沉重的镣铐,短袖下都是烧伤和撞伤,但他脸上却并没有什么痛苦的神色。 这立即就让贝尔摩德对他产生了浓厚的好奇心,她是千面魔女洞悉人心,更了解人性。 她见过许许多多在痛苦中挣扎的人,所有人刚出生的时候都是怕痛的,能做到无动于衷的那些人,并不是对疼痛的阈值更高,只是习惯了忍耐,在不为人知的过去,他们遭受过更大的苦难。 那他的苦难又是什么呢? 贝尔摩德照顾了他三天,心态已经炸了一半。 她虽然愿意去做些收益不高的闲事,但却不代表她愿意做毫无收益的蠢事。 三天,无论她和青年说什么,青年只是用那双银蓝色的眼睛看着她,像是个没有生气的玩偶,眼睛里是古井无波的天空,和她没有半分关系。 她在那双眼睛里看不到对照顾者的感激、对异性的爱慕或者对信任者的依赖,甚至她有的时候感觉,她在青年的眼睛里她和他甚至不是同类。 在那双眼睛下面,她总有种被看穿的恐惧。 第三天晚上,青年终于出现了新的变化。 他不知道从房间的哪个角落摸出副纸牌,他把五十四张纸牌倒扣在床上,指尖从牌面上快速掠过,毫无规律的一张张翻开。 三排第二、二排第九、五排第六…… 他翻牌的手越来越快,贝尔摩德也饶有兴趣地站在他身后看着。 并非是没有顺序。 从草花A到红桃K的顺序,他在摆牌的时候就记住了纸牌的位置。 贝尔摩德惊讶的并不是他能记住五十四张牌的顺序,如果仅仅是记住纸牌的顺序,那么她也能做到。 她惊讶的是,刚才在青年摆牌的时候,他只是从一摞牌的最上面的那张开始,直接扣着放在床上,以她的眼力竟然没有看出他是什么时候偷看了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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