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魏婴最后还是没动,他摸了摸手中的陈情,脸上一瞬间闪过些温柔来,紧接着又把陈情收回了袖里。 魏婴盯着他,两张不一样的脸,住着的却都是魏无羡。 过了一会儿,魏婴突然道:“你到底是谁?” 魏无羡被他问得愣了,紧接着魏婴又道:“你根本不是魏无羡。你他妈就是个钻进别人壳子里的孤魂野鬼!” 他这话一出来,蓝忘机脸上的表情也不太对了,魏婴冷笑着道:“有记忆又怎么样,你的记忆不是也模糊不清吗?你就能确定你一定是魏婴?” 魏无羡的嘴唇动了动,什么都说不出来。 魏婴又道:“你自己想想吧,你回来后干过的哪一件事像是‘魏无羡’该干的?含光君,你最好也仔细核实一下,别到时候发现自己喜欢错了人,那就很可笑了。” 蓝忘机沉声道:“他的魂魄能调动随便,不会错。” 魏婴笑着道:“这么说,你还真的是?既然你是,那我们来对对账吧。你记不记得你第一次到江家,除去江叔叔,你第一个见的、对你最好的人是谁?” 他没给魏无羡反驳的时间,不过魏无羡也并不在意,思索一番答道:“师姐。” 魏婴道:“是。可惜她后来为了救你死了。那你记不记得,莲花坞覆灭之前,为了保你的命,抽了你一顿鞭子的人是谁?” 魏无羡道:“虞夫人。” 魏婴道:“是。可惜她也被你连累着死了。” 魏无羡脸上僵硬地说不出话来,蓝忘机忍了又忍,终于道:“魏婴,有事说事。” 魏婴笑着道:“好。我这就说正事。我再问你最后一个人,虞夫人当年要砍你的手,扑着上去护着你的人是谁?” 魏无羡面露几分复杂神色,低声道:“……江澄。” 魏婴又笑起来:“可惜他也曾为了救你,丢了金丹、挨了戒鞭,差点没了命,最后还要和你说‘对不起’!” 魏无羡眉间骤然一跳,猛地抬起头来:“你什么意思?!” 魏婴冷道:“我没什么意思。我就是想告诉你,你不要太想当然了。什么回莲花坞偷尸体,这不都是你自己瞎猜的吗?你瞎猜的东西,就不要扣帽子扣给别人。刚刚和我说到金丹的事之前,你也是口口声声道‘江澄为了回莲花坞偷尸体’,听得我实在是为他委屈死了。” 魏无羡突然站了起来,抓住魏婴的手道:“你说清楚!什么为了救我?为什么?怎么回事?!” 魏婴甩开他的手,嘴角勾着一丝阴冷的笑意道:“这很难猜吗?当然是因为他被别人抓去了。江澄一天没吃饭,连去买东西的力气都没有了,为什么能比你跑得还快?他回莲花坞为什么不叫你?这些端倪你都发现了,可最后还是以一个‘偷尸体’的罪名了事。” “他在巷子里藏得好好的,你则在大街上瞎转悠。为什么最后温家人反而抓他不抓你?还用我细说吗?” 魏无羡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 蓝忘机起身去扶他,魏婴再也没心情看他们了,转身就要走。 “……站住!” 魏无羡叫住了他,魏婴回头冷道:“还有什么事?” 魏无羡道:“你说,他去了别的地方……他还会回来吗?” 魏婴道:“本来我觉得他一定会回来,但我刚听完你说的这些事,我也不确定他会不会回来了。” 魏无羡瞬间白了脸,魏婴又把问题扔回给了他:“你觉得他还会不会回来?” 这次对话过后三个月,江澄回来了。 可再也不愿意见他了。 江澄任由魏婴亲着,他修为甚高、耳聪目明,又怎么会听不出当时魏无羡并没有走,只是看破不说破,由着魏婴耍赖而已。 直到魏无羡真的走了,魏婴才放开他,笑着又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江澄从袖中摸出魏婴多日前上交给他的陈情,用笛身拍了拍魏婴的脸,口中道:“过分了啊。” 魏婴笑嘻嘻的去握他的手,又在他脸颊上亲一口,才抱住了他。 魏婴道:“我就是不想你看他,不想你听他的声音,也不想你跟他讲话。” 江澄懒得理他,干脆弯腰捡起来地上的彩纸,拿着竹条道:“先做个红的吧。提什么诗?” 魏婴道:“饱暖思淫欲?” 江澄搡他一把道:“不要脸。换一句正常的。” 魏婴想了想,又一次搂住了江澄,开口道:“我这些年里烧香拜佛,其实都没许什么愿,就是一直念着一句诗。” 江澄看他一眼道:“什么?” 魏婴正准备说话,额前却突然一凉。他抬头去看天,天色微朦,一小片一小片的雪旋着落下,落在他和江澄的身上。 云梦下雪了。 江澄也是十分吃惊,伸手去接那雪花,他的手温热,白雪入掌即化,落成一小滴一小滴的水珠。 雪景难遇,故人难寻。 江澄心中微微一动,紧接着就和魏婴一起走进湖心亭里坐着。亭外落雪纷纷,亭内人影依偎,竹枝很快被红纸裹成了一个灯笼。 等到江澄手中执笔,他这才想起来方才被打断的话,问道:“你刚刚说,什么诗?” 魏婴看着他,伸手又握住了江澄的手,在灯笼上写下两行字。 但使残年饱吃饭,只愿无事常相见。 沉默半晌,江澄才道:“你这愿望可不好实现啊。” 魏婴笑道:“这不是实现了吗?怎么样,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庙里敬香还愿?” 他说这话时,手已经摸上了江澄的腰,江澄倒是没怎么拒绝,只是道:“还了愿之后呢?” 魏婴道:“那还有上元节灯会,各种庙会,以后我们都可以去。” 江澄还没回话,这时突然不知从哪里刮来一阵风,他俩刚糊好的灯笼瞬间被掀飞,直直朝着莲花湖里飘去。 “哎!” 魏婴叫了一声,顿时扑身去救那灯笼,最后灯笼是救到了,他整个人除了头顶和手也都进了水里。 冬日的水还未结冰,可绝对不会暖到哪里去。 过不了半刻魏婴果然叫起来:“我操!这水怎么这么冰!冻死我了!” 江澄哭笑不得地站在亭子里,无奈道:“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掉了再做不就行了,非得大冬天的跳进水里去。” “我舍不得嘛。” 魏婴双手举着那灯笼,脚底下则慢慢地朝着亭边游过去,最后江澄把他拉了出来,魏婴一身湿哒哒地扑在江澄身上,一边喊冷,还一边往他身上贴。 江澄敲着他的头:“别蹭了。回屋换衣服。” 魏婴捏着他的腰道:“换完衣服之后呢?” 江澄这才感觉到,魏婴贴着他腰侧的胯部似是有什么东西顶着他,顿时顶得他一阵面红耳赤,一把就将魏婴打开,骂道:“冬日里的湖水都冻不住你的不要脸!” 魏婴被他愈打愈乐,笑嘻嘻地提着灯笼和江澄回屋去换衣服了。 当然,换完衣服之后他们还做了什么,那就是后话了。
第34章 (番一) 江澄喝醉了。 当江澄摇摇晃晃地冲进莲花坞的偏殿时,魏婴正坐在饭桌跟前吃晚饭。 今晚江澄要出去喝酒,魏婴本来打算跟着去的,但正好莲花坞手底下的某个盘口出了挺大的问题,最好当家的亲自过去一趟。魏婴自然不会在这种事上耍赖使性子,也就随着江澄一个人去了。 但他没想到江澄会醉成这样。 江澄口中还管这个状态叫半醉,魏婴便只好附和他说是是。虽然江澄的确还没醉到需要人抬着才能回来,但走路时已经跌跌撞撞的,进偏殿的门时还被门槛儿绊了一下。 好在他没摔倒,只是就势跌进了魏婴怀里。一摔进去他就不起来了,直接赖在魏婴身上,伸手抱着他的脖子,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 偏殿里原本站着几个下人,见此情形立刻十分有眼色地出去了,还顺便关好了门。 魏婴搂着江澄的腰,半抱半扶地把他捞在怀里坐下,这才仔仔细细地打量起江澄来。 江澄身上的冬衣最多只能算是深秋的厚度,他不怕冷,喝了酒估计还觉得挺热,衣带解得挺松,露出大截细长的脖颈,和白皙的一片锁骨。 他的头发也有点乱,脸上浮着明显的酡红,一双杏眼中水蒙蒙的,哪有平日凌厉的半分。 魏婴简直不知道该怒该哭,他伸手往江澄的后腰上捏了一把,问道:“你就在别人面前喝成这样?” 江澄喝酒喝得脑中一片麻木,完全听不出魏婴语气里渐浓的醋意,坦荡道:“对啊。” 魏婴一口酸气闷在了胸里,有一阵没说出话。倒是醉酒的江澄这会儿缓过来劲儿,突然起了好奇心,东张西望地看了一会儿,然后就注意到魏婴桌上的清粥小菜,随便弄弄简陋得很,便开口道:“你这……吃的什么猪糠啊?” 魏婴这会儿心里醋坛子正翻涌着,然后冷不丁又被他嘲了一句,一时间心中十分不快。 好意思问,还不是因为他不在,自己才这么随便吃的吗?! 他双眼在眼眶中转了一阵,鬼使神差地,伸手就往江澄的臀肉上拧了一把。 这一捏下手略重,江澄被他拧得扭了一下,软着脖子靠在魏婴的身上,口中懒声道:“你干嘛啊……” 江澄这模样罕见的很,看得魏婴又是一阵说不出话。他醋归醋,但都一把年纪了倒不至于真的生气,而且他也相信,除了他也根本不会有谁敢去占三毒圣手的皮肉便宜,毕竟项上人头还是比情色重要许多的。 他心里的火来得快去得也快,反而江澄这幅软绵绵任君采撷的模样,教他突然想起了些平日里只在心底稍稍琢磨、从未想过会实现的事。 他又把江澄往怀中抱了抱,低头吻了吻他的发顶,问道:“喝酒喝得高兴吗?” 江澄仰着头在魏婴下巴上亲了一口,然后“嗯”了一声。 魏婴又道:“那还想不想喝了?” 江澄顿了一会儿,柔软的嘴唇又在魏婴的脖颈间蹭了蹭,然后摇了摇头。 魏婴对付他向来游刃有余,何况还是个醉得分不清东南西北的酒傻子。他想了想,然后又捏了捏江澄的腰,声音中似乎夹裹了几分笑意:“你就这点儿酒量?” 他话音未落,江澄就噌的站了起来。 魏婴在心里闷笑不止,就见江澄伸手去够桌上刚刚吃饭时魏婴取来小酌的酒壶,口中还道:“喝就喝!” 可惜他喝得太多,连腰都是软的,眼见着就要和桌上魏婴喝剩的粥来个贴面儿,魏婴就一把将他抱了回来,顺手也把温过的酒壶拿在了手里。 他亲着江澄的耳朵道:“我们回屋喝,好不好?” 江澄没拒绝,魏婴也不由着他拒绝,抱着江澄起身就拐回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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