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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三两口吃完琴酒切好的适合入口的牛排，又看向艰难吞咽的黑羽快斗，指尖在桌子上不耐烦地敲击着。 黑羽快斗当然感受到了那股炙热的视线，他对玛格丽特口中说的“礼物”隐隐有了猜测，令他不适的画面不合时宜地在他脑海里闪过。 胃酸慢慢往上返，他再也忍受不了，低声说了句抱歉，冲出了餐厅。 没关好的门外隐隐传来了干呕声。 琴酒面色不善，却被玛格丽特伸过来的手安抚了下来。 管家接到了他充满杀气的目光，亲自过去查看。 过了不久，他带着黑羽快斗进来。 “不好意思啊，我不太适应在吃饭的时候看这么刺激的东西。”黑羽快斗强笑着解释。 玛格丽特起身：“没关系，走，跟我过来拆你的礼物！” 管家尽职尽责地在前面带路。 几人坐在电梯下到了地下二层。 管家在影音室的壁炉边摸索了一下，壁炉缓缓升起，露出了一个铁质的大门。 这是一个向下的空间，石质的阶梯和墙面让整个空间阴冷起来。 越向下，寒意越重。 墙壁上每隔五米的暗淡壁灯更是让这份寒意渗进了来者的骨头里。 黑羽快斗捕捉到了一丝水声，他的心随着猜测越跳越快。 旋转式的石质楼梯很快到了尽头，冰凉的地下水浸染了地面。 一片寒潭倒映着墙壁上的灯火，在来者身上闪过点点波光。 一个男人正被倒挂着吊在寒潭之上，如果不是他微弱的呻吟声，黑羽快斗还以为他已经死了。 “我听说你好像一直在追查你父亲的死因，他就是那个导致你父亲去世的罪魁祸首。”玛格丽特伸手将黑羽快斗揽过来，在他耳边轻声道。 黑羽快斗只觉得那双撑在自己肩上的双手就好像吐着信子的毒蛇，薄薄的布料根本抵挡不了源源不断传来的冰冷的体温；而在自己耳边响起的话却像是一声炸雷，让他恍惚起来。 愣怔间，那个男人被移动到了岸边，哪怕他鼻青脸肿，黑羽快斗也能感受到那肿成细缝的眼睛里爆发出的惊恐与求生欲。 到达岸边，男人就尖叫着承认了他的所有罪行。 当初是如何骗取黑羽盗一的信任的，如何在得到宝石后将男人杀害的。 “啊，对了！”玛格丽特忽然叫道，“忘了给你这个！” 管家从一旁端来了一个黑天鹅绒底的托盘，上面孤零零地放着一枚精美的钻戒。 “这个是用你父亲的骨灰做出来的钻石，可不是我做的，是这个坏人做的。”玛格丽特将戒指戴上了黑羽快斗冰凉的手上，微笑着安慰他，“至少还能找回来。对你们追求宝石的盗贼来说，骨灰被做成宝石倒也不是那么让人难以接受。” 黑羽快斗的大脑一片空白，唯有手指上的硬物提醒着他所发生的一切。 仇恨？哀痛？愤怒？纷乱的情绪在他的心中交织着，最终变为茫然。
第72章 我即上帝（4） 黑羽快斗的手中被塞进了什么。 他茫然失焦的眸子垂下，好半天，才辨认出那是一把枪。 他被玛格丽特半搂在怀中，手臂被迫抬起。 黑漆漆的枪口对准了男人。 “扣下扳机就可以报仇了哦！”甜腻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那是来自地狱的恶魔的声音，是天地间第一个欺骗者的谎言。 蜜糖裹挟着砒霜流进他的血液。 他的手臂颤抖着，被那只看似羸弱的手强迫着，枪口对准了那个男人。 他们之间的距离只有不到五米。 他能清楚地听到男人因为恐惧发出的喘息和低吟； 他能清楚地看到男人因为恐惧流出的眼泪； 他能清楚地感受到男人因为恐惧不受控制的颤抖。 黑羽快斗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一面因为父亲的死而痛恨着这个男人，一面又因为男人狼狈的样子而不断地可怜他。 “求你。”那男人的声音颤抖。 玛格丽特感受到了黑羽快斗内心中的挣扎，他微眯着双眼，感受着鲜活的情绪，他的嘴角上扬，勾勒出怪异的笑容。 他猛地伸手，抓着黑羽快斗的手扣动扳机。 子弹不断打在男人的身体上。 血液飞溅到并肩而立的两人身上、脸上。 黑羽快斗被突如其来的情况惊呆了，反应过来后，他不断扭动身体，想要抽出手来。 但玛格丽特看似瘦弱的双手却死死钳制住他的身体。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男人慢慢丧失了最后的生机。 “啪” 手枪掉在地上，沾染着男人的鲜血。 黑羽快斗被玛格丽特掐住脖子按在墙上。 “你为什么不想杀那个男人？”玛格丽特满脸血迹，神色更是少有的癫狂。 大颗大颗的眼泪从他形状完美的双眼中流出来，冲走了他脸上的一部分血迹，留下了两道明显的泪痕。 “明明，仇人就在眼前，你为什么不想杀他？！” 尖声的质问撕扯着黑羽快斗的耳膜，窒息让他说不出话。 他拍打着玛格丽特的手，脸因为缺氧憋得通红。 哪怕难受成那个样子，他都能感受到玛格丽特身上散发出的浓浓的哀伤。 “啊，抱歉！”玛格丽特松开了手。 他又恢复了方才的冷静自持，温柔地扶起了黑羽快斗。 “抱歉，我刚才有点激动了。”他用手背擦了擦黑羽快斗脸上的血痕，发现只能将人弄得更糟后，才停下了动作。 “我就知道你喜欢我给你准备的礼物。”他像个大哥哥，轻拍黑羽快斗的脊背，却只顾着微笑着自说自话。 “我也马上能和你一样，得偿所愿了！”玛格丽特的声音渐渐远去。 黑羽快斗喘着粗气，只庆幸自己还活着。 琴酒早在密室外等待。 看到玛格丽特形容狼狈，他微微皱眉，伸手捧住了他的脸。 玛格丽特却并不在意，拍了拍男人的腰侧，语气欢快：“跟我来，我给你看个大宝贝！” 书房中，程序已经加载好。 玛格丽特伸出的手都有点颤抖，打开了那个独属于他一人的图标。 瞬间，满墙的屏幕被点亮。 程式已在过去的几个小时内，以美利坚的卫星为中心，扩展到了全球所有发射出去的卫星。 它们在太空中织成一张细密的网。 将地球紧紧地包裹起来。 地球上凡是有互联网的地方，都像是一本书，等待着玛格丽特的翻阅。 他将是互联网新的主人。 玛格丽特在对话框里输入了黛安娜·巴雷特的名字。 然后点击了第一个检索内容。 他像是一个指挥家，随着他夸张的肢体动作，所有的屏幕都显示出了不同的内容： 黛安娜·巴雷特的生平介绍，上面列出了她的求学就业经历，还有从小到大获得的奖项，不一而足； 黛安娜·巴雷特的实时监控录像，屏幕分了三个部分，分别来自她的电脑摄像头，放在一旁的手机摄像头，和正在给她汇报行程的女助理的手机摄像头；玛格丽特点击了一旁的声音按钮，她们的对话清晰地从电脑中传出来； 还有她的交际信息，上面根据她的亲疏远近列出了所有和她有过交集的人；玛格丽特随便选中了凯尔，其他屏幕中就变成了有关于他的信息；玛格丽特按了返回，黛安娜又重新出现了； 还有她名下的财产； 手机里的隐私…… 甚至系统还收集到了黛安娜的生物检材，可以这么说，玛格丽特如果有心，他现在就能以黛安娜·巴雷特的身份掀起第三次世界大战。 饶是琴酒见多识广，也被玛格丽特创造的划时代的产物惊得睁大了眼睛。 琴酒深呼吸了几下，点燃了香烟，慢慢平息了心中掀起的巨浪。 “时代将会因我而改变，琴酒，在这个互联网世界中，我即上帝！” 原本秾丽的五官被他夸张的笑容破坏了，干在脸上的血迹在荧幕的光照下，倒像是一个艳鬼。 琴酒没有丝毫嫌弃，嗓音沙哑：“恭喜你，玛格丽特。”他亲吻着玛格丽特的嘴角。 玛格丽特把不足五厘米的U盘从电脑上拔下，屏幕上显示的数据一瞬间全都消失。 他拉着琴酒去了自己收藏珠宝的房间，选择了一串珍珠项链，打开了它吊着的大宝石后面的暗格，正好将U盘放进去。 琴酒温柔地拨开玛格丽特的发丝，将项链的搭扣在他洁白的颈项后扣好。 玛格丽特端详了一下静静贴在胸前的项链，这才发现他的脸上迸溅的血迹和冲刷出的泪痕。 他拍了拍男人搭在自己肩上的手，笑道：“我这个样子你也能亲下去？” 他的语气恢复了以往的柔和，仿佛刚才尖叫、失态的人根本不是他。 “你什么样子我没见过？”琴酒说完这句和自己很不搭边的话，自己也愣了一下。 玛格丽特倒是很受用，用自己的手帕擦了擦男人嘴角边沾染上的血迹：“如果一切顺利的话……” 他没有再说下去，琴酒却也知道他的意思。 “放心，会顺利的。”男人安抚道。
第73章 清剿卧底（1） 无论玛格丽特搞出了什么骇人听闻的东西，太阳还是照常升起。 庄园里的人陆续离去，只留下了玛格丽特和黑羽快斗。 被玛格丽特的疯狂吓到了的黑羽快斗再次发挥他的大盗品格，在玛格丽特进入餐厅前，脚步轻盈地从另外一端的门溜走。 正当他松了一口气时，身后传来的熟悉的声音让他惊跳起来。 “你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玛格丽特似乎把吓他当作了一种乐趣，看到他冒虚汗的样子，夸张地笑到流泪。 黑羽快斗无语，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而且这一阵子，和他想象中可能会被逼迫去做坏事不同，玛格丽特的庄园显得异常平静。 庄园主人每天都沉浸在艺术创作、骑马游乐中不能自拔。 时间久了，黑羽快斗都要觉得自己冒险去瑞国银行、地下密室的男人是自己的一个幻觉。 玛格丽特沉寂的原因，是朗姆那边开始的一项清剿卧底的行动。 他大肆派出人手，乔装进入各国官方机构偷取卧底名单。 因为玛格丽特的黑客技术，各国已经把卧底资料彻底从电脑中删除，改为纸质版封存在档案室的最深处。 但这种纸质的实物，也是最容易拿到的东西。 据玛格丽特了解，欧洲各国的名单早已被送到朗姆那里，琴酒急着离开也是因为这件事。 果然，第二天，玛格丽特就接到了朗姆发过来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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