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着地上的衣服,说:“今天的安排是穿上这个,绕着操场不用咒力跑二十圈!” 钉崎野蔷薇率先上前,用了吃奶的力气都没能把这玩意提起来,“喂,五条老师,这是什么?” “啊,不愧是钉崎,这是个好问题。”五条悟弯腰,很轻松地提起一件衣服,丢给虎杖悠仁:“但是今天时间有点紧完全不想解释呢,悠仁应该知道吧。” “这个……”虎杖悠仁摸摸自己的发顶解释说,“这是100KG重的铁衣,穿着训练的传统应该十年前就有了。” 夺少?夺少千克?钉崎野蔷薇惊呆了! “悠仁说的没错,穿着这件衣服训练几年就能获得256吨的腕力!一拳一个小朋友哦。” “这么多年,除了莱伊,根本没有人练出来吧。”伏黑惠无情吐槽。 “人要有梦想哦,惠惠。”五条悟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你不是要还要保护他吗?这么弱的话,只会被他丢下哦。” 听到五条悟这话,伏黑惠的脸色一沉,想到了十年前被抛弃在密室的回忆,不禁捏紧了拳头。 都是他太弱了……莱伊才会死掉。 无法忘记,永远无法忘记眼前的人说出的那句话。 以及看向自己的死寂眼神。 “抱歉,惠,我无法带你去看莱伊。” “因为……他死了。” 那几乎成为了他的梦魇,哪怕过去十年,那个被“抛弃”的梦依然会在脑海里徘徊。 “好啦好啦,五条老师,我们现在就开始训练了哦,对吧惠惠。”虎杖悠仁出来打圆场,当年的事,是众人心底的伤疤,哪怕过了十年依旧鲜血淋漓。 “啧。” “那,老师先走了哦,拜拜。” 五条悟光明正大地翘班走了,他哼着小曲儿,心中不禁开始期待今年莱伊会送自己什么样的礼物。 第一年是一条围巾,不论春夏秋冬他都会围在脖子上。 第二年是一盘游戏光碟,虽然过气了一年,确是当年他最喜欢地典藏款,莱伊一直将他的喜好记在心里。 …… 到了第九年,他收到了一条黑色的眼罩。六眼无时无刻不在捕捉信息流,这会让他的大脑感觉到疲惫,而,这眼罩却完美地隔绝了大部分无用的信息。 五条悟抚摸着脸上纯黑色的细腻布料,享受着莱伊给他带来的片刻安宁。 他掐着点一路走到校门口,往年这个时候,会有一个拿着精致礼盒地快递员等在那里。 但今年那里空无一人。 “会不会时迟到了。”五条悟倚靠在校门上,摆弄着手机,嘴里咕哝:“这么重要的事也会迟到,算了,看在这个快递员送礼物的份上,就不投诉了。” 五条悟其实没有什么耐心,但他为了莱伊的生日礼物,他在校门口足足等了一个上午。 而,随着时间的流逝,那种兴奋的感觉在逐渐消散,心脏就像被放进了危险的流沙之中,逐渐下沉。 他最终还是忍不住了,拨通了快递公司的电话。 [亲爱的顾客,这里是全城速递,客服996号竭诚为您服务。] “你好。”五条悟的声音里染上了一丝冷意,“我是咒术高专的五条悟,你们今年是不是漏送了一个快递。” [请稍等,我帮您查询一下。] 五条悟的声音指尖轻扣手机壳,一下一下,带着些许不耐。 [非常抱歉,这位先生,系统里没有查询到收件人为“五条悟”的快递。] “这不可能!”五条悟名曰“理智”的弦顷刻间崩断了,他近乎失态地低喝出声:“莱伊每年都会给我寄礼物,你再好好查下。” [您是说莱伊先生吗?他寄存在我们公司的快递已经于去年全部派发完毕,快递员……没有和您说吗?] 五条悟捏着手机的手不断收紧,他沉默着,像被一双大手扼住了喉咙,吐不出半个字。 耳畔似乎还在回响女客服说的话,但是他的心中一片茫然。 往年一直会按时送到的礼物,今年突然没有了。 那种心头的落差感,让五条悟第一次理解了夏油杰在莱伊死时说出的那句话: “悟,我们被抛弃了。” 抛弃……嘛?是抛弃呢。 五条悟摁掉了手机电话,冰冷的双手拢了拢脖子上的围巾,似乎在汲取那一点点的温暖,来驱散在心口上呼啸的寒风。 今年的寒冬,真冷啊。 他抬步走向后山的路,那青色的石阶已经走过无数遍,但始终无法习惯路的尽头是埋葬那个人的衣冠冢。 他暂定在灰白色的墓碑前,花瓶里还插着今早刚买的红玫瑰。 五条悟拉下眼罩,蓝色的眼眸里倒映着挚爱的照片,他唇瓣翕动间,呼唤着挚爱的名字:“莱伊。” 自从莱伊死后,他就已经丧失了表达情感的能力,只能一遍一遍呼唤莱伊的名字,像一只失去主人的大白猫。 但他,永远不可能在给他回应了。 在早些年,还有礼物撑着,自欺欺人地说,他远行去了,和夏油杰一起,但今天……一切都没有了。 他和莱伊的回忆,只剩下了这些。 在去年,乙骨忧太偷偷问熊猫:“五条老师一直都是这样吗?” 那时候熊猫思索了半晌,说:“我认识五条老师的时候,他冷漠得就像一个神,看我一眼就会直哆嗦。” “但是这两年,他变了,变成了现在的无良教师。”熊猫挠挠自己毛茸茸的脑瓜,继续说:“根据家入老师说……太之所以会变成整个样子其实是在怀念一个人。” “好像是后山那个死掉的辅助监督——莱伊。” 他将自己,改造成了莱伊的样子。 他们都觉得夏油杰是个“疯子”有疯狂的想法,想要制造一个没有普通人一样的世界;有疯狂的行为,身为特级咒术师却满世界地流浪,嘴里神神叨叨地说要去寻找生命的意义。 所有人都觉得五条悟冷静而理智得像一台机器,莱伊的死亡没有多大的冲击,甚至连葬礼那天,他都没有哭。 殊不知,他才是最疯的那个。 他心甘情愿地将自己囚禁在咒术高专里,囚禁在名为“莱伊”的牢笼里。 他肃清了咒术界的高层,他培养了一批批学生,他“改造”自己的性格,只为了迎接那个人的回归。 三千多个日夜,不论身处何方,他都会在清晨中为莱伊送上一束玫瑰,都会和他说上几句话。 每一年,他总会满心期待的等着礼物。 但今年…… “你还真是残忍啊,莱伊,再多给我一点希望,多骗我一点不好吗?” “但我无法,生你的气,笨蛋。” 那天之后,学生们发现五条老师变了,虽然还总不干正事,每天都嘻嘻哈哈地和他们打成一片。 但是那种孤独的气息,几乎要溢出来了,令几个还算关心他的学生愁容不展。 “那个无良教师最近怎么回事啊?”禅院真希快被折磨疯了。 “应该是太孤单了吧。”熊猫撑着下巴说。 “鲑鱼。” “他也会孤单?”钉崎野蔷薇不太懂咒术高专里的这些密辛,随口提议,“正好要圣诞节了,我们拉他去东京过平安夜吧,正好很久没休息了。” “平安夜的话,恐怕不行。”虎杖悠仁摇摇头,“因为平安夜是那个人的忌日,不出意外的话,所有认识他的人都会去扫墓。” “扫墓?”钉崎野蔷薇疑惑。 “对,我和惠也会去。”虎杖悠仁指了指望着窗外缄默不言的伏黑惠,“你也可以一起,如果你想,因为那个人是师祖哦。” “哈?” 12.24日清晨,五条悟像之前的每一天,手捧玫瑰,走向莱伊。 然而,六眼在几百米开外的地方,就捕捉到了熟悉的咒力波动: 一个是杰,另一个是——莱伊。 他丢下玫瑰,瞬移到莱伊的墓碑前,就见夏油杰和一位黑发青年正在热烈地交谈着什么。 那个黑发青年似乎看到了他,活力满满地向他挥了挥手: “悟,我最可爱的知音,好久不见!我回来了哦~” 五条悟猛地冲上前,将人抱在怀里,感受到沉稳有力的心跳声,感受到温热的体温,他收到了…… 今年最珍贵的礼物。 -完- 作者有话说: * 下一章写伏黑甚尔后日谈,是刀子 * 五条悟也在此列好惨啊QAQ
第49章 后日谈:伏黑甚尔篇 [刀子]他是奇迹本身 伏黑甚尔·他是奇迹本身 * “臭小鬼,起来了。”一位身着围裙的高大男人不耐地推开房门,将还在睡觉的小团子从床上一把揪起来,提溜到卫生间。 “你会自己刷牙吧,真是麻烦。”莱伊这家伙把这么个大麻烦交给他,还不得不管,不然等他回来的时候…… 这兔子肯定要发脾气。 又要骂他“渣”,又要说他“不负责”,这还怎么结婚,啧。 还是得做点表面功夫骗骗他。 “我当然会。”伏黑惠拂开伏黑甚尔的手,小团子爬上凳子,自己给自己挤牙膏。 “动作快点,你不是还要去高专吗?”伏黑甚尔斜睨了一眼臭小子,刚想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就被软软小小的力道揪住了衣服下摆。 “怎么?” “喂,今年你会去吗?”伏黑惠用圆溜溜的翠绿色眸子,盯着眼前的男人。 “不去。”伏黑甚尔冷漠地握住小孩的手,微微用力便扯开了,“我还有点事,你吃完了就等夏油杰来接你吧。” 如果不是莱伊嘱托,他早就将这小崽子卖给五条家了。 “为什么?”伏黑惠还不死心,当时的伏黑甚尔不是很在乎莱伊吗?为什么他死了之后一次都没有去看过。 “不为什么。” 去高专干什么?扫墓?人不是还没死吗。 伏黑甚尔冷嗤一声,撂下一句话,稍微收拾收拾,就走出门去。 作为念能力者他已经感受不到明显的温度差异,但是当寒风吹来的时候,他就觉得自己的脖子上好像缺了点什么。 比如说一条亲手织的围巾。 “啧。”黑发男人想到五条悟脖子上的,心中感到烦躁,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叼在嘴里用打火机点燃,深吸一口缓缓吐出烟圈。 他就这么咬着烟头,双手插兜独自一人坐上前往郊区的公交车。 公交车向前行驶,伏黑甚尔望着窗外不断倒退的景色,眼底一片漠然,这个灯红酒绿的世界与他无关。 “我会回来的,记得等我。” 这是束缚,也是伏黑甚尔在这最痛恨的世界里,唯一的光源。被光照到的人,已经无法沉沦于黑暗中了,只是在茫茫黑暗之中等待拿渺茫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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