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还记得要去一趟图书馆的事,毕竟我特意背了那么多书出来总不见得是要做负重练习吧? 勉强赶在图书馆关闭前赶到了。 “就是这些……麻烦了。”我将书递给柜台的读书管理员。 对方却愣愣地盯着我包的方向,我有点不悦,耐着性子问,“您在听吗?” “啊、呃。”她回过神,“那个……我们这里是不允许带宠物进来的。” 她在说什么? 什么宠物? 听她这么一说,我有点茫然地低头。 装着书以外的另一侧袋子,原本放着饭盒的地方探出一颗毛茸茸的脑袋,眯着眼睛好奇地打量周围。 总之…… 最后我以十二万分的诚意对管理员姐姐道了歉。 影山说重量没有变化的时候,我难道都不想想那已经被吃空了的饭盒吗? 好郁闷。 于是我托举着小熊在路上时,愤愤地骂它,“到底怎么想的啊……你这笨蛋!” 它的四肢静静垂着。 “少在那里装可怜!” 小熊睁大那颗玻璃珠一样的蓝眼睛,发出无辜的哼声。 没有人能忍住不去抚摸它身上温暖的毛皮,我当然也是。 “好吧……今天就先让你留宿。” 明天放学之后再送回去好了,反正小猎隼的俱乐部离家也不算太远。 只是这毛色、这眼睛,怎么还有点像影山呢…… 我漫无边际地想着,在它湿润的鼻尖凑过来时,垂着头和它贴了贴额头,在柔软的短毛上亲了一口。 等一下……我在做什么? 我反应过来,什么啊,像影山、那又如何了? 为什么心止不住地砰砰直跳呢? 好像……不妙啊,不妙。 - 要理清思绪并不是太难的事。 唯有这样一切才说得通。 因为这样的理由。我会特别在意影山的心情,哪怕是很无聊的事情也会笑出声,他开心时我的脸上也会发热…… ——完蛋了。 太糟糕了,我不愿意继续想下去了。 在意识到我是被什么击中的时候,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想。 尽力按耐住恐慌推开家门,令人安心的家里的味道传来时,我最先看到的是桌上摆满了的饭菜和餐具。 太多了,远远超过两个人的量。 我想起洁子说过爸妈要回来的事。 刚刚才放松下来的神经再度紧绷起来,我迅速将猫塞进背包里,一面祈祷它的乖巧,一面在预料中的人影出现在面前时拉好拉链。 我回避着她的目光,沉声说:“……妈妈。”
第29章 前夕 “清水,我们先走喽。” 晨训过后,和负责今日值勤的两人把归还的器具一一放好,我指了指架子上的日志。 “怎么喜欢上写训练日志了?” 我对他们微笑,摆了摆手。 我打算在这件事上多浪费一些时间,于是,从容不迫地阅读了一下之前几天的内容。文学部的社团日志,有时候会事无巨细,从推荐书目到大家各自阅读的书籍都会写下来。 不过我们的训练日志,不漏写都谢天谢地,因此三行原则都嫌多了。 11月6日 晨训:天气晴。全体北上川沿河五公里,大谷前辈因脚伤休息。部活:各项目练习。 11月5日 晨训:天气阴,室内训练。部室的门被训练器械撞坏了,请小心使用。部活:测试。 11月4日 …… 不知不觉把一整本都看完了,花的时间比往日要久太多。于是匆匆写好今天的内容,出门时门有些卡顿,我于是压下门把用力一拉。 兴许“下压”就是有效的开门方法,卡顿的门在此时自己恢复了,我拉门的力道狠狠磕在了自己的额头,脸也条件反射地扭曲起来。 …… 喂……总觉得这几天是不是特别倒霉? 那个“请小心使用”还是我自己写下来的,现在却是我第一个被撞得挂彩。 闷闷不乐到了中午,在保健室清理了额头伤口之后,出门没多远就遇上了三年级的前辈。 “菅原前辈。”我对他打了声招呼。 “你最近训练得很努力呀?”前辈关切地打量我。 “为什么前辈这么说?” 菅原前辈不知为何停顿了一下,露出一个不上不下的笑容,指了指我的额头,“伤口没有大碍吧?” “哎,只是撞了一下而已。” 被认为是在努力训练,多少有点心虚,毕竟实际上我的参加部活的时间相较于之前并没有增加,反倒因为妈妈在家里的关系,最近的自主练习都减少了。 不过,为什么前辈会认为这是在练习时撞到的呢? 我饱含怨念地对他解释了门的事。 菅原前辈说着,“那样就好,十一月可是享受活动的好时候,别把时间都用来练习啦。” 话是这么说,可是已经到了毕业前夕的前辈,现在不也还在打着排球吗? “前辈才辛苦吧。”我一边对前辈这口不对心的发言侧目而视,一边望向了他身后那扇挂着进路相谈的门。 “嗯。”菅原前辈有点无奈地挠了挠脸,说着的确也到了该认真考虑的时候。 一边可惜地说着让我不要留下疤痕,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天气转凉,体育社团的训练空间被压缩,随着冷空气而来的,还有因为活动区域逐渐转入室内开展起来的大型活动。 不论是吹奏部的演奏会,还是美术社的展览,大都会选在天冷的月份进行。 “学园祭……你们班做的是什么主题?” “大概会是话剧或是女仆咖啡,具体的还没决定好。”我摇头,“不管是什么,我应该都只是做应援的位置,大家的热情很高涨呢。” 前辈小声感叹,不好意思地用手捂住脸哈气,“我们一年级时也演出了话剧呢。” “前辈饰演的是什么角色?”我迎着他一脸“快向我打听”的表情。 “编剧!”菅原前辈满意地扬起下巴,笑得露出一排牙齿,“还有一点道具制作啦……” 要是天热一些就好了,实际上的建校日是在春天这回事,估计没太多人知道。前辈这么说着。 “毕竟,春天的时候就要毕业了,申请大学什么都忙不过来吧。” “说得也是。” 这么说的话,看来菅原前辈是打算要继续升学了。我看了看手表,想着现在去小卖铺应该没问题了,于是同他道别。 最近因为唐突出现的念头改变了自己的生活规律。 我在想到这件事的时候叹了气。 “你在烦恼什么事吗?啊、要是能帮的上忙,制作道具相关的事不用客气!” “如果有那样的事,我一定会找前辈帮忙的。”我微笑起来。 - 我对必须见影山,和他说话这件事感到抗拒。 不知道那种奇怪的感觉会持续多久,是会像落入湖心的石子一样转瞬消失,或是会一直持续下去我都不得而知。 因此,为免在影山面前心虚,我只好事事都避着他来做,时不时装作自己忙得不可开交。尽管我要为此在其他人眼中突然变得热心,每天要在部室和教室之前多来回好几次。 不管这么想,这都是一个不必直接搞僵我和影山关系的方法。 事实证明,那些偶然碰上的场合都可以避免。我因此悲哀地发现我对他行动的时间了如指掌,只要不想碰面,避开影山当然也很容易。 短短数日,我已经从知晓影山的日程,逐渐变成了习惯不会遇到他的时间。 发现这件事大概是几天前,班上开过了宣布学园祭消息的班会,听完老师的讲话就开始商议具体的内容,然后没过几天,主题的范围缩小到了三个选项。 “清水,女仆咖啡厅、鬼屋和话剧,你会投给哪个?” “最后再投,不行吗?” 虽然我一点也不想参与鬼屋的企划,但说出那种理由的话,岂不是会让策划鬼屋活动的人愈发兴奋吗?毕竟如果听不到游览者们的尖叫,扮鬼就毫无意义了。 我想着只要票数稳定之后,大家决定了我再来做一些支持的工作就好,这样就什么都无所谓了。 但班长举起投票用的纸箱,丝毫没有放过任何人的意思。 不由得想要抗议,班长已经不由分说地将投票用的纸条塞进了我手里,然后转身招呼。 “欸——影山。” “嗯。” 影山声音从身后传来,我的背部变得非常紧绷,衣服好像是浸了雨水一样突出紧贴着背部的存在感。 “……鬼屋,不要吧。” “哎,影山你会害怕吗?” 影山慢吞吞地回答:“还好吧。” “他就是害怕啦!” “闭嘴石原!”影山懊恼,“我才不会!!” 就算是自我意识过剩也好,我攥紧了手上的纸片。 “真是,你们一个两个的都有选择困难吗?”班长也给影山塞了纸条,“幸好我有准备投票箱,谁也逃不了。” “你们会投给女仆咖啡厅吧!”是石原的声音,看他这副热切的态度,看来就是这个项目的提议者了。 “你该不是出于个人意愿想穿吧?可别假公济私啊!”有人这样调侃着石原。 “才不是呢!” “四班好像也打算要做这个。” 的确,女仆咖啡厅简直是每年文化祭的标配,从国中起就年年都有班级来做。 不过……四班? 不知道为何,并不擅长想象的我,脑海中浮现出了月岛穿女仆装的画面。 那么,要投什么就显而易见了。 我拍了拍手,说着“这企划真厉害”,在纸条上写上了话剧两个字。 “哎呦,为什么不?”石原愤愤不平,像一个鼓胀的气球,“你们就没想做点有意思的事情吗?” “虽然也很想看你们穿,但助力月岛同学穿上女仆装人人有责。” 影山停下了手里的笔,稍微眯起眼睛看过来,似乎在仔细考虑。 石原点点头,又好奇地到处看,“影山,你也写的话剧?我还以为你肯定会选鬼屋呢。 正如石原所说,影山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会选话剧的人,当然女仆咖啡厅也是。 “扮演树桩什么的就行了吧?我早已经做过了。”影山点头,一本正经将纸片揉做一颗小球,抛进班长的箱子里。 石原粗鲁地想要将球拦下来,但影山打了一个一个漂亮的二次攻…… 不,我到底在想什么啊! “什么树桩?”石原捶了捶桌面,摆出一副吃了苦瓜一样的脸,仿佛对他草率的决定很是不满,“你当是小学生的演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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