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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点也在他们两个的意料之中。虽然理由用的是“根部不应该插手暗部忍者的任务”，但实际上真正的理由是作为木叶不在明面上的势力之一的根部不能有两个开万花筒的宇智波，特别是在木叶明面上只有一对万花筒的情况下。 当然，实际上……除了这两个年轻人，还有个到处乱跑的宇智波带土，以及不知道在哪里的宇智波斑，后面两者虽然已经不属于木叶，但一旦有什么事各个忍村还是会把他们做的是拿来问责木叶。最后，波风水门大概也对宇智波富岳有对万花筒的事情心照不宣。 宗族是一回事，师门是一回事，政治体制本应有的制衡是另一回事。 “如果火影不是波风水门，第一天就来找你了。所以你们最后商量出来的结果是什么样的？”宇智波游火问。 “无论什么样的结果你都能接受？” “……” 宇智波游火看向他昔日的战友，虽然清楚其实不会有更差的结果，但他还是意识到宇智波止水是在认真地问这个问题。从半年前以来他们两个就没有心平气和地再谈过任何事，但今天见到的宇智波止水反而像是放下了什么一样。 他想应该从哪里开始说呢，其实关于这件事的处理他本来就有所预料：“我记得四代说过，要重新整理木叶的忍者队伍，其中一个任务就是让根部这类见不得光的部门消失。暗部本来就是为火影做肮脏工作的忍者，在这上面还有火影都不能知道的见不得人的事那算什么。不管止水怎么想，‘根’是要彻底消失的。但是根部的这些忍者不可能消失，让他们直接回到村子里也是对所有人的不负责，所以……” “所以暗部的工作就成倍增加，还要专门派人来盯着你。”宇智波止水接话说。这就是所谓的结果，当宇智波止水直接以一种强硬的姿态掀翻志村团藏，并且在一夜之间就掌控了根部的时候，无论他是否愿意，他都已经以一个最为年轻的姿态站在了忍村政治的舞台上，而同样留在根部的宇智波游火就被归入了这个阵营里。 其实要说他附近没有火影或者其他人的眼睛，宇智波止水也不会相信。 但他不在乎。 他没那么多想法，他更不是志村团藏那样的人，火影的位置他毫无兴趣，权力对来说也没有意义，他本应珍视的东西已经被摧毁，却没有毁个彻底。 “……真的啊？”宇智波游火问他。 “你不是很清楚吗？他们已经告诉你了吧。”宇智波止水不咸不淡地说。 于是两个人又重新陷入了沉默。从过去开始他们之间就鲜少有长时间交谈的机会，所以寥寥数语就能弄懂对方的意思，但时至今日这又让他们面对面的时候变得无话可说。 夕阳正在缓慢地落到山的另一边去。 说是不能在外面过夜，但真正有经验的忍者深知怎么在外面保护自己；就在最后一缕阳光从大地上离开的时候，沉默了很久的宇智波止水问：“宇智波鼬真的死了？” 长老挟持了年仅十岁的宇智波鼬和族长的妻子宇智波美琴离开木叶，在抵达雷之国后这些叛逃的宇智波族人又发生了争端，这件事的直接结果就是宇智波鼬的死亡——他们得到的消息本应是这样的。 但是，真的吗？ 那天晚上见证了所有真相的人只有宇智波富岳和宇智波游火，或许还有其他人，但他们一定已经不在木叶了。唯一什么都没有见到的就是宇智波止水，等他回去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掺杂着血味的尸体和血水，残存的族人正在把过去的记忆和尸体一起收殓。 他到现在都没有回过宇智波，听说宇智波富岳的小儿子宇智波佐助自从那件事之后就变得沉默寡言，或许是因为听说了那天晚上的消息，他还是个五岁的小孩子，这样的表现让宇智波富岳都有点担忧。但宇智波富岳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来，他跟所有人一样都忙于木叶战后的经济恢复建设里，宇智波佐助反倒没人照顾，是漩涡玖辛奈看自己儿子的时候顺便带着——虽然漩涡玖辛奈偶尔也不在木叶，这时候就轮到奈良鹿久一手看三个孩子。 这些情报对宇智波止水来说就放在眼前的东西，如果他真的是志村团藏那样的野心家，光是这一点就可以做无数文章。但他没有，其实他从头到尾关心的就只有一件事，跟他过去十年里关心的事是一样的。 他又问了一遍：“他们都说小鼬死了，你也相信这件事？” 但是宇智波游火没有回答。如果是那件事发生之前的他，或许会说“那怎么可能呢”，但这件事原本就是他自己制造出来的恶果，如果宇智波鼬真的死了，那他这个宇智波内乱的发起者一定是罪魁祸首。 面对宇智波止水的目光，宇智波游火说：“你想听什么答案呢，止水？你希望我回答什么，我就说什么。” 毕竟事实摆在眼前，他说什么都没有意义，宇智波止水问他也只不过是想听听他会说什么……他早就没有在这件事上说什么的资格了。
第82章 雕像 “宇智波游火，你敢看着我说话吗？” “如果我说出的答案不是你想要的，那又有什么意义？我们两个都没有亲眼见过，不如不回木叶，直接去雷之国看看。” “你知道我们两个现在都去不了雷之国。”宇智波止水早就知道了答案。 事实上，不光是他们两个，所有依旧留在木叶的宇智波都不会在这个时候靠近雷之国，要说谁有可能跨越明面上不能说的潜规则去找在雷之国的族人，那大约是不懂事的小孩子。可惜这是个战乱的年代，哪怕战乱已经过去，没有什么不懂事的小孩，特别是在这个时候的宇智波，谁还能是娇生惯养的？ 他们两个在这里已经待了很长时间，最后宇智波止水说走吧我们现在回木叶。 按照四代的说法他会把根部和暗部混编，让根部有机会脱离的成员编入暗部的小队，以此作为适应过度的阶段，也是用以监视和观察的一段时期。 不过放在宇智波游火这里，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暗部一个忍者，根部再一个忍者，两个人说不好都是来干什么的，但两边都是来看着宇智波游火这点倒是一致的。 “你有后悔过吗？”回去的路上，宇智波游火问。 “这个问题不应该我问你？”宇智波止水走在前面，头也不回地说。 “你知道我……问我的话，问多少次都一样。” 就是因为这样，他才是宇智波游火，他才会做出了那样的事，要问他后不后悔，除了给某些不干人事的老板打工之外他还真的很少会后悔一件事。纵观他的人生，倒霉的事情基本上都跟他的某些上司有关，如果没有这些人的话他的人生轨迹一定会变得平缓很多。 但即便如此，一旦他下定决心去做某件事，就没有回头的道理。宇智波游火清楚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也知道自己在别人眼里是什么样的——雾隐那群人除外，他总是看不懂他们脑子里都是什么鬼东西。 宇智波止水停下脚步，他转过身来问：“如果我要离开木叶，你会跟我走吗？” 离开木叶啊。 宇智波游火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问这个问题，但从宇智波止水的眼睛里他看到了认真。不认真也不行，那双万花筒的图案他到现在也忘不了。或许有些事从一开始就已经决定了，写下的名字就代表他们两个永远无法走在一起。 “你想去哪里？”他问。 “你先说会不会跟我走。”宇智波止水坚持问。 “……” 是啊，去哪里根本不重要了。忍者在没有任务的情况下离开村子就意味着背叛，表面上是有这样的规则，但实际上村子对于她爱着的人总是能够网开一面。如果是宇智波止水的话，毫无理由地出去再回来，结果也就是不痛不痒的简单调查而已。 只是如果他真的想要离开，并且不再回来的话，背叛木叶的代价会是什么样的呢？这不是一个忍族的离开：半个宇智波虽然脱离了木叶，但其自身存在的价值和强大的实力能让他们依旧有立足于忍界的资本；单个的忍者却不是这样。 也许木叶不会管这些事，也许他们会被追杀到天涯海角，又或许只是记录在册，说是出门游历，所有人对他们的行动心照不宣。 宇智波游火说：“不会。” 宇智波止水说：“你甚至不愿意犹豫一下。” 宇智波游火知道这就是最终的结果了，他重新顺了顺快要散开的头发，边走边说：“对止水来说，村子算是什么？木叶是由大大小小的忍族组成的，但也不只是忍族的延伸，火影也不是单纯的领袖，一旦成为了管理者，就会多方掣肘。我不是止水那样的天才，所以族里也不会太关心我，但是我还是活了下来。” “这就是这个时代和五十多年前的战国时代的不同，像我这样的人，在那个时候早就被抛弃了，还有我妹妹……”宇智波游火说到这里的时候顿了一下。他或许应该有个弟弟，那句话就在嘴边，但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 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就像是从来没有经历过一样，失去了什么东西，他的记忆里根本没有任何痕迹。于是他旁敲侧击地问了其他人，可是知道他真实身份的人本来就寥寥无几，只有不知火玄间说他好像是有个弟弟吧，但是……但是什么呢？后面的话也没有继续听下去的必要了。 “算了，”宇智波游火忽然改口，“如果止水真的想离开木叶的话，我会跟你走的，但现在不行。” 宇智波止水：“……” 不，他根本就不是这个意思，也不是想听这样的答案。 可是宇智波游火已经说下去了：“再过几年——就算是木叶这样的村子，也需要休养生息。到时候来追捕我们的人也不会少吧？” 他在笑。 宇智波止水想，他怎么还能笑得出来。没有过去，没有名字，也没有了家人，明明什么都失去了，还要为这个村子烧尽最后的生命。 这是木叶。 这就是木叶，有无数的人就是抱着这样的信念死在战场上，死在没人知道的角落，用他们的血来铸就所谓第一大忍村的地位。正是因为死了那么多人，木叶才能勉强维持住当初千手柱间留下的东西，但是…… 等这样的人一个个都死了，剩下的会是什么？ 这段时间的宇智波止水一直在翻看根部的卷宗，他过去知道的和不知道的，志村团藏只是这个村子黑暗的一部分，你能说整个木叶里出问题的只有他一个人吗？志村团藏只是一个权力和野心的代表人物而已。 虽然不至于说是“木叶内部已经开始腐烂”，但忍村的来源就是忍族，忍族权力的根源又来自于大名，他们从古至今带来的内部矛盾和相互倾轧的习惯根本无法改变，单纯聚集在一起称为一个村子就能变成人人无私的理想之地纯粹是天方夜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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