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叫什么阿姨,跟起灵一样叫妈妈就好。” “好!”黑瞎子刚要开口,张起灵一道寒光扫来,让他硬生生把嘴边的“妈”咽回去改成了“阿姨”。 “我知道你叫起灵‘哑巴’,就跟起灵叫你‘瞎子’一样,就这么叫没事,挺亲切的,我不介意。”白玛得意地拍拍胸口,“妈妈当年一眼相中起灵他爸爸了,就给诱拐上床,才那么早就生的起灵。” “……”黑瞎子觉得三观很毁灭。 “别信她,”张起灵搭话,“她还跟我说过不下五个版本的她跟爸的故事。” “你看啦,起灵就是这么不知趣。”白玛又看看黑瞎子,奇怪道,“小齐,你小时候那么可爱,软软的胖胖的,长大了怎么就长歪了?” “……”黑瞎子三观彻底碎了,啥叫长歪了,黑爷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此处省略一万字赞美词)多少美人的梦中情人,居然说我长、歪、了?! 白玛不顾石化的黑瞎子,兴致勃勃翻找她的箱子,拿出一本影集。 “看,你们小时候的照片,我都留着,走到哪里就带到哪里。” 翻开影集,最开始几张是一个圆滚滚的小娃娃,不超过五岁的样子,显然是张起灵。 黑瞎子默默擦了口口水,不知道底片还在不在,好想要…… 后面张起灵渐渐长大了,相片里开始出现另一个小孩儿。 两个孩子有时在训练,有时在打闹,还有时靠在一起呼呼大睡。 没想到佛爷还有偷拍的爱好……黑瞎子看着这些日常,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照下来的。 再后来,过了青春期后,照片里又只剩张起灵一个人。 时而是现场的办案,时而是警局的训练,更多的,是仰着头发呆。 不知为何,虽然都是一个人,但和娃娃时期的张起灵相比,这时候那颀长的身影尤其的孤单…… 张起灵抬眼,对面的黑瞎子头低低的,不知道什么表情。 白玛合上影集,伸手搂住左右两边比自己高大不少的大小伙子的肩,让三人的头贴在一起。 “好孩子,都是好孩子……” 中 十一前两天,白玛带着张起灵和黑瞎子转遍H市的大小商场。 这是白玛帮两个小伙子收拾房间时发现的,“哎呀小齐你怎么就这么几件衣服?走,我带你们买去。” 黑瞎子刚卧底结束,自然没什么衣服,在汪氏的那些超高档次服饰他根本不喜欢而且也不可能带回来,他一个大男人有衣服穿就OK没那么多讲究。 但白玛不这么觉得,看着衣柜里少得可怜一只手就能抓过来的属于黑瞎子的所有衣服,瞬间浓浓的关爱之情涌出。 “天马上冷了小齐连件厚衣服都没有,还有这几件衣服都穿多少年了你看都磨破了,对了你两个大男人住也不知道内衣不能穿太长时间吗,三四个月就得换一批。” 白玛拖着很无奈的两人奔波在商场里,给黑瞎子置备了全套的衣物。 从需要勤换的内衣,到衬衫,再到春秋穿的薄毛衫,以及冬天的厚毛衣毛裤,当然还有外衣外裤,甚至还买了两套西服。 黑瞎子总算知道张起灵那满满一柜子的衣服是怎么来的了——白玛不愧是时尚界的领军人物,也不愧是一个好妈妈,衣服选得既时尚又不高调,既舒适又轻薄,穿起来极舒服。 穿插着白玛还是给张起灵那已经很满的衣柜又塞进去几件。 “哎呀这位先生真是生得一副好身材,活脱脱衣服架子啊,穿什么都好看。”售货员看到白玛的样子就知道金主来了,嘴甜得能腻死人。 “这是我儿子,帅吧~”白玛拍拍黑瞎子胸膛,特别得意,又指着后面跟着的拎了一堆购物袋子的张起灵,“那也是我儿子,有没有他能穿的?” “啊太太您真是好福气,您的儿子太帅了,太给您争气了。”售货员立马又捧出一套衣服。 黑瞎子看着标牌上那一堆0眉毛直抽搐,虽然钱不是他出(黑爷最开始很大男子主义地准备主动掏钱,被白玛一句“当不当我是妈妈?”给堵回去了——黑爷表示炒鸡希望能叫白玛“妈妈”……),但那也是张起灵的妈妈出啊,张起灵的妈妈早晚不也是自己的妈妈,怎么能让妈妈这么大出血! 最后的最后,两个大小伙子仅仅是拎袋子,试衣服就累得够呛,只能感慨女人的战斗力在逛街上是多么的无上限。 白玛甚至还给黑瞎子买了三副墨镜,还给两人买了几双鞋——上个月初大雨天翻垃圾箱使得两人各自报废了一双鞋。 “你们工作辛苦,而且衣服也比较费,多买一些备着没问题。” 刷了十几万的白玛如是说。 把家里的另一个柜子也塞得满满的,黑瞎子看着各式各样适合全年各季节各天气穿的(全黑的)衣服,禁不住摸了一遍又一遍。 这就是,妈妈? 黑瞎子不知道,他没有妈妈,连女性长辈都极少接触,不知道被妈妈关心是什么样的感觉。 但他认为这不仅身体,连同心仿佛都被衣服包裹着的暖意,就是母爱。 屋外的白玛看着黑瞎子流连在衣柜前,只觉满心的怜惜。 十一第三天,张起灵去值班,黑瞎子留在家陪白玛。 白天跟着白玛又在超市扫荡一圈,买了不少生活品和蔬果鱼肉。 “小齐,晚上我们包饺子?”白玛问。 “好啊,阿姨喜欢什么馅儿的?”黑瞎子推着车跟在白玛后面,一边从货架上拿食品。 “你喜欢什么馅儿?”白玛没回答,而是反问。 “随便,我什么都吃。” “那起灵喜欢什么馅儿?”似不经意地问。 “他喜欢三鲜的,而且虾仁最好还得是新鲜虾扒出来,那家伙,其实特别挑剔。”黑瞎子还要继续,忽然注意到白玛含笑的眼,猛然醒悟过来,闭上嘴。 然后,一直沉默。 直到两人买好一切回了家开始准备包饺子,白玛才悠悠感叹:“小齐,对起灵真上心。” 黑瞎子正在扒虾的手一颤,手指被虾头扎了个小口,冒出了一点点血。 “起灵在我这儿从不挑剔,我给他做什么都很痛快吃下去,无论多么难吃,”白玛微微苦笑,停下和面的手,来到水池边看黑瞎子扒虾,“但他在你面前总是很挑剔……你们关系真好。” 黑瞎子一个一个仔细地把虾扒好,连虾肉上那条黑线都剃掉,完了把两斤虾冲洗干净放上案板,这才抬头,墨镜后的眼睛放空,陷入思索。 我们的关系,可以用这个简单的“好”来形容? 跟汪氏彻底撕破脸的那天夜里,黑瞎子被击中胸膛,差一点点命丧黄泉。 警方准备了几十年,成败在此一举,绝对不能让任何一人逃脱。 本着“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在夜幕中,在看不清的情况下,警方的人将枪瞄准了跟汪氏对峙中的黑瞎子。 当听到从背后传来的非预定中的枪声时,黑瞎子知道自己被抛弃了。 捂着胸口踉跄转身,看到的是张起灵狠狠一拳打在违规开枪那家伙的脸上。 后来在枪林弹雨中,张起灵带着一身的血一脸肃杀地拖着只剩半口气的自己回归警察一方。 那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煞气硬是逼得警方无人敢来阻止。 后来呢? 后来,除了两名当事人再无人知晓,甚至连黑瞎子也不知道,张起灵是怎样在吴二白面前拍碎了那张上好的梨花木古董桌,以张大佛爷及老九门全体的名誉担保,把人要到刑警队。 “瞎子如果伤人,我来负责,瞎子如果杀人,我来偿命!但有谁敢说瞎子一句闲话,我要他好看!” 然后,黑瞎子就被分到了刑警队。 刚到警局时,迎来了赞美和鲜花,以及满满的猜忌与怀疑。 没人知道黑瞎子在汪氏的十年是否变节,不知道,就会乱猜,乱猜,继而起疑,起疑,距离便产生了。 即使是吴邪胖子等,第一眼看到黑瞎子,也是满眼的戒备。 黑瞎子不知道为什么张起灵不怀疑他。 他只知道,当他拼着一口气不松,硬是从鬼门关逃回来时,睁开眼,看到的是病床边的张起灵,也只有张起灵一人。 张起灵见他醒来,走到窗边拉开窗帘,不顾黑瞎子被太阳刺得泛红剧痛流泪的眼睛,只直直盯着那双眸子看,似要看进灵魂。 一分钟后,一句最熟悉的语调说出的“我信你”就是张起灵要表达的全部。 黑瞎子血红的眼中转悠许久的水滴终于滑落脸颊。 呐,白玛妈妈,瞎子文化程度不高想不出那么许多华美的辞藻,但说不定还真如你所说,只能用这个最淳朴的“好”字来形容了,这种托付性命的关系。 两人完成了和面和馅儿的工作,围着餐桌开始包饺子。 “我明天就走。”白玛擀皮的动作很快也很美,擀的皮圆圆的,堆成一堆,都会不黏住。 “恩?”黑瞎子包饺子的动作一顿,“不多呆几天?” “再呆经纪人就要杀来中国了,”白玛苦笑,表示当明星也很无奈,“我是偷偷跑出来的,他们查了信用卡和海关记录,电话一直催命地打。” 怪不得白玛这几天电话一直响,她却只看一眼就挂掉。 “其实我这次回来,主要是看你来的。”白玛又说。 黑瞎子继续包饺子,他已经发现了,在张起灵不在场的时候,白玛并不是疯疯癫癫的,她是一个很文静优雅的女人,也有一颗细腻温柔的心。 黑瞎子等着白玛要跟自己说的话。 “我听佛爷说你回来了,就想着,无论如何也得来看看你,也得,跟你说声谢谢。” 白玛拢了拢头发,白面沾了点上去,像是银丝夹在黑发之间,一瞬间老了几岁。 黑瞎子真正意识到,面前这个女人,是张起灵的妈妈,是他的长辈,无论她外表多光鲜,也是一个即将五十岁的人。 “我知道这样说很无礼,你也不爱听,但是,真的、真的很感谢你,替起灵去做了卧底,如果你不去,就只能是起灵去了……” “阿姨,我——”黑瞎子想解释,却被打断。 “你听我说,我真害怕起灵去卧底,因为他爸爸,就是在汪氏卧底死的。 我跟你说的和起灵爸爸的事,是真的,只不过因为太简略,起灵从来不信。我是在汪氏见到他爸爸的,当时我还是片场混的小配角,一眼就相中他爸爸了,那男人跟起灵一样,一身正气,目标明确,跟汪氏格格不入,但也和起灵似的死脑筋不开窍,任我死缠烂打也不松口,我没办法,灌醉了他来个霸王硬上弓,事后他才终于接受了我。” 白玛笑笑,似乎想起当年那幸福甜蜜的岁月,脸上泛起红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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