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可爱的……”王盟看着恢复了的女孩,越发不忍。 拿着打印出来的彩照,张起灵用手指轻轻拂过女孩瘦小蜡黄的脸颊,仿佛在抚摸那个真正的孩子。 “相似度有多少?”还得再确认一下,不能把这就当做受害者完全还原照。 “……最多八成,一般是五六成,只能是相似,我们无法精确还原。”霍秀秀估摸着。 “可以吗?”解子扬问。 张起灵点点头:“放到网上,注意标注并非死者相貌准确还原这一点。” 深夜,张起灵开车送两位美女回家,本来胖子非常自告奋勇,但霍秀秀硬是拉着云彩上了张起灵的车。 “小哥,你对尸体煮熟时间不同有什么看法?”霍秀秀从后座扒着前座靠背倾身上前。 N市的案子中,尸体是分布在市内不同区域,蒸煮时间有比较大的差异,多的能差三五天之久,而本案的尸体是几乎同时熟的。 “是锅不够大吗?”云彩推测,“艾晴是成年人,即使分尸了……不对,凶手是先切片再煮的,跟锅的大小没关系。” “小哥,你怎么看?” 张起灵平稳地开着车,由着两个女孩子在耳边叽叽喳喳讨论,等两人终于安静下来,很期待地一起盯着自己时,放在方向盘上的左手食指轻轻点了点,握着档位的右手摩挲了一下皮革的车档,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脑海里却没来由地冒出四个字—— 储备食粮 第二天,胖子吴邪解子扬王盟自行分配相应区域,拿着照片离了警局。一方面网上新闻里播报,一方面请求各辖区民警帮助,一起调查死者身份。 张起灵和黑瞎子各自去不同医科大学拜访教授,寻求专业知识。 戴着厚厚瓶底的古稀老人看着照片和尸检报告半天,说了一大堆的专业术语,最后也只是肯定了霍秀秀的说法。 “是有经验的医生,这种切法,至少得有20年的临床经验才能做到。” “如果有经验,每个人都会切成这种样子?”张起灵追问。 “当然不,还有习惯问题,每个人的习惯不同,下刀的位置也不一样。” “这种手法——”张起灵死死盯着老医生,不放过他的一丝表情。 老者泰然自若,仔细回忆了半天,遗憾地摇摇头:“对不起,我认识的人里没有这样会下刀的。” “张队长很抱歉没帮上你,你可以去问问别的人,也许有人会认得这种手法,但我,我的同事和我教出的学生是切不出这种样子的。”在张起灵表示感谢后,老教授生怕他怀疑地再次补充道。 咨询一个人大约需要半天时间,即使把晚上也加上,一天最多能问3个人,H市这么大,经验老道的医生也够多,张起灵黑瞎子两人恐怕忙不过来。 但这个活儿他不能交给别人,因为被咨询者里很可能有凶手或认得凶手的人,能这么缜密沉稳犯案心理素质一定很强,张起灵希望碰到这类人的时候能在对方表情的细微转变间找到破绽,队里的人中,胖子有可能看出来但被蒙蔽也没什么意外,吴邪解子扬王盟还是年轻了,黑瞎子倒是没什么问题。 于是这个工作只能落到他俩身上。 接下来几天,大家就在各自分配的工作中度过。 警局电话被打爆了,各方人士纷纷表示自己曾经见过相似的小孩,在某某某地区,然后待民警前往,结果又是一场空。 另外派出过滤屠夫厨师的人马也表示没什么收获——虽然霍秀秀表示医生是凶手的可能性极大,但也不能完全排除其他职业者。 吴邪王盟胖子解子扬那几路人马,追查死者身份没什么进展,却总被好奇的市民围住问东问西,突围都要费很大劲。 至于黑瞎子,黑爷表示在医院被好奇的小护士围住他也很无奈…… 小护士们则表示难得看到一个又酷又帅的警官大人当然要使劲套近乎啊~~ 中午时分,张起灵站在路边,在本上再划去一个名字,笔下稍微用力,划破了一点纸面。 收好记事本,思索着干脆先吃不东西直接去下一站,却感觉不明物体直冲自己砸来。 扬手接下,才看清是一瓶冰镇矿泉水,马路对面黑瞎子向这头招手。 “十来天了,瞎子天天在医院医学院转悠,那味道熏得我嗅觉都失灵了,”在张起灵询问自己为何开小差之前黑瞎子先解释,“今天下午约好的那老爷子接了个紧急手术忙不开,我就来这头转一转,换换心情。” 这是距离抛尸场所不远的地方,如果有发现,在这里可能性是最大的。 “走啦走啦,一起来,说不定能发现什么。”黑瞎子抢走张起灵的车钥匙,硬推着他进了旁边的快餐店。 别说,这随便一溜达,还真被这俩人发现了点东西。 事后,负责调查这片的王萌萌气哼哼地咬手7 黑瞎子手里抓个汉堡,懒懒散散地边走边啃,张起灵买了两个肉夹馍也将就一下。 “哑巴,家里客厅有一面墙空着,看着很突兀,怎么回事?”路过一家琴行,这个地方有个乐器店还略显突兀,黑瞎子看着那无人问津的小店,想起了由来已久的疑问。 张起灵顺着黑瞎子看过去:“本来想要三个房间都摆床,书柜放在客厅,于是留了一面墙,后来觉得没必要那么多床,就把书柜放到房间里,外面空了一块。” 黑瞎子注意到那家店里摆满了华贵光亮的乐器,窗外的遮雨棚下却有一架不受重视的钢琴,表面的漆掉了不少,胡乱地蒙了一块布,上面堆了一些杂物。 “这架钢琴……”敏锐地注意到钢琴掉漆的地方露出了一点点模糊不清的商标,黑瞎子走过去,翻开盖,单手随意摁下几个键,听得出是《欢乐颂》。 “想买?”张起灵站到黑瞎子身边,用手抹了一把琴上的灰,自己对音乐没什么了解,但黑瞎子注意到这架钢琴,想必是有什么特别之处。 “是SCHIMMEL,顶级的手工制钢琴之一,而且这琴有年头了,依我看至少20年,现在音虽然有点不准,调一调绝对比里面摆的那些光鲜货厉害。”黑瞎子低声说,“店主肯定不识货,真是暴殄天物,看我给它买下来,就放那面墙那块。” “哟这位先生想买琴吗?”一个嗲得让黑瞎子哆嗦了好大一下的声音响起,一个胖胖的女人热情地迎上来。 “哎呀怎么看这个破玩意啊,我们店里有好多新货,个个都比它好,不如您进店看看?” 黑瞎子跟着胖女人进了店里,张起灵留在外面,只看到黑瞎子和胖女人口若悬河地胡诌,说得声情并茂催人泪下,胖女人感动得就差把钢琴送给他了。 等人的功夫,张起灵留意到一道目光,回头,见是一家小小的花店。 “哥哥,买束鲜花吧,”发现张起灵注意到自己,花店里蹦出一个娇小的女孩,拉着张起灵往花店拽,“送给你女朋友嘛,这有最新鲜的玫瑰,看这蓝色妖姬,绝对没有染色哦~” 一走进那家花店,扑面而来的香气熏得张起灵微蹙了眉头,花香混合着香水和熏香,这家店拉着厚厚的不透光的窗帘,只点了几盏小小的彩灯,缤纷的花朵在七彩灯光的映衬下呈现出迷幻的视觉效果。 不得不说,店主很有些经营手段,梦幻的环境容易迷惑人的神智,进而依店主想法产生购买欲。 但张起灵只觉得熏人和眼花。 “帅哥买一点吧,这个红玫瑰卖得最好了,你看,这么娇艳欲滴。”女孩捧着一大束红玫瑰递给张起灵。 也不知道是红玫瑰本身的色彩艳丽还是被灯光染了颜色,还是最近张起灵满心被案子占满看什么都觉得可疑,这些玫瑰一朵朵的红得刺目,仿佛下一秒就会滴出鲜血。 用手轻轻碰了玫瑰的花瓣,柔软细腻的触感像极了少女娇嫩的肌肤。 于是等黑瞎子成功把那家破旧的钢琴拿下准备找车运回家时,迎面看见张起灵捧着一束玫瑰向自己走来。 后面女孩还在大喊“谢谢惠顾哥哥有空再来!” 顿了顿,看到黑瞎子,女孩又眼前一亮,冲过来:“叔叔买花吗,给女朋友带一束花吧。” 叔叔?! 哥哥?! 我有那么老吗虽然确实也不小了到奔三的年龄了可能黑衣服真的比较显老吧…… 这哑巴有那么小吗明明跟我一样大虽然他确实长得比较嫩比较白了不起啊…… 黑瞎子正在腹诽,张起灵却冲他撇了撇头:“瞎子,去买束花。” “哑巴,”黑瞎子表情很纠结,“瞎子没有女朋友可以送花。” “买一束给秀秀,她最近很辛苦。”张起灵不容辩驳的下达指示。 于是一路下来黑瞎子都在闷闷苦逼中——坟蛋哑巴竟然让黑爷给小丫头送花神马意思啊而且你不觉得两个大老爷们捧着花走在路上很神奇吗有几个丫头笑得那么诡异别以为爷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好累感觉不会再爱了…… “瞎子,”完全不觉得哪里不对的张起灵神态自若地抱着花,问了个让他有些困惑的问题,“那个花店店主,你觉得她有多大?” 黑瞎子的注意力却被路边一辆箱式货车吸引,把花往张起灵怀里一塞冲过去打招呼。 最后的结果是张起灵把花放车里再去拜访下一个医生,黑瞎子先回家放钢琴。 “哑巴,”指挥着工人搬运钢琴的同时,黑瞎子抽空凑到已经坐进车里正在再次确认地址的张起灵那,从车窗探进身子回答了刚刚的问题,“那女人外表确实光鲜靓丽像个不到20岁的小姑娘,自身皮肤好,化妆也不错,但这里骗不了人,”背着光稍稍摘下墨镜,指着自己的的眼睛, 收拾起以往的玩世不恭,让眼神表露内心的真实,“虽然她努力掩饰了,但仔细看的话——是不是很像?” 张起灵盯着黑瞎子那双沧桑的完全不似年轻人该有的眼睛,一会儿,靠回座椅。 戴好墨镜,黑瞎子鬼祟地伸出爪子,手指粗粗地擦上张起灵的眼睛,摩挲了几下,似是很满意指尖下的触感,又揉捏了一阵。 张起灵安静地靠在车座椅背上,由着黑瞎子用那布满薄茧的手指按摩自己眼部穴位缓解疲劳。力道正好,略微粗糙的皮肤蹭着眼周,痒痒的,带起一丝困意。 “对她感兴趣?”热热的气息喷在耳畔。 “大概。”张起灵自己也不明白莫名冒出来的好奇是怎么回事。总觉得想要去了解、去剖析,那个一面之缘的女孩。 “我吃醋了,”黑瞎子倾身凑近,在张起灵的嘴角小啄了一下,“所以我决定那个胖姐姐八卦给我的附近失踪了个四岁女孩而那个女孩还很像咱们的模拟画像的事情不告诉你了。” 闻言,张起灵果然有了反应。他一下坐直身体,睁开眼睛,给了黑瞎子一个询问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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